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哥哥

哥哥

鳳梓潼聞言,歪頭枕在胳膊上,癡癡看着他笑,故意打趣道:“等你回來啊。”

美人養眼,夜君淩更養眼。鳳梓潼每每看到他那張疏冷傾城的臉,都覺得是一種享受。

夜君淩端着盤子的手一個趔趄,面上卻還故作無事,嘴硬道:“等我做什麽。”

在鳳梓潼看來,夜君淩多少有點不“通情達理”。性情古板,不茍言笑。明明是句玩笑話,他卻能信以為真。

鳳梓潼彎唇,随意道:“等你吃飯咯。”

估算着時間到了,她将木桶上的蓋子打開。一陣酣醇香甜的酒香瞬間勾起鳳梓潼的饞蟲。

她當然不是在等夜君淩。

鳳梓潼眯着眼,如酣醉的貓咪,舀出一杯紫晶色的葡萄酒,放在唇邊淺嘗。“好甜。”還有淡淡的酒香。

夜君淩看着偷腥的貓兒,喉結上下滾動,心底疑惑:有這麽好喝麽?于是他附上鳳梓潼的手,溫熱的掌心裹着鳳梓潼微涼的玉指,将杯盞裏的葡萄酒送入自己唇邊,仰頭,飲下。

火紅的燭光映在兩人眼簾,溫熱,卻又氤氲着一種難言的暧昧。

酒釀葡萄裏含的酒精并不高,可夜君淩的眼底卻微微發熱,看着鳳梓潼的眼睛逐漸模糊、流連。

“好喝麽?”

突如其來的暧昧,鳳梓潼若無其事地打斷。她将手從夜君淩掌心抽出,将杯子放在桌面。

背過身的一瞬,她忙輕拍自己的心髒。方才暧昧的動作,險些令她沉淪。鳳梓潼呼出一口氣,有驚無險道:還好反應快。

聞言,夜君淩忙斂盡眸子裏不知名的情緒,他窘迫地收回手,淡淡“嗯”了一聲。面上頗有不自在。

鳳梓潼沒注意到夜君淩的狀态,只覺自己花癡症犯了,有些丢臉。待定好心神,才佯作無事地笑道:“那、那吃飯罷。”

她拿起筷子正要吃飯,機械式地系統提示音驟然在她神識炸開:【檢測到宿主心跳異常,請解釋】

鳳梓潼不明所以,這是她第二次聽到這句話了。她問道:“你為什麽要一直檢測我的心跳?”

【在宿主未完成主線任務前,系統要時刻監測宿主心跳,以防宿主早戀】

“早、早戀?!”

“這都什麽年代了,穿個書還不許早戀。你是我娘麽?管天管地管我戀愛?!”鳳梓潼默默怼道。

【請宿主遵守規則,否則原地死亡】系統毫不通情達理。

鳳梓潼自認為“鐵石心腸”。“早戀”是什麽玩意兒,她才不關心。她母胎solo二十多年,要談早就談了。鳳梓潼随意敷衍系統兩句,将它打發走。

夜君淩将桌子上的木桶提到角落,這才坐下吃飯。見鳳梓潼銜着筷子心不在焉,他摸了摸她的頭,“在想什麽。快吃飯。”

明明夜君淩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冷,可鳳梓潼卻覺得很溫柔。鳳梓潼癡癡看着他,随後又忙低下頭,悶聲夾菜道:“哦。好。”

完了。不會真的動心了吧?鳳梓潼陷入自我懷疑,心底的浪潮久久不能平靜。

镂窗外,月色朦胧。銀白的月光灑滿庭院,夏蟲啾啾叫個不停。

飯吃到一半,庭院傳來一陣嘈雜。夜君淩擱下筷子,走到窗前往外看去。看到來人,夜君淩心底奇怪:“季司寒?他怎麽來了。”

“怎麽了?”鳳梓潼也撂下碗筷往窗外走去,只見銀霜般的月光下,迎面走來一個男人。

男人身影颀長,一襲華貴玄色錦衣。金鑲玉質,皎貴臨風。只見他面色嚴峻,眉間攢着肅然,不怒而自威。

是季司寒!

我滴個乖乖。這瘟神怎麽這麽快就來了?!

不得不說,寧國府的辦事效率就是高。好歹等到明天再把這瘟神請來啊!鳳梓潼欲哭無淚。

诶等等。不對啊。季司寒來我院裏幹什麽?!

“姑娘,姑娘。開下門。扶陽王有事相問。”

門外傳來叫門聲,鳳梓潼躲到夜君淩身後,兩手抓着他的胳膊,道:“你、你去開下門。”

夜君淩餘光晲了她一眼,道:“你怕他?”想來也是,季司寒為了他沒少給鳳梓潼難堪。罰罰罵罵夜君淩自己都聽習慣了。

上次錦月扮成的鳳梓杞險些被寒國使臣和山匪糟蹋,這些賬,季司寒還沒來得及跟她算呢。

“我、我。開玩笑,姑奶奶怎麽會怕他。”鳳梓潼死鴨子嘴硬,憑着最後一絲倔強,推搡着夜君淩去開門。

伴随着“吱呀”一聲,門被夜君淩拉開。鳳梓潼躲在夜君淩背後,悄悄打量着季司寒。

臉色陰郁,眉間愁緒。

嗯!心情不好,看起來頗有煩心事。我還是不觸他黴頭了。鳳梓潼在心底默默想着。

夜君淩自走出門那刻,便有意将鳳梓潼護在身後。他不想以這種身份跟季司寒見面。也不想因鳳梓潼的緣故,跟季司寒留下不好的印象。

“何事?”夜君淩淡道。

方才敲門的丫鬟解釋:“公子,這位是五皇子扶陽王。王爺需要向二位詢問一些線索。”

解釋後,小丫鬟又穩重地向季司寒介紹:“王爺,這二位便是尹姑娘和尹公子。”

季司寒淩厲的目光在院落裏掃視,最終眼睛落在夜君淩的肩膀處,他冷淡道:“背後所躲何人,出來。”

鳳梓潼撇了撇嘴,硬着頭皮走出來。

“鳳梓潼?”季司面上掠過一絲驚愕,随即陰沉質問:“你來寧國府做甚?”

