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給我親一口

同一天內,她收到兩份表白。一份來自蔣之舟,另一份,來自她心心念念暗戀多年的陳敘。

許檸記不清自己是點頭還是搖頭,她只記得兩片唇越湊越近,陳敘将她抱到洗手臺上親,親得她大腦一片空白,親得她氣喘籲籲。抵得上一個月的運動量。

後來,陳敘似乎不太滿足于這個姿勢,又把她抱着抵在牆上。她勾他後頸,抱他堅實的臂膀。不小心碰到花灑,兜頭兜腦澆兩人一身。

再後來,她溜了。溜回卧室,沉浸于陳敘的告白情緒當中。一點點陷入熬化的棉花糖糖漿裏,甜滋滋,黏糊糊。陳敘什麽時候離開,她完全沒有印象。

許檸洗完臉,盯着鏡中濕漉漉的臉,耳廓又染上紅暈,嘴角不自覺揚起笑,卻是一陣刺痛。

左嘴角有一處小傷痕,是陳敘又啃又咬留下的,已經結暗色的痂。屬狗的不成?

許檸抽了張洗臉巾擦淨水珠,往臉上抹瓶瓶罐罐。護膚完,她往臉上抹隔離防曬,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她腦門頂着一坨沒抹開的白去看貓眼,陳敘提着一個大白色紙袋站在門外。

“許檸,開門。”陳敘在門外喊。

她拉開門,露出半掌寬的門縫:“有事?”

“換衣服,帶你去個地方。”

許檸想也沒想,拒絕:“不去。”說着,又關上門。她已經想好,要在家躺一天,因為明天她又要跟上次的攝像弟弟去臨市參加一個概念服裝展。

很明顯,在這場力量的博弈中,陳敘再次獲勝。他推着許檸回卧室,手裏的紙袋放在床尾,說道:“換袋子裏面的衣服,我去外面等你。”

“說了我不想出門。”許檸提着紙袋放遠些,“還有,我還沒答應你呢,你能不能別老擅闖民宅。”

陳敘回憶起昨晚,促狹笑了下,勾着她的睡衣肩帶:“也好,那我們不去了,在家培養感情,好讓你早點答應我。”

許檸趕緊搶回那點布料,把他趕出門。她靠在門後揉揉發熱的耳廓,才拎起紙袋裏的東西,是一條裙子。

一條霧霾藍的一字領無袖中長款連衣裙,魚尾裙型。

許檸褪下睡衣換上。連衣裙剪裁利落精致,很勾勒腰身曲線,露出一截勻稱白皙的小腿。就是這拉鏈,同樣難拉得想死。

許檸捂着衣領出來,轉身找剪子時,露出一大片後背。

陳敘目光随她而動,用力捏了下純淨水瓶子,上前:“故意的?”

“你就當是故意的吧。”

十點半之前出門,現在已經十點二十。陳敘這回不逗她了,拉鏈一拉到頂,幹脆利落得很。他又拿過許檸手裏的剪刀,剪衣标。

許檸又回房間,坐在梳妝臺前。陳敘溜溜噠噠跟着,在床邊坐下。大長腿伸着,非得欠嗖嗖地貼着許檸。

單拎着看不出來,可一同框,才發覺自己身上的連衣裙和陳敘的襯衫是同色系。像情侶裝。

許檸拿着一支偏玫瑰豆沙色的口紅,斜他一眼,陳敘挺無辜:“怎麽了?”

一路上,兩人幾乎聊不到一起。陳敘的電話剛挂斷,她這邊的對接電話也緊跟着響起。

陳敘越開越遠,幾乎到市郊。拐過一個路口,視野開闊起來,他們在繞湖而行。

湖對岸能依稀瞧見不少縮小的人影,湖邊草坪搭起錯落花架,像是在舉辦婚禮。

又拐過幾道彎,有不少車子停在路邊。許檸掃一眼,還挺貴。陳敘在一處空位停車,給她松開安全帶:“我們到了。”

許檸隐約看到婚紗照,她推門下車,陳敘也繞過車頭,強硬地牽起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彎:“光天化日呢,給點面子。”

許檸:“……”

“哎喲,等你們好久了,終于來了。”項洋在對面的樹下朝許檸和陳敘招手。

“出門晚了點。”陳敘說。

傅凱風也來了,在一旁抽煙,瞧見二人的模樣,碾滅煙頭,意義不明地笑了聲。

“走走走,我們一起進去。”項洋招呼。

“今天是誰的婚禮?” 許檸稍稍在陳敘臂彎用力,小聲問道。

“夏伊。”

許檸驀地擡起頭,嘴唇微張。

夏伊要結婚了?

“噢。”許檸随即低下頭,不太配合陳敘,故意慢下腳步,“前女友結婚,傷心了吧。”

陳敘嘴角勾起笑,眼尾挾着柔光:“你是不是吃她醋了?”

許檸嘴硬:“誰吃醋了。”

“七夕的花我沒有送給夏伊,你別聽項洋胡說,花本來就是送給你的。”

許檸輕輕“噢”了聲:“那花呢,怎麽沒見你給我?”

“花我扔了。”

許檸:“?”

陳敘把玫瑰花的前因後果說一遍,說到和夏伊吃飯,又挨了許檸一記眼光。

“然後呢?”

“然後,我就在小區門口,看到你從那家夥車上下來。”

“你是不是吃他醋了。”許檸把這句話還給他。

“是,我吃醋了。”陳敘很認真地望進她眼裏,“也是那一天,我才發現我早就喜歡上了你。”

陳敘猝不及防的告白,令她同昨晚一樣。像坐過山車,又像在蹦極,或者在玩密室逃脫,一切與刺激有關的游戲。

心率不自覺加快,能清晰聽見心跳的聲音。許檸眼珠子滴溜一轉,壓下煙花炸開的喜悅:“那你還挺遲鈍的。”

這點陳敘承認,他錯過很多時光。但慶幸的是,許檸一直在他身邊。

他繼續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夏伊。而且,夏伊可能會加入我們成為合夥人,以後會有很多需要和她共事的地方,我不想讓你多心。你能明白嗎?”

