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師昭語,你敢襲擊朕!

師昭語被宮長淩再次召去的時候,是第二天中午,他正在用午膳,她也不敢講話,就在旁邊站着,一直等到宮長淩用完了午膳,萬乘讓人把東西都撤去了之後,宮長淩才注意到師昭語的存在。

宮長淩問:“你為什麽在這裏?”

師昭語答:“是皇上您派人叫奴才過來的。”

“是嗎?”宮長淩摸了摸下巴:“朕不記得了,你回去吧,朕沒事找你。”

“是。”

回去的路上,師昭語想,這皇帝真是無聊,把自己叫過去就是為了讓自己看他吃飯的嗎?

但更無聊的事情發生了,而且還是同一天,師昭語下午很着急的被叫過去,她還以為是什麽要緊的事情,結果宮長淩把她叫過去其實就是為了給他擦禦書房裏的花瓶。

明明皇帝應該安安心心的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偏偏他要在裏面吃着葡萄翹着二郎腿看着自己擦花瓶,還雞蛋裏挑骨頭,原本就是幹淨的花瓶非要讓她使勁的擦着,還不準她碰壞了,檢查的時候理直氣壯的說着花瓶不幹淨讓她重新擦,可師昭語伸手摸過去,幹淨,沒有任何灰塵。

當天晚上,師昭語再次被叫了過去,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宮長淩覺得他批閱奏折的時候有點熱,讓她站在旁邊給自己扇扇子。

師昭語此刻的心情是複雜的,最後歸于要不要一刀捅死他算了上面,他死了就幹脆利落了,哪裏還要做那麽多事情。宮長淩真是師昭語見過的脾氣最差,最會折騰人的主子了,破事兒一大堆一大堆的。

被宮長淩這樣叫來叫去忙了一天,師昭語都沒來得及好好休息一會兒,拿着扇子扇着扇着就覺得眼皮沉重的快要粘在一起,好不容易睜開了,困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

宮長淩:“……師昭語,你的月俸不想要了是嗎?沒吃飯嗎,扇風大點力。”

“……”

于是師昭語使勁的扇着,奏折都給宮長淩給扇飛了起來。

宮長淩這又不高興了:“師昭語,力氣小點,沒看見朕在批閱奏折嗎?耽誤了事情你付的起責任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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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昭語默默的打了個哈欠,手腕軟綿綿的對着宮長淩扇着風,困了就使勁的甩着腦袋,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在這個時候睡過去。

宮長淩這次卻是認真的批閱着奏折的,白天光顧着要整師昭語了,才想起來好多奏折都等着他處理,只是坐在這裏越坐越覺得有些熱是怎麽回事?往旁邊一看,師昭語手裏的動作已經停下了,站着,但是閉着眼睛,一副已經睡着的模樣。

宮長淩:“……”

他放下筆,起身走了過去,伸出手在師昭語眼前晃了晃,看她沒反應,想着要在她臉上畫個烏龜懲罰她一下,結果筆尖剛剛觸碰到她的臉,她便睜開了眼睛,眼神不如平常,眼中不帶有任何感情,伸手便扣住了宮長淩的手腕,反着将他壓在了書桌上。

“啊啊,疼!”宮長淩另外一只手拍着桌子:“師昭語你幹什麽?你放肆!你居然敢襲擊朕!朕要砍你的頭!”

師昭語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連忙松開了手,退到了一邊,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奴才不是有意的。”

“你是故意的!”宮長淩揉着手腕:“不就是讓你扇個扇子嗎?你居然還有脾氣了?說,你為什麽力氣那麽大?”

“本來如此。”

“……你再說一遍!”

“本來如此。”

“……”

宮長淩被氣的不輕,他長這麽大,誰敢這麽對他啊,就算是他最在意的苑清晚,也不過是對他使使小性子,不搭理他而已,哪裏有誰敢直接對他動手動腳的?還是這麽粗魯的壓在桌子上,在剛剛一瞬間,他差點就以為自己的手腕要被折斷了。

這師昭語絕對不簡單,普通的宮女怎麽可能會有剛剛那樣迅速的反應和力氣?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待敵人一般,就像是……要殺掉自己一樣。

宮長淩緊皺着眉頭:“朕再問你一遍,你的力氣為何如此大,真的是天生的?”

