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4
番外4
周矜給陳淺吹好頭發, 給她拿了牛奶,放好電視節目就離開了。
陳淺坐在沙發上,腰後墊着軟枕, 身上蓋一條毛絨毯子, 看着電視。她聽見廚房內傳來開火的聲音,不多久,幾道菜就出鍋了。她來到廚房,見周矜腰上圍着不合身的圍裙,一下就笑了出來。
周矜扯了圍裙坐下, 将碗筷拿到陳淺面前, “笑什麽?”
“當初在舊金山時, 我記得你做菜還很難吃。”陳淺坐下, 嘗了口耗油蝦仁。
周矜倒想起這事,他做黃豆豬蹄湯,雖讓人處理過了豬蹄, 但還是忍着膈應又仔細翻開看了一遍, 滿心歡喜地炖了好久, 結果陳淺喝了沒兩口, 當着他的面吐了。
周矜沒好氣地抽紙擦手, 冷笑兩聲。
陳淺吃了兩口菜, 意外地發現味道還不錯。她輕聲說:“周矜,你做的菜......”
周矜夾菜的手一頓, 擡眸看她,“......沒胃口一會兒讓家裏阿姨送菜過來。”
陳淺喔了聲,又嘗了口西藍花, 對周矜說:“周矜,你沒發現味道不一樣嗎?”
“.......什麽不一樣?”周矜喝了口一邊的水, “你們家那燃氣一會兒出火一會兒不出,鍋一般,鹽盒裏面的勺子也.......”
周矜幾乎被自己蠢笑了,話說不下去了,他打開手機,“我現在就讓阿姨送菜過來,想吃什麽?酸湯肥牛,檸檬雞爪,藥膳雞,幹鍋蝦仁,青菜呢?”
陳淺看着周矜的模樣,眼睛笑的彎成了一道月牙,“你不問我怎麽不一樣嗎?”
什麽怎麽樣,請營養學專家和世界大廚學過,做成這樣,媳婦的歡心都讨不到,還能讓人拿刀往心口紮嗎。
周矜拉不下這個臉面,喝口湯。
陳淺說:“我覺得......”
“我心裏有數,不用說了,”周矜擡眸看她,“我去洗碗,行吧?”
“洗什麽碗?”陳淺扒了口飯,“我還吃飯呢。”
周矜盯着她看了會兒,笑了,“又不好吃,難為我們寶寶了。”
“你又沒給我機會讓我把話說完。”陳淺見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夾了塊排骨,“我正想說好吃的。”
周矜雙手慵懶而随性地支在桌上,桌下長腿勾着陳淺的凳子,人就往他身邊挪了挪。
陳淺動作一頓,剛要起來,身上驟然一輕,整個人被周矜抱着落在他膝上,他朝她勾勾唇,“說什麽,好好說。”
陳淺輕輕掙紮下,落在她身上的一雙手力氣很大,她掙脫不開。看着周矜一張湊近的臉,陳淺說:“好吃。”
“遲了。”周矜扯扯唇。
陳淺看着周矜,整個人坐在他膝上,手上還拿雙筷子,她嘆口氣,“可我什麽都沒說,是你攔着我不讓我說。”
周矜笑了笑,“心真被你傷着了。你說吧,怎麽辦。”
陳淺摟摟周矜脖子,“吃飯吧,飯都涼了。”
周矜攥着她的手腕,“一會兒吃。”
“寶寶真餓了。”
“哪個寶寶?”
陳淺挨着周矜臉頰,嘴唇輕輕點了點,輕聲說:“你不就兩個寶寶嗎?”她說着,臉頰就有些紅,“吃飯吧。”
周矜眼眸裏笑意更濃,親了親陳淺,将戒指從西裝內裏口袋掏出來,給陳淺好好戴上。
“戴好就不許摘了。”周矜拍拍陳淺的臀,“去吃飯。”
陳淺垂眸看了看。碩大的寶石在光線下散發着瑩潤色澤。她輕輕嗯了聲。
飯後,陳淺和周矜一塊在廚房收拾碗筷。陳淺戴好洗碗手套,周矜站在一邊,笑着看着她。将碗一個一個遞給她,又将洗淨的碗一個一個接過來。
“将清潔球拿過來。”
周矜嗯了聲,扭頭看她,“剛剛叫我什麽?”
