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要不?我跟安楚去找找老地主?”田冬梅提議。

她是偏向相信安楚的, 但下雨收谷子和平時只是把谷子歸攏在一起用雨布蓋起來,派人守夜不一樣。

那是要一袋袋收起來,扛進倉庫的。

而且, 現在整個曬谷場上都是谷子, 要全部收起來, 也是一項不小的工程。

如果最後沒有下雨, 這真的是件很招人罵的事情。

主要是錢進已經去看過天氣預報确定不會下雨,而大隊裏的老人也沒有人說天氣異常的事情。

大家下意識就不覺得會下雨,而只會覺得安楚多事。

要說服他們就要有更權威的說法。

老地主的本事,大家都是認可的。

只要她肯說一句,那大家即使心裏還會有疑慮, 也會偏向收谷子的。

“那你們去試試, 別報什麽大希望。”錢進說道,“我再去問問幾個叔公。”

雙方分頭行事。

安楚在田冬梅的帶領下找到了挑大糞的老地主。

“阿婆。”田冬梅喊人。

老地主沒理人, 徑自把大糞倒到地裏挖的大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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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漚肥, 等搶收完成,翻了地就會搶種。

到時候, 這些漚過的肥料,就派上用場了。

老地主不理人,田冬梅早就有心理準備。

她忍着臭味, 走近了些,又喊了一聲:“阿婆。”

老地主仍舊不理人,挑着空了糞桶經過田冬梅的身邊直接走了。

這可把田冬梅熏了個半死。

她還想喊人, 被安楚攔住了,人家擺明了誰都不理, 她們再喊也沒有用。

最關鍵的是,這種主觀的東西, 若是說的人不情不願,也許會給出一個錯誤的答案。

還是不要強求的好。

安楚和田冬梅無功而返。

錢進那裏也是一樣,大部分老人家都說沒有聞到什麽土腥味,天就是這樣悶悶的,但看着也不會下雨。

事情到了這裏就陷入了僵局。

錢進問人的時候,李香桂剛好在附近,聽到了事情的始末。

這會兒,她就特意過來對着安楚貼臉開嘲諷:“喲,安楚啊,你可能耐壞了啊,下不下雨這樣的事情,你也能信口胡說的。”

“你知道曬谷場上的谷子收起來放到倉庫裏,要費多少功夫嗎?”

“什麽都不懂,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讓人花大力氣,怎麽,你另外給工分啊?”

“李香桂,怎麽哪哪都有你?”田冬梅沒好氣地說道,“我看你就是閑的。”

“收谷子是大事,我也要出力的,我怎麽不能說話了?”李香桂嗆聲。

“那你的意思是不收谷子了?”安楚看着李香桂說道,“那既然這樣,大隊長,我就去割稻了。”

“如果下雨谷子都泡水了,你就跟大家說,是李香桂堅持不收谷子的。”

李香桂:……好氣,她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而且,她哪裏敢承擔這樣的責任啊。

如果真的下雨了,谷子泡水又被沖走,她不得被大隊的人打死啊。

“我可什麽都沒說!”扔下話,李香桂迅速跑開。

邪了門了,從前安楚悶葫蘆一個,随她指責的,怎麽現在變化這麽多?

那嘴也太狠了,竟然想讓她背鍋!

李香桂走後,錢進問安楚:“安楚,下雨的事情,你有幾分把握?”

“七八分吧。”安楚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這樣,我找大隊裏的幹部開個會,你跟我一起去。”

“行。”

“那我上工去了,安楚,你有事喊我。”田冬梅說道。

“行。”

雙搶的時候臨時開幹部會議比較少見,工作上的安排什麽的,雙搶前都已經規劃好了。

所以,知道幹部開始的事情後,大家就開始議論了起來。

诶,這會兒李香桂又可以了,她可是知道內幕的。

“我跟你們說啊,就是安楚沒事找事,說要下雨,要收谷子,大隊長開會說這個事情呢。”

“怎麽會下雨?大隊長不是去看過天氣預報了嗎?”

