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6

番外6

翌日一早, 周矜去公司處理公務。中午時,陳淺給他發信息,中午和林初吃飯。

陳淺到時, 周矜還沒來, 林初點好了幾道菜,拉着陳淺,說了她和周成忠打算這段時間移民的事兒。兩個孩子也大了,國內周家的事業有周矜,周成忠企業目前在海外有一塊巨大的市場, 這會兒過去正合适不過。

“小姨的身體已經不适合要孩子了, 等寶寶出世後, 多帶着過來見見我們。”林初摸着陳淺的手, “你別看周矜父親這個人,其實呢,嘴硬心軟, 孩子多來走動, 見着可愛的孫子了, 哪兒還有什麽空惦記着隔夜的父子仇?”

陳淺點頭說好。

她說着, 目光落到了陳淺脖頸上的紅痕上。她穿着高領, 看起來也用粉撲遮過了, 但細看,不難看出。

林初笑着問:“最近孩子有沒有鬧你?”

陳淺說沒有, 目光萬分的柔和,“寶寶很乖。”

“不鬧你就好,就是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孕早期盡量就不要同房了。”

陳淺不自然地喝了口飲料,“沒同房的。”沒有進去的。

林初淡淡笑了聲, “都是過來了,害羞什麽,淺一點沒關系。男人不懂節制,你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陳淺點點頭。

周矜推掉了下午的會,陪林初在外吃了頓午餐,就帶着她在外拍婚紗照。

最後一組在校園中照的。周六下午,學生照常上課,兩人換了學校的校服,在操場上拍了很多組照片。照片中,陳淺面容清純,綁着高高的馬尾,周矜一副疏朗清隽模樣,眉目柔和地看着她。

陳淺早上喝多了牛奶,周矜又給她遞了很多回蜂蜜水,拍攝中途去了趟廁所。

操場旁邊的廁所保潔阿姨打掃的少,周矜牽着陳淺的手去教學樓。

兩人穿着校服,臉蛋嫩而姣好,模樣瞧上去清純,跟學生沒什麽區別。身姿颀長挺拔的少年走在前面,高出身後的少女一個頭,少女手握在少年手裏,乖乖地跟他走。

春日暖融的陽光落在兩人肩上,遠遠地看過去,就像兩個早戀的學生逃課出門約會。手牽着手,大搖大擺,膽子很大。

教導主任按慣例巡視樓層的時候恰好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氣的臉上的胡子都歪了。

立即扯着嗓子叫道:“哎哎哎!你們兩個哪個班的?”

教導主任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高一年級,不少靠窗的同學紛紛探頭看過來。

陳淺腳步一頓,拉拉周矜的手,示意他停下來。

周矜看過去。

陳淺拉着周矜的手,走到教導主任面前。

教導主任看見陳淺和周矜底下緊握的雙手眼睛都瞪大了,甚至陳淺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開始一頓吐沫星子飛濺的教育。

陳淺沒遇過這種情況,動作稍頓,周矜緊了緊陳淺的手,示意她安靜。

他唇邊帶了些清淺的笑意。

他和陳淺,從小到大,那大概從沒有遇到這種情況的。

回想前十幾年的光陰,淡的像水。

天空澄澈,湛藍的一片,幾朵浮雲,時來時往。四月的南城,春意已經很濃了。耳側教導主任的唠叨聲聒噪,可陳淺的手實在細膩溫暖。周矜扯着唇笑了,安靜地聽着。

教導主任激情輸出還沒多久,校長從長廊一側拐外過來。

看見面前幾個人一愣,當着教導主人的面伸出手,“周先生,您好——這位是——”

周矜眼睛從神色錯愕的教導主任面上略過去,伸手回握,“這是家中夫人。”

“周夫人。”校長說。

陳淺看着當年嚴肅的校長,笑了笑,“王校長,您好。”

周矜看了一眼教導主任,淡聲說:“帶夫人回母校拍婚紗照,沒來得及換衣服,您見諒。”

教導主任尬笑了兩聲,“原來是周先生和周夫人,抱歉抱歉,您這邊請。”

周矜點頭。

等陳淺用完廁所,又帶着她回車內花了套正式得體的衣服,這才來到了辦公室。

校長和當年的幾個主任都在,陳淺和周矜的班主任亦被請了過來。周矜和陳淺以及幾個老師坐在沙發上聊了會兒天,周矜給全校的師生都帶了禮物,走時給母校捐了一千萬。

下午時分,學校在禮堂舉辦了優秀畢業學生見面會。

周矜一身嶄新高定西裝,在臺上發言,周身氣質冷峻疏離,吸引了臺下衆人的目光。

在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周矜慢條斯理地發言。

說到末尾狹長淩厲的眼眸,帶了清淺笑意。

他說。

“感謝我的太太,13級,高三二班,陳淺。”

——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僚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

