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王曉娟離開黑皮等人地視線後, 狠狠松了一口氣。

但一想到安楚幾乎把還在大隊裏的小孩都帶走了,她這口氣就又卡住了。怎麽辦?

她去哪裏找那麽多的孩子給黑皮他們啊?

她不想死!

可她也變不出孩子來啊。

想着想着,她腳步一轉就往家裏走去。

她弟弟在家裏……

在她心裏, 她的人生原本應該跟葉錦書一樣, 讀書讀到高中畢業, 然後進廠做一名光榮的工人, 吃上公家飯。

但因為家裏有了弟弟,所以,她爸媽就不讓她繼續上學了。

她只能站在廠子外面看着葉錦書穿着幹淨整潔的衣服,笑容滿面地出來找她。

她不知道有多羨慕!

明明她們的人生是一樣的起點的,為什麽最後葉錦書能在廠裏上班, 而她卻還是泥腿子?

這一切都是因為王曉山!

爸媽有了他之後, 就把關注的重點放到了他的身上。

他們不再供她讀書,她跟葉錦書才會差這麽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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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被人騙, 被人販子威脅, 歸根究底都是王曉山的錯!

呃,怎麽說呢, 王曉山的出生确實帶走了王曉娟父母一大半的注意力。

但憑良心講,王曉娟在豐收大隊同齡的姑娘裏已經算是很幸福的了。

人要自己向上,別人才能托一把。

說實話, 以王曉娟的成績以及她家裏的人脈,即使她磕磕絆絆讀了高中,也未必能順利進入工廠上班。

但她的起點肯定是要高很多。

如果不那麽挑剔, 運氣又好的話,進廠做臨時工應該會比別人多了幾分競争力。

但這一切也都是未知數。

“姐, 你去哪裏了?”王曉山見王曉娟進來,放下筆迎了上去, “你別亂跑了。”

他像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媽讓我看着你,你要是亂跑,等他回來了,我保管跟你一起吃挂落。”

“對了,姐,聽媽說她跟爸去打聽的這家各方面條件都很不錯,那個後生也讀過書,肯定跟你很配的。”

“姐,你就別惦記那個包小剛了,聽媽的話好好相親,早點定下來吧。”

看着十歲不到的王曉山說話頭頭是道,話裏也是對她的勸說,王曉娟卻沒有什麽猶豫。

“我知道了。”她說道,“我會好好相親的。”

“那就好,姐,你進屋去躺躺吧,我不跟你說了,我寫字去了。”

“曉山,陪我去走走吧。”

“姐,你還不開心啊?”

“有點。”

“那走吧,去哪裏啊?”

“去……去山腳走走。”

“那邊有什麽好去的?”王曉山邊說邊收拾自己的寫字簿,“媽說了,那邊連着山,保不齊會有壞蛋翻山過來。”

“咱們去別的地兒吧。”

“我就想去那裏。”

“那行吧,我陪你去,但你一個人別去啊,那邊離大隊遠,出事了喊人都不怎麽好使。”

“知道了,快點!”

“行,那我先不收拾了,咱們走吧。”王曉山好脾氣地放下寫字簿,“姐,走走就回來啊,不然,媽知道了,咱們都得挨頓說。”

“走吧,快點!”

安楚安頓好孩子們後,就去審問光頭了。

“山腳有多少人,你們過來想幹什麽?”

光頭震驚:“你怎麽知道人在山腳?”

說完他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

好吧,他被綁着給不了自己嘴巴,但他決定接下來拒絕一切溝通。

安楚:……溝通?什麽溝通?這是審訊好嗎?

安楚見光頭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冷哼一聲,伸腳就踩斷了光頭的手腕骨。

“咔嚓!”

“啊!”光頭沒想這女人不僅能打還特麽心狠手辣!

話說,這個大隊裏住的人都有病吧!

王曉娟那女的窩囊跟什麽似的,随便威脅幾句,就聽話的跟條狗似的。

這女的呢,兇得跟狼似的,打人幹淨利落不說,心還狠。

關鍵這裏的老頭老太婆也奇怪啊,錢都不能開道了。

救命啊,他不會是誤入什麽神經病大隊了吧!