“是啊,那些叔爺們也沒說要下雨啊。”

“安楚不是不靠譜的人,她不會胡說的,我們等大隊長發話吧。”苗紅菊白了李香桂一眼,說道。

“誰不知道你跟安楚關系好啊。”李香桂撇了撇嘴,“要是沒下雨,我們這半天的功夫可不白費了嗎?”

“反正我相信安楚。”苗紅菊不再搭茬,又開始彎腰割稻。

關于下雨收谷子的事情,真不是大家大驚小怪。

這個時代沒有烘幹機什麽的,谷子如果泡了水,天又沒有及時放晴,那很可能會發黴。

到時候,公糧交不上,明年就要補繳,明年交不上,繼續挂着賬,直到繳清為止。

可他們整個大隊的收成擺在那裏,交了公糧,本來也就剩口糧了。

這要是一年的公糧沒交上,後面不知道要苦幾年才能把這個窟窿填上。

但是吧,錢進也不能因為安楚的一句話,就興師動衆地讓人收谷子。

之前也說了,為了下雨收谷子的話,不是把谷子收收起來就好了,還要一袋袋扛到大隊倉庫裏的。

谷子沒幹透是要繼續曬的,這一進一出,多少勞累就不說了。

要是最後沒有下雨,那起頭的人是要被人罵死的。

因為種種考量,關鍵是沒有人覺得會下雨,最後,大家還是決定不收谷子。

大隊的幹部都這麽決定了,安楚也沒有辦法。

等出了會議室,聞到空氣中越發濃郁的土腥味後,安楚說道:“大隊長,如果我不要工分,去收谷子,你們會阻止嗎?”

她的話讓一衆幹部停下了腳步。

安建業板着臉說道:“安楚,你胡鬧夠了嗎?”

“就因為你一句話,我們放下手裏的活計開會讨論,你還想怎麽樣?”

安楚沒理會他,知道上輩子安西的遭遇後,安家人,她誰都不待見。

“大隊長,您說呢?”

“如果沒有下雨,我會負責再把谷子扛出來,我不要工分。”

安楚堅持收谷子,不單單是為了公糧和口糧,主要還是心疼糧食被糟蹋。

糧食乃民之根本。

之前,安楚不确定會不會下雨,加上錢進那邊有确定的消息來源,所以,她才不疾不徐的。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幾乎能十成十肯定接下來會下雨,雨勢還不小。

她不會因為大家都不相信她就故意撒手不管,讓他們受到教訓後悔什麽的。

有些事情能這麽做,有些事情不能這麽做。

安楚都這麽說了,錢進也不會阻止,萬一下雨了呢。

但考慮到如果沒下雨,安楚這麽一弄還給工分,很多人都會有意見,這就不利于管理了。

于是,他說道:“安楚,你可以去收谷子,但工分,就像你說的,我不會給你記。”

安楚點點頭,她本來就沒有想要工分,她只想問心無愧。

到了曬谷場,安楚就開始用耙子歸攏谷子。

正在和小夥伴玩鬧的安西連忙走過來:“媽媽,你怎麽收谷子了?”

“我感覺天要下雨了,雨勢還不會小。”安楚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媽媽,我來幫你。”

安西沒有任何懷疑猶豫,拿起竹掃帚開始掃耙子漏下的谷子。

她的小夥伴們也過來幫忙。

在這幫小孩子的心裏,安楚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有的孩子還跟安西說想跟着她喊安楚媽媽,把安西弄得哭笑不得的。

幾個幹部回到地裏繼續上工,李香桂邊摸魚邊東張西望,看到安建業回來,立刻跑過去問。

等知道幹部們都不同意收谷子,安楚還發倔,自己去收谷子的時候,她立刻開始讨伐安楚。

她找到幾個因為記分,不得不捧她臭腳的隊員,大聲把幹部們的決定說了出來。

完了她還得意地說道:“你們以前還說我故意為難安楚。”

“要是你們家裏有這麽難搞的小姑子,能處好關系嗎?”

