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千嶼,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四十五章 千嶼,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馮千嶼來到傅惟楚家時,幾個保姆正在庭院裏清理泳池,看見她進門也沒驚訝,只問了聲:“馮小姐好。”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又補充了一句:“傅總在樓上主卧,還發着燒呢。”

馮千嶼穿過庭院和起居室,徑直上了樓。

她來到主卧門前,推門進去,房間裏光線很暗,傅惟楚背對着她窩在被子裏,悶悶地咳嗽了兩聲。

馮千嶼走上前,在床頭坐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吃退燒藥沒?”

傅惟楚聲音嘶啞,鼻音很重:“你還來找我幹什麽?”

馮千嶼沒作聲,去醫藥箱找了片退燒貼,幫他貼在額上,又去樓下廚房給他熱了碗南瓜粥,煎了兩個雞蛋。

傅惟楚見她端着早餐進來,起先沒好氣地說不吃。

馮千嶼只當沒聽見,不由分說地把他從床上攙起來,在他身後堆了兩只枕頭,又把南瓜粥硬塞到他手裏。

傅惟楚拿湯匙攪了攪,無精打采地吃了兩口就把碗推給了馮千嶼。

馮千嶼又推回去:“你再多吃點,不然吃退燒藥對胃不好。”

傅惟楚悻悻地說:“不想吃,病死算了,正好遂了你的願。”

馮千嶼不假思索道:“算了吧,我還得年年給你燒紙錢,挺麻煩的。”

傅惟楚心口一睹,勾起一陣咳嗽,咳得臉都紅了。馮千嶼幫他拍着後背順了會兒氣,才總算壓下去。

可能是不想遂她的願,傅惟楚又勉強吃了些粥,剩了小半碗撂在了床頭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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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千嶼拿來退燒藥給他吃了,從他身後抽走一只枕頭,讓他舒服地半躺下來。

傅惟楚合上眼睛眯了會兒,忽然夢呓般地開口說:“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了。”

“夢見我什麽了?”馮千嶼問。

傅惟楚啞着嗓子說:“我被人害了,推下頂樓,一只手抓着欄杆向你求救,結果你一腳把我踢下去了。馮千嶼,你真夠狠的。”

他頓了頓,聲音有些顫抖:“這五年,我哪裏對不起你?”

馮千嶼笑了笑:“我就不信,這五年,你就沒有碰過女人?”

傅惟楚略略沉默,說:“有,跟你。”

馮千嶼有些意外:“什麽時候?”

傅惟楚語氣平淡:“去年你剛回國的時候,有天晚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下車之後你一直挂在我身上,仰着脖子眯着眼睛看我。我沒忍住,親了你。”

馮千嶼眸光閃了閃,問:“沒做別的?”

傅惟楚默默坐着,一語不發。

馮千嶼輕笑說:“看來是做了。”

“沒有,答應過你的事,我不會食言。我自己解決的。”傅惟楚說。

他回頭看着她,眼中痛苦不已:“我已經把耀眼的人生還給你了,為什麽還要背叛我?”

馮千嶼垂下眼眸,說:“我以為你已經放下了。”

傅惟楚不可置信:“我哪裏讓你覺得放下了?”

馮千嶼說:“那天晚上,你說你要跟省領導的千金相親,我以為,這一次你要安定下來了。”

傅惟楚苦笑了一聲。

這些年,他被母親逼着相親過無數次,沒有一次見面超過兩回,甚至連對方的聯系方式都沒留。她為什麽會認為這次是真的?

他閉上雙眼,腦袋生疼,不想再繼續自我折磨下去。感冒藥的藥效漸漸滲透在身體裏,他深陷在枕頭中,睡得昏天暗地。

馮千嶼在傅惟楚家照顧了他兩天,跟他吃住在一起,兩人都再沒提起那件事。傅惟楚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些,但态度上還是有些淡漠。

第三天晚上,傅惟楚的燒終于退了,嗓子也好了起來。馮千嶼洗完澡回到卧室,看見他靠在床頭看書,看得十分專注,喊他都不應。

馮千嶼來到床前,拉開被子進去,趴在他的肩頭,往他手裏望了一眼,見他看的是《平凡的世界》。

馮千嶼這陣子一直沒睡好,陪他看了幾頁就打起了哈欠。

傅惟楚瞥了她一眼,說:“你要是困了,可以先睡。”