陳淺垂眸,水從龍頭流下,垂直落入水槽中。陳淺眨眨眼睛,“你快拿過來呀。”
周矜笑了出來,清潔球拿過來,“給你,老婆。”
陳淺擡手去接,周矜沒給,他挑眉,“給我老婆的。”
陳淺看着他,耳邊是水流淌下的嘩嘩聲。陳淺将水斷開,輕聲叫他:“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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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周矜去公司上班。在樓下看見了江太。他蹙了蹙眉,本可以徑直從她身邊經過,但還是停了下來。
周矜知道這幾天江太就沒閑着,想方設法來見陳淺多少次。
車窗落下一半,露出了周矜那張淡漠冷峻的側顏。男人側頭點了根煙,散漫不羁地抽着,火星燃在他冷白的指尖,煙灰垂落之際,江太走了過來。
依舊那副精致貴婦的裝扮,身上衣服得體莊重,頭發也绾得一絲不茍。倘若不是她一雙紅透了的眼睛,絕對看不出來江家此刻大廈将傾。
周矜靠在車內的軟座上,聽着江太哭訴求饒,抽着煙沒說話。
一根煙燃盡之時,他嗤笑了聲,“說完了麽?”
“周總,算我求求你......至少你看再我幫淺淺去美國留學的份上。”
周矜最聽不得別人說起他失去陳淺的那段歲月,掃了眼江太,“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沒有人比你自己更明白。”
“這算一筆。那天路上,你就沒想過放她一條生路,”周矜臉上笑意輕蔑,“你寶貝的東西是寶貝,她就沒人疼了?你們幾口狗命,跟我們家淺淺比,配嗎?”
煙徹徹底底地燃盡。周矜親手掐了,他再沒給過江太說話的機會。
落下車窗,車揚長而去。
江太渾身力氣盡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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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周矜忙着公司的事情,陳淺進了醫院實習。
江氏出事後,新聞記者王舒婷立即拿到了第一手資料,後來越挖掘出了更多的猛料。
網絡曝光後,江氏近來的事情風聲很大,其背後操縱的黑色産業根基之深,脈絡之廣,牽涉方面無數,那樣禍國殃民之事,已經不能用笑料去談。
就連多年前涉事的顧家一案,都開始重啓調查。
眼看網絡上事件熱度無數,在醫院的幾個同事工作之餘也在讨論這事,他們說話時,陳淺就笑笑。
這天值班時,同科室的安安朝陳淺手上的鑽戒瞥了好幾眼,眼睛瞪的跟銅鈴一樣,“哇,陳老師您這,被求婚了?這鴿子蛋不少錢呢得。”
徐馨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她笑着說:“不光被求婚呢,寶寶都有了。”
“什麽!”安安臉上盡是驚訝的神色,“生下來了?”
“還小着呢,”陳淺淡淡笑了笑,她說,“婚期定了,下月二十八號請大家喝喜酒。”
徐馨哇了一聲,“我就說每天早上送辦公室的一支玫瑰花怎麽回事,還以為有人在追求陳老師,沒想到是老公送的,現在結婚都這麽浪漫的了?”
陳淺不太好意思,抿唇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周矜發什麽神經,自從知道她跟路萬在一個醫院工作就這樣了。每天早晚接送她上下班,晚上她下班早些,他公事沒處理完,就把她帶到辦公室裏,有時候也不太正經,現在搞得周矜公司員工看她眼神都有些許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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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周矜來接她,陳淺說晚上不願意去辦公室,讓他送她回家。
周矜開着車,聞言扯唇笑了笑,“老板娘去查看工作怎麽了?”
“我沒什麽正事幹。”陳淺說,“去多了別人怎麽想你?”
“管他們怎麽想我。”周矜扭頭看她,“有人在你面前碎嘴了?”
