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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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地球上所有已知的昆蟲都不同, 這些蟲子的咬合力巨大，口器異常堅固。
陶賽記得不久前她在微博上看過一條報道，由于蟲潮破壞力太強, 國外某家權威機構的科學家試着研究蟲子口器的分子結構。
他們将蟲子的口器放在電子顯微鏡下, 不斷調節放大倍數, 一直放大到十萬倍，口器的表面依然是光滑的鏡面。
這不禁讓所有人陷入震驚和恐慌中，就像是科幻小說中描述的水滴探測器。
不過口器并沒有強相互作用力的水滴那麽誇張，當顯微鏡放大到一千萬倍時，就能看到表面的類似鈣化層一樣的物資, 分子緊密地粘合在一起。
經過這家科研機構的權威檢測, 蟲子口器的密度是金剛石的120倍。
堅硬無比的口器，以及巨大的咬合力, 這是蟲子席卷全球不可阻擋的根本原因。
但[鋼化]後的身體，竟然比蟲子的口器還要堅固！
陶賽現在要做一個大膽的實驗。
她踩着淺灘快步奔上岸, 踩上岸邊的一塊石頭縱身一躍, 熟練地發動[重力自适應], 一直躍上七八米的高度, 再釋放掉重力, 做自由落體運動從空中墜落下來。
陶賽保持腳朝下的姿勢, 做勻加速運動。身體的正下方是綿延不絕的蟲潮，她擡起一只腳, 另一只腳落地踩到蟲子的瞬間, [鋼化]發動。
整條小腿沒入蟲潮, 踏扁幾十只蟲子踩在地面上, 随即腳腕向前發力，[重力自适應]随即發動, 整個身體向着她預想的方向躍去，直接把她甩出去小幾十米遠。
剛才在村子裏的時候，陶賽已經在用類似的方法進行跳躍位移，不過主要是以腳踝來發力的。而且她不得不顧及到自己脆弱的腳踝，落地過猛容易崴腳，跟腱容易超負荷。
但現在[鋼化]相當于讓她擁有了一雙金屬腿，可以無所畏懼地從更高點落下來，讓重力加速度積攢的能量彙聚在她的腳底板。這個時候腳腕的發力僅僅是起一個調整方向的作用，真正提供動力把她甩出去的是巨大的重力差。
以極大的重力落地，再以極小的重力被反彈出去，陶賽暫時把這個現象稱為重力彈弓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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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天體物理學上講的引力彈弓有異曲同工之妙。
還有一點也很重要，裝配[鋼化]之前，她懸在空中時不敢輕易踩進蟲潮裏，怕一不小心整條腿就被蟲子吞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腿部有[鋼化]的保護，她可以更肆無忌憚盡情地造，就算在無邊無際的蟲潮中，她也可以來去自如了。
至于開啓[鋼化]的時機，陶賽也提前考慮過，因為技能持續時間只有一秒，在下墜過程中腳尖是先接觸到蟲子的，先踩蟲子，再踩地面，中間給了她一個反應時間，這個反應時間內就是開啓[鋼化]的最佳時機。
陶賽這一跳，差不多向前躍進了差不多五十幾米，仿佛是一發□□被擊發出來，速度極快。
如果說之前單純地用[重力自适應]向前躍進讓她體會到了武俠小說裏飛檐走壁的感覺，那麽現在利用重力彈弓效應的躍進，則是有點蜘蛛俠在城市的摩天大樓間穿梭的意味了。
當然，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快速地調節重力，且兩個技能在差多不一瞬間同時使用，對身體能量的消耗是巨大的。
陶賽感覺，就算她在滿狀态下，以這種消耗能量的速度，扛不住躍進五六次就會累趴下。
要是可以不耗能量就好了。
“……不耗能量。”陶賽嘴邊呢喃了一句。
就在這時候，她思路活躍，舉一反三，腦海裏突然又産生了一個可怕的、甚至堪稱是變态的念頭。
