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要背井離鄉了我可能還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傻`逼在弄我。
顧衫站在我身旁微微垂着頭看我,他一副居高臨下面帶笑容的模樣讓我深感嫌惡,才擰了擰眉頭,他突然擡起手捏了下我的臉,我往後躲了躲還沒張嘴罵出聲滾開,他的手又伸過來撫上我雙眉間,我伸手抓下他的手,擰過他的四指,他指頭彎曲成了些略顯誇張的弧度,他嘶了兩聲,對我眨了眨眼說:“好疼啊,哥。”
“你在學誰?”我看向他。
顧衫抿了抿唇,手指被我掰着卻不抽身,甚至還再次往我的方向靠近了過來,他躬身垂頭在我額頭落下了個吻。
這讓我覺得有些惡心,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滾。”
顧衫後退了兩步站在原地揉了揉自己的手指,看向我的時候微不可見地噘了噘嘴:“好狠啊。”
他惺惺作态的樣子讓我覺得十分反感,我從沙發上站起來欲走——嚴格來說我跟他除了見過幾面外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我跟他應該完完全全不熟才對。
顧衫在那邊揉了揉自己的手指後又垂頭吹了吹自己的手背,他一邊吹着一邊擡眼看我,他眼睛瞳孔部分較正常人來說像是要大了一些,這幅看着我的樣子更加像是一個什麽變态。
我深感反感,就見他放下自己一只吹着的那只手,擡起頭微微朝我笑道:“唐項哥喜歡誰我就是誰啊。”
——我應該沒有招惹過任何一個像他這樣的人才對,我甚至在腦子裏反反複複地過濾起任何一個可能讓我跟他沾上任何關系的人。
我看他半天,等酒店大堂門再次被打開,有人在門口喊了我一聲我才從跟顧衫的對視中退了出來,宋益從大門的方向朝我走了過來。
站在離我不遠位置看我的顧衫伸手拍了拍自己被弄皺了的衣服下擺,他還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才轉過身去看向正朝我們方向走過來的宋益。
我站在卡座附近見宋益着了身黑色的呢子大衣風塵仆仆地邁步走近,他在見到顧衫的時候十分明顯地愣了愣,然後跟他打了個招呼:“小顧,你怎麽在這裏,不是跟我說回老家了嗎?”
“……”我盯着宋益看了一會兒。
然後聽見顧衫湊到宋益身邊,他的手指動了動,擡起手順了順自己的頭發對宋益笑道:“宋益哥好久不見啊。”
宋益看了他一眼,視線越過他又十分疑惑地看着我,完全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一樣。
我朝他聳了下肩,顧衫突然朝後退了兩步,他雙手交握着放在自己後背,繼續笑道:“宋益哥我朋友在那邊等我,有空來找你啊,先走了。”
宋益點頭“嗯”了聲,顧衫轉回頭看了我一眼,他勾了勾嘴角朝我眨了眨眼睛:“哥,再見。”
宋益在顧衫走後皺着眉頭走到我身邊:“他怎麽回事?”随後又問我,“今天晚上幾點的飛機?”
我問:“什麽東西要我帶走?用來睹物思人啊?”
宋益操了聲,他走上前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莫名其妙般地沉默了半晌。
我在他對面坐下看他:“這個顧衫,你很熟?”
宋益擰着眉頭看了我一會兒,回憶般地開口道:“我記得當時是在你手機裏看見了這人的照片。“
“嗯。”我應了聲,是陶荊把照片發給我的,我當時正對突然變成了周殊錦的唐冬冬避之不及讓陶荊給我找個人一起出去玩玩。
宋益伸手捂了捂額頭,突然苦笑了下:“我有一瞬間真的特別想他真的是他。”
我知道他說的後面那個“他”是誰,但是我現在實在沒有閑心跟他去感慨人生無常,不耐道:“你怎麽找到他的?有段時間他真的住進你家去了不是嗎?”
“他在我店附近瞎晃……”宋益看向我,突然操出了一聲,“別說了操!”
“……”我實在莫名,“發什麽神經?”