“沒有。你看他們見我恭敬得不得了的樣子,就知道你平時對待他們一定很兇。”
周矜看着陳淺單純的神色,嘴唇不由地彎了彎,“又不是我老婆,我那麽溫柔幹什麽?”
“我說正事呢。你帶我去辦公室一呆好幾個小時,在員工心裏印象不好的呀,你都這樣了,那別人松懈都是理所應當的。”
“你這提醒我了。員工工作懶散松懈,劃水摸魚,那是很嚴肅的問題。”周矜贊賞地看她一眼,“不錯,有幾分大老板的自覺了。”
陳淺被噎了下,知道他這是在嘲諷她資本家剝削勞動力呢。他這張嘴,就說不出什麽好話。
她瞪着他,“我是說以身作則,你明明懂我的意思。再說,你一個CEO,工作時間無故外出,這觀感也不好。”
“我工作到十點,剩下幾個小時,你不在我身邊,跟誰吃個飯,散個步,那誰知道。”周矜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那你工作辭了,來公司當秘書,即便你帶薪偷懶我也睜只眼閉只眼。”
“周矜!”
陳淺又被這話氣到了,“我跟誰吃飯?”
“我不是這意思。”周矜話語柔和了下來。
陳淺說:“你就是不相信我。”
“哪有?我這不是在培養我們對彼此的信任麽,”周矜說,“你來我辦公室也見着了,助理秘書都是男的,女員工辦公室離我十萬八千裏遠。”
陳淺看着周矜微抿的嘴唇,氣着氣着也笑了。
她輕聲說:“我沒有和路萬接觸。我工作忙,你也知道。”
周矜眉頭蹙得更深,心疼地看了眼陳淺,剛想說要不還是別幹了,就聽陳淺說:“剩下的精力操心你和寶寶就夠了,哪有空關心別人呀?更別說吃飯散步了。”
周矜面色稍緩,“我哪兒需要你操心?”話雖如此,說着嘴唇依然不可抑制地上揚。
陳淺笑了笑。
周矜說:“今晚去看看外公外婆。累了在車上休息會兒,下車我叫你。”
陳淺明天休息,但記得周矜明天沒有假來着,看向周矜。
周矜回過頭,“晚上多親我兩下就不累了。”
“......”
車很快就開到林家。外公外婆準備好了飯菜,周矜牽着陳淺進了堂屋,這才發現大伯一家也在。
周矜給幾位長輩準備了豐厚的紅包,年紀小的圓圓也有。
圓圓見着陳淺高興的不得了,抱着陳淺的肚子,要她講故事。周矜跟長輩閑聊的功夫,抽空把小煩人精拎着站一邊。大伯母看着,抿唇笑, “圓圓過來,別撞到姑姑。”
外公老早就喜歡周矜,一早也知道周矜對他們家淺淺有意思,睜一只眼閉一只過去了。外婆是個不知事的質樸純粹的性子,一心向着兒孫,耳根子也軟,淺淺喜歡,她就認這個外孫女婿。
大伯母看着周矜給陳淺夾菜,體貼的樣兒,嘴角都笑開了花。她悄悄問陳淺,“怎麽樣,伯母說的都是真的吧?”
陳淺想起大伯母說到的那事,臉有些發燙。
她吃着菜,含糊地應付過去了,周矜瞥了兩眼陳淺,看向大伯母,“大伯近來工作還順利嗎?”
“哎唷,小矜你說到這個,可是幫了我們家一個大忙,”大伯母笑着說,“那保安工作清閑又自在,一個月工資兩萬塊。我兒子兒媳兩人工資加起來還沒這麽高。”
她說着,也有些不好意思,“小矜啊,近年經濟形勢也不太好,我兒子那份工作太辛苦了,工資又低,家裏還養一個孩子,這......你那兒有沒有什麽門路啊?”
話說到這,大伯瞪她一眼,叫她快吃飯。
周矜笑了笑,“都是家裏人,沒什麽問題。”他說着,遞過去一張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