安楚可不管光頭奇奇怪怪的心理,腳上繼續微微施力。

“啊!”光頭叫得更慘了。

院子裏的小朋友們自己捂住自己的嘴巴,乖得不得了。

嗚嗚嗚,世上只有自己的媽媽最好~

不不不,安楚嬢嬢也是世界第一好,他們都是真心這麽想的~

超級真誠的眼神!

院子外的安楚冷眼看着光頭慘嚎。

這才哪到哪兒啊。

從前抓住敵軍探子的時候,他們什麽都不會問,上來就先往死裏打的。

她現在已經很講道理了,是先問了再動的腳。

“我說我說!”

“安楚,公安來了!”葉錦書滿臉是汗,她握住剎車,教踮地,咽了口口水,“來了好幾個公安,後面還有好幾個跑着來的。”

“公安同志!救命啊!”

安楚還沒有出聲呢,光頭先喊了起來。

許修桉捏住剎車,長腳撐着地面,見安楚的腳還是踩在光頭的手上沒有挪動一分,心裏一點意外也沒有。

這位女同志可穩着呢。

“公安同志,這人還有同夥在山腳。”安楚說道。

“什麽同夥!”光頭死不承認,“公安同志,我就是路過讨口水喝,這女同志她不僅打我綁我,還踩斷了我的手。”

“公安同志,青天大老爺,你要給我做主啊!”

“閉嘴。”安楚冷冷吐出兩個字,光頭立刻閉嘴。

就是這麽的識時務!

主要也是公安來了,他要示弱博同情的。

呃,好吧,他現在就是弱的那方。

“你打他了?”許修桉問道。

“打了。”安楚承認。

許修桉點點頭:“那去山腳看看吧。”

光頭:……就這?就這!

不是,哥們你是公安啊,你把這女的抓起來啊。

再不濟,你讓她把腳挪開啊,疼!

等等!

他們要去山腳!

光頭沉默了,希望他們還只是他們,沒有多的人。

他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不說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安耀宗,就說王曉山這會兒也已經被綁住塞住了嘴。

他整個人都傻了!

不是,他親姐,把他,帶到山腳,交給了壞蛋!

确定他不是在做夢嗎?

“王曉娟,你耍我們吶,怎麽又是一個!”黑皮不耐,瞪着銅鈴大的眼睛放狠話,“你最好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不然……”

“沒有沒有,我怎麽敢呢?”王曉娟縮着脖子,“大隊的孩子都被安楚帶走了,我只能找落單的。”

“快點!”黑皮說道,“還有,去催催,讓老大快點。”

“好,好,我這就去。”

王曉娟避過王曉山指責的目光,又一次離開山腳。

巧了不是,她碰上熟人了。

“安楚!”王曉娟驚訝地張嘴,“你怎麽會在這裏?”

想到安楚秒了唐小斌的那腳,王曉娟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然後,她看到了跟在安楚身後的一身便裝的高大男人。

“你,你們?”情急之下,王曉娟的腦子有些空。

“你從山腳過來?”安楚忽略王曉娟的問題,直接問道。

剛剛她就懷疑王曉娟了。

不過對她來說保護孩子們比抓到壞人更重要,所以選擇直接帶着孩子們回家,而不是折回去盤問王曉娟。

現在,她對王曉娟的懷疑更深了。

“我,我就是出來走走啊。”王曉娟說道。

“那你回去吧,我帶朋友去山裏走走。”安楚越過王曉娟帶着許修桉就往山腳走。

“等等!”

“別等等了,我們有事,你回去吧。”安楚頭也不回地說道。

王曉娟跑不了,先把山腳的那些人抓住才是正經。

王曉娟這會兒哪裏敢回家啊。

山腳那邊可是有人販子的!

這不要緊,要緊的是安耀宗和他弟弟王曉山是她親自騙過去交給人販子的!