“你是說,安楚一個人去收谷子了?”苗紅菊直起腰問到。

“是啊,大隊長都說了不會給她記工分,都不知道她圖什麽,神神叨叨的。”

“咦?”這會兒的李香桂忽然就智商在線了。

安楚以前真不是這個樣子的啊,一個人的性格真的會改變得這麽徹底嗎?

想到這裏,她轉身就去找她婆婆說道去了。

苗紅菊見李香桂走了,又割了幾把稻子後,找到她媽,讓她下工的時候幫着還鐮刀。

“搶收呢,你風風火火的幹什麽去?”

“我去幫安楚的忙,媽,晚上給我留點飯啊。”

說完這句,苗紅菊就往曬谷場跑去。

苗紅菊到曬谷場的時候,田冬梅已經在幫忙了。

別看隊員們都忙着搶收,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們講八卦。

苗紅菊之後,聽到消息的張玉芬就和一群年輕女同志都過來了。

“你們怎麽也來了?”田冬梅說道,“過來收谷子是沒有工分的。”

“我們知道啊。”張玉芬笑着回答。

經過這些日子的休養,她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

因為生活沒有了壓力,她臉上的苦相沒了,笑容明媚了,人也自信了。

她最感激的人就是安楚,這會兒聽說安楚堅持過來收谷子,別說沒有工分了,就是倒貼工分,她也是願意的。

至于其他的女同志,則是因為上次一起行動去了伍家坡,那她們就是一個團體。

而安楚是她們默認的團體的領頭人。

安楚有事情,她們肯定要來幫忙的,也就半天的工分,她們不要了。

來的女同志個個都是幹活的好手,有了她們的加入,收谷子的速度快了很多。

這些女同志的動向,當然有人告訴了錢進。

他作為大隊長,也知道不能讓安楚她們承擔所有的責任。

但他如果過去的話,就顯得他剛剛鄭重其事開幹部會議讨論是否收谷子的事情有些虛僞了。

不過,态度他還是要擺出來的。

他兒媳婦田冬梅不是在幫安楚麽,索性,他就讓他兒子錢來去幫着扛谷子入倉庫。

別人要是問起,就說他疼媳婦,替媳婦幹的。

錢來到曬谷場的時候,裝滿谷子的蛇皮袋已經密密麻麻立了一地了。

收谷子最苦的就是扛蛇皮袋入倉庫了。

好在,倉庫不是很遠。

錢來二話沒說,扛起蛇皮袋就往倉庫走去。

“冬梅姐,錢來哥真疼你。”苗紅菊擦了把汗,笑着打趣。

田冬梅不好意思笑笑:“你對象對你也很好的。”

“那是,他要是對我不好,我能同意嫁給他?”

兩人說笑了兩句,又開始幹活。

安楚放下畚鬥,也開始扛蛇皮袋。

“安楚,這活你讓錢來幹,你一個小姑娘,別累壞了。”田冬梅連忙說道。

“我力氣大,扛得動,大家動作加快點,我感覺快要下雨了。”

“行,姐妹們咱們再快點。”

“行!”

谷子收得差不多了,姑娘們就倆倆結對,搬一袋蛇皮袋往倉庫裏走。

地裏,李香桂正和吳惠蘭說着自己的發現。

“媽,安楚的性格我倆都是知道的。”

“別的不說,就說上次去伍家坡給張玉芬撐腰的事情,你看像是安楚的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是啊,安楚膽子小,應該是不敢的。”

吳惠蘭先前接受了大隊裏對安楚性格變化的普遍看法,也就默認了安楚是受刺激大發了才改變的性格。

可現在聽李香桂這麽一分析,她又覺得現在的安楚确實像換了個人似的。

“那怎麽辦啊?”

“媽。”李香桂左右看了下,壓低聲音貼着吳惠蘭的耳朵說道,“我看啊,安楚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

“咱們得想辦法把那髒東西趕走,讓安楚回來。”

到時候,安楚家就還是她的庫房,那廚房裏的米面油都是她的。

她也想用大油煎雞蛋吃!