許檸的心顫了顫,低低應答。瞧她難得溫順的模樣,陳敘沒忍住在她嘴角印下一吻。

許檸的臉變成草莓糖,捂住嘴角:“這麽多人呢!”

“那怎麽了,親女朋友犯法啊?還是見不得人?”陳敘又親另一邊。啵的一聲,很響。

許檸擰側腰提醒:“還不是。”

“早晚會是,先預支。”

許檸:“……”

另一邊,找到位置的項洋剛想回頭叫陳敘,就見陳敘逮着許檸親,當即愣在原地:“陳敘怎麽和檸妹……親上了?”

傅凱風抱着胳膊,閑閑翹二郎腿。項洋嚷了聲:“等等,這倆……在一起了?哎不對,老陳喜歡檸妹?”

“恭喜你,開竅了。”傅凱風給他鼓掌。

項洋滿臉複雜:“真他媽是個畜生啊。”好好的鮮花,被牛拱了。

許檸和陳敘落座,項洋開始唉聲嘆氣。

“犯病了,你別搭理他。”陳敘說。

許檸點頭:“噢”

傅凱風快要笑死了。

請的司儀已經登臺,樂團也開始奏樂演奏。新娘穿一襲潔白的婚紗,終于登場,站在鮮花盡頭。

許檸扭過頭看。夏伊很美,她找不出确切的形容詞。像他們拍攝過的珠寶特輯,耀眼得不可方物。

夏伊的婚禮很簡單,布置得很清新的草坪婚禮,只請了親友。儀式一結束,賓客各自合影,又各自散開享用自助餐。

許檸和夏伊不算熟,但還是被拉着一起拍照。

夏伊是婚禮的主角,自然忙碌,只來得及和幾位好友打招呼。

項洋和傅凱風已經去會大學時的好友,差不多算是個小型的校友會。

許檸比他們晚入學好幾屆,一個都不認識,便站在湖邊看風景,拿手機拍拍照。

陳敘去幫她拿吃剛回來,換了輕便敬酒服的夏伊也朝二人走來,大大咧咧打招呼:“吃好喝好哈。”

陳敘嗤一聲,才道:“新婚快樂。”

“行,祝福收到了。”夏伊看向一直微笑的許檸,“學妹,好久不見。”

“學姐好。”許檸由衷贊美她,“你今天很美。”

“別提了,餓了半個月,差點連婚紗都穿不進。”夏伊嘆了聲,“結婚可真累人。你倆以後——哎,對了,你倆現在成了嗎?”

許檸聞言,很是詫異。陳敘低笑,無可奉告。

夏伊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她忽然開口:“大哥,你能不能識趣點,給我們girls talk的空間。”

陳敘簡直無語,他附在許檸耳邊:“我去那邊給你拿喝的。”

陳敘一離開,夏伊反倒像是個八卦的小女生,她搭上許檸的肩:“陳敘跟你表白了?”

“嗯。”許檸抿唇笑笑,“不過還沒答應。”

“他那感情遲鈍得沒有雷達就找不到路,連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清的人,确實該吊吊他。”夏伊望向湖面,又側目看向許檸,“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喜歡他。”

“很……明顯嗎?”許檸臉頰發熱,初秋的太陽還挺烈。

“眼裏的愛意騙不了人。”夏伊挑眉,道,“要不你別可着陳敘那顆歪脖子樹了,我給你介紹你姐夫的朋友,保管帥氣又多金。”

許檸眉眼彎着:“我看行。”

另一頭,新郎在大聲喊夏伊,她扭頭應了聲,拍拍許檸的肩:“我先去忙了。”

知道這是夏伊的婚禮後,其實許檸很想問她一句:是否喜歡過陳敘,這是她的心結。可至此,她也跟着釋懷。她道:“好。祝學姐新婚快樂,和姐夫朝朝暮暮。”

“哎呀,還是學妹好啊。”夏伊提起裙擺,笑着跑開了。

陳敘剛好從對過走來,碰上夏伊。

“和許檸聊什麽了。”他問。

“準備給她介紹男朋友。”

陳敘服氣,一個個豬隊友。

“你是不是有什麽大病。”

夏伊拌扮了個鬼臉,跑了。

陳敘怕她又喝醉,只給許檸拿來一杯酸甜橙汁:“累了嗎?累了可以先回去。”

“就這麽離開,沒關系嗎?”

“這本來就不是正式婚禮。”陳敘說。

“那……回去吧。”許檸說,“我想去看檸檬。”

陳敘心裏一喜:“同意搬回去了?”

“想什麽呢。”

“噢。”

許檸見到了檸檬。可惜檸檬這個好大兒,被陳敘的糖衣炮彈慣得無法無天。

檸檬高冷經過她身邊,嗅她手指,沒聞到食物的氣味,走了。

許檸挺挫敗,想撈起貓就跑。陳敘在給主卧換四件套,隔着過道安慰她:“你回來就好了。”

回什麽回,她得回家收拾行李,開啓牛馬模式。

“我先回去了。”許檸在門口換鞋。

“你确定不再看看檸檬了嗎?”陳敘抱起貓,“你看他那麽可愛,那麽舍不得你離開。”

“你少來。他連看都不樂意看我一眼。”

“我樂意。”陳敘輕輕摩挲她手腕內側。沒噴香水,卻散發淡淡幽香。他把人堵在玄關,“許檸,到底什麽時候才肯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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