謝謝你陳淺。

濃蔽的雲層中,我看見了你。像深海濃霧處迷惘的人,擡頭,看見了月亮。

——窺見了天光。

***

農歷三月二十八,宜室宜家的好日子。這日春意正盛,喜鵲窗外枝頭叽喳。上百輛限量超跑與轎車塞滿了整個小區,依次排列在樓盤之間。

小區的居民紛紛伸長脖頸等着這場耗資數億,場面極其奢華婚禮的主人出現。

上午9:30,在鞭炮齊鳴中,身着嶄新板正西裝的新郎抱着新娘出現在小區樓下,新娘被新郎高大的身軀遮擋在懷裏,小區的居民從樓上看去,只能看見潔白的婚紗垂落在新郎黑色的西裝上。

從單元樓下到不遠處婚車,鋪着名貴紅毯,數名保镖與助理恭敬地立在一邊開道。攝影師,妝娘,紅娘浩浩蕩蕩一群人緊随其後。

整個場面恢弘而莊嚴,秩序井然。

周矜維持着作為新郎官的矜持。

出席婚禮的亦有不少師長親戚,下屬兄弟,更有昔日喜歡過陳淺的幾個情敵。

周矜處之淡然,流程熟悉,接客待人游刃有餘,沒有絲毫差錯,老練得跟在生意場上一樣。

王舒婷趁着陳淺在後臺喝水休息的時候,無意念叨,說周矜淡定得跟好像有過很多次結婚的經驗。

陳淺笑笑。那她大概不知道,剛剛在車上,周矜将她的手握着,來來回回摩挲多少次。她靠在周矜肩上,手就任由他抓着,等到下車時,手心已盡是汗水,不知是周矜的,還是她的。

但她一回頭,瞥見周矜嘴唇微抿的神情時,一切都分明了。

周矜緊張時,會做這樣的小動作。

他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可她是知道的。

陳淺喝了口水,沒有回答王舒婷。

從門外走進來的周矜卻聽了正着,腳步一頓。

他走過來,什麽也沒說,給陳淺溫橙汁,又給她訂小蛋糕。語言多矯飾,則盡屬可疑。大概不願意老婆在婚禮上胡思亂想,殷勤獻的很勤。

陳淺臉上挂着恬靜溫和的笑,臉上兩個小梨渦淺淺的。

周矜就是這樣,平時沒什麽正經。但要真讓他認認真真地對她說一個愛字,那很難。他從不輕易說出口。但即便如此,即便不說,陳淺也不會多問。他對她的好,坦蕩,大方,拿得出手。

婚禮後,周矜在外招待賓客,陳淺和昔日的幾個姐妹坐着一塊聊天。王舒婷婚後的日子很滋潤舒心,又是幾個人中事業最風生水起的,話就多了些,拉着張曉薇和萬詩詩她們東拉西扯。

伴娘團的伴娘們大多已婚,未婚的也大多在籌備婚事了。陳淺抛出去的捧花是燕繡拿到的,她卻發現今日的燕繡有些沉默。她拉拉燕繡的手,輕聲和燕繡說話:“捧花是季公子示意我往你那兒抛的。今天是不是累啦?”

燕繡長相明媚豔麗,卻是大家族培養起來的大家閨秀。她看着陳淺,笑了笑,“看着這樣幸福的場面怎麽會累。也謝謝嫂嫂您的祝福。”

陳淺點頭,目光從燕繡存心立起來的衣領上淡淡地挪開視線。她留意到了,底下觸目驚心的吻痕。

她沒有刻意去問,找了輕松的話題就算揭過了。

又和大家聊了會兒,林初從樓下走上來。将禮物悄悄遞給陳淺。

打開看,裏面裝着一只金鎖,還有一只昂貴的祖母綠瑪瑙手镯。

林初說:“這是周矜父親給你和孩子的一點心意。他不讓我當着周矜的面給,所以這會兒小姨才拿給你。至于你事後讓不讓周矜知道,那就不是小姨能掌控的了。”

陳淺鄭重地将禮物拿到手裏,“謝謝小姨,你幫我和姨父說,我很喜歡,孩子也會很喜歡的,有心了。”

“嗯。”林初笑的眉眼很是溫和。

入夜後,賓客都離開了,家中總算安靜下來。

周矜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陳淺在新房的沙發上,将收到的禮物一件一件地清點出來。

她負責翻找查看,一邊的女傭拿着冊子跟着登記下來,登記好的,陳淺都放入面前的箱子中。一件一件堆了好大一堆。

周矜看過去,滿箱子昂貴的包與首飾,大多是生意合作方與公司員工送的。

看見陳淺眉目舒展的樣子,就知道她有多高興。

周矜穿着浴巾,腰間系着松垮的腰帶。拿條毛巾随意擦着濕漉漉的頭發走過來。女傭看見了,将賬冊遞給周矜,極有眼色地離開了。

周矜坐下,聽着陳淺輕柔的聲音,有一筆沒一筆地記着。

“我們淺淺結個婚賺的盆滿缽滿。”他扯唇笑了笑。

陳淺側過頭,圓溜溜的眼睛盯着周矜,“那你是不是想說,結婚讓你賠的傾家蕩産?”她掰着手指頭就要跟周矜算賬,據她所知,他們卧室裏的那張床就快百萬。

她原本不知道這事,是李文成無意間在她面前提了一嘴。

那其他的得花多少錢呀?

