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會讓她們血債血償
師昭語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太監把瑪瑙的屍體從湖裏撈起來了，許是泡的有些久了，看起來煞白煞白，周圍看熱鬧的宮女太監們都捂着嘴，一副嫌棄模樣。
她擠開人群過去，正要去查看，卻被太監給攔下了：“哪裏來的宮女不懂規矩，沒看到我們正在辦事嗎？”
“我是她的朋友，我想看看她。”
“人都死了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得趕緊把屍體弄在，放在這裏晦氣，要是皇上路過這裏看到了，我們都要受罰！趕緊走，要祭拜她，等到你出宮的時候吧！”
師昭語給攔下了。周圍人很多，她不便用武功打開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太監們把瑪瑙的屍體蓋上白布，然後擡走。
屍體被擡走的時候，師昭語看見了站在橋上遠遠的望着這邊的柔嫔。
她和珍珠跟了一路，到宮門口的時候，跟不出去了，遠遠的看着瑪瑙的屍體被丢上了一輛牛車，之後去了哪裏，她們就不得而知了。
平姑姑說，瑪瑙是失足落水，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就不過來了，但師昭語卻不相信，白天她還好好的看見瑪瑙和自己打招呼呢，瑪瑙還說要留在宮女苑裏給她們做好吃的等着她們回來，怎麽可能沒事跑到禦花園裏去？
桌子上，還有瑪瑙做好的綠豆糕。
師昭語攥緊了衣角，隔着衣料，掌心也能感覺到指甲嵌入肉的感覺。
珍珠一直在哭着，不相信瑪瑙就這樣死了，早上出門的時候見到的還是個高高興興的大活人，這才過去了多久啊，怎麽就變成一具屍體了？他們甚至連瑪瑙的最後一面都沒見到，看到的只是一具蓋着白布的屍體。
師昭語轉身的時候，珍珠喊住了她：“你要去哪裏？”
“我去找個人，很快回來，你在這裏待着，哪裏都別去。”
師昭語去的地方是禦花園裏最大的那個假山，平時有侍衛巡邏，但現在是巡邏的空白時刻，她輕而易舉就過去了，在假山下面，有只白色的鴿子，師昭語扯下身上的衣服，咬破手指，在衣服上寫下“師姐速來”四字後，綁在了鴿子的腳上。
入夜後，林仙兒來了，頂着萬乘的臉，笑嘻嘻的站在師昭語的面前，并且順利的将房間裏其他的人給喊了出去，光明正大的坐在椅子上和師昭語說着話。
“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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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請師姐幫個忙。”
“你是說，你那個失足落水的好姐妹瑪瑙嗎？”
“師姐知道她？”
“不是我知道，”林仙兒笑着：“是師傅知道，師傅他去檢查了瑪瑙的屍體，你猜怎麽着？”
“被人毒死的？”
林仙兒有些詫異：“你居然知道她中毒了。”
“猜測而已。”
師昭語緊皺着眉頭，跟着擡屍體的太監的時候，看到了瑪瑙從白布裏垂下來的手，手指發紫，且指甲已經發黑，她猜測可能是中毒，但沒想到居然真的是。她太大意了，早上見到瑪瑙的時候應該仔細問她的，怎麽能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就自己走了？
“不過，中毒并不是導致她死亡的真正原因，”林仙兒伸出手比了比脖子的位置：“她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特別明顯的勒痕，一大條，估計是用麻繩，或者是粗布條套住脖子給勒死的。”
“……”
師昭語的拳頭緊握着，所以，這才是那些太監不讓自己看屍體的原因，因為一看就知道瑪瑙是被勒死的，而不是淹死的。
到底是誰？
師昭語緊皺着眉頭，忽然想起來白天在橋上看見的柔嫔，她是湊巧出現在那裏的，還是刻意等在那裏的？事情和她有關系嗎？
師昭語問了好多人，大家都不知道瑪瑙是什麽時候出去的，也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麽出去的，平時沒事的時候瑪瑙就是在院子裏等着她們回來的，或者是找平姑姑借個小竈做些糕點，等着她們回來一起吃，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跑出去。
平姑姑雖然覺得事情有蹊跷，但畢竟瑪瑙的屍體已經被人給擡出宮去了，就算是懷疑什麽，現在也沒有證據證明，只能認栽，怪瑪瑙的命不好，偏偏在那個時候出門了。