鳳梓潼道:“救人啊。”

季司寒道:“本王不曾聽聞鳳三姑娘懂醫術。那位治病救人的尹姑娘呢?”

說罷,他的目光朝夜君淩背後望去。對于鳳梓潼,季司寒提不起半點好感。

發覺自己被無視,鳳梓潼眯眼捧笑,嬌嗔嗔故意惡心季司寒道:“司寒哥哥~別看了。我就是您要找的尹姑娘~”

夜君淩聞言,臉都黑了。他不由分說地将鳳梓潼拉回自己背後,淡道:“在下與尹姑娘同行寧國府只為救人。不知王爺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季司寒也不想跟鳳梓潼多言,見夜君淩更為靠譜,索性便向他詢問了兇手行兇過程。

夜君淩将自己的所見所為一五一十向季司寒說明白、講清楚,季司寒這才打算放人。

鳳梓潼頭靠在夜君淩肩上,不停地打着瞌睡。季司寒全程不帶看她一眼。鳳梓潼倒也落得輕閑自在。

季司寒臨走時,已臨近子時。鳳梓潼依着禮數搖搖晃晃站起來送他,季司寒轉身時,晲了她一眼,冷道:“本王最後警告你一次,不準動杞兒。”

鳳梓潼伸了個懶腰,深以為然,應道:“知道了知道了。大姐姐這般好,潼兒怎敢對大姐姐不敬。司寒哥哥慢走~”

季司寒自然沒理會鳳梓潼的搔首弄姿。待人走盡,鳳梓潼正要回屋睡覺,卻被夜君淩陰沉着臉逼退到牆角。

“你、你幹什麽?”

鳳梓潼緊貼在牆壁,雙手抵在夜君淩步步緊逼的胸膛。

夜君淩心底醋意翻滾。自鳳梓潼見過季司寒,她便一口一個司寒哥哥地叫,滿臉谄媚殷勤,開心的不得了。

而他,陪在她身邊這麽久,到頭來她還是一口一個公子地叫。憑什麽?為什麽?

夜君淩盯着鳳梓潼的眸子問道:“你喜歡他麽?”

鳳梓潼懵逼,搖了搖頭。

夜君淩道:“你撒謊。你明明很喜歡他。”

鳳梓潼:“?!哥哥,你哪裏看出來我喜歡他了?本姑娘就算是喜歡你,也不會喜歡季司寒那個瘟神。”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覺得夜君淩的問題太過無理取鬧。

“那你為什麽叫他哥哥,還叫的這麽……”夜君淩話未說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鳳梓潼聽後哈哈笑了起來,“他喜歡我大姐姐,我如何不能叫哥哥了。他越是讨厭我,我越是要'親切'地叫他哥哥~總之惡心到他就好喽。”

鳳梓潼攤攤手。

驚聞此番言論,夜君淩将信将疑,“你真不喜歡他?”他記得從前的鳳梓潼很喜歡季司寒,有好幾次,她為了和自己搶奪季司寒,故意設計自己。

鳳梓潼認真搖頭:“不喜歡。”那可是她大姐姐的男人!她如何敢肖想?!不僅不能肖想,還要刻意去讨好。

蒼天啊!想想季司寒恨不得殺了她的眼神,鳳梓潼便覺得回家之路前路漫漫。

得到确定的結果,夜君淩背過身,紅着耳朵道:“那你也叫我哥哥。”

鳳梓潼:“?!”

這孩子沒事吧?大半夜地整哪出呢?她将手背貼在夜君淩眉心,探了探,怪道:“沒發燒啊。”

夜君淩皺着眉心,異常正經地拿下鳳梓潼的手,別扭道:“我沒生病。你都叫他哥哥了,也不差我一個。”

“哦~那你想讓我叫你尹哥哥呢?還是木哥哥?或者叫你辛哥哥?”鳳梓潼不明所以,只當是在同他玩鬧。

但流水無情,落花有意。

鳳梓潼誤把真心當緋言,殊不知夜君淩正在認真思索叫哪個“哥哥”好聽。

“尹木辛”這個名字,本來就是夜君淩臨時取的假名字。他不想讓鳳梓潼叫一個不存在的人名。

認真思索片刻,他道:“就叫哥哥。”

鳳梓潼犯困,又打了個哈欠,不甚在意地笑着催促他,“好啦好啦我的好哥哥,這聲哥哥也叫過了,咱們去睡覺吧。”

她推攘着夜君淩,将他趕到門外。随後合了屋子的門窗,躺在床上安靜地睡去。

被叫了聲“好哥哥”,夜君淩心滿意足地離開。他回到屋子裏,錦月面色沉重地質問了他一個問題,“主子,你是不是喜歡上鳳梓潼了?”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淡淡遣退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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