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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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莺莺迷迷糊糊中, 被身上的重力，壓制的呼吸不上來氣。
大概是在做夢？老話有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崔莺莺就是被裴茗光像是緊箍咒般套得牢牢的。哪怕是睡着了，這做的夢，也是被首輔大人的毒害至深！
天還沒亮就吓醒了。
“不要！”崔莺莺她捂着胸口, 大汗淋漓, 腦子裏已經把裴茗光釘上了謀殺親婦的恥辱柱！
“夫人。”裴茗光按着她的肩膀, 離得很近, 他在她耳畔輕聲說着話。
可惜崔娘子剛噩夢驚醒後, 她的精神狀态還不速很好。他親昵得哄着她的時候, 腦袋供着他。
大有恃寵而驕的架勢。
他是不是不是這麽縱着她？
罷了，就這麽一次……
裴茗光無奈嘆口氣, 唇貼着她的耳骨, 慢慢下落，帶起一片漣漪。
直到好一會兒後，兩人的唇都變得潤。
崔莺莺她看着他的唇, 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她想着這一定和自己沒啥關系！她又不是禽獸, 沖着人的嘴就啃！崔莺莺漆黑的眼珠子慢慢的轉動，看了看周圍。
“裴茗光。”她有些腦袋轉不過來來，問：“你為什麽會離得我這麽近？”
他挑了眉，很滿意，她這麽情深意動的呼喚他的名：“什麽為什麽？是夫人你先靠近過來的。”
這女人，總是這麽粘人啊！他瞥見她緋紅的臉, 慢慢別過臉去，可惜時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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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莺莺恍若初醒, 緩和了一下憂慮，說：“我可能睡相不太好，不是故意的。。”
裴茗光松開手，性子也沒了先前的溫柔，而變得冷漠的很。他的手也将領子收攏了一些，好像上頭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夫人，你喊我是有何吩咐？”
崔莺莺，“沒有……只是覺得你的薄唇看起來很好親，”
怎麽就說真話呢！吓得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唇！
他們之間沒發生什麽事吧？
她暗自腹诽一番，首輔大人是挺清心少欲的，反而，她有些管不住自己。
但這也不能怪她啊！
實在是，這醒來的時辰太早，裴茗光還沒去宮裏上值。高大的身影就像是一堵牆，他身上的衣領扣子解開幾顆，鴉色的睫毛輕輕的眨着，是說不出的清越風采。
看看上蒼當真是不太公平，給了他心機深沉，手段狠厲，還給了這麽一副百裏挑一的皮囊。還哄騙的她多年以來，都受其蒙騙！
崔莺莺慢慢的捏緊了自己的小拳頭，“無事。”
裴茗光視線垂着，他的手指這才不疾不徐的将扣子扣起來，慢聲問道：“夫人，這是醒了？”
“嗯，醒了。”崔莺莺也安靜的不說話，以不動制萬動。
裴茗光颔首，又詢問道：“可還記得昨日發生的事？”
崔莺莺：“我是睡着了，又不是失憶了，哪裏會忘。”
“那夫人說說看。”裴茗光的手指冰冰涼涼，在她的臉頰邊上輕輕一碰，崔娘子如此羞澀，定然是不想再提昨日的事情了：“我聽聽看。”
