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哈市之旅(4)
哈市之旅(4)
季棠疑惑的問道:“你不是說要去見朋友嗎?”
“嗯, 他家就在這附近。”沈宴清沒有落座,雙手撐在桌上朝季棠俯下身來,看着她。
今早, 他是帶有私心推薦的這個地方。
他們未必會來,但他想賭一賭。
事實證明, 他賭對了。
季棠其實還有一肚子問題想問, 她也沒有藏着,直接問了出來:“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你應該提前給我發消息跟我說一聲,萬一來了我不在怎麽辦?”
沈宴清笑了笑,說:“那不是正好,我可以好好玩了。”
季棠斜眼瞪了他一下, 一字一句叫他的名字:“沈!宴!清!”
沈宴清說:“開玩笑的, 我其實沒想到你在這,對方臨時有事來不了, 我就過來逛逛。”
“那你走得還挺遠。”季棠吐槽道。
他看着椅子上的灰色羽絨服, 說, “你邊上是周衍之?我剛才進來時, 看到他在外面打電話。”
他把整個冰雪大世界逛完也沒碰到季棠,其實已經死心, 就在離開準備前往約定地點時,他突然想回來這裏看一看,結果就在門口看到了周衍之。
他一下子就猜到季棠在這裏。
她真的在。
“對, 他坐這跟我一起刻冰雕呢。”
沈宴清的眉毛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就你們兩個?”
“章以茜跟袁曉也在這, 不過這家店只有兩個位置了,他們就去附近的店裏逛去了。”她轉頭指了下身後的幾張空凳子說, “你找張凳子坐啊,站着幹嘛, 這家店人是多,但多餘的凳子還是有的。”
沈宴清微微松了口氣,他說:“不了,我差不多該去見人了,你們什麽時候走?”
對方其實并不是他朋友,從季家離職後,他養父一直以開出租車為生,這人便是他之前的同事。他一直聯系不上他,也是決定來這後,才得知他被女兒接到哈市一起生活了。
他輾轉聯系上了他,想從他嘴裏打聽一些消息。
他不想讓季棠知道這些,替他擔心。
“可能要留下看會燈光秀。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呗,我們車上還有空位,他們不會介意的。”季棠說。
沈宴清看了看她,他很想留下來跟她一起看燈光秀,他在網上看到過冰雪大世界的燈光秀,絢爛而壯觀,神秘而絢麗的氛圍。她會很喜歡的。
她的喜悅,他都想參與其中。
可是……
他不确定自己趕不趕得上。
他正要開口,就看到周衍之走了進來,他手裏還攥着沒放回去的手機,兩人猝不及防地對視了一眼。
周衍之的好心情登時消散了大半。
他差點當場黑了臉。
真是陰魂不散!
他太吃驚了,以至于沒忍住脫口而出道:“沈宴清,你不是說要見朋友,怎麽在這!”
沈宴清看着他,慢悠悠地站直了身體,把對季棠說的話對他重複了一遍。
你故意的吧。
周衍之扯了扯嘴角,強忍着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先是拒絕他的邀請,然後趁他放松警惕的時候,來個回馬槍,打他一個猝不及防。
他看看沈宴清,又打量了下季棠的臉色,見她神色如常,稍微安了點心。他隐約感覺到,季棠并不知道這位發小對她的心思,當然,他的心意,t她也未有所覺。
對于這一點,他不知該喜該悲。
季棠見他張着嘴不說話,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便說:“剛才嚴飛揚給我打電話,他們晚上過來,我們看完燈光秀回去吧。”
季棠說:“好的,我沒意見。”說完,她看向了沈宴清,問他:“你考慮的怎麽樣?”
周衍之忙問:“考慮什麽?”