“是,”師昭語面不改色:“是天生的。”

師昭語又緊接着解釋道:“方才冒犯了皇上,請皇上恕罪,奴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皇上忽然出現在奴才的面前,奴才下意識的覺得是有人……所以才動手的。”

“你這是在怪朕?”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在解釋方才為何向皇上動手,并未有意為之。”

宮長淩沒好氣的擺了擺手:“行了,這裏不用你了,你回去吧,朕有事再叫你。”

“是。”

走出禦書房後,師昭語才稍微松了口氣,按了按眉心,現在倒是沒有困倦的意思了,但擔憂的情緒卻上來了,別看皇帝平時動不動就發脾氣,看起來随性而為,但他年紀輕輕就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絕對不簡單,方才自己下意識的攻擊他,他一定懷疑自己了,之後自己還是要小心才是。

回到長清宮,師昭語倒頭就睡,來不及細想別的事情。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便聽到了長清宮另外兩個宮女再說閑話,是關于師昭語和宮長淩的。她們說師昭語來長清宮其實就是為了接近皇上的,因為婉妃娘娘受寵,跟着婉妃娘娘就能時常看見皇上,便能有機會得到皇上的青睐,而現在師昭語一天之內被皇上叫去了三次,很顯然,在她們看來,師昭語成功的得到了皇上的青睐,說不定很快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師昭語很讨厭這句話。她本不是麻雀,為何飛上枝頭要變鳳凰?做一只在天空翺翔的大雁也可以很潇灑。

長清宮有流言,外面自然也有,而且比這裏傳的更兇。

師昭語不在意,不代表別的人不在意。

慶貴妃來長清宮找婉妃的時候,師昭語就在旁邊站着伺候,時不時的往她身上看上幾眼,嘴角不經意間扯過不屑的笑意,似乎是在想着她身上到底是哪裏有值得讓皇上在意的點、喜歡的點,為什麽皇上會喜歡她這個低賤的宮女?

慶貴妃看着院子裏的話,忽然和婉妃談起最近皇上讓人伺候的事情,強行把目标轉移到了身邊的師昭語身上:“婉妃妹妹,聽說你長清宮有個宮女和皇上關系不錯啊,時常去皇上的禦書房幫忙呢,你知道嗎?”

“知道,”婉妃淺淺笑着:“皇上批閱奏折辛苦,昭語過去伺候他也是應該的。”

“這可就是婉妃妹妹想錯了,那禦書房伺候皇上的那麽多人呢,哪裏需要你這裏一個小小的宮女過去幫忙啊,本宮覺得啊,事情肯定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婉妃妹妹你想想看,自從某個人來了你這長清宮後,皇上難道不是都沒把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了嗎?”

婉妃笑着:“貴妃娘娘多慮了,伺候皇上是我們該做的事情,不論是誰,是哪裏的宮女,都要聽皇上的命令,皇上說讓誰去,誰就要去,我們是沒法決定的。”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因為确實沒什麽事情值得擔心。”

慶貴妃冷笑一聲:“你就盡管護着這個宮女吧,等到哪一天她把你如今的位置給搶走了,到時候有你後悔,有你哭的!”

慶貴妃帶着人很快離去,來這裏的目的也明确。只是目的沒達成而已。

她走後,師昭語開口道:“多謝娘娘。”

“你我之間還需言謝嗎?”婉妃笑了下:“我知道你去禦書房不是你的意思,是皇上他太任性了,什麽事都由着自己的脾氣來。但他畢竟是皇上,很多事情我們的确是身不由己,你能忍忍的話,就忍忍吧,等他脾氣過去了,自然也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是。”

師昭語覺得婉妃娘娘說的有道理,現在皇帝只是覺得自己惹怒了他,但礙于婉妃娘娘的面子不能随随便便的懲罰自己,所以想要變着法子整自己而已,等到他氣消了,或者是找到別的什麽讓他覺得感興趣的事情了,自然不會再來煩自己。

只是這個過程比師昭語想象中的還要漫長,她都覺得自己的耐心達到了平時自己無法企及的高度,簡直是突破。

又一次被宮長淩喊去禦書房,站在外面擦窗子的時候,師昭語見到了柔嫔,溫溫柔柔的和守門的太監說着話,然後看着她塞了一袋銀子在太監的手裏,讓他幫忙把自己熬的雞湯端給宮長淩。

師昭語很快收回目光,不是說柔嫔向來不争寵,不過問皇帝的事情嗎?居然會主動在皇帝面前獻殷勤,有點奇怪。

從窗子的縫隙當中,師昭語可以看到,太監把雞湯獻給宮長淩時,宮長淩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後讓他把雞湯放在旁邊,自己則是繼續批閱着奏折,完全沒有要看一眼的意思。

現在師昭語明白為什麽柔嫔不争寵了,其實不是她不願意争寵,而是皇帝對她根本半點意思都沒有,她的待遇還不如那個氣勢嚣張的蝶貴人呢。

最起碼,蝶貴人端來的糕點,皇帝會吃上兩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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