“好吧，我是分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的房。”崔莺莺攤牌了，不裝了！這還用問嘛！大抵是喜鵲和陳佳妍扶着她回來的。
只是，她發現，那男人正居高臨下的凝視着她。
裴茗光做什麽忽然黑臉，讓她一點思想準備都沒。
她再次捂上嘴，首輔大人他這幅樣子，該不會是在等她一個解釋？崔莺莺的手扶着額頭，記不清楚了，那就耍賴好了，身子一彎，她倒入他的懷裏：“夫君大人，我做了一個好吓人的夢。”
眼圈的男人不為所動。
崔莺莺夾着嗓音，嬌滴滴的說：“大傻子！你這都看不出來，我想要夫君大人安慰我一番！”
“是麽？”裴茗光的視線落下去，她的唇上卻是泛着瑩潤的微光：“沒看出來。”
“夫君大人，你怎能如此薄情？”崔莺莺就是能即刻入戲的！那眼淚也是能硬生生的擠一擠。狗男人！慕蝶衣！
他們都給她去死罷！
裴茗光半垂着薄冷的眼皮，大清早的，崔娘子就這般熱情，着實讓人扛不住，他的手籠着她的腰肢，低聲的安慰：“夫人還是個小孩子呢，做夢都會被吓着。”
“夫君大人，你看你在這裏，我都會做噩夢。”
男人冷森森的看着她，問：“所以呢？”
“夫君大人，一大清早的就動手動腳的，不是在勾我麽？”她抿着唇，在他肩上蹭了蹭，溫聲的說：“那你今夜會回來的，對吧？”
“夫人，時辰不t早了。”裴茗光的聲音如常，聽不出半分的喜怒，雙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将人推開半寸。
一問道關鍵話題，就給她逃避是吧？她在心裏罵罵咧咧。
崔莺莺假模假樣的抹了抹眼淚，又在手指縫隙中，偷偷看那人的神色：“嗯，不能耽誤了夫君大人。”
裴茗光嘆氣，崔娘子怎的越發的纏人，他也只是淡淡掃她一眼，纖細柔弱的身影，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但也不能給她任何應允，免得她恃寵而驕。
他起了身，從房裏離開了。
……
門外頭的丫鬟喜鵲敲了敲，說：“夫人，奴婢進來伺候您梳洗。”
崔莺莺道：“進來吧。”
進來的喜鵲雙手捧着銅盆，臉上還笑的很是怪異，崔莺莺揉了揉額頭，說；“我昨夜睡得不好，再補個眠。”
“是。”喜鵲露出一臉得意的神色。
崔莺莺垂首看着她，手背跟着貼上她的額頭：“沒生病吧？這一道早的，笑什麽呢？”
喜鵲欲言又止：“夫人和大人把日子過得和和美美，那可比什麽都重要。”
和和美美是不可能的！
魚死網破，還差不多。
崔莺莺就像是吞進了一個蒼蠅，被惡心壞了。
喜鵲見着人不說話，想夫人定是為了大人的離開，而傷心難過，她勸：“夫人放心，我們都會幫您的。”
崔莺莺神情微愣，她和裴茗光這對情路坎坷的父親印象，已經在衆人心中做實了。
她沒有再打算和喜鵲再說下去，重新躺了回去，睡了過去。
等崔莺莺醒來之後，她的腦子也跟着清醒了不少，肚子也跟着咕嚕咕嚕的叫了。用了一晚銀耳紅棗羹，休息片刻後，已經收拾好了心情，面對和離這事開始做起細致的打算。
陳佳妍抱着一堆做花燈的材料過來：“莺莺，我想雪做花燈，就是當初你親手給首輔大人祈福的那種蓮花燈。”
她：“……”姊妹啊！她知道自己往日裏做得都是愚蠢事，但知道歸知道，放在心裏想想就是了，這要她親口說自己蠢，她崔莺莺還是要些臉面的，斷然是說不出口的。
“可不是麽！夫人那時候為了大人，手都不要了呢！”
耳畔更是被喜鵲和陳佳妍的叽叽喳喳，又想起了一些不大好的事情。
無非就是想當年，她為了博得裴茗光的青睐，花了三天三夜的時候，親自學做蓮花燈，那手背上大大小小被蠟燭燙傷的傷口，看上起可吓人了。
她那時候是裴茗光越冷臉，她就追的越兇，油鹽不進，誰的話都不聽。