“這?”吳惠蘭也壓低聲音說道,“這不行的,被人發現了是要出事的。”

“到時候,你爸支書都會沒的做,不行不行。”

“那怎麽辦?”李香桂能想到的就是這個辦法了。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吳惠蘭有些煩躁地說道,“這都是什麽事啊!”

“媽,你別急,要是安楚真是這麽個情況,大隊裏也是容不下她的。”

“等我想想啊。”

“這樣,我把這事私下說開,到時候大家都是一個想法,就沒人會說什麽了。”

“轟隆隆!”李香桂的話音剛落,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接下來是接連不斷的雷聲。

然後,天空忽然漆黑一片,瓢潑大雨直接澆下。

從天空出現閃電到大雨傾盆同工就幾秒鐘。

錢進愣了一瞬後,開始頭皮發麻,整個人汗毛都立了起來。

“壞了!”他大喊,“快!去曬谷場!快!”

衆人一聽,忙不疊跑去曬谷場。

有那心裏承受能力不行的,人已經軟到在地裏,一個勁說着:“完了完了,谷子沒了,要餓死了!”

“下大雨了!”苗紅菊剛和田冬梅把手裏的蛇皮袋扔到倉庫裏,外頭雨就澆了下來。

真的是澆下來的,“媽呀,我都沒見過這麽大的雨!”

“我人影都看不清了!”

說着話,天空一點點放亮,但雨勢卻更大了。

“紅菊,冬梅,你們別出來淋雨了,趕緊看着周圍的地勢,當心雨水倒灌!”

“還有看着孩子們一點,別讓他們到處跑!”

安楚扔下一袋谷子,又飛速跑回去扛起另一個蛇皮袋。

苗紅菊和田冬梅對視一眼,連忙四處查看了起來。

安西領着小夥伴們縮在屋檐下躲雨。

錢進帶着人到曬谷場的時候,曬谷場裏的谷子都已經收進蛇皮袋裏了。

他來不及松口氣,立刻開始扛蛇皮袋。

其他人也不用招呼,直接扛。

人多力量大真不是說說的。

沒過多久,曬谷場所有的谷子都放了倉庫裏。

好消息是,那麽大的雨,沒有一粒谷子被沖走。

壞消息是,因為一開始人手實在不夠,大半蛇皮袋都被雨淋濕了。

錢進這會兒正領着人把幹的和濕的蛇皮袋分開放呢。

“安楚,這次多虧了你啊。”

“是啊,要是沒有你,這麽大的雨,這些谷子不知道會被沖到哪裏去。”

“對啊,那咱們未來幾年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安楚,你真是好樣的!”

“對,安楚,你踏實肯幹,努力上進,勇敢堅強,你是大家的榜樣。”

擠在屋檐下的隊員你一言我一語誇起了安楚。

處理好谷子出來的錢進立刻就被人圍住。

“大隊長,怎麽樣?”

“谷子能救嗎?”

“還好有安楚。”錢進感激地看着安楚,然後安撫衆人,“只要不是連續下雨,收好的谷子幾乎就不會有損失!”

“好!安楚好樣的!”

一時間,安楚成了衆人心裏護谷子英雄。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安楚說道,“冬梅,紅菊,玉芬她們都不要工分來幫忙了。”

“要不是她們,事情不會這麽順利。”

“她們都是好樣的!”

雨勢一直沒有停歇,等錢進安排好守着倉庫的人手後,大家就冒雨回了家。

安西是被安楚直接抱回家的。

母女倆吃了點東西,洗漱完後,躺上床就睡了過去。

幫忙收谷子的女同志基本都是這個操作。

不過,她們在睡前可是被家裏人誇獎表揚了很久呢。

雖然累,但心裏美滋滋的。

倒是安家,李香桂有種什麽東西噎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

好了,現在誰還會相信安楚是被那啥附身了?