爆破雷在拉開拉環後，四秒鐘後爆.炸，會産出巨大的沖擊波。
如果她手裏捏着拉開拉環的爆破雷，等到3.5秒的時候發動[鋼化]，爆.炸的巨大沖擊力會将她推得更遠，這個過程消耗的能量少得多。
但陶賽及時中止了這個想法，[鋼化]的1秒時間太短，怎麽可能恰到好處地把技能開啓時間控制在拉環後3.5秒後，她不是人形計時器，一有偏頗，那她本人是肯定會被炸成碎塊的。
學會重力彈弓效應的躍進，她其實已經很滿足了，沒必要再去做危險的事情，那是作死。
總之，實驗成功，理論可行。
重力彈弓的原理其實不難，關鍵講究一個時機。落地前把握[鋼化]使用的時機，落地後把握[重力自适應]的時機。
接下來陶賽需要做的是更多的練習重力彈弓，更多的運用，感受那零點零幾秒的時機，然後熟能生巧。
目前陶賽只有兩個技能槽，但她有三個技能，還得想辦法再拓展新的技能槽。
她充分考慮過後選擇先不裝備[分身]，雖然單拎出來看，[分身]遠強于[鋼化]，但是[鋼化]和[重力自适應]組合在一起，1+1大于2，堪稱神技。
她只能忍痛割愛暫時把[分身]卸載掉放進技能列表裏。
任務獎勵的最後一個重頭戲是升星卡，陶賽老早之前就打算要把升星卡留給周甯，給她多升一些保命的基礎屬性，但現在情況特殊，大敵當前，她必須要先給自己用了。
【你使用了[升星卡]，角色[陶賽]星級（★☆）→（★★）】
【陶賽[女]
星級：★★
等級：6
經驗：32768/131072
屬性
智t能：7/100
力量：23/100
體力：9/100
敏捷：8/100
抗性：8/100
技能：[重力自适應·1級]、[鋼化·1級]】
力量屬性不出意外的增加了3點，陶賽已經學會心态平和地去看待。
但最讓陶賽驚喜的是體力值居然也增加了3點！
使用技能需要能量，而體力值和身體能量直接挂鈎，增加體力值相當于拓寬了她的能量槽，也就相當于間接增加了技能的使用次數。
果不其然，屬性值增加在身上的瞬間，一陣饑餓滾滾感襲來。
她好餓。
原因不難猜到，能量槽拉長了，她的食量肯定也水漲船高了。
陶賽絕望地想着，她現在正跑步邁向一個力大無窮、身板結實、飯量巨大的人物設定。
因為屬性值的增加，陶賽好不容易适應過來的身體再度變得陌生，她踩着蟲潮跳回淺灘，再搖搖晃晃地爬上了甲板。
拉開背包拉鏈，裏面全是周甯和李阿姨幫她準備的速食品，面包、餅幹、火腿腸、牛奶，她撕開包裝就往嘴裏狂送。
而在甲板另一頭，程聰暫時是救回來了，但還要去專業的醫療機構做進一步的檢查。
“我問你，你回去幹什麽！”看到程聰沒什麽大礙，陶國槐脾氣暴躁地質問他。
差點他們都沒命了，就為了個破存錢罐，他媽的！
“你別兇我兒子！”程麗華護着程聰轉向另一邊。
“就慣着吧你！操！”
陶國槐指着這對母子，一腳踹飛了一只水桶發洩情緒。
村裏幾個鄰居忙安慰他，孩子救回來就是萬幸了，什麽都沒有人活着重要。
陶國槐叉着腰嘀嘀咕咕，轉頭看向此時已經被蟲潮吞沒的玉泉村，他突然想起什麽，神情嚴肅起來往船頭跑，突然就看到了正在胡吃海塞的陶賽。
“賽賽，真的是你！”陶國槐跑到她面前。
“嗯。”陶賽啃着袋裝的鹵翅根，瞟了他一眼，語氣平和地應了一聲。
“你是專門來玉泉村找爸的對吧？一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跟爸說說。”
陶賽：“……”
他也是真敢想。
“來了就好，爸之前還一直惦記你，”陶國槐說着湊近了一些，“賽賽，現在到處都是蟲子，太亂了，你以後跟我們一起住，大家有個照應。”
“什麽意思？”陶賽把骨頭從嘴裏拿出來，疑惑地看着他。
“你一個人太危險了，爸不放心你。”
陶賽大腦卡了半秒鐘的殼，聽起來只覺得好笑，十幾年沒盡過當爹的義務，到了末世反而想起來她的安危？患難見真情？誰相信啊。
陶賽倒是沒駁他面子。
“不了，我現在是救援隊志願者，我們要去石錦市執行任務。”
“什麽狗屁志願者，糊弄人的，”陶國槐拿出做家長的威嚴，“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別跟着胡鬧了。”