宋益伸手撐了撐自己的腦袋:“我他媽覺得自己當時是個傻`逼,我找到他,他看着我叫了聲‘宋益哥’把我給弄懵圈了。”
“……”我看着宋益。
他捂了捂臉,再擡起頭看我的時候整張臉一改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竟然看起來有些沉重。
我可實在受不了這種沉重,一副要跟我促膝長談聊人生理想的模樣,擡手看了下表,朝他比了比:“我時間有限,不要給我裝成一副深沉的模樣跟我講什麽讓人惡心的話。”
“你他媽……”宋益罵出了聲,随後低頭從口袋裏掏出盒煙拿出給自己點着,深吸了口看我,“老頭快不行了。”
我實在忍不住譏道:“關我屁事,早死早超生。”
宋益斂下眉眼又抽了口煙,聲音中像是帶着嘆息:“我當時真的有點希望他是唐朝。”
我想讓宋益趕緊閉嘴吧明明是自己傻`逼還弄得一副情有可原的樣子,實在讓我想笑,但是宋益擡眼看我阻止了我的嘲笑,他嘆息說,“你讓自己太累了,唐項。”
我啧了聲。
宋益說:“我爸快死了,你原諒他原諒我也原諒你自己吧。”
我有些反感這樣的交流,好像我真的真的不管走了多遠,不管長到多大的年齡都永遠要被自己的過去所束縛一樣,我讨厭任何人給我這樣的感受。
“這個顧衫到底怎麽回事?”我壓下心裏強烈的反感問他。
宋益說:“我問過,別人拿他妹妹威脅他,要他去接近你,至于為什麽接近你以及幹什麽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哦?”我看顧衫剛剛那副模樣可不太像是宋益說的這麽無知。
聽見宋益又道:“他無父無母也是挺可憐的。”
我沒忍住笑了聲:“行啊,聖父啊。”
宋益擡眼看我罵了聲後又道:“他沒地方去我讓他在我家住了個把月的時間,今年我離開沛市之前他跟我說他老家的爺爺生病要回去,我給他點錢他就走了。”
我啧了聲,對宋益這幅拯救蒼生的情操十分不屑,擡手看表表示自己要去機場。
宋益動了動準備起身。
我的眼角見到本來略顯空曠的酒店大堂突然好像有些熱鬧了起來,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有人從內間走了出去。
人群在大堂正中央交彙,宋益站起身低頭看我:“走吧,送你去機場。”
我伸手整了整自己因為久坐而有些褶皺的衣擺,我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穿戴整齊的樣子,拿起自己的行李包轉身見兩隊人在大廳中間相視着。
我一看站在兩隊最前的人沒忍住想樂,伸手拍了拍宋益:“你剛剛說顧衫是個什麽可憐巴巴的窮小子?”
顧衫站在從酒店出來的那群人最前面,以我的距離能看見他朝對面的人伸出手,甚至能看見他臉上挂着的笑容,那副游刃有餘的樣子可實在不像個什麽爺爺重病因為妹妹而被人威脅的窮酸小子。
宋益在我旁邊愣了半晌,突然操出了聲,我轉頭看他:“你他媽還是先把自己給關心好再去關心別人的吧。”
我說完擡步往酒店大門外走,在經過進門的那群人身邊宋益突然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湊在我耳邊猶豫地問道:“那個……”他指了指人群最前的那個人,“是唐冬冬?”
我側頭看了眼,周殊錦頭發長了肩膀的位置,戴着眼鏡一臉冷漠地看着他對面伸出手的顧衫,在我拎着箱子在在離他數米遠距離經過的時候我見他似乎微微側了側頭。
我收回視線跟宋益說:“是個雞`巴。”
誰說我周末不更,我就更!
——
21.
宋益在送我去機場的路上罕見的啰嗦了我兩句,我還沒不耐煩的罵出去,他自己怪沒意思的啧了聲,臨到快下車的時候突然又語重心長十分莫名地說出一句:“如果可以走就走遠些別回來了。”
我看了他一眼,還想笑這人得多不待見我,車靠邊停下後宋益遞給我一個包好的信封,我當即準備拆了:“什麽玩意兒這年代還有人寫信嗎?”
宋益按住我拆信的手,越過我把車門給打開讓我出去:“我就送你到這了,不看你登機了。”頓了會兒他又道,“上飛機再拆吧?”
“……”我看他,“寫什麽東西了需要弄得這麽神秘嗎?”
宋益把我推出車內:“我跟你多多少少算起來也認識二十幾年了,幾乎從來沒有分開過。”
我跟宋益認識二十多年了,他替我擋過一刀,那刀疤現在還橫在他後背處,也是他跟着我背井離鄉,我倆最窮的時候在一間二十塊就能住一晚的酒店窩着睡過一陣子。
床邊有鐵鏽味甚至上任客人留下來的精`液的味道,毯子濕漉漉的像是從來沒幹淨過,我們在夜裏互不說話撿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