就是吳惠蘭看她的眼神中都帶着一些責怪。

要是安楚真的被那啥附身了,能這麽拼命替大隊的人護住谷子嗎?

李香桂那個郁悶啊。

但,沒有人管她是不是郁悶。

大家最挂心的還是這雨什麽時候能停,倉庫裏的谷子,什麽時候能再見日頭。

好在,這場雨雖然聲勢浩大,但持續時間不長。

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雨已經完全停下了。

之後,就是雲破日出,晴空萬裏。

錢進真是又高興又愁的。

一起床就跑去找安楚問今天會不會下雨。

安楚有些哭笑不得:“大隊長,我只是鼻子比別人靈敏一點,昨天又一直聞到土腥味,這才猜測會下雨。”

“那你趕緊聞一聞,今天有沒有土腥味?”

安楚:……她其實想說,她的推測也不是一定準确的。

安楚搖頭:“沒有。”只有雨後的清新。

“安楚你不要有壓力,我還是會去鎮上公社查看天氣預報,也會和大隊的叔爺們讨教天氣的變化的。”錢進聽到安楚的回答後,笑開了花,連忙保證。

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把安楚架起來。

不然,安楚冷了心,以後就不會像昨天那麽用心護着谷子了。

她護的不是種子,而是整個大隊人的命啊。

從安楚那邊離開後,錢進就忙開了。

他安排一部分人去地裏搶救剩下的稻子,又領着另一部分人找地勢高,沒有積水的地方放竹曬墊,曬谷子。

錢進安排好工作後,就接到通知去公社開會。

昨天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如果沒有提前收起谷子,那損失,都沒有辦法計量。

這會兒已經是雙搶的尾聲了,地裏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稻子要割。

因為昨天那場雨,稻谷都被打倒,浸在水裏了,能搶救回來多少,誰也說不好。

要是指着這些稻谷,那別說交公糧了,是連口糧都不夠分的。

這是件大事,公社那邊肯定要開大會的。

錢進到了公社的時候,迎面碰上的都是一臉愁容的大隊長們。

錢進心裏那個感慨啊,要不是安楚,他臉上的愁容會比他們更深刻。

因為,還得加上懊惱!

公社大會上,錢進也沒有瞞着安楚和其他自願放棄工分去收谷子的女同志們的功勞。

當然了,他也沒有忘記說自己的心路歷程和讓自己的兒子錢來去幫忙的事情。

總之,該誇的都誇到位了。

公社書記本來都做好了轄下所有大隊全部損失慘重的準備了。

結果,豐收大隊異軍突起,可給他長臉了!

于是,錢進回豐收大隊的時候,後頭就多了一個人。

這人叫嚴亮,是公社宣傳部的幹事,被公社書記派過來拍一些豐收大隊重新曬谷子的照片和采訪安楚的。

拍照片和采訪都很順利,安楚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場面話也會說。

嚴亮一開始以為安楚是個非常樸實的,把集體放心中的農村女同志,沒想到安楚是個非常有思想的年輕人。

嚴亮對安楚的印象很好,主動提出要給安楚照張相。

“嚴幹事,收谷子不是我一人之功,要拍照的話,就把幫忙的同志們一起拍進去吧。”

聞言,嚴亮對安楚的印象更好了。

“好,那麻煩安楚同志你把人集合一下,我給你們拍張合照。”

“好,她們剛好都在這裏曬谷子。”

“紅菊,冬梅,玉芬……”安楚喊道。

“怎麽了安楚?”

“你們過來,嚴幹事要給咱們拍集體照。”

一聽到要拍照,大家都有些緊張別扭。

嚴亮笑着說道:“大家不用緊張,來,看着照相機,笑一下。”

“咔嚓!”

這張照片後來登上了報紙,裏面的姑娘們被人親切地稱為護谷子娘子軍。

安楚的聲望在豐收大隊更高了。

這之後,直到雙槍完全結束,一直沒有下過雨,豐收大隊也順利曬幹了所有谷子,開始篩選糧食交公糧了。

而其他的大隊可謂是凄風苦雨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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