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替身16
替身16
“姑姑, 賀哲就是《淩雲傳》的作者鳳游，我們這部劇是由他的小說改編而來，他創作劇本的功底也非常厲害, 編劇林崇接手後續改編都參考了不少他的意見。”司南誠解釋。
言下之意，賀哲的劇本賣個一百多萬确實不是問題。
司南誠的眼神跟秦總撞到一起，秦總目光犀利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麽，有些輕蔑地笑了起來——他一直以為司崇德的這個兒子很聰明，聰明到讓他都覺得忌憚的地步。沒想到司南誠在感情的問題上也會犯傻，他都暗示的這麽明顯了, 他就不信司南誠沒聽明白！
司南誠眼睫微微顫動，有些狼狽地避開了秦總，面對曾臺長等人又恢複了冷靜：“曾臺長, 既然秦總都說到這裏我也不瞞你們了, 之前《淩雲》劇組資金的确不太充足, 不過賀哲作為原作者又追加了四千萬投資, 只要你們配合播放, 我相信後續資金不是問題。”
“四千萬？”司家衆人吃了一驚。
海城電視臺的高層聞言松了一口氣, 這樣一來倒是不擔心《淩雲傳奇》因為資金短缺拍不下去，需要他們來兜底了。
“不可能，他哪兒來的這麽多錢？”秦總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 有些急促地質問起來。他猛地看向司南誠, 猜測是他為了替賀哲洗脫嫌疑，把司家秘密存在國外的錢取了出來，用賀哲的名義進行了投資。
不止秦總這麽想, 司家也懷疑這筆錢是司南誠自己出的。
“你們一個兩個怎麽都對我的賺錢方法這麽感興趣？”鳳游看看秦總，又看看處在爆發邊緣的司家衆人, 拿出手機點開：“我用稿費投資炒股賺的，喏，你們都好好兒看清楚，可別再說我的錢來路不明了。”
他一邊上課寫小說，一邊指導演員導演順便炒股，差點都擠不出時間跟他家阿誠培養感情了，這些人還一個兩個懷疑他的錢來路不正，他容易麽他。
司家衆人看清手機上的炒股紀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他們一收到消息就急匆匆地來找司南誠，一方面确實是對司南誠的這個小情人不信任，另一方面也是他們想這麽做。
把原因歸咎在司南誠身上，那就是司南誠欠他們的，他們這些叔伯長輩就有理由找司南誠要錢。
他們跟秦總一樣，都認為司老爺子不可能沒給孫子留保命錢，可司南誠死活不願意拿出來救嘉實就算了，賠償他們的損失總要吧？
但他們都想錯了，司南誠的這個情人不僅能寫小說賺錢，他還給他找了條鹹魚翻身的康莊大道，不僅給劇本還給錢，這是要力保司南誠啊！
這樣一來，賀哲是那個出賣嘉實機密的人就站不住腳了，誰前腳搞得人家破産，後腳就這麽出錢出力的，賀哲又不是精神分裂，精神分裂也搞不出這樣前後颠倒的事。
而且他就不怕司南誠緩過這口氣，秋後算賬嗎？看來這個消息八成是秦總給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利用他們的手，讓司南誠和賀哲決裂。
賀哲要是沒有這麽狠得下心把全副身家拿給司南誠，被他們這麽一攪合，再加上秦總推波助瀾，可不就要懷疑到賀哲頭上了嗎？
賀哲一生氣，司南誠沒錢拍下去可不就只能轉給秦總，他們差點就上了秦總的當了！
司姑姑他們其實更懷疑是內部的人搞的鬼，他們自己都不幹淨，在集團公司拉幫結派，收受賄賂，說不定就是誰不小心放出了競标的低階……
司姑姑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對方，都覺得對面才是那個弄垮嘉實的人。
秦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好啊，是我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本事！我先前聯系你，你說司南誠肯定沒錢拍下去，讓我不要着急先等等，原來都是為了穩住我！”
鳳游不動如山，還有點小嫌棄地道：“秦總，你別說得我們好像很熟。不就是你知道了我是《淩雲傳》的作者，聯系過我買版權嗎？我怕你給阿誠搗亂，哄你的你還真信了，商場上兵不厭詐，你都是老江湖了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別看鳳游對着秦總和司家衆人據理力争、毫不示弱，但他從剛才就沒敢看阿誠，司家的人好騙，但秦總這個态度，阿誠肯定猜到了什麽。
鳳游眼珠往司南誠的方向滑動了一下，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心虛的同時還有點小得意，阿誠都沒有拆穿他！