季棠說:“哦,我讓他結束後跟我們一起回去,這邊游客這麽多,恐怕不好打車。”
周衍之聽完,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悔恨感,他就不該多嘴問這麽一句。
他可不想讓沈宴清跟季棠待在一塊,哪怕是一秒鐘都不行,他恨不得讓他現在就消失。
他不是要見朋友嗎,怎麽還不走。
周衍之咬了咬牙,說:“是啊,你什麽時候見朋友,來得及話坐我們車走吧。”
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這話看似邀請實則趕人。
沈宴清哪裏會聽不出來,他瞥了他一眼說:“再說吧,我也不知道我們要聊多久。”
聽他這麽說,周衍之松了口氣,臉上終于陰轉晴天,露出了點笑容。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他瞪大了眼睛。
當着他的面,沈宴清擡手摸了下季棠的頭發,說:“你們慢慢雕,我先走了。”
“你別亂動我頭發。”季棠伸手摸了下頭發,說“要是跟我們一起走的話,你打個電話給我。”
沈宴清說:“好的。”
周衍之愣了一愣,他朝他點了下頭當做告別,轉身走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他面前,他還沒回過神來。
“周衍之?诶,你怎麽了,臉怎麽那麽紅?”季棠吃驚地問道。
“沒,沒什麽,外面太冷了。”
周衍之攥緊了拳頭,心情差到了極點。他悶聲坐回了位置上,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宴清的出現給了他重重的一擊,讓他迅速地從愉快的二人世界裏清醒了過來。而季棠并不排斥他的這個認知更是加重了他的危機感。
他很清楚,他跟季棠只認識一個多月的時間,論熟悉程度遠遠比不上沈宴清,即便他們分別多年,但兒時的陪伴做不了假。
這是沈宴清優于他的地方。
季棠瞅了下他的臉色,他難得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導致她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麽好。
這時,店家拿着新的冰塊過來了,她又耐心地教了他一遍,他心情煩躁,雕得比方才還要差勁。
季棠看了他一眼說:“周衍之,你別急,慢慢來嘛,時間還早。”
他點點頭,吐出一口氣,平複着內心焦躁的心情,他清晰地知道,沈宴清是故意那麽做的,為了彰顯他對于季棠的特殊性。
他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這其實跟游戲pk是一樣的,越是不利的情況下越要保持冷靜的頭腦,不到最後一秒,他都有獲勝的機會。
店家站在邊上看他雕出了雛形。
過了一會,她笑着說道:“這回不錯。”
季棠聽到她的話,擡起了頭。
周衍之雕得那樣認真,表情那樣嚴肅,她都不好意思開口打擾他了。
店家看了她的作品一眼,又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眼裏閃過一絲驚豔。
這姑娘長得真好看,她剛才怎麽沒發現?
看着面前的兩人,一個全神貫注地雕刻着,一個在旁邊安靜的看着,她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覺得這兩人肯定關系不一般。
她這家店是有名的情侶打卡點,很多情侶會來這裏雕刻冰雕送給對方。
大概半個小時後,季棠做好了她的冰雕玫瑰,她擡頭一看,發現周衍之正盯着她看。
她問道:“你雕好啦?”
周衍之輕輕地“嗯”了一聲,季棠就朝他雕的花看去,他下意識的又想用手遮住,被她拽住了衣袖。
她說:“別,你這樣容易弄壞它,好不容易雕的,多可惜。”她看着他,認真說道,“你別不好意思啊,第一次刻,刻成什麽樣都正常的。”
周衍之瞟了眼她的手,季棠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連忙收回了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周衍之啞聲道:“沒事,你看吧。”
他有些吃味地想,如果換成沈宴清,她肯定不會這麽客氣跟生疏。
他真是有病,腦子裏怎麽也忘不掉沈宴清方才摸頭的行為,甚至随着回憶,一些細節愈發明顯。
有時候觀察力太好也不是件好事。
周衍之抿了抿唇,把身子往後靠了靠,他雕刻的玫瑰整個暴露在了季棠眼裏。
他轉開臉,不敢去看她的反應。他的心裏升起一股羞恥之情,耳朵都紅了,因為緊張,他手心都出了汗。
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來之前他有多麽得信心滿滿,現在他就有多灰心喪氣。
季棠那個虎視眈眈的竹馬,讓他壓力倍增。
這麽醜的東西,讓他怎麽送得出手,他的計劃整個破滅了。
他早就在網上查到,很多情侶會在這裏互雕冰雕送給對方的。他是帶有私心,讓向導把這個安排在了第一天。
他的內心從來都是自信強大的,沒想到此時竟折在了一個小小的冰雕上。深深的挫敗感壓在他的心頭,這一刻,他都要懷疑世界了。
然而,他卻聽到季棠清爽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周衍之,你雕的雖然不像玫瑰吧,但也挺有意思的,我能拿我的跟你換嗎?”