“你們別去山腳!”王曉娟喊道。

“王曉娟,安靜一點,你再說話,我就把你打暈了扔在這裏,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我是不會負責的。”安楚沒有情緒地說道。

說實話,她挺煩王曉娟的,如果王曉娟再張嘴,她真的會把人敲暈的,不開玩笑。

到了山腳,黑皮最先留意到的是老熟人王曉娟,接下來才是安楚和許修桉。

“王曉娟,你有病吧,帶大人過來幹什麽?”

随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說道:“算了,這兩個人都長的不錯,值點錢,我收下了,你趕緊把小孩子引過來。”

“還有,我老大呢?你去通知他快點完事沒有?”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王曉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求求你別說了!”

但黑皮看不起王曉娟,根本不搭理她的請求。

“你說的老大是光頭?”安楚問道。

“你知道?”黑皮挺意外的,他老大這麽有名的嗎?

“知道。”安楚露出個假笑,“或許,你聽王曉娟說起過我?”

“噢,不對,應該是聽她說起過我家裏的大金镯子?”

黑皮:……!

“你就是安楚?”黑皮震驚了,“你在這裏,那我老大呢?”

安楚微微一笑:“你猜呢?”

許修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啥?”黑皮怒道。

許修桉也微微一笑:“你還不跑嗎?”

安楚:……這麽促狹,真的好嗎?

安楚上去就是一腳把黑皮踹翻:“等會兒送你和你家老大團圓。”

許修桉見安楚出手,不,出腳,也立刻跟上。

和安楚出手角度刁鑽不同,許修桉出手同樣迅如閃電,一招一式卻有些板正,一看就是經過正規訓練的。

兩人聯手,山腳所有的人販子很快就被拿下了。

王曉娟:……為什麽會這樣?

那她該怎麽辦?

還有,安楚和這個男的這麽容易就制服了這些人販子,顯得她之前對人販子言聽計從的樣子,很蠢吶。

安耀宗原來都已經認命了,結果,他姑姑像仙女一樣來救他了!

他的眼淚從眼角滾落,親姑诶!他在這裏!

他的親姑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和許修桉把人都打趴下後,就不管了。

安楚會幫着一起抓人是不希望這些人中有漏網之魚,防備着這樣的人将來某一天會過來豐收大隊報複。

把人一網打盡,才是萬全。

“喲,我這是來晚了吧。”孫野帶着人過來,見躺了一地的人,笑着打趣。

“趕緊幹活吧。”許修桉沒好氣說道。

孫野可以來的再晚一些!

孫野一揮手:“哥幾個,幹活嘞。”

剛好上次那個處理周蘊“破鞋案”的公安也在,他經過安楚身邊的時候給安楚豎了個大拇指。

這位女同志這麽厲害,上次竟然能忍着不打那個搞破鞋的,看來是真愛了啊。

周·真愛·蘊禮:……被雞屎埋了的真愛嗎?

安楚拍拍手,撣掉不存在的灰塵:“沒什麽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此時日頭已經西斜,出去“浪”的隊員們陸陸續續回了家。

他們在村口看到了穿着制服的公安們壓着人走過都驚呆了。

不是,他們就一天沒在,大隊裏就發生大事件了?

哎呀,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門了。

失策失策!

很快,他們就沒有了看不成熱鬧的懊惱了。

因為他們看到了熟人,被壓着的王曉娟和被牽着的兩個小孩。

“不是,公安同志,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錢進連忙擠出人群上前跟公安交涉。

“你們好好謝謝安楚吧。”孫野說道,“要不是她,你們大隊沒出門的小孩都被人一網打盡了。”

安楚已經暴露在這些人販子中間了,孫野索性也沒有瞞着人,之後還要給安楚嘉獎呢。

豐收大隊隊員們:……!!!

“公安同志,你說什麽?”所有人都驚呆了。

萬沒有想到,事實會是這麽的驚悚!

很多家裏有小孩子的大隊村民立刻從人群裏跳出來,他們急急問道:“公安同志,那孩子們呢?”

“放心吧,孩子們都被安楚同志護得好好的,都在她家裏喝甜湯呢。”

“那就好那就好。”說完,他們也不看什麽熱鬧了,拔腿就往安楚家裏跑去。

他們要親眼确認孩子平安無事才可以啊!

