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第2章

第 2 章

家裏住了個陌生人,怪異的氛圍散發在座無虛席的餐桌上。

昨天被吓昏的蔣寧遠今天搬出了蔣總的架子。

“我不是說我早上要吃三明治嗎。”

阿秀輕聲細語的解釋道:“荷包蛋更有營養,早上也不要喝咖啡了,我幫你熱了……”

“這個家是你做主還是我做主!”

蔣寧遠一把撂了手裏的刀叉,以這種極其劣質的方式掩蓋昨天的出醜。

蔣家的其他人見怪不怪,自顧自的吃自己的早餐,就連蔣貝貝好像也是一副習慣了的模樣。

主位上的蔣老太太擦了擦嘴,不緊不慢的說:“好了,蔣先生想要什麽你就準備什麽。”

阿秀立馬低下頭委屈的應了一聲。

對着鏡子補口紅的陳喻說了一句:“诶,那個叫公良的男人呢。”

話一出,其他人都擡頭看了她一眼。

陳喻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住都住進來了提一嘴又怎麽了,說是黎月灣的弟弟,我看着卻比黎月灣長得要好。”

說完,她托着下巴風情萬種的笑了笑。

蔣老太太不滿的看了她一眼,只是陳喻不當一回事,蔣寧慎也絲毫不關心自己的老婆惦記別的男人。

“啊!”

正在吃早飯的蔣貝貝突然大聲指着前方。

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清瘦高挑的男人正向這裏走近。

他還是那副穿的一絲不茍的樣子,見蔣家人都看着他,嘴角露出一個得體的笑。

“早上好。”

他自顧自的坐下,對着身後的阿秀說:“麻煩幫我熱一杯牛奶,謝謝。”

阿秀明顯有些不樂意,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也不好使性子,繃着臉不甘不願的去了。

此時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蔣寧遠也不再做表面功夫,單刀直入的說:“我記得月灣的弟弟不叫公良。”

“蔣先生從未見過黎月灣的親人,自然什麽都不了解。”

“你說你是黎月灣的弟弟,你有什麽證明。”

“我為什麽需要證明。”

“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來攀親戚!”

“攀誰,蔣家嗎?”

或許是公良的語氣太過雲淡風輕,蔣寧遠氣得咬緊了牙根。

他們蔣家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是他蔣寧遠說句話也能撼動三分薄面,這個公良是什麽東西,竟敢以這幅态度和他說話。

“既然公良先生這麽看不上我們蔣家,想必公良先生的本事大得很。”

蔣寧遠冷笑了一聲。

公良抿了口熱牛奶,粉色的舌尖舔過嘴角的奶沫,他側過頭悠然笑道:“不足為奇,不過是世界各地。”

飯桌上的人皆是一愣。

不管是什麽産業,能遍布在世界各地可謂是十分龐大了。

“不知道在南市有沒有公良先生的産業。”

再開口,蔣寧遠的語氣謹慎了不少。

公良單手托着下巴,把玩着手裏的杯子:“自然。”

蔣寧遠呼吸一滞,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蔣寧慎也多看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以後有什麽項目我們可以來往一下,畢竟你是月灣的弟弟。”

蔣寧遠臉上帶笑的給了他一張名片。

送死人上路,可不就是世界各地。

公良夾着薄薄的名片,臉上笑容不變:“好說。”

……

誰也不知道,黎月灣雖然是從小地方出來的人,但她才是真正管理公司的人。

大學畢業後她就不顧家裏的勸阻遠嫁給蔣寧遠,也正是因為這樣被當初的蔣老先生看到了她的才能。

說來可笑,長子蔣寧遠是個只知道虛張聲勢的阿鬥,次子蔣寧慎心術不正,小兒子蔣寧晨根本就不關心家裏的事,于是在彌留之際,蔣老先生一上頭,把所有的家業都交到了黎月灣的手上。

蔣老太太不是原配,一輩子依附男人而活,丈夫沒了便依靠兒子,家裏一下被女人頂了天,蔣老太太只覺得天都翻了。

不止是她,還有這個家裏的所有人。

公良走進原先黎月灣的卧房,這裏是主卧,但自從黎月灣死後蔣寧遠就搬了出去。

裏面還是維持着原來的模樣,只是總覺得過于空曠,隔絕了光線的窗簾便總透着一股子陰暗。

他走到正對着雙人床的梳妝臺前,指尖擦過上面薄薄的灰,桌上的首飾盒淩亂四散,有幾個名貴的盒子變得空空蕩蕩。

公良擡起頭,鏡子裏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直勾勾的看着他,公良面不改色的注視着女人依稀秀麗的面孔:“我會幫你達成你的目的。”

女人青白的臉面無表情,勾起的笑陰森可怖。

……

因為黎月灣的葬禮,蔣寧遠并沒有去公司上班,他坐在書房裏蹙眉看着手裏的文件。

外面傳來幾聲敲門聲,他沉聲道:“進來。”

阿秀端着一杯咖啡送了進來,蔣寧遠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直到書房的門關上,他才像是如釋重負一樣甩開了手裏根本看不懂的文件,扯開衣領癱坐在椅子上。

“如果累的話就休息一下。”

阿秀走到蔣寧遠的身後,親昵的按着他的肩。

蔣寧遠沒說話,睜開眼看向她,抓着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

阿秀嬌嗔的睨了他一眼。

蔣寧遠被那雙秋水伊人的雙目看的腹部一緊,扯過她的手将她摟坐在身上。

“別……啊……小心有人……”

她柔弱無骨的推拒着埋在她頸邊的腦袋,嘴裏的口申吟卻恨不得所有人都聽到一樣。

“嘭”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一腳踹開。

“你們在幹什麽!”

