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啊,她可不就喜歡溫柔的
是啊,她可不就喜歡溫柔的。
裴玉真沒管他的話, 而是看着馬六,神情古怪,“看來馬寨主是要擅自毀約了。”
馬六不屑一笑, “是又怎麽樣,到了地府記得報你馬爺爺的名號。”
他說着一聲令下, 周圍的人瞬間朝着裴玉真發起攻擊。
“裴玉真,小心!”
桑桑看着情形不對,幹脆跳下馬車, 車夫沒來得及逃走,被一刀砍死, 血濺了一地。
桑桑看着湧上來的人,哆嗦着打開荷包,從裏面抓了一大把朝着周圍的人狂撒。
紅色粉末撒進眼睛,辣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一聲聲慘叫此起彼伏。
桑桑則趁此機會趕忙和裴玉真彙合,一步之遙, 一把大刀猛然隔開她和裴玉真的距離。
她看着t面容兇惡的土匪, 吓得亂逃竄, 卻被人抓住手臂,她回頭, 眼睜睜的看着那柄大刀砍向她。
她吓得面色慘白,腿都軟了, 動都動不了, 下意識伸出手護在面前。
“噔——”
“妹子,沒事吧!”
桑桑愣愣擡頭, 正對上薛老三的臉,薛老三一腳将那人踹飛。
桑桑人都懵了, 這這,到底誰是敵人啊。
與此同時,裴玉真将馬六踹飛在地,伸手握緊桑桑纖細的腰肢,将她掌握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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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警告似的看着薛老三,如同猛獸昭告自己的領地,不容人侵犯。
桑桑因為慣性撞入他懷中,下意識抓住他的衣襟。
薛老三見此翻了個白眼,小氣鬼。
馬六看到薛老三的行為,氣得大罵,“薛老三,你到底哪頭的!”
薛老三啐了一口,翻了個白眼,“看你不爽那頭的!怎樣,來打你爺爺我啊!”
馬六被他氣了個倒仰,心裏最後一絲仁慈也沒有了,滿腦子都是殺了這群人。
還沒等馬六繼續發號施令,一只箭矢陡然破空射殺一名土匪。
“官府辦事,全部給我放下武器!”
官府的人辦事極快,對付這些土匪顯然經驗豐富,凡是反抗者一律誅殺,如此許多人為了活命都主動繳械投降。
馬六一個人再強自然也沒有掀起什麽風浪。
被捆着路過時,馬六眼含殺氣,滿臉猙獰,尤其看到薛老三沒有被抓,他張嘴就準備喊。
薛老三眼疾手快,将手中的小石子彈出打在他穴位上,馬六瞬間暈死了過去。
裴玉真将這一切盡收眼底,沒說什麽,只是拍了拍懷中人顫抖的後背,撫慰着她。
眼底晦暗的光如同粘稠的霧落在少女的身上。
再多依賴一點我吧,嫂嫂。
郎君陰暗的心思被掩蓋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只待有朝一日被人撕開溫和表皮。
桑桑雖然見過打鬥,但也只是小打小鬧,眼前這地獄場一般的地方,空中彌漫的血腥味讓她作嘔。
她單薄的背脊不住顫抖,好容易看到有官府人,她心中才稍微安定,這才發現她和裴玉真之間似乎靠的太近了。
她掙脫他的懷抱,沖他歉意一笑,臉頰有些緋紅。
裴玉真只是默然收回手,負在身後。
瞧着官府收拾得差不多了,裴玉真對那些人質的事情并不感興趣,看到桑桑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他眉頭微蹙,不着痕跡的擋在她眼前。
“走吧。”
桑桑收回心神,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他以為她還沒從變故回過神,思索要怎麽解決時,身後的薛老三忽而喊住他。
“喂,剛剛謝了。”
薛老三想着先前還說怎麽整治這家夥,沒想到這家夥居然以德報怨救了他。
他薛老三可不是忘恩負義的,這個恩他得認。
“不必。”
裴玉真對此全然沒有放在眼底,他神情冷淡,仿若沒有悲喜的玉人。
可薛老三知道,這家夥外頭冷裏頭可熱着呢,昨晚上這小子看那小娘子的眼神都快燒起來了。
他瞧着桑桑的面容,頗有些村中老婦的八卦姿态,“诶,你別說你有這麽漂亮的婆娘,你小子算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聲音說的小聲,是以桑桑并沒有聽見,反而一臉疑惑的看着兩人。
不知哪個詞戳中裴玉真,他神情微緩,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握緊。
薛老三看他這樣,真是個冰坨子,嘆了口氣。
“你這樣冷冰冰可沒有哪個小娘子喜歡,人小娘子可都喜歡溫柔的書生,不然你以為話本子裏面說的那些哪來的。”
溫柔的。
裴玉真心中冷嗤,桑桑這女人不就是被那林秀的溫柔樣騙了嗎,他想到什麽,神情越發冰冷。
凍的薛老三還想說出的話哽在喉嚨 他讪讪一笑,“不論如何今日多謝,改日你若是有需要的,盡管來雲彩山尋我。”
他說着又沖着桑桑笑了笑,頂着裴玉真冷若冰的視線迅速溜走了。
“诶,小叔?”
