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
第 48 章
宋樾這次回的沈從殊這裏。喊車到小區, 在小區門口的藥店買了藥。
剛回到家走進門,沈從殊的視頻電話就來了。
宋樾接通,沈從殊看見宋樾的第一時間, 沒等他說話就問:“回家了沒?”
宋樾就将手機攝像頭往身前身後掃一圈,看清楚這是在她家裏, 沈從殊點頭,又問:“讓你買的藥呢?”
宋樾又将手上的藥提起放攝像鏡頭前, 等沈從殊看見後露出滿意的神色,宋樾才耷拉眼懶洋洋開口:“就只關心我回沒回家, 買沒買藥,一點兒也不問問我現在身體舒不舒服,我生病重要還是這些東西更重要?”
由于發燒了, 聲音有一點點低啞,與往日不太相同。
這種時候還介意這些有的沒的,沈從殊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但自己的男朋友還不是只有自己慣着,沈從殊便順勢問:“那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客廳儲物櫃第三層醫藥箱裏有體溫計, 你拿出來給自己量一量。”
宋樾又照着沈從殊的話去把體溫計找到,給自己量體溫,幾分鐘後體溫量出來,三十八點七度, 不算低。
問了宋樾晚上吃過飯後,沈從殊隔着手機視頻, 盯着宋樾把藥吃了, 又趕着他去洗漱了躺到床上去休息。
宋樾躺在床上, 視頻還開着, 時間到晚上十點多,視頻通話顯示已經有四十來分鐘。
剛才沒吃藥還不覺着, 吃了藥感覺身上哪兒哪兒都不舒服,臉色潮紅,躺被窩裏還犯困。
沈從殊看他如此難受,想關了視頻讓他好好睡。
宋樾沒讓。
他皺着眉,也不知道是難受的還是沈從殊說要關視頻不開心了,啞着聲道:“我生病你不在我身邊,只視頻一會兒你還要關。”
然後還把視頻對準沈從殊插在房間裏做裝飾用的幹花,本來是有一束,但沈從殊嫌棄多了累贅,最後只留下一朵。
宋樾垂聲道:“你看那花,只有一朵插在那兒,你說它孤單不孤單?”
沈從殊露出無語的