蔣寧遠被吓得渾身一抖,手忙腳亂的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軟趴趴的瞬間失了雄風。

阿秀眼裏閃過一抹鄙夷,面上卻是攏了攏衣領,露出一半白皙的肩膀,小聲的說:“蔣先生太累了,我來給他送杯咖啡。”

“送咖啡送到腿上了,等下是不是就要把桌子當床啊!”

蔣寧遠已經恢複了臉上的端莊,他咳了一聲,看着門口的蔣寧晨說:“小小年紀從哪學的這些東西,剛剛阿秀沒站穩我扶了一把,你想到哪裏去了。”

蔣寧晨冷哼一聲:“我眼睛不瞎,大嫂的遺照還在下面擺着呢,你們就敢在書房亂搞,不怕她就在頭頂看着你們嗎。”

阿秀和蔣寧遠被說得後背一涼,窗外陽光一暗,溫度好像真的低了下來。

蔣寧遠的臉上帶了怒氣:“少在這胡說八道,給我出去!”

蔣寧晨也嫌他們髒了自己的眼,冷冷的笑了一聲:“女表子和垃圾真是絕配。”

阿秀神情一怒,蔣寧晨卻轉身走遠了。

“以前不是和你說過要把門反鎖嗎!”

蔣寧遠轉身就怒斥着阿秀。

對方垂下眉眼,委屈的說:“我進來的時候忘了。”

蔣寧遠有些煩躁的“啧”了一聲:“行了,你出去吧。”

阿秀垂頭離開,衣擺卻被拉了一下。

她停下來,眼含春水的看着蔣寧遠。

對方被吓得心有餘悸,此時正煩的不行,對上阿秀的眼神,更是覺得不耐:“別在這發騷,出去!”

阿秀撇了撇嘴,可要走的時候衣擺又被拉了一下。

她只好回頭看向蔣寧遠。

可蔣寧遠已經被她的行為弄煩了。

“我讓你出去聽不見嗎!”

三番兩次的發火,阿秀的音量也高了不少。

“不是你拉着我不讓走嗎。”

“誰拉你了。”

是啊,蔣寧遠的兩只手都放在書桌上,那麽是誰在拉阿秀。

兩人渾身一僵,一股寒意從後背竄上了頭頂讓人頭皮發麻。

阿秀僵硬的低下頭,一朵粉紫色的木槿花掉在地上,旁邊抽屜下的櫃子緩慢的打開,一只纖瘦蒼白的小手伸了出來。

櫃門拉開,蔣貝貝縮在櫃子裏睜着烏黑的眼睛看着他們。

“你在這待多久了。”蔣寧遠瞳孔微縮嗓音艱澀。

蔣貝貝不說話,伸出手撿起了地上的花。

蔣寧遠卻突然發怒,一把抓住她細瘦的手腕将她拖了出來:“我問你在這裏待多久了!”

蔣貝貝瘦削的身體像是沙包一樣被拽了出去,她疼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緊緊的抿着蒼白的唇。

阿秀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任誰在勾引男人的時候被一個小孩聽了牆角,都不會覺得舒坦。

“你這小孩怎麽回事,躲在書房幹什麽。”

阿秀尖細的嗓子透着刻薄。

蔣寧遠死死地看着她,那副兇狠的樣子有些猙獰。

“是不是你告訴了你媽媽!”

“說話!”

現在的蔣寧遠明顯有些失态。

蔣貝貝垂着頭,臉上又恢複了那副蒼白無神的模樣。

阿秀被蔣寧遠的聲音吵的心煩,不耐的說:“好了,她一個小孩懂什麽。”

“那為什麽黎月灣發現了我們的事,要不是她發現了,你也不會……”

“什麽叫我不會,難道你沒做嗎!”

阿秀突然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尖着嗓子怒視着蔣寧遠。

“我做了什麽,一切都是你引起的,難道不應該怪你嗎!”

“什麽叫我引起的,你就沒有責任嗎,那是你老婆,和我有什麽關系!”

“還不是你勾引我!”

“那也是你把持不住!”

蔣貝貝撥弄着手裏的花,漆黑的眼睛看着吵的面紅耳赤的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将花朵收攏進手心。

她轉身走出門外,身後傳來“啪”的一聲,接着是阿秀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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