桑桑還想問兩人說什麽,就看到裴玉真神情冷淡的上了馬車,見此,桑桑也只能跟了上去。
車夫死了,馬登也壞了,看着到腰的馬車踏板,桑桑有些為難。
她正想着要不要撐着爬上去,雖然看着動作有點奇怪。
下一刻,一雙大手從馬車伸出,青年郎君的面容出現在她眼前。
那雙大手徑直穿過她的腋下,直接将她整個人提了起來。
站上馬車踏板時桑桑都還沒回過神,裴玉真坐在外面拿起缰繩,看她一眼。
“進去。”
看着裴玉真的手,桑桑連忙道:“小叔,要不我來吧。”
裴玉真那雙寫字的手怎麽能幹這種粗活呢。
聞言裴玉真頭也不回,語氣譏諷,“怎麽,你是覺得我在土匪窩大難不死,準備送我一程嗎?”
一番好心被人這麽直挺挺的怼了回來,就算是泥人也還有三分脾性呢。
桑桑心中不斷念叨着,馬上就快離開了,不要和裴玉真計較,就當多了一個任性的弟弟。
如此念了好幾遍,桑桑才調節好心情,臉上挂着熟悉的笑,話像是從牙齒裏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
“是,玉真弟弟說的是。”
她第一次喊裴玉真弟弟,說完就逃也似的溜了進去,心中升起報複成功的快樂。
反正名分上,喊裴玉真作弟弟也沒什麽不對的,桑桑安慰着自己。
玉真弟弟。
呵,還真敢說。
裴玉真嘴角噙着諷笑,心中将這四個字念了一遍。
他拉緊缰繩,駕着馬車調頭出客棧院門。
一道身影卻驟然沖了出來,大張着手擋在他面前。
“停下!”
馮柔看着這唯一的一輛好馬車,只感覺腿酸疼得厲害,她也不想在這個窮酸的地方呆着。
“有事?”
裴玉真居高臨下,看着這位所謂的福安公主,滿臉的不耐煩,對于旁人,他向來沒有什麽好耐性。
“你,我現在命令你當本公主的車夫,護送本公主上京,不然本公主讓人砍了你的頭!”
“聽見沒有,你這低賤的庶民!”
見他不說話,馮柔又提高了聲音。
裴玉真心中本就壓抑着火氣,不流露于表已經是他忍耐到極限。
他不會對女人出手,那也僅限于她不會主動找死,他沒有不殺女人的癖好。
他拉緊缰繩,對于馮柔的話絲毫沒有忌憚,馬車陡然疾行沖出,直沖馮柔。
嬌柔的小娘子和高大的馬匹,勝負一眼了然。
馮柔瞪大了眼睛看着不慢反快的馬車,一時間連躲開的反應都忘了。
“小叔!不要!”
桑桑看到情況,吓得驚慌失措,面若金紙,顫顫巍巍的拉住他的衣裳。
微弱的力度,卻偏偏将快瘋魔的野獸攥入手中。
裴玉真想到她方才已經被吓到了,若是看見了這一幕只怕要做噩夢了。
他才慢吞吞調整缰繩,在馬匹逼近馮柔的時候霎時改變方向,只在馮柔眼前揚起一陣風,随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啊啊啊!”
馮柔從小金尊玉貴,哪裏見過這陣仗,吓得腿都軟了,跌坐在泥地裏,滿臉都是塵埃。
“我一定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馮柔氣得拼命捶打着地,眼睛通紅滿是恨意。
“嘁,還真當自己是公主啊,就算真的是公主,還有這麽趕着往上貼的浪貨,沒瞧見人家公子都瞧不上你嗎,有那麽一個美嬌娘,誰看得起你這鬼樣子。”
人質中有人看到這一幕高聲嘲諷起來,滿腔的惡意不敢對土匪發洩,就沖向了看似柔弱的馮柔。
期間還有人跟着搭腔,開起了下九流的玩笑話。
“公主,公主您沒事吧!”
一隊人馬很快趕了過來,為首的将軍氣喘籲籲的跪在馮柔面前,動作尊敬。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瞬間噤聲,面露害怕之色,尤其是方才說話的那幾個男人,身體抖若篩糠。
“混賬東西,怎麽這麽晚才來,你想害死本公主不成!”
馮柔揚手就是一巴掌,男人被打得臉瞬間紅了起來,他也只是維持着方才的動作不曾變過。
“屬下知罪。”
馮柔被人扶了起來,眼神如同淬了毒一般看着眼前這群賤民,先前被驚吓侮辱的怒氣頓時湧上心頭。
她大喊大叫着,眼中是極度的瘋狂,“給我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馮柔想起剛才的事情,就覺得難解心頭之恨。
“公主,這...”
男人對馮柔的指令顯然有些不可置信,雖然知道這位公主刁蠻,但沒成想既然已經惡毒到這種地步。
馮柔冷笑一聲,絲毫沒有覺得不對,“怎麽,這群賤民膽敢侮辱本宮,将軍打算就這麽算了?你看着辦吧,要麽你死,要t麽殺了他們。”
她冷哼一聲,徑直上了雍容華貴的馬車。
一行人緩緩離開這座客棧,而不多時,這座客棧內響起了綿綿不絕的慘叫聲,血流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