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章

第 74 章

陳知意睡得很沉, 她夢見童年的初夏，和奶奶一起采屋頂上的金銀花，奶奶拿着竹編的筐子, 裏面鋪滿了一層金色白色的花朵。

陳知意偷偷拿起一朵塞進嘴裏，清新的香氣蔓延在舌尖, 第二天她上學, 同學湊到她旁邊輕嗅，問她怎麽那麽香, 那是屬于窮人的香水。

她睜開眼睛，感受着身體的酸痛, 微微轉頭, 看到黎楚靠坐在床頭, 手裏拿着的赫然是她制作的香囊。

淡淡的金銀花的味道飄散出來。

黎楚看得專注, 沒有注意到陳知意醒了。

他很敏銳地注意到了香囊表面微微凸起的部分，摸索了一下拆開香囊查看，然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被繡在裏面。

針腳雜亂，歪七扭八, 一看就是手工縫制的。

黎楚目光變得格外柔和，放輕動作，慢慢地撫摸上去。

陳知意見他竟然這麽快就發現，有些難為情地坐了起來, 伸手想要蓋住香囊：“有點醜。”

黎楚躲開, 把香囊收起來壓在了枕頭底下：“不醜，申城有個老習俗，在端午的香囊裏縫制名字能護佑平安。”

陳知意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

現在端午節年輕人頂多吃個粽子, 這些舊習俗很少有人了解了。

黎楚表情平淡地說：“我母親在世的時候也給我縫過一個。”

陳知意啞然，她有些不知道怎麽安慰是好, 于是輕輕握住了黎楚的手。

黎楚轉頭說：“昨天的事全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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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知意被他問得很尴尬，轉過頭從地上撿起睡衣穿上，有些悶悶地說：“全記得。”

黎楚嗤笑一聲：“幸好記得，我還以為你會假裝失憶。”

陳知意察覺到他話語裏的陰陽怪氣，明白他還沒有完全消氣，于是往他身邊靠了靠，輕輕抓住他的手指：“你餓了嗎？”

黎楚看着她手上的動作，任由她亂動，直到陳知意想要抽離的時候猛地扣住。

陳知意見狀湊到他旁邊：“我好餓，你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我去把冰箱裏的粽子熱一下吧。”

黎楚聞言淡淡嗯了一聲。

陳知意掀開被子，剛想下床就卻腿一軟差點跪坐下去，黎楚及時伸出手拉住她，把她拉回了床上，伸手扶住她的腰，如果不是他輕輕撫弄的動作，大概看起來就是個很友好的幫助行為。

陳知意看到自己的腿上密密麻麻都是痕跡，尤其是大腿內側細細密密的吻痕遍布，晚上的時候還并沒有什麽，現在白天看起來簡直觸目驚心，她的臉刷一下紅了。

黎楚的目光在她腿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我去吧，今天不是必要就別下床了。”

陳知意看着他嚴肅的表情，卻總覺得他的話有些耐人尋味。

黎楚掀開被子下床去做飯，他還沒有穿衣服，陳知意慌張轉過頭，只看到他背上的痕跡，都是她昨晚撓的。

她感到脖子随着轉動，傳來一陣細微的疼痛，陳知意伸出手去摸，發現是牙印。

她腦子裏又忍不住浮現出昨天的瘋狂，臉上燒得通紅。

等黎楚離開房間才深吸一口氣。努力恢複平靜。

陳知意沒有躺下，她地上找到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快中午12點了，她吓了一跳，平時就算是周末，生物鐘也會把她在七點鐘左右喊起來。

可能是昨天太過疲憊，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上的。

現在她大腦清醒過來，面對黎楚其實還有些說不清的尴尬，大概是坦白之後對他态度的不确定和膽怯。

但是這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在每一次和黎楚的對視中，她都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存在。

陳知意翻看手機朋友圈，看到趙童發了和媽媽在海邊的合照，她點了個贊，趙童立馬給她發消息。

趙童：【多謝女神和我換班，我在青島玩得很開心】

陳知意回了個貓貓眨眼的表情包。

趙童：【嗯？一大早春心蕩漾啊，平時也沒見你用表情包】

陳知意笑，她回複：【放假當然開心】

趙童問：【準備去哪兒玩啊？】

陳知意想了想：【哪裏都想去】

趙童表示更加可疑：【思考.jpg】

陳知意還沒來得及回複，房門被打開，黎楚端了一杯熱牛奶和微波爐加熱好的粽子進來。

陳知意喝了一口牛奶，有些白色的奶殘留在嘴邊，黎楚伸手幫她擦掉，他的動作微微用力，陳知意的嘴唇一下子變得深紅。

黎楚把粽子剝開，拿了幹淨的一邊遞到她的唇邊喂給她：“有點燙，小心。”

陳知意想要說話，又看了一眼嘴邊的粽子，只好張口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她伸手想拿過粽子：“我自己來。”

黎楚卻拒絕，他露出不容置疑地表情，對她說：“張嘴。”

陳知意感到莫名的羞恥，她很是猶豫糾結了一會兒，終于張嘴，雙手被黎楚單手扣住，只能用嘴去接着。

黎楚專注地看着她咀嚼吞咽下去。

陳知意稍稍往後退了一點：“這樣好奇怪。”

黎楚神色淡漠地說：“是嗎？”

陳知意點頭：“我還是自己來吧。”

黎楚卻用手指碰了碰她的唇角，伸進去迫使她張開嘴，陳知意有些不适應地想躲，卻被捏住下巴：“我想喂你。”

大概是因為愧疚，她變得有些太容易妥協了，陳知意再次咬下去的時候反省了一下自己。

被黎楚喂着喝完最後一口牛奶，陳知意莫名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但是下一秒黎楚卻掐着她的脖頸吻上來，陳知意被迫仰頭承受。

黎楚明顯有了反應，陳知意t不想真的一天都在床上度過，她趕緊拉開距離說：“我們今天出去約會吧。”

黎楚的動作一頓。

陳知意說：“高中的時候躲躲藏藏的，現在也沒有正經出去約過會。”

黎楚問：“在床上約會不好嗎？”

陳知意立刻否決他的想法：“我說的是一起去游樂場，逛街，看電影着這種。”

黎楚蹭了蹭她的脖子不說話。

陳知意想了想說：“大學的時候我有時候就會幻想，如果我們能繼續在一起，會怎樣生活。”

黎楚松開她，陳知意看着他：“我們随便去什麽地方，只要和你一起就行。”

她說完這句話自己都覺得羞澀，趕緊低下頭不敢看他的表情。

但是黎楚卻突然說：“陳知意，我們已經分手了。”

陳知意一愣。

黎楚繼續道：“高中的時候你提的。”

陳知意僵硬地看着他。

黎楚和她拉開一些距離，等待剛剛起的反應平複下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和我有任何書面或口頭的證明确定關系。”

陳知意被他說得愣住，她以為他們早就已經确定關系了。

他語調平穩冷靜，缜密而有條理，像是在法庭上和她辯訴：“因此我姑且可以認為我們現在還是處于分手狀态，所以，陳知意，你這樣的行為是在做什麽？”

他用了一個反問句結尾，像只高傲的鳥，低頭審視眼前可憐的幼獸。

陳知意想了想，不确定地說：“那我們重新開始交往？”

黎楚從床上站了起來：“你的告白未免過于敷衍。”

陳知意忍不住說：“那還不算告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