第15章 審訊
審訊
“啧!大當家玩的真刺激。”
在前庭把風的幾個手下隐約聽到山匪頭子的狼嚎,不禁咋舌,竊竊私語。
被看押的僧人鬥轉佛珠,潛心念佛。佛門重地本是清修之所,怎容賊人污穢/淫/亂。方丈幾欲教化,但都被那群惡徒嘲諷打壓。
他終究只是一屆僧人,難以渡人。
“狗東西,還敢不敢打你姑奶奶主意了?”鳳梓潼拾起山匪頭子的刀,架在他脖子上,一腳他踩在他的脊背,将他狠狠碾在地面。
“姑奶奶饒命啊!小人知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山匪頭子臉憋的通紅,鼻青臉腫,好不慘烈。
鳳梓潼丢了棍子,拿繩子将人捆起來,這才抖了抖衣上的灰,往鳳梓杞身邊走去。
“滾!”
鳳梓杞陡然喝道,郁郁的鳳眸充斥着無邊怒意,看的鳳梓潼心尖發顫。
好姐姐啊!咱溫柔點嘛。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麽記仇呢。再說了,我真的沒有害過你啊!鳳梓潼內心坎坷,惴惴不安地繼續往前走着,擡起笑臉安撫道:“大、大姐姐。您您別誤會,我真的是來救你的。”
鳳梓潼頂着人畜無害的眸子,面上的焦急不像作假。但這般人蓄無害的模樣在鳳梓杞看來就是奸計得逞的小人模樣。
“鳳梓潼,你找死!”
鳳梓潼快到床邊時,鳳梓杞不知哪裏抽出一把短刃,往前一揮,鳳梓潼手腕便被劃了一道口子。血霎時貼着肌膚滾落,一顆顆豆大的血珠啪嗒低落在地板,鳳梓潼吃痛往後退去。
這大姐姐還真不好對付。
鳳梓潼自怨自艾,也不知如何是好。都怪原主作惡多端,将鳳梓杞對她的信任盡數磨盡。
“大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來救你的。”鳳梓潼無奈,胳膊上傳來火辣辣的疼,她也無瑕顧及。
鳳梓杞那一刀揮下,似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垂趴在榻邊,急促地喘息。如墨的長發順着薄肩滑下,盡管鳳梓潼只能看到半張側臉,也足以讓她恍惚良久。
記得上次這般出神還是在第一次看到尹木辛的時候,鳳梓潼如是想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突然覺得鳳梓杞的側顏竟有三分像尹木辛。
果然,天下美人都是按一個坯子長的。
失神間,一個高大的男人闖了進來!
男人長驅直入,直奔塌前:“杞兒,你沒事吧。”
鳳梓杞緊抓着胸前的衣襟,面色潮紅,見來人問她,秋眸含情地搖了搖頭,啞着嗓子道:“司寒,我難受。”
季司寒将外袍脫下,外袍飛旋落下,将鳳梓杞嚴嚴蓋住。他彎腰一把将人兒從床榻上抱起,緊緊攬在懷裏,“乖,別怕。本王這就帶你看禦醫。”
看、看禦醫?!
鳳梓潼難以理解身為《帝後風華錄》最大BOSS之一的男主大人,竟然在看到心愛女子身中媚藥、衣衫不整、饑渴難耐的時候!只淡淡鎮定地丢出兩個字!
乖,本王帶你看禦醫!
身處危險前線猛嗑CP的鳳梓潼滿臉黑線!
不會吧,不會吧。這種危情時刻!你竟然只想着帶女主看禦醫?!真是白瞎作者給你倆安排的雲雨劇情了。
鳳梓潼雖然恨鐵不成鋼,但是她也沒有忘記她來這裏的目的——救女主,刷好感!
于是,鳳梓潼硬着頭皮,在季司寒陰寒的注視下,結巴道:“季、季大哥,我已經把壞人攔下了。大姐姐沒事的,就是受了點驚吓,你不要太難心。”
“哼。最好與你無關。”冷如冰霜的語調朝鳳梓潼射來,獨屬于男主氣場的壓迫感席卷而來,鳳梓潼耳朵一陣翁鳴。不待她反應,季司寒已邁着步子跨出門檻。
“不是啊!季司寒你長點腦子哇。歹徒都被我綁了,我都替你家對象把他打一頓了,你還想要我怎樣?”
鳳梓潼因為被季司寒無視,氣的跳腳。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主角好感度+5%,剩餘主角怒氣值:89.9%,請宿主再接再厲哦】
彼時,系統突然閃現在鳳梓潼面前。
鳳梓潼看着系統上藍藍的“+5%”,糟糕的心情即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季司寒對她的态度極差,但好感度上升就好。
悲慘的穿越者,主打的就是一個心态強大!畢竟活着就好!
鳳梓潼深以為然。
“你沒事吧?”
一道淡漠的聲音傳來,隐約帶着關懷。
鳳梓潼跟着聲音的方向擡眸去瞧,突然發現夜君淩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身前。她忙上去扶人:“你怎麽進來了。”說話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眉心已緊緊擰出一道溝壑。
“你受傷了。”
夜君淩好似沒聽到鳳梓潼說的話,眼睛固執地盯在她流血的胳膊。雪白的廣袖已被紅色浸濕大片,刺目的緊。
“一點小傷,沒事。”鳳梓潼不以為意,鳳梓杞本身就身子虛,被下藥後身子更虛,方才劃的那一刀,其實沒使多大力氣,就是刀鋒太利,又劃到了血管,這才出了很多血。
夜君淩皺起眉心,從衣袍撕下一塊布料,強硬地拉過鳳梓潼的胳膊要替她包紮。許是被夜君淩譏諷慣了,見他一反常态要替自己包紮,鳳梓潼簡直不可思議,一副撞見鬼的模樣。
夜君淩将她的袖口撩起,眉頭反而皺的更深。只見鳳梓潼白皙的手臂縱向劃着一道長長的傷口,從臂彎一直劃到了小臂腹部。傷口已經結巴,但疤痕寬厚,看樣子并非利器所傷。新傷還在汩汩出血,但怎麽看舊傷都比新傷更為吓人。
夜君淩拿着布料的手一頓,抿唇詢問,“怎麽弄的?”