他驟然回頭,目光沉沉地看着季棠。
她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将一朵冰雕玫瑰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遲疑了一下,伸手接過了她的玫瑰。
這一刻,什麽沈宴清也好,什麽禮物也罷,統統被他抛在了腦後。他的心裏眼裏都只有季棠。
她在他面前,像是會發光。
一股陌生的情愫緊緊包裹着他急速加快的心髒。
砰,砰,砰……
怎麽辦啊,他真的好喜歡她。
店家拿來冰袋給他們裝,看着她的玫瑰被裝進盒子放進冰袋裏,他連忙出聲問道:“老板,這個冰雕能保存多久。”
老板說:“有冰箱的話,可以放好幾天。”
周衍之聞言,突然不想看燈光秀了,他想現在立刻馬上就回天鵝湖民宿去,将這朵冰雕玫瑰放進冰箱裏。
這是季棠送給他的首份禮物,他多想永遠擁有它。
他們拎着袋子去找袁曉跟章以茜,他們也買了一點東西。
袁曉說:“你們雕了什麽,讓我們看看。”
他邊說邊要伸手去拿,被周衍之敏捷地躲開了。
他一臉認真地說:“別亂碰,磕到了你賠啊。”
袁曉嚷嚷道:“我賠就我賠,什麽東西這麽寶貝。”
“反正比你寶貝。”周衍之說着把袋子護在了胸前。
季棠跟章以茜走在兩人前面,聽到兩人的對話回頭看了他一眼。
周衍之難得羞澀地摸了下耳朵。
季棠抿了下唇。章以茜拉了下她衣服說:“你們到底刻什麽了,怎麽還神神秘秘地不讓看。”
季棠說:“玫瑰,不過雕的不好看,才不讓你們看的。”
“這有什麽,第一次雕難看才正常吧。”她回頭瞥了眼走在身後的兩人,對着他們笑了下後湊到季棠耳邊小聲道,“其實我剛才也是怕出醜,才不雕的。”
“他們不會笑你的啊。”季棠有些不理解。
章以茜說:“我當然知道,可是……哎呀,你懂得啦。”
她撞了季棠的肩膀一下,一副欲言又止模樣,捂了捂微微發燙的臉頰。
季棠面目呆滞,心裏抓耳撓腮的難受。
?
可是什麽?她懂什麽?
她什麽都不懂啊!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不過她也沒追問下去,因為他們已經看到嘉佳、田馨蕊還有嚴飛揚跟王翔四人,正站在特色街的招牌下。
章以茜伸出手朝他們使勁揮了揮手。
他們一起在街上吃了晚飯後,就回到大圓盤那等燈光秀。
暮色消失,夜色降臨。
璀璨的燈光逐一亮起,整個世界都如同夢的國度,黑夜也同黑鑽一樣,星星月亮都在發光。
大家看了一會,天空就下起了雪,不過是小雪。
他們跑到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傘跟雨衣。周衍之說:“下雪了,我們回去吧,等會雪要是下大了,車就不好開了。”
大家也都同意了。
周衍之看向季棠說:“季棠,你要不要打電話問問沈宴清他在哪?”
