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瑪瑙的冤魂來索命了！
師昭語悄悄觀察柔嫔有一段時間了，她用過午膳後喜歡去禦花園裏散步，入夜後幾乎不走動，就在自己寝宮裏待着，按理說，師昭語是沒有機會接近她套話的，不過，她的貼身宮女萍兒卻不是，入夜後她會趁着大家都睡了之後去找她的那個相好的。
在皇宮裏，太監和宮女對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沒得到主子允許的，就見不得光。
萍兒照常趁着夜色出門了，歡歡喜喜的跑去找小太監，卻在轉角的時候撞見了一個身穿白色衣裳，披散着長發的女子，她被吓了一跳，不由得驚呼出聲，但很快捂住了嘴，皺着眉頭嘗試着要去看看那是誰大半夜的穿成這樣站在這裏。
卻沒料到轉過來的那張臉滿是血，脖子上還有勒痕，而那模樣，就是前不久死掉的瑪瑙的臉。
“啊——”
尖叫聲瞬間響徹在宮牆內，侍衛們聽到有聲音立刻朝着這邊趕來，可等到他們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卻只有萍兒一個人坐在這裏發抖着，別的什麽也沒看見。
“有鬼，有鬼！”萍兒捂着臉：“侍衛大哥們，有鬼！我剛剛看到了，真的有鬼！”
柔嫔房間裏，萍兒的臉上是明顯的手掌印，是剛剛柔嫔扇下的。
此時柔嫔的表情也是氣憤的：“誰讓你半夜出去的？還說撞見鬼了？皇宮裏怎麽可能會有鬼？你是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嗎？”
“不是的，娘娘，我真的看見了，是那個叫瑪瑙的小宮女……”萍兒捂着胸口，肩膀還在顫抖着：“真的是她！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她脖子上還有勒痕呢！”
“啪——”
又是一個清脆的巴掌。
“閉嘴！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那個宮女是失足落水死的，跟我沒有關系，給我們都沒有關系！”
“可是……”
“沒有可是！你再說，本宮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喂狗！”
“……是是是，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奴婢什麽都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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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實是，萍兒第二天晚上出門的時候又撞見了瑪瑙，就在原來的位置，滿臉是血的對着她笑着，笑容詭異。這一次，萍兒直接被吓暈了，是被人發現擡回柔嫔的宮裏的。
柔嫔覺得此事不正常，好好的皇宮怎麽可能會鬧鬼呢，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她立馬将事情告訴了慶貴妃，但也沒來得及阻止下人們說閑話，皇宮裏鬧鬼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聽說那只鬼是來索命的，有人害她丢了性命，她是來把兇手帶走的。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而那時，師昭語正挽着袖子在禦書房裏擦着窗戶，一遍又一遍，就連水都清澈見底，宮長淩卻沒有要讓她停下來的意思。
師昭語什麽都沒說，抱怨的話一句沒有，擰起抹布要繼續擦窗戶的時候，窗戶忽然被人從裏面打開了，宮長淩帶着得意笑容的臉瞬間出現在師昭面前，兩人之間只差半只手臂的距離。
宮長淩沒想到她就在那裏站着，有點詫異，師昭語也沒想到他會忽然打開窗戶，拿着抹布就那樣愣在了那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還是宮長淩無奈的先開口了：“你看什麽呢？不幹活兒了是嗎？師昭語，你的月俸是不是不想要了？”
“要的。”
師昭語立刻繼續着手裏的動作，宮長淩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在那裏坐着注視着師昭語，眼光打量着不自覺的放在了她露出的半截手臂上，他微微挑眉，不由的小聲嘟囔着：“手真白……”
“什麽？”
“沒什麽，”宮長淩說：“讓你好好幹活兒，不然你一晚上都要在這裏擦窗戶。”
“……哦。”
宮長淩坐在那裏看了一會兒，慶貴妃來了，說有要緊的事情和他商量，他直接關上窗戶，轉身去坐着，裝出一副他方才是在認真批閱奏折的模樣。
慶貴妃一來，表情嚴肅，開門見山道：“皇上，近來您可聽說了皇宮裏有鬧鬼的傳聞？”