陳淺有些震驚,但周矜看得淡,并不以為意。

其實她也管不了這麽多錢。周矜開公司,還有很多動産和不動産,錢的事情她并不需要操心。周矜給她的幾張卡,她花了幾個月,連利息都花不完。

但周矜這樣花錢,她還是有些震驚的。她拉着周矜的手掰扯,想說什麽,但似乎什麽都說不上來。

她就沒操心過婚禮的事。

她撇撇嘴,但還是以一個妻子的身份過問了下,“今天給孩子們發了紅包了嗎?”

“嗯,”周矜眉眼帶笑看着她,“在場的人都有。”

“包了多少?”

“普通賓客的紅包一千三百一十四。”

.......她怎麽記得當時來的人很多,別墅一個客廳都站不下。

那得多少人?

陳淺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終她跳過了這個令人心滴血的話題,“我今天看見有個攝影大哥摔倒了,沒事吧?對了,你哪兒請的那麽多攝影師呀,感覺都挺專業的。”

周矜淡笑了聲,耐心解答,“美國有幾家攝影公司,專為各種世界級雜志輸送人才。”

陳淺又喔了聲,發現這個話題也挺讓人心滴血的。畢竟她一個月實習工資就在那兒,再問下去,她都舍不得和周矜結婚了。

她不問了。

周矜看着陳淺不吭聲的樣子,捏捏她的鼻子,“你覺得我賺了還是賠了?”

陳淺被捏的不舒服,避開周矜的手,“什麽?”

“娶你。”周矜看着她。

陳淺想了想:“嗯......”

“賺了。”周矜将陳淺撈起來,坐在他結實流暢的腹肌上,“老公賺錢不就是給媳婦花的?再說,站在經濟學角度上想,大把錢攥在手裏不花出去,那就是在浪費資源,浪費生産力。”

周矜說着,眼睛挪到桌上的兩只禮盒上。

他拿過來看了看,“這什麽?”

“爸爸送給咱們的新婚禮物,還有金鎖是送給寶寶的。”陳淺說。

周矜放回桌子上,淡聲說:“你看着處理。”

“嗯,”陳淺環着周矜的要,打了個呵欠,“等寶寶出生的時候,你把金鎖親自給咱們的寶寶戴上好不好?據說是某個名寺的大師開過光的,庇佑平安的。”

周矜嗯了聲,托着她的腰,“困了?”

“還行。”陳淺看了看時間,八點不到,下午時候就睡過一覺了。

“我也不困。”

陳淺擡眸看向周矜,這才發現他灼熱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他摸摸她并不顯懷的腰身,四五個月的孩子,穿着修身的婚紗也不太能看得出來幅度。他抱着陳淺睡覺時,偶爾孩子還會踢踢他,他睡眠淺,能感覺得到。

“該幹正事兒了。”

尤其想到她今天穿着潔白的婚紗,他半跪在她窗前給她穿婚鞋時。

周矜眸光微暗,喉頭滾了滾。

起先就在沙發上,因為有寶寶,她主動了些,慢慢坐上去。

動作又輕又緩。

她雙手鉗制住周矜的雙手,并不讓周矜扶她的腰。

周矜眉眼帶着笑意,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陳淺不是好動的性子,一會兒就累。抱着周矜的胸肌輕輕喘氣,用一雙潋滟的雙眸看他。

還戳在那兒,周矜當然不滿意。垂眸看了眼,輕而易舉地掙脫她的手。

陳淺稍離,“不行,周矜......”

周矜扯唇笑了笑,“我摸摸寶寶,剛剛它踢我,我感受到了。”

“真的?”陳淺目光稍露詫異。

“嗯,我摸摸。”

陳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還來得及拒絕。周矜的不往她小腹上去,反而穩穩當當地扶在了她腰側。

陳淺立即就要推開他的手,周矜動作比她還快。

巨大的沖擊力與沖破感令她眼睛須臾間蓄滿了淚花。

......

婚房主卧內有一扇巨大的鏡子,陳淺重又穿上了價值幾百萬的高定婚紗,趴在鏡子前,就像當初在舊金山頂級公寓內穿着那條五百萬美金的鲛人藍禮服一樣。

做這事的時候,周矜不喜歡她脫光。喜歡她穿些莊重的衣服,尤抱琵琶若影若現的朦胧之感向來是他所喜歡的。

一向持久,鑽的她疼。後面更深。

她盯着鏡子中的自己,鼻尖紅紅的,雙眸潋滟,臉頰上兩片紅暈。而周矜,面上平靜。唯有環在她前胸手臂上幾根凸起贲張的青筋交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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