“殺千刀的人販子,我家就兩個孩子,你竟然都給拐了,我打死你!”蔣水仙從人群中擠出來,對着離她最近的黑皮就是“啪啪”兩巴掌。

黑皮被扇了兩下也不敢吭聲。

這樣的大隊都是很團結排外的,他要是這個時候敢哔哔,估計就不是被甩倆嘴巴子這麽簡單了。

倒時候被圍着群毆,公安就是想管也有心無力。

“曉娟,曉山,我可憐的孩子!”蔣水仙撲過去把王曉娟摟在懷裏。

王曉娟渾身僵硬,心裏祈禱着公安和黑皮他們誰都不要說話。

怕什麽來什麽!

黑皮見蔣水仙說的兩個孩子的其中一個竟然是王曉娟,立刻不幹了。

“王曉娟是同夥!”黑皮怒道,“你特麽的應該扇她!”

蔣水仙哭聲一頓,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曉娟:“曉娟,他在說什麽?”

王曉娟避開了蔣水仙的目光。

蔣水仙看着眼淚汪汪看着她的王曉山,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還想問些什麽,就被閃過來的一道人影擠到了一邊。

人影是李香桂,她沖到王曉娟面前“啪啪啪”給了王曉娟幾個耳光。

“小賤人!”李香桂要瘋了,安耀宗可是她的命根子,“我殺了你!”

“行了!”孫野呵道,“人我們會帶到公安局,兩個小朋友也得一起去一趟錄口供,你們讓一讓,別耽誤我們時間。”

“公安同志,那我能跟着孩子一起去嗎?”李香桂問道。

“可以,不過,不能影響公安辦案。”

“哎,一定一定!”

蔣水仙反應過來後,擠開李香桂用力晃着王曉娟:“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安耀宗也就算了,曉山是你親弟弟啊!”

李香桂:……什麽意思?什麽叫算了!

唉,算了,公安同志看着呢,有些賬以後再算。

“你以為我想嗎?”王曉娟一把推開蔣水仙,“我要是不聽他們的,他們就會殺了我的!”

“從你第一次見他們到現在,有足夠的時間報公安。”孫野就事論事,“你要是報了公安,我們肯定能保證你的安全。”

“是啊,王曉娟,你為什麽不報公安?”李香桂質問。

“因為她又蠢又壞。”安楚的聲音傳來。

把孩子們都交到家長手裏後,安楚就沒事了。

安樂說想來看看壞人被抓走的樣子,她就帶着安樂過來了。

見王曉娟被追問一直沉默着,安楚就幫着回答了。

“安楚,你什麽意思?”蔣水仙問道。

“字面上的意思。”安楚說道,“我上次跟你說過的事情,你不會忘了吧?”

“上次……”蔣水仙理虧,心虛地看了眼跟在安楚後面的葉錦書,不說話了。

葉錦書站出來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安楚總結:“我們就是太好心了,想着維護一下王曉娟的名聲,沒想到,倒是差點給大隊帶來災禍。”

“安楚,這怎麽能怪你。”田冬梅走到安楚身邊,立場很鮮明,“要不是有你在,大隊不知道會亂成什麽樣子呢。”

“是啊,安楚,你是一片好心,只是有的人心腸爛透了。”張玉芬也站到安楚身邊。

“就是,我可沒有聽說過幫人還幫出錯來的。”有個嬸子說道,“要說有錯啊,那也是安楚你心太好了。”她白了王曉娟一眼:“有些人啊,根本就不用幫!”

王曉娟見自己被千夫所指,立刻崩潰:“你們就知道說我!”

“如果是你們遇上了這樣的事情,你們會報公安嗎?”王曉娟尖叫,“我有什麽錯?”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

“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葉錦書沒事,王曉山沒事,安耀宗也沒事啊!”

“那是安楚同志力挽狂瀾,加上葉錦書同志及時報公安,不然,後果難料。”許修桉說道。

“你們都偏着安楚和葉錦書!”王曉娟忽然把槍口對準了安楚和葉錦書。

“如果是你們遇上了這樣的事情,你們能保證做的比我好嗎?”