他現在手裏拿着季棠給的禮物,又跟她一起看了燈光秀,心情美得冒泡,下午發生的事他已經不放在心上了。他覺得他現在大度的不得了。
季棠說:“嗯,我正準備打呢。”
章以茜摘下手套,伸手去接雪花,看着雪花落在指尖上,眼裏滿是歡喜。她說:“我t都不知道南城有多久沒加過下雪了。”
嘉佳說:“有十來年了吧,我記得最後一次下雪是在12還是13年來着。”
“差不多。”田馨蕊也跟章以茜一樣伸手去接,沒一會手指就凍紅了,在她身旁的嚴飛揚捂住她的手,給她哈氣,嘴上說:“冷不冷?也不戴手套,當心長凍瘡。”
嘉佳誇張地捂上眼睛說:“殺單身狗啦,你們兩注意影響哈,這裏不是無人區!別随便放閃。”
田馨蕊笑道:“你別說得好像我們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袁曉看了章以茜一眼,說:“我們那年年都下雪,可大了,有機會,你們來京市,我跟衍哥做東,帶你們玩個爽。”
周衍之說:“對,京市每年的雪并不比這邊小多少,我們都習慣了。”
章以茜說:“那我們可不客氣了,以後有機會一定去。”
袁曉往章以茜邊上站了站,小聲問道,“你冷嗎?要不要我也給你捂捂手。”
章以茜笑了笑,搖搖頭說:“不用,我不冷。”
周衍之看了眼正在低頭打電話的季棠,咳了一聲,走過去擋在了兩人的前面。
他不想讓季棠看到他兩站在一起的畫面,怕會毀掉她一天的好心情。
他差點忘記,現在最要緊的可不是她那個竹馬,而是讓季棠別再陷入無望的暗戀中了。
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讓季棠放棄。
哎,四個人的感情注定擁擠又複雜。
等季棠打完電話,章以茜跟袁曉已經分開了,她沒有看到兩人之間的小互動。她說:“沈宴清他就過來了。”
周衍之說:“好,梁向導說他們也在附近,來這邊的路已經堵上了,他讓我們去安順路路口等,我查了下地圖,從這邊過去大概要走十分鐘。”
“行。”袁曉搓了搓手,看了眼天空說:“看樣子,明天的雪不會小。”
王翔好奇地問道:“袁曉,沒看出來,你還會看天象?”
周衍之接口道:“他會個……”考慮到在場的四個女生在,他硬生生地将屁字咽了回去,改成了較文雅的說法,“他會個球。不過,應該是不會小。你們看這天這雲。”
大家聞言都擡起了頭,烏雲翻騰着,吞沒了星星跟月亮。
過了一會,沈宴清到了,他跟大家打了聲招呼。
周衍之說:“人都齊了,走吧。”
沈宴清也沒帶傘,他走到季棠身邊,接過她手中的傘柄說:“我來撐吧。你進來一點,別打濕了衣服。”
季棠就往他邊上挪了幾步。
周衍之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邊,不經意似地将右手拿着的紙袋換到了左手,還提高了一點。
沈宴清莫名地看了看他,随後視線定格在了他手中的紙袋上,他低下頭,看到季棠的左手也拎着一個袋子。
兩只紙袋一模一樣。
他眸光沉了沉,問道:“你們把做的冰雕帶回來了?”
季棠正要回答,就聽到周衍之搶在她前面興沖沖地說道:“是啊,我做的不好看,季棠人很好,把她刻的送給我了。”
他聲音爽朗,一聽就心情很好。
大家齊齊看向了兩人,袁曉沖周衍之揚了下眉毛,他終于明白周衍之剛才為什麽那麽護着那個袋子了,感情裏面裝着他的寶貝。
沈宴清則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看着他手中的袋子,想奪過來據為己有,他沒想到季棠會把她做的冰雕送給周衍之。
章以茜被勾起了興趣,她說:“我現在可太好奇,你們刻得什麽,等回去後讓我們看看呗。”
季棠看了眼周衍之,說:“玫瑰,跟冰封玫瑰不一樣,它是一朵刻起來的。看周衍之,他願意就行。”
周衍之說:“随便,季棠說可以就可以。”
沈宴清握緊傘柄,臉色比這天氣都冷。他冷冷道:“雪越下越大了,能走了嗎?”
周衍之笑着一揮手說:“Let’s go。”
他們在安順路路口等了五六分鐘,車就來了。
章以茜跟袁曉走在最前面,先上了車,沈宴清收了傘,跟在季棠身後走了上去。周衍之本以為等他上去,會看到季棠跟沈宴清坐一塊。出乎他意料的是,季棠還是跟章以茜一塊坐,而沈宴清獨自坐到了最後一排,他面朝窗外,冷漠的側顏沐浴在傾瀉進來的炫彩燈光中,臉色并沒有因為車內的暖氣而緩和多少。
他挑了下眉,在袁曉的邊上坐下。
車子彙入了車流之中,因為下雪,司機開得并不快。窗戶上很快就浮上了雪花,使人再也看不清外面的景致。
嘉佳說:“梁哥,明天雪下大了的話,北極村的煙火晚會會不會取消?”這是她目前最關心的。
她的話音一落,大家都朝着梁向導望去。
梁哥跟司機對視了一眼,說:“這我也不清楚,本來就是今年新出的活動,沒法參考。”
嘉佳說:“這樣搞得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祈禱雪下得大一點了。”
田馨蕊說:“是啊,來這邊,不下雪總覺得缺了點什麽,要是能在大雪中看煙花那該有多浪漫啊。”
周衍之看着季棠的後腦勺說:“如果他們不放,我們就自己放,跨年的儀式不能少。”
明天就是12月31號,23年的最後一天。
章以茜說:“這主意不錯,不過北極村有賣煙花的地方嗎?”