秦總臉頰抽搐了一下，轉向海城電視臺高層：“曾臺長，一部小說受歡迎，拍成電視劇就不一定了，何況一個沒名沒姓的導演，和一個因為黑料息影的童星拍出來的東西。而且這部作品背景特殊，風格迥異，過審可能就會遇到很多麻煩，萬一同時期有對手推出另一部出彩的作品，投資它就得不償失了，曾臺長覺得呢？”
鳳游見曾臺長猶豫，想了想對着曾臺長道：“曾臺長，不知道你認不是認識荔枝臺、芒果臺的領導，我那個劇本他們可能也會喜歡。”
“對了，《淩雲傳》我還打算寫個兄弟篇，稿費應該會源源不絕，到時候還有第二部……”
“……”曾臺長臉上挂下來一串黑線，強笑着道：“不就是首播麽，我們這邊沒問題，就看司總什麽簽約？”
司南誠：“那就今天吧，正好各位電視臺的領導都在，我們合同已經準備好了，給曾臺長看看。”
雲寬導演聞言，忙不疊拿出了鳳游增資的合同給各位領導查證，末了又把早就準備好的首播合同拿了出來。
曾臺長看他們準備得這麽充分，也沒改口，接過合同看了起來。
秦總見他們達成共識，自己這個想要釜底抽薪的反倒成了小人，他面子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鳳游一眼，帶着他的人走了。
“爸，劇本拿到了嗎？”秦總上了車，一直等在車上的秦斯年忙不疊地問。
他自恃身份，不想被記者抓拍到了亂寫，剛才就沒進去。
秦總陰沉着臉：“那劇本你就別想了。”
賀哲這時候反水，顯然沒想把劇本給他，秦總有點想不明白，賀哲既然有這個本事，當初又為什麽被一百萬收買？
簽約過後，司南誠打發了司家衆人，也問起了鳳游這個問題：“跟秦總聯系的那個人是你？”
鳳游尴尬地：“我不是說了嘛，秦總查到了我是小說作者，所以聯系了我……”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司南誠本來就僵硬的臉色更沉了一點。
“阿誠……”
“我要聽真話！”
鳳游不顧司南誠的反抗，抓住司南的手：“是，出賣嘉實競标低價的人是我，可你也不想想，我當時歡天喜地以為可以跟你在一起，你卻一心想着陸泓臣，把我當成他的替代品，我一氣之下就……”
“我發誓，只有那一次，秦總後來就抓住了我的把柄，我把《淩雲傳》的影視版權給你，秦總就用這個威脅我，我才騙他說你的資金不足，他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鳳游垂着眼睛，原身出賣嘉實商業機密可不止這一回，但他不能，也不敢全都坦白，好在司南誠不可能跟秦總一一對峙，承認一次就夠了。
“那一百萬？”
“秦總給的。”鳳游默了默道：“我知道我錯了，我再這麽努力也不可能幫你把嘉實搶回來，但我可以繼續寫劇本，就像我告訴曾臺長的，我還有第二部第三部……等你賺了足夠的錢，早晚可以成立第二個嘉實。你之前在嘉實也很不開心不是嗎，你那個姑姑和叔伯将嘉實蛀得千瘡百孔，要不是因為他們，也不會一次競标失敗，嘉實就各種問題層出。”
司南誠氣笑了：“這麽說你還是為了我好了？”
他用力掙了掙，發現賀哲握得很緊，心裏雖然有氣，可對方這麽在乎他，也讓他心裏多少安定了一點。
換位思考，如果賀哲現在将他當成別人的替代品，他一定會氣得想要殺人。他查過了，賀哲之前從沒談過戀愛，第一次就是主動接近他，他把人帶回來，賀哲心裏一定是默認了他們的關系。
可他怎麽做的？他那時把賀哲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寂寞了就跟他聊聊天，被他發現自己跟陸泓臣是發小也坦然承認，一點沒有顧及過賀哲的感受……
秦總趁虛而入，賀哲氣頭上出賣嘉實的競标低價是人之常情，他已經很努力想要彌補了。
司南誠想到賀哲這段時間的忙碌，他幾乎把一切都包辦了，特別是劇組開機運作起來，需要技術的活兒雲寬從來不會找他，基本都被賀哲包辦了。
他甚至還充當了劇組的武術指導，時星藝等演員一提起他，都是滿臉佩服，一些女演員更是仰慕他。
都這麽忙了，他竟然還瞞着他炒股，他早就知道他那點錢不夠了吧，瞞着他頂住秦總的壓力，瞞着他拼命賺錢……
司南誠一想到這些，心裏最後一點火氣也消失殆盡。雖然很對不起爺爺和父親，他沒保住嘉實，可賀哲有一點也沒說錯，嘉實确實千瘡百孔，如果他以後創立一個沒有姑姑他們的嘉實，不知道爺爺他們會不會滿意？
司南誠看向鳳游：“以前的事我們倆都有錯，但以後我不希望你再有事瞞着我。”
鳳游哼了哼：“如果你再背着我偷偷見陸泓臣，那可說不準！”
說着用了點力捏司南誠的手指。
明明是威脅，司南誠卻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罷了，反正他已經找了個同性伴侶，嘉實也不可能從他手上傳下去，他跟賀哲夫唱夫随開影視公司也挺有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