安楚聳肩:“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沒有什麽如果。”

安楚這話有些狂妄,卻也是事實。

就那幾個人,還不夠給她送菜的。

王曉娟眼前一亮:“安楚,你怎麽會功夫的?”

“你到底是誰?”

安楚一愣:……遭,忘了裝了。

“安楚會功夫?”

“我們怎麽不知道?”

王曉娟抓到了安楚的小辮子,洋洋得意:“你們就沒有懷疑過安楚是假的嗎?”

她振振有詞:“安楚的性格跟從前完全不一樣,你們都說是因為她生活發生了大變故。”

“那她會功夫這件事情呢?”

“這總解釋不了吧?”

“安楚是假的,她的身份有問題!”

“公安同志我要”舉報!

舉報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吳惠蘭一拍大腿,看着安楚說道:“我就說你小時候把吃的東西省下來給老牛頭送過去不是爛好心!”

方桃葉搭腔:“沒錯,怪不得你差點被你媽打死還送啊,原來是這麽回事!”

“什麽事,什麽事?你們倒是快說啊。”

“我記得安楚從小到大都聽話,就那次,吳惠蘭,你記得吧?”方桃問吳惠蘭。

吳惠蘭點頭:“我怎麽會不記得,安楚就不聽話兩回。”

“一回是死活要嫁給那個四眼田雞,另一回就是小時候死活要給老牛頭送東西吃。”

“我打她,她還說老牛頭是世外高人,是高手,會教她厲害的功夫。”

“原來是真的啊。”

“哎呦!”方桃一拍手,“還好安楚堅持了,不然,今天大隊就要亂了啊。”

年紀略微大一些的大爺大娘都知道老牛頭這麽個人。

不過,這人不是個流浪漢嗎?

原來竟是個世外高人嗎?

那後來老牛頭忽然不見了,是不是又去雲游天下去了?

那會兒已經要介紹信才能到處走動了吧。

不愧是世外高人,來去自由啊!

安楚:……還,還有這號人物嗎?

那,是的啊,她的功夫确實是這個人教的,沒錯的啊!

就是這麽回事!

安楚非常絲滑地給自己認了個師傅:“就是他,就是老牛頭教我的功夫。”

一錘定音,不接受反駁!

“不過,師傅讓我低調做人,所以,這麽多年,我很少在人前顯露功夫。”

方桃再次一拍大腿:“這就對上了!”

“是啊。”

王曉娟:……真的嗎?

怎麽她小時候沒有遇上老牛頭。

有人把遺憾說了出來:“早知道,我就勒緊褲腰帶給老牛頭送吃的了。”

“是啊,誰能想到那麽邋遢的一老頭這麽厲害呢。”

老牛頭:……随便騙個小孩幾頓飯吃,最後竟然成了世外高人了!

安楚的身份問題算是徹底解決了。

這之後要是有人敢質疑她的身份,都不用她出聲,大隊裏的人就能把人怼得說不出話來。

王曉娟被帶走了,蔣水仙和李香桂跟了過去。

按理說安楚也要去的。

但是她之前跟許修桉去山腳逮人的時候已經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許修桉就沒讓她再跑一趟了。

“老許,你徇私了啊。”孫野玩笑說道。

許修桉笑着說道:“不算徇私,算護短。”

“什麽意思,你要招安楚同志入伍?”

“不至于吧?”孫野疑惑。

“很至于。”許修桉說道,“我一直沒有跟你說過,能順利抓到曹自鳴也要多虧了安楚同志。”

“曹自鳴?”

“對。”

“那家夥不是說自己是哪個密宗的傳人嗎?”

“我以為你費了好大勁才抓到的。”

許修桉失笑:“他确實有些本事,不過,比不過安楚同志。”

“這麽厲害啊!”孫野摸摸腦袋,“那這正是派出所需要的人才啊。”

“你看啊,她的家在這裏,丈夫孩子在這裏,那工作也肯定選這裏啊。”

“頭兒,安楚同志應該沒丈夫了。”之前負責“破鞋案”的魯長風搭話。

“哦,怎麽說?”孫野順口問道。

“這是安楚同志的私事,我不好說,不過。”他壓低聲音,“所裏有卷宗。”

“你小子!”孫野輕踹了魯長風一腳,“我是那麽八卦的人嗎?”