馮千嶼困倦地閉上眼睛,貼着他半躺在靠枕裏,右手搭在他胸前,不一會兒就沒了動靜。

傅惟楚以為她睡着了,不想,她的右手忽然摸進了他的睡衣裏。

傅惟楚拍了下她的手:“你睡覺老實點。”

馮千嶼沒應聲,手指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往下滑,撩撥一般地摩挲過他的小腹,探進了他的胯下。

傅惟楚觸電一般地拉開了她的手。

馮千嶼張開雙眼,仰臉盯着他看了會兒,說:“你既然好了,明早我就回去了。今晚我去客卧睡。”

她一邊說着,掀開被子要走。

這動作在他心中激起一股類似于創傷後應激的焦躁感,傅惟楚丢下手裏的書,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壓在了床上。

他明白,她現在所有求和的姿态,都是為了那個男人。他在理智上覺得不應該這麽輕而易舉地原諒她,然而身體卻給了他最原始的反應。

她再虛僞,卑劣,他也還是忍不住想吻她,想要她。即便是這惺惺作态的讨好,也讓他難以抗拒。他太想念她的嘴唇,她的身體,以及跟她肌膚相親的感覺。

五年來的隐忍和壓抑,摻雜在屈辱的灼熱的熔岩中噴薄而出,将他腦中所有的理性都燒成了灰燼。

他又變成了五年前那個被憤怒主宰的暴君,如一股強勁的飓風經過她的身體,施虐般侵入了她。

馮千嶼疼得眉頭蹙成一團,臉龐偏到一旁,咬着嘴唇拼命忍耐。

傅惟楚拈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見她睫毛濡濕,他還是心軟了,動作裏多了些耐心和溫存。

“痛嗎?”他緊緊貼着她,附到她耳邊問。

馮千嶼依然皺着眉頭不做聲。

傅惟楚咬上她的脖頸,聲音如冰封雪飄的寒冬:“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真的會殺了他。”

她溺水般在他身下浮沉,艱難抗拒着身體的快樂,最後卻還是幾乎與他同時到達。

結束後,馮千嶼徹底沒了睡意,起身下了床,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盒煙和一只打火機,又出去找了只杯子當做煙灰缸。

她把杯子丢在床頭櫃上,點起一支煙,靠在床頭抽了起來。

傅惟楚不悅蹙眉,從她手中搶過煙來,說:“我都戒煙了,你居然又抽。不準抽了。”

熟悉的溫熱觸感經過手指,他還是忍不住遞到嘴邊吸了一口。胸口一股隐隐的刺痛感,似曾相識的瘾轉瞬而過,他将剩下的半支煙丢進了杯子裏。

馮千嶼帶着那只杯子去了浴室洗澡,曼妙身姿像一陣風一般經過他眼前,又消失在門口。傅惟楚卻盯着門外久久出神。

以前他最喜歡她彈鋼琴的樣子,後來她不彈了,他也還是喜歡。他喜歡她破碎的樣子,也喜歡她光芒熠熠的樣子。

他對她的感情膚淺又深刻,既迷戀她的容顏和身體,又渴望得到她的心,就算她曾毫無憐憫地背叛他,将他的尊嚴踩在腳下,他對她的愛也戰勝了心中的屈辱不甘。

他曾以為,只要他給她想要的一切,他們就能兩清。但他還是太樂觀了,他畢竟曾經暴虐地摧殘過她的身心,或許她也要狠狠地傷害他一次,他們才算扯平。

他默然無聲地在心中跟自己做了和解,讓那件事塵埃落定。

馮千嶼擦着頭發回來了,傅惟楚看着她,淡淡說了句:“明天你回家收拾一下,下周前搬進來。”

馮千嶼沒有反對,想起杜明湘前段時間對她的警告,似笑非笑道:“你媽不會同意你跟我在一起吧。”

“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不用經過任何人同意。”傅惟楚的語氣不容置疑。

“千嶼,以後好好過日子吧。”

馮千嶼略略沉默,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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