陶賽冷眼看他：“你不是我救的？”
“我……”陶國槐被嗆住無言以對。
于文富回到駕駛艙，用電臺聯系上了領航船，彙報了目前的情況。編隊指示他們載着村民先把船開去長江基地，妥善安置好幸存者後再來增援石錦市。
陶賽自然不打算跟着再回一趟長江，一來二回太耽誤時間，她打算換艘船，先趕去飛沙渡完成隐藏任務才是她現在的第一目标。
加油補給的漁船編隊陸續起航了，陶賽和于文富揮手告別，跳上了編隊中的另一艘漁船。
陶國槐喊了一嗓子：“賽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陶賽敷衍地擺擺手，懶得搭理他。
但就在陶賽回船艙找個座位坐時，她眼睛突然一亮。她一直将隐藏任務放在視野角落裏，現在“極度危險玩家”的坐标動了。
之前坐标其實也有變化，但基本上變化都是坐标秒位上的，而且幾乎都是個位數，現在分位上的數字也在變動了！
坐标數值還在不斷變化中，每秒鐘數字就都在更新。
陶賽趕緊打開手機地圖，連續記了幾個數字在地圖上标注出來，确認對方正全速往卧龍江的下游而來。
正是往她這個方向來的，且速度越來越快。
陶賽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她預感到“惟愛曲無憶”似乎是直奔她來的。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的瞬間，她後背一涼。
視野另一個角落的世界頻道也有新消息了。
[惟愛曲無憶（Lv4）]：有咩在卧龍江的朋友呀？
[惟愛曲無憶（Lv4）]：嗚嗚嗚蟲子好多，求組隊
[惟愛曲無憶（Lv4）]：QAQ
陶賽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現在的情況還不好說。
他是四級玩家，技能肯定比她要多，或許他裝配了有某種可以鎖定玩家位置的技能。
之前在世界頻道的聊天記錄，暴露的玩家最多只說了一個較大的地理範圍，但還是很快被他殘殺了。這是一個有力的論據。
之前“深海魚”號和“惟愛曲無憶”在長江入海口處擦肩而過，而之所以沒有發現，陶賽認為不僅僅是隐藏起來的原因。
或許他能通過較大的能量波動鎖定玩家的位置，比如她在玉泉村使用的爆破雷，又或者是使用技能？
無論如何，陶賽都不打算待在漁船上。即便她現在不在自己的避難船上，單從外觀上看，她和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她決定謹慎一些，先上陸地，如果“惟愛曲無憶”真的能鎖定她，她在漁船上就成了四級避難船攻擊系統的活靶子，肯定也會牽連到更多無辜的人。
而在陸地上，掩體更多，再不濟也能通過重力彈弓效應逃掉。
襲擊玉泉村的蟲穴分布在西岸，隔着一條卧龍江，東岸相對安全。
陶賽悄悄離開漁船，上了卧龍江的東岸。東岸荒蕪人煙，雜草叢生，岸邊裸露着半塊巨石，應該是很多年前從後面的山體滾落下來的，巨石還算堅固，可以作為掩體。
陶賽坐在巨石背後，專門從雜草中掏了一個洞，方便她觀察江上的情況。
她将目光聚焦視野左上角，坐标仍在全速接近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坐标逐漸與她所處的地點重合時，陶賽終于在卧龍江上游處遠遠地看見那艘體型巍峨的四級避難船。
之前看到這艘船是在夜裏，當時夜色太暗看不太清楚，而此時此刻，及時還隔着相當遠的距離，陶賽也能看清船身側面上印着三個耀眼的大字，“寒江城”。
“寒江城”號是這艘四級避難船的名字，陶賽問過度娘，在那部網游中，曲無憶這個游戲角色是寒江城的盟主。
所以“惟愛曲無憶”以“寒江城”命名避難船就不足為奇了。
陶賽蹲伏在巨石後的草堆裏，她的心跳加速到一個極限值，她開始一顆一顆撕掉衣服褲子不小心粘上的蒼耳，嘗試轉移注意力，但目光卻死死地盯着四級避難船的方向。
陶賽深呼吸，她告訴自己，她才是獵人。
身為獵人，基本素養就是要沉住氣，等待最佳的狩獵時機。