“你是。”魯長風肯定。

孫野表示小夥子很實誠,他很喜歡。

“既然你對卷宗這麽了解,那就調你去檔案室,把歷年來的卷宗全部整理出來。”

魯長風立刻認慫:“是我八卦,是我八卦,頭兒,我記筆錄去了。”

“這起人販子案交給我,保證辦得妥妥的!”

可千萬別把他調去檔案室,他會悶死的。

“臭小子,治不了你!”孫野洋洋得意。

“老許,咱們去檔案室。”魯長風走後,孫野興致勃勃說道。

“你去吧,我去審曹自鳴。”許修桉失笑。

“曹自鳴那厮的嘴嚴得很,你問他東,他答西,油滑得很。”

“我去看看,他是盜墓案目前明面上唯一的一條魚,咱們手上線索有限,只能從他那裏突破了。”

“行,那我跟你一起去。”孫野說道。

“不去看卷宗了?”

“哎呀,不去了,正事要緊。”

兩人哥倆好的去提人,等到了審訊室外,孫野放下了搭在許修桉肩膀上的手,兩人理了理衣領,正色走進審訊室。

過了搶種之後,空氣裏的悶熱漸漸消退。

豐收大隊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好。

安楚和安樂倒是沒有受太大的影響,安楚是本身強大,能護住自己也能護住安樂,什麽都不怕。

安樂呢,自從跟着安楚練武後,身手靈活了,腦子也好使了,自覺不會讓自己陷入危機。

她雖然沒有識破王曉娟的算計,但沒有跟着王曉娟走,又在跟王曉娟對話的時間裏等來了安楚,救下了她的小夥伴們。

安樂自我感覺良好到了極點。

母女倆算是大隊裏唯二沒有後怕和什麽心理負擔的人了。

安家的飯桌上,非常難得的,李香桂既沒有酸安楚又立了功,也沒有說安楚的不好。

她現在是恨不得把安耀宗緊緊摟在懷裏,把飯都喂到他的嘴裏。

“媽,你別這樣,我已經沒事了,姑姑救了我。”安耀宗說道,“姑姑那麽厲害,我一點也不害怕了。”

“是啊,這回多虧了安楚出手救了耀宗,不然,耀宗真的不見了,我以後可怎麽去見列祖列宗啊!”吳惠蘭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

“我以後都給安楚計滿工分。”李香桂說道。

安耀宗已經形容了一遍安楚的厲害。

好家夥,幾乎一腳踹翻一個的。

李香桂的思想拐了個彎,她忽然想到自己從前對安楚那麽過分,安楚都能忍着沒有揍她。

安楚跟她的姑嫂情簡直是感天動地了,是吧?

這要是換個人在安楚面前這麽蹦跶,墳頭上的草都長了好幾茬了吧?

想到自己從前三五不時在安楚面前秀存在感,李香桂手一抖,忽然有些後背心發涼怎麽破?

“行了,安楚是耀宗的姑姑,救他是應該的。”安建業拿起筷子,有些別扭地說道,“要是安楚想回來,就撕了斷絕關系的文書。”

說完,他就開始大口吃飯。

吳惠蘭一喜:“當家的,這可是你說的,我明天找安楚去!”

安雄也說道:“以後安楚上工的時候,我幫她幹活。”

“對,就是這樣,都是一家人,以後誰都不準欺負安楚。”吳惠蘭笑着說道。

随後,她點名李香桂:“尤其是你,你以後和安楚好好說話,如果再陰陽怪氣的,別怪我不客氣!”

“媽,我哪敢啊。”李香桂老實說道。

她從前是無知者無畏好麽。

要是知道安楚是有功夫在身上的,打死她,她也不敢挑釁安楚啊。

等回了房間,李香桂就小聲抱怨安雄:“你小時候怎麽不分吃的給老牛頭?”