鳳梓潼這才想起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忙抽回手落下衣袖遮掩,“沒事。不小心劃到的。”
夜君淩唇角又動了動,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來。半晌又固執地拉起鳳梓潼的胳膊,給她包紮上,“看來鳳姑娘在江湖結怨的人不少。”
鳳梓潼聞言,“嗯哼”一聲,既不答是,也不否認。但夜君淩顯然沒太懂她那聲古怪的“嗯哼”是什麽意思。
鳳梓潼瞧見他疑惑的眼神,但并沒有打算解釋。她彎腰拾起鳳梓杞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往前走幾步蹲下,将刀刃往山匪頭子的臉頰拍去,“哎,說說。誰給你的銀子讓你來害我大姐姐的。”
鳳梓潼可不信系統那套說辭,她鳳梓潼一直待在黑林子裏,怎麽可能跑出來去指使山匪。再說,原主一個不受寵的庶女,靠依附得勢妾室才堪堪在将軍府站穩腿腳的人,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財力來驅動山匪害人。
山匪嚎道:“姑奶奶您莫不是忘了,真的是您給我的銀子啊!”
鳳梓潼眯着眼睛:“那我給你了多少銀兩?”
“三、三百兩。”
“放肆!本姑娘明明給你了一千兩銀子。膽敢胡說!信不信姑奶奶割了你的舌頭。”
“姑、姑奶奶冤枉啊。昨天半夜真的是您給了我三百兩白銀,讓我毀了鳳梓杞的清白的啊。”
鳳梓潼喝道:“放肆!大姐姐的名諱豈是你能叫的。你說是我派你來的,證據呢?我是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與你對接的,你怎麽就這麽肯定是我做的。”
山匪頭子被鳳梓潼一連串的問題問蒙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道:“是昨天子時,在威虎山山腳,姑娘披着黑衣鬥篷來的。當時天很黑,姑娘站在暗處,我并看不太清。”
“你看不太清又怎知是我同你對接的?”
“姑娘的镯子我認識。”山匪頭子往鳳梓潼手腕瞥去,又道,“況且昨夜姑娘自曝身份,為謹慎起見,今日一大早我便讓弟兄們去城裏打探了姑娘消息。”
鳳梓潼轉着手腕上的镯子輕笑,“那你在京城人脈挺廣啊。”這镯子可不單只她一人有,鳳梓潼若是沒記錯,鳳梓芸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
鳳梓芸,将軍府庶出二小姐。母親王氏深得将軍寵愛,是府邸裏唯一能和主母抗衡的人。原主便是依附她們母女二人才得以在府邸茍延殘喘。
若是勾結山匪的人是鳳梓芸那麽這一切就說的過去了。鳳梓芸的母親受寵,手頭自然寬裕,況且王家屬商賈世家,本家家境相當不錯,偶爾送些體己錢,也夠王氏攢下來給女兒買兇了。
山匪頭子額角虛汗直淌,“姑奶奶謬贊,都是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罷了。”
夜君淩站在鳳梓潼身後,眼睛如同死水一般古寂無波。鳳梓潼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她起身拍拍衣擺,詢問道:“剛才來的那個男的你認識嗎?”
山匪愣怔片刻,“不、不認識。”
鳳梓潼笑的人蓄無害,“你這消息也不怎麽靈通嘛。你可知扶陽王季司寒傾慕我大姐姐已久?”
“扶、扶陽王?!不認識。”
山匪頭子不确定的又重複一遍。這號王爺他确實沒怎麽聽說過。
季司寒母妃出身低,才賦在諸多皇子中又并不算出衆。尋常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不認識沒關系,反正你今日動了我大姐姐,高低是活不成了。”鳳梓潼話落,季司寒帶來的人便已經收拾好前庭闖入了後院廂房。
“姑奶奶救命啊!”
鳳梓潼皺眉,“大哥,你認清現實好不好?你一口咬定是我指使你的,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怎麽救你?”
“姑、姑奶奶,您一定有辦法的。您救救小的,日後小的做牛做馬來報答姑奶奶的救命之恩。”
鳳梓潼滴溜着眼睛,突然覺得救他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她勉為其難道:“那好吧……一會兒你被帶走後,一口咬定是一個戴着這镯子的人威脅你幹的,後面的事就交給我了。”
“謝姑奶奶!”山匪頭子感動的涕淚橫飛。
鳳梓潼一陣嫌棄,道:“我救你是有條件的。至于條件嘛,日後再說。不過你日後若是反悔,我能讓你出來必定也能讓你進去。”
鳳梓潼笑吟吟說着,明明笑的很單純,可偏讓聽的人毛骨發寒。
山匪頭子惜命的狠,連連應好。
待季司寒的人處理了這幫山匪,天色已經拂曉。不知哪幾個蝦兵蟹将非要一同将鳳梓潼也押走,鳳梓潼困的連連打哈欠,跟季司寒的人掰扯了半天,見那群人實在頑固,索性直接搬出将軍府壓人,“想抓我?好呀。皇城西南角鎮國将軍府,過時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