“寒江城”號的速度明顯降下來，果然停在了玉泉村，停泊點正是剛剛他們待過的江邊空地。
大規模的蟲潮已經侵襲過這裏，樹木、房屋、莊稼空無一物，地面上還殘留着零星的蟲子在爬行以及部分蟲子屍體碎塊。
“寒江城”號靜默無聲地停在距離西岸20米的位置，因為再靠岸就是淺灘，船會擱淺。
十分鐘過去，陶賽拿着望遠鏡一直在觀察，然而甲板上，艦橋上，始終沒有半個人影。
陶賽一直沉住氣，再等了十分鐘，終于有人走到了艦橋上。
望遠鏡裏看清，出來的人是個男性，大約三十歲往上，個子很高，孔武有力。
他目光炯炯有神地四處巡視，突然一轉頭，目光朝陶賽這邊投來。
陶賽下意識地迅速翻進石頭後，再悄悄地從另一個角度将望遠鏡的一支筒塞進草杆的縫隙中。
那個男人仍然在四處巡視，并沒有發現她。
這個距離他就是眼睛再好不可能發現草叢裏的人，剛剛他只是視野恰好落在了這裏。
陶賽平複好自己的心情，繼續觀察情況。
這時候，世界頻道又來了消息。
[惟愛曲無憶（Lv4）]：剛剛在玉泉村的刷蟲子的是哪位？
[惟愛曲無憶（Lv4）]：人嘞？
和陶賽預料的差不多，他t可以通過某種能量波動鎖定玩家的位置，果然是奔她來的。
但似乎這種能量波動消失後，他也只能抓瞎，否則陶賽現在絕不會還能好好隐藏。
[惟愛曲無憶（Lv4）]：哎呦，我又不會吃了你，出來說說話嘛。
陶賽一面緊盯着望遠鏡，一面關注着世界頻道，保持一動不動的姿态。
兩分鐘後，艦橋上的高大男人似乎什麽也沒發現，徑直回了船艙。
陶賽稍微放松緊繃的神經，伸了伸早已麻木的雙腿。
但她還來不及放松，世界頻道再次跳出新消息。
[惟愛曲無憶（Lv4）]：@（CX330），是不是你？
[惟愛曲無憶（Lv4）]：之前還不是還發言的嘛，怎麽突然啞巴了
[惟愛曲無憶（Lv4）]：別做縮頭烏龜哦
激将法對陶賽無用，除非有把握，否則她絕不會露頭。
隐藏任務的目标，那名極度危險玩家“惟愛曲無憶”就在面前這艘四級避難船的艦橋裏，他們之間的直線距離可能只有短短的三四百米。
他雖然在世界頻道裏嚣張，但現實中顯然不魯莽，到現在都還沒在船上露頭。
如果他一直不露頭，除非整個把船炸沉，否則就只有想辦法主動接近，潛入這艘四級避難船。
但是潛入談何容易，目前船上情況未明，船上有多少人，他擁有哪些技能，船上是否早已布設下陷阱，一切未知，貿然潛入只會是通往死亡最快的途徑。
隐藏任務上顯示任務時效還有四十多個小時，時間還算充裕，四級避難船不會永遠鐵桶一塊，陶賽可以等，等到他露出破綻。
大約半個小時後，四級避難船終于再度起航了，在強勁動力下，龐大的船身排開水面，激起一層層浪花，以一個正常的巡航速度往下游，也就是長江方向開去。
陶賽從巨石後面爬起來，她不敢輕易用技能，害怕“惟愛曲無憶”會因此鎖定她的位置。
她看着手機地圖，穿越茂密的雜草堆上了一條沿江的公路，然後一路小跑跟着“寒江城”號。跑累了就停下來休息，如果路上遇到順風車就搭一程，反正她能實時看到他的坐标，确保不會跟丢。
夕陽漸漸隐入天邊，天色轉暗。
陶賽正坐在一輛三輪摩托車裏，把龍頭的是一位老大爺，車廂裏還有一位老大娘，他們是夫妻，正要去江邊避難。
搭順風車的陶賽突然眼睛一亮，發現“惟愛曲無憶”的坐标數字停止跳動了。
陶賽辭別大爺大娘，迅速趕到江邊，果然看到“寒江城”號的發動機停了，幾個男人在甲板上下錨了。
避難船錨定後，有更多的人從船艙出來各自做着事情，陶賽數了數，至少有12人。
通過觀察，陶賽進一步發現船員全都是男人，沒有一位女性，且這些男人雖然年齡有大有小，但都有一個相同的特征，個個體型魁梧。
至于船上為什麽都是男性，很好理解，“惟愛曲無憶”在添加角色的時候，特意挑選戰鬥力強的，屬性值優秀的，尤其是力量體力這些屬性值。
這是玩《蟲潮》游戲的思路。
目前出現在甲板上的這些人應該都不是“惟愛曲無憶”，這些人年齡段從二十歲到四十歲不等，個個彪悍，隔着這麽遠的距離，陶賽都能通過望遠鏡也能看到他們身上的肌肉輪廓，沒有虛胖和絲毫脂肪，這些人要麽常年泡在健身房，要麽是職業運動員。