那時候，罵的她最兇的就是好友，兩人甚至為了裴茗光，險些鬧得絕交！
她捂着手，咳嗽一聲：“以前的事，就莫要再提了。”
陳佳妍卻說：“我也向莺莺這般有毅力，把自己快些嫁出去。”
崔莺莺哪怕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那也不能讓好友，再重蹈她的覆轍：“佳妍，婚姻大事很重要，人品是放在第一位的。而且，我們做小娘子的，要稍微矜持一點。”
上趕着，送上門的，只會被人當成爛果子，丢的遠遠的。
“對不起，莺莺！”陳佳妍坐在一旁，雙手捧着她的手：“當初我不該笑話的，真愛就是願意為對方做任何事。”
喜鵲說：“是啊夫人！我們要趁熱打鐵，讓大人好好再感動一番！”
崔莺莺真的很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她也壓根不想再讨好裴茗光了！
但如今，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崔莺莺随後找了府裏手巧的繡娘，代為做了一盞蓮花燈，充數罷了。
入夜，崔莺莺就被陳佳妍出了門。
她現在有點理解，庶妹當初看到自己姊妹被蒙蔽的郁悶心情了，“李大人，今日公務不忙？”
李雪陽，“回夫人的話，夜裏無事。”
崔莺莺冷漠臉，“夫君大人可是日理萬機，想來他是太能幹了。”
得到結論，這李大人游手好閑，減分！
“夫人，說的是。”李雪陽也有眼力見，拍一拍上司夫人的馬屁，道，“我如何能與首輔大人相比？”
崔莺莺皮笑肉不笑，這李大人連裴茗光的能力都不如，減分！
“哎呀！你幹嘛啦！”陳佳妍擰了擰她的衣袖，嗔怪道，“大晚上的，只有你家首輔大人不回家，還不允許，別人勞逸結合麽？”
“我就随意問問，問都不能問了？”崔莺莺恨的牙癢癢，她姊妹居然為了個才見過幾次面的人，對她有了怨怼之詞！再這麽下去，那還了得？李喜陽大大大的減分！
陳佳妍提議道，“我們別站着說話了，去放花燈吧？”
她冷哼，“我不去。”
陳佳妍是巴不得和李雪陽有獨處的機會，她拉着人走，小聲說，“莺莺她今日心情不好，因為首輔大人不回家的事，我們就別惹她了。”
李雪陽點頭如搗蒜，誰敢惹首輔大人的夫人啊！這不是，找死麽，“夫人其實挺可憐的，首輔大人和慕貴妃最近鬧得僵，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她就是那條金魚池裏的一尾魚。”
崔莺莺又不是聾了，兩個人說話，她怎麽會聽不到？
夜裏人多，水池邊上都是出來放花燈的，嬉嬉鬧鬧，擠在一處。
忽聽聞外頭，有人高喊一聲，“慕大人，走水了！”
崔莺莺被折回來的陳佳一路拉着走，“出門沒看黃歷，我們遇到慕閻王了！”
裴茗光心性堅硬她無法拿捏，但對那慕蝶衣就未必了。慕家出了慕程意這個纨绔子弟，還有一個慕蝶衣同父異母的便宜兄長，大理寺的少卿，慕沛，人稱慕閻王。
據她了解，這位慕蝶衣的兄長是風塵女子所出，不被慕家認可，幼年的時候吃了不少苦。
多麽熟悉的套路。
似乎慕蝶衣像是如有神助，老天爺都站在她那一邊似的。那位便宜兄長長大後，也成了聞風喪膽的酷吏，念着自小慕蝶衣的關懷之下，他只聽從她一個人的吩咐，為此，他經常替慕蝶衣做一些傷天害理之事。
崔莺莺想要瓦解慕蝶衣的勢力，不如從這個慕蝶衣的兄長下手。
賊寇大喊一聲：“首輔大人的夫人就在那裏！兄弟們快上！”
一道火箭擦着崔莺莺的身邊飛過，她似乎都聞到了，頭發燒焦的味道！
“……”
她遇上這樣的事，還沒報仇就成了裴茗光桌上的一道菜，紅燒崔莺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