梁向導說:“有是有,就是價格也貴,你們懂得,景區裏的東西都不便宜。你們要是真想放,我們等會經過南洋路時,那邊有家賣炮竹的店,要是開着,你們就去下車去買點。老張,那邊能停車吧?”
他扭頭去看司機。
老張按下左轉的轉向燈後說:“不曉得,就現在這人流量,以前能停,現在估計都停不下了。過去看看再說吧。”
聽到他們在讨論買煙火的事,沈宴清将目光從窗外收了回來。他抿了下唇說:“煙火的話,我來這後買了一點,不過不多,就幾樣。”
大家瞬間回頭朝他看去。
季棠吃驚道:“你怎麽突然想到買煙花了?”
沈宴清看向季棠,說:“小棠,你不記得了,以前元旦,我們都是一起放煙花的。”
每年的跨年夜,他們要麽會在季家的花園裏放煙火,要麽就被大人們領着,一起去濱江邊上看市政府組織的煙花大會。
季棠愣了一下,她不是不記得,只是跟之前的聖誕節一樣,她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面了。
畢竟根據複仇文的劇情,他們早就沒有繼續來往了,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文的劇情明顯出現了偏差。不過她馬上想起這是沈宴清回來這裏後獨自度過的第一個元旦,他心裏肯定很不是滋味,所以,才會想來找她吧。
沈宴清認真的神情在她心裏勾起了一股莫名的負罪感,她讪讪一笑道:“這,這樣啊,那正好,大家不用愁沒煙火看了。”
人多熱鬧,他也不至于太難受。
季棠是這麽想得。
周衍之擡眸看了沈宴清一眼。他說了一句:“你真有心了。”
沈宴清雲淡風輕地來了句:“家裏的習慣。”
他的話音一落,車內不知為何彌漫起了劍拔弩張的氛圍。
梁向導說:“那既然有了,我們就直接回天鵝湖吧,這天氣,車熄火了可能就打不起來了。”
袁曉趕緊說:“行,梁哥,我們快走吧。我看窗外這雪下得越來越大了。”
他們一下車就被凍得瑟瑟發抖,急忙撐起傘,一陣風似得沖向民宿裏。
季棠的臉凍得比平時都紅,一陣寒風吹來,她嘶了一聲,抱緊了手臂。沈宴清見她冷得發抖,下意識地想摟住她的肩膀,給她取暖,手剛觸碰到她的肩膀,就看到季棠扭過頭看着他,他立刻像觸電一般縮了回來,無事發生般插進了兜裏。
季棠笑着說了一句:“沈宴清,雪真大啊,看樣子明天可以堆雪人了。”
他“嗯”了一聲,兜裏的手蜷縮了一下。
大家冒着寒氣進了房間,室內溫暖的暖氣讓他們長長地籲了口氣。
沈宴清收了傘,他先幫季棠拍了下,又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雪,問道:“暖和點了嗎?”
季棠點點頭說:“好多了。”
周衍之朝前臺走去,過了一會,他走過來說:“我讓酒店給我們炖梨湯,大家都喝一碗驅驅寒。對了,晚上還去不去泡溫泉了?”
袁曉說:“現在泡正合适,我都快冷死了。”
“是啊,太冷了,比昨天來得時候都冷。這溫度,怕不是零下二三十度了。”嘉佳哈着氣說。
周衍之看向季棠問:“季棠,你呢,去嗎?”
季棠說:“去,泡了身體暖和t,正好睡覺。”
說話間,她就看到有人從走廊深處走了出來,其中有個高大男子身形格外眼熟。起先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怎麽在意地挪開了視線,直到感受到他如影相随的視線,她才又轉頭看了一眼,這次,她徹底看清了來人。
她瞬間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