陶賽絕不相信他們能取出“惟愛曲無憶”這種極度中二且非主流的昵稱。
她想象中的“惟愛曲無憶”應該是一位和她年齡相仿或者更小的男性，身上或多或少有肥宅屬性，他一定還躲在船艙裏沒有露面。
“寒江城”號船艙的某個房間裏，貼滿了動畫角色海報，無一例外，海報裏的人物都是曲無憶。
曹郁一直把虛拟世界視為和現實世界同等重要，“網瘾少年”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顯得程度太輕。高中沒念完辍學後，父母對他已經是半抛棄的狀态。他打游戲反應快手速快，光靠代練各種游戲就能掙着錢。
在此之前，浦陽玩過很多游戲，但玩到這款國風武俠游戲時，尤其是NPC曲無憶登場的那一刻，他發覺整個網吧的嘈雜聲一掃而空，包間裏彌漫的煙味不是煙味，而是江南梅雨時節的煙光。
他中二是肯定的，自己說不上來，他覺得曲無憶就是他老婆，即使那只是紙片人，只是游戲系統的代碼和程序。說不出為什麽喜歡，喜歡是一種很玄妙的東西。
從那一天起，他每天打開電腦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錄游戲和曲無憶互動，即使後來他不玩這款快被時代淘汰的游戲了，仍然會登錄賬號和她互動。她的每句臺詞他都倒背如流，他做的每個動作和表情他爛熟于心，但不管多少次，他依然還是會被她嫣然一笑的wink迷住。
他在自己的小小出租屋裏堆滿了曲無憶的周邊，海報滿牆貼，網上買不到人偶就自己花吃飯的錢定做，每天晚上抱着她的人形抱枕入睡。
後來就是他在游戲商店無意中看到那款《蟲潮》游戲了，游戲內容龐大，設定有趣，邏輯嚴謹，細節豐富，他很少見到這樣的精品游戲。憑借着多年的經驗，他上手極快，游戲理解到位，新游戲沒有攻略，他甚至開始自己錄屏做攻略。
再後來，曹郁做了一場噩夢，他夢見游戲裏的蟲潮出現在現實世界，黑蟲席卷全球。
政府發出緊急的避難通告，整座城市開始響起此起彼伏的警報。他試圖把整個房間的東西裝進行李箱，可房間裏的海報、抱枕、手辦、周邊怎麽裝也裝不完，裝完了怎麽拿也拿不走，他抱着所有的東西，死不撒手，牢牢地将她小小的身軀護住，直到洶湧的蟲潮将整棟樓吞沒。
重生後，曹郁在視網膜上看到了游戲面板，他明白自己綁定了系統，發誓絕不會讓悲劇再度重演。
憑借着對游戲的理解，他快速的進入到自己的角色當中，首先是搬家，然後可能的話從江邊的漁夫手裏買了一條小船，作為自己初始的系統載具，然後瘋狂地囤物資。
曹郁的取舍很明确，凡是和曲無憶相關的都收走，易碎的周邊小心翼翼收起來，海報盡量不折，因為折了的話萌萌潔白無暇的腿上就會有難看的褶皺。
這時候，住隔壁的韓三友突然進了房間，“曹哥，你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拿出去賣了換資源。”
“沒有。”曹郁忙着裝自己的東西，沒空搭理他。
韓三友在他房間裏環視一圈，想趁他不注意順點值錢的東西，可全他媽是些破玩意兒，他拿起了放在電腦桌前的手辦人偶。
“你是他媽真傻逼，錢盡買這些沒用玩意兒了，末世來了卵用沒有。”
韓三友憤怒地把人偶砸在地上，人偶瞬間裂開，頭和四周完全分離。
曹郁聽到動靜為時已晚，他撲到地上撿碎片，試圖拼在一起，但裂口已經無法拼接了。
他嘴裏嗚咽着：“……萌萌。”
人偶只此一個，他省吃儉用花天價定做的，工匠師傅做得特像原畫來着。
T7手.槍的扳機被一只白皙細長的扣動，子彈命中韓三友的脖子，血汩汩地飙射出來。
曹郁的眼前彈出系統字幕。
【你擊殺了角色[韓三友·1級]，你攫取了屬性點5（可自由分配）。】
【你攫取了技能[精力竊取·D級]：使用此技能後，你可以選擇一個目标進行精力竊取，被竊取精力的目标将陷入疲勞狀态。】
【你擊殺了玩家[韓三友]，玩家信息已抹除。】
【你攫取了[金幣x140]。】
字幕上閃爍的名字讓曹郁清醒了一些，他的雙手在瘋狂顫抖，手.槍掉在地板上，他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