第二天，師昭語照常在禦花園裏修花，表情淡然的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婉妃得知瑪瑙失足落水身亡的消息，打算去安慰師昭語的，奈何見到師昭語的時候，從她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傷心的表情，依舊和平日裏那般悠悠的修着花枝。
婉妃有些不解，和身邊的翡翠對視了一眼，小聲問：“她還不知道嗎？”
“她知道的，她跟着擡屍體的太監一路呢，只是……沒有将自己的情緒表現出來而已。”
和師昭語完全不同的就是珍珠，因為傷心過度眼睛紅腫，沒法見人，平姑姑只好臨時安排了別的宮女頂替她的位置，因此沒有出現在禦花園裏。
婉妃猶豫了下，還是過去了，伸出手在師昭語肩膀上拍了拍：“若是你想哭卻找不到地方的話，我的長清宮永遠為你敞開。”
師昭語擡起頭玩着望着婉妃，然後笑了：“娘娘，我不想哭。”
她臉上的情緒是冰冷的，即便是帶着笑容，卻感覺不到她半點開心的意思，反而是冷冰冰的，讓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婉妃說：“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而已，你想來的時候便可以來。”
“多謝婉妃娘娘。”
原本師昭語是打算按照自己的步驟在這個月就跟着婉妃娘娘然後接近皇帝的，但是現在，計劃需要稍微改變一些，瑪瑙不明不白的死了，找不到兇手，兇手還刻意掩蓋瑪瑙死亡的真相，那就證明那個兇手是做賊心虛，稍微試探一下或許便能夠知道誰是殺死瑪瑙的兇手。
眼前的婉妃娘娘肯定不是的，珍珠來告訴自己瑪瑙死了的時候她才剛剛和婉妃娘娘見過面，而且她如此溫柔善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至于那天見到的柔嫔，是她還是不是她，很快就知道了。
不管是誰殺了瑪瑙，她師昭語一定會讓那個人血債血償！奪走了瑪瑙性命的那個人，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慶貴妃，她也一樣不會手軟。有能力者，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正好，她師昭語就是那個有能力讓兇手為瑪瑙償命的人。
珍珠的情緒十分低落，瑪瑙已經被擡出宮去一整天了，她還沉浸在難過當中，一直躺在床上哭着，眼淚浸濕了被褥，眼睛疼的快要睜不開。
師昭語回來的時候，給她帶了晚飯，就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然後走過去拍了拍珍珠的肩膀：“珍珠，吃點東西吧，別哭了。”
珍珠的眼淚卻停不住：“昭語，為什麽你都不哭的，瑪瑙死了你不難受嗎？她平時對你那麽好的，你都不願意為她流一滴眼淚嗎？”
“那是兩回事，”師昭語淡淡的回答着：“瑪瑙死了，我很難受，但那并不代表我需要通過流眼淚來表現我對瑪瑙去世的傷心。珍珠，我不想哭，也哭不出來。”
珍珠問：“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師昭語把珍珠拉了起來，坐在桌邊：“我選了你喜歡吃的，你吃點吧，明天要幹活兒了，平姑姑不可能每天都找到人代替你。”
珍珠揉了揉眼睛，然後點頭：“嗯……”
珍珠吃着東西的時候，師昭語出去接熱水了，回來的時候還帶着洗臉的布巾，用熱水泡了一會兒之後擰幹，然後遞給珍珠：“放在眼睛上敷一敷。”
“嗯，謝謝昭語。”
吃過東西後，珍珠和師昭語兩個人坐在房間外的石階上，以前還有瑪瑙，她們三個人經常晚上睡不着的時候就坐在門口看月亮的，現在，看月亮的只剩下她們兩個了。
珍珠靠在師昭語肩膀上，忽然問：“昭語，你知道是誰害死了瑪瑙嗎？”
師昭語搖頭：“不知道。”
“如果你知道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好嗎？”珍珠看着夜空，望着月亮：“我想知道誰是害死瑪瑙的兇手，我想看看那個人長了一副怎樣醜陋的面孔，為什麽那麽好的瑪瑙都能殘忍的害死……”
珍珠的眼淚我又忍不住掉下來了，師昭語用衣袖給她擦着眼淚：“別哭，瑪瑙看見了會不開心的。”
“她會看見嗎？”
“會的，”師昭語看着月亮旁邊閃爍着微弱光芒的星星們：“曾經有個人告訴我，人死了之後都會變成夜空當中的星星，雖然光芒是微弱的，但是他們真的存在，你坐在這裏，心裏有你的人肯定是看得見的。瑪瑙那麽疼你，一定不舍的看見你哭，就算是為了她，也別哭了，好嗎？”
珍珠立馬擦幹了臉上的眼淚，吸了吸鼻子：“嗯！我不會再哭的！瑪瑙最喜歡我笑了，她說我笑起來很好看的，我不能哭！”
師昭語點了點頭，繼續看着夜空中閃爍着的星星們：
瑪瑙，你放心，不管是害死你的，我都絕對不會放過她們，你在天上好好的，我會親手，送她們下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