“要是學到功夫的人是你多好啊。”李香桂感慨,“還能教教咱們耀宗呢。”

“等耀宗長大了,功夫好,人周正,沒準能參軍呢。”

“到時候,那可真的是光宗耀祖了。”

安雄:“那是你沒看到媽因為送吃的這個事情把安楚打得有多慘。”

“有現在的功夫,那都是她應得的。”

“不過,等跟安楚和好了,倒是可以讓她教咱們耀宗。”安雄脫下衣服,趟到床上,“沒準真像你說的那樣,咱們家裏還能出個軍人呢。”

“是啊,我怎麽沒想到啊。”李香桂高興地說道,“到時候,就是讓我給安楚伏低做小,我也是願意的。”

他們當然都是願意的啦,都是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誰不願意呢。

但這也要看安楚願不願意的好麽?

安楚表示,她不願意。

她對安家人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感,知道他們對安樂做過的事情後,沒有教訓他們就不錯了,哪裏會跟他們相親相愛啊。

所以,當吳惠蘭信心百倍地拿着幾個看着有些幹巴的餅子過來說要撕了斷絕關系的文書,以後一家人好好過日子的時候,安楚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為什麽?”吳惠蘭意外極了,“安楚,一家人哪裏有什麽隔夜仇的。”

“那會兒你爸也是沒有臺階下,話趕話才跟你斷絕了關系,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犟呢!”

“我就是這麽犟,斷絕關系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了,不會改變的。”安楚斬釘截鐵說道。

“你救了耀宗,不就是想跟家裏緩和關系嗎?”吳惠蘭是真的不解,“現在,我們都已經主動跟你說要恢複關系了,你還想要怎麽樣?”

安楚有些無語:“我抓人販子單純就因為他們是壞人。”

“而且,我去山腳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安耀宗在那裏。”

吳惠蘭捂住心口:“該不會,你知道耀宗在那裏,反而不去救了吧?”

安楚翻了個白眼:“我會抓人販子。”

說完,她就有些不耐煩的繞過吳惠蘭上工去了。

“安楚,上工來啦。”安楚一路走到分給自己的區域,一路有人跟她打招呼。

現在上工還是比較輕松的,就是拔拔草,看看秧苗的情況。

安楚走到自己負責的區域的時候,正看到幾個漢子從地裏走上田埂。

“安楚,你來啦。”對方熱情打招呼,“地裏的雜草咱們給拔好了,秧苗也檢查過了,長勢很好。”

“對啊,安楚,你負責的田地就是不一樣,全大隊就屬你這兒秧苗長勢最好。”

“對,安楚,你就在地裏意思意思待到下工就可以了,以後,你的活,咱們幾個包了。”

安楚:……

“不用不用,我……”

“安楚,你救了我女兒,她可是我的命根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

“對啊,別客氣,那我們走了啊。”

“哎~”對方都沒有給安楚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就走人了。

安楚看着清清爽爽的秧苗地,有些哭笑不得。

但心裏還是高興居多。

無他,有人懂得感恩,并回報給她,總比那些拿着幾個啃都啃不動的餅子過來跟施舍似的說讓她回歸家庭要暖心得多吧。

田冬梅在安楚身後看了了個全程,她笑着拍拍安楚的肩膀:“安楚,你就接受吧。”

“噗嗤!”

“你笑什麽?”安楚不懂田冬梅的笑點。

“沒什麽。”田冬梅的嘴角瘋狂上揚,根本壓不住一點。

“還不趕緊說!”安楚沒好氣地說道。

“哈哈,他們能過來幫你上工都是打敗了很多人的。”

“什麽意思?”安楚一臉疑惑。

不會是她想的那個樣子吧?

“哈哈哈,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不過,他們不是打架,而是摔跤,勝出的才能過來幫你幹活,沒贏的明天繼續比試。”

安楚:……還有人為了給她幹活拼命的?

有點感動怎麽破?

大家都這麽好,要不,她去山上摸頭野豬來給大家做殺豬菜吃?

話說,雙槍過後,大家确實精瘦了很多啊。

野豬:……為什麽受傷的總是我?

你能不能換個目标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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