“聽說了，有人想要讓後宮不安寧罷了，保持後宮安定，這是你身為貴妃應該去做的事情，這種小事情也要來特意打擾朕嗎？”
“臣妾不敢，”慶貴妃連忙低下頭：“只是臣妾想要得到皇上的允許，若是不将那個在背後搞鬼的人揪出來，後宮怕是都不得安寧，怕是會擾亂到婉妃妹妹的心情啊。”
宮長淩微微皺眉：“你想如何？”
“既然是有人背後搞鬼，我們就把他抓出來，臣妾想要讓皇上多派幾隊侍衛晚間時候在後宮巡邏，免得時候趁此機會作亂，讓皇上您的後宮不安寧。”
“這種事情，你自己去辦就是了，朕答應了，出去吧。”
“是，臣妾多謝皇上。”
慶貴妃離開後，正在擦窗戶的師昭語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微微皺眉，只是一恍惚間，旁邊的窗戶再次被打開了，宮長淩的腦袋露了出來：“怎麽又在發呆？月俸不要了嗎？”
“要。”
“那還不用點力？”
“是。”
隔了一會兒，宮長淩問：“剛剛的話你都聽到了，你怕鬼嗎？”
師昭語愣了下，然後搖頭：“不怕。”
“她們都怕，你為何不怕？”
師昭語不答反問：“皇上，鬼會無緣無故害您嗎？”
“什麽意思？”
“意思是，”師昭語看向他：“會害人的其實都是人，而不是鬼。世上是沒有鬼的，為何要去害怕那虛無缥缈的東西？害怕人不才是正常的嗎？就像皇上，您會害怕鬼嗎？您害怕的應該只是那些想要殺你的人才是。”
“……”宮長淩拍了下窗子：“就你話多，好好擦窗子，要擦的一點灰塵都沒有，否則沒你飯吃！”
對于宮長淩這種行為，師昭語發現，只要順着他，其實自己也沒多少苦好吃，無非就是要在這裏花上的時間多一些。宮長淩批閱奏折的時候喊她來這裏，出去的時候就讓她回去了，規律明顯，就是讓她在這裏陪着他浪費時間的。
回去的時候，婉妃說讓她不要那麽順着宮長淩的意思，師昭語還不理解那是什麽意思，翡翠解釋道：“你要是向所有人那樣無條件的順從着皇上，那麽在皇上眼裏你就和別的女人沒有任何不同，很快他就會對你失去興趣的。”
師昭語更不理解了：“他本來就對我沒有興趣，他就是無聊罷了。”
婉妃和翡翠對視了一眼，然後笑了：“你真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
師昭語茫然：“我需要知道什麽？”
婉妃搖了搖頭：“罷了，你不知道也好，不是什麽大事。”
師昭語不解，卻也沒有多想，她現在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之前慶貴妃在禦書房裏和皇帝說的事情她都聽到了，看來慶貴妃今天晚上就會讓人守衛後宮抓裝神弄鬼的那個人，自己要加快速度了。柔嫔宮裏那萍兒分明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到現在都不敢出門見人，若說她在瑪瑙死之前沒有見過瑪瑙，師昭語是絕對不相信的。
只有心裏有鬼的人才會害怕鬼。
入夜後，外面巡邏的侍衛是平時的兩倍，中間空白的時間減少了大半，師昭語站在長清宮宮門口看着經過的侍衛隊，想着要如何在短時間內從這裏去到柔嫔的寝宮而不被發現時，翡翠提着燈籠過來了：“昭語，你還沒睡啊，幫我個忙，宮裏的安眠香用完了，你去內務府取一些來吧，就說是婉妃娘娘要，他們随時都給，分量都知道，記得要最好的那種。”
“好。”
這是個好機會。
即便是有人問起她為何會出現在外面，她也有名正言順的理由。整個皇宮裏都知道皇上最喜歡的人是長清宮的婉妃娘娘，她是婉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去給娘娘取東西，誰敢攔着她？
一路都很順利，師昭語加快了速度，在趕去內務府之前去了柔嫔的寝宮。萍兒睡在最外側的房間裏，因為是柔嫔的貼身宮女，因此一個人獨占一個房間，這也給了師昭語便利。
轉眼間，師昭語便閃身進了萍兒的房間，捂住她的嘴，匕首抵上了她的脖子，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換上了瑪瑙的□□。
萍兒從鏡子裏看到是瑪瑙，下意識的掙紮，師昭語手中的匕首瞬間劃破了她的脖子：“再掙紮一下，我就割破你的喉嚨，讓你死的比我還要慘！”
萍兒使勁的點着頭。
師昭語眼神狠厲：“是你殺了我，對嗎？”
“不是不是！”萍兒瘋狂的搖着頭：“不是我不是我！是柔嫔娘娘讓我這麽做的，是她！是她逼着你喝下毒藥的，也是她讓人把你給勒死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師昭語皺眉，真是一點要護主的心都沒有，把責任推卸的這麽幹淨，看來瑪瑙的确就是她們合起夥來害死的。
師昭語不由得握緊了手裏的匕首，正準備割破萍兒的喉嚨時，萍兒忽然推開了她，大喊：“救命啊！瑪瑙來索命了！救命啊！來人啊！”
然後跌跌撞撞的朝着房門跑去。
可等到外面的人來查看是怎麽回事的時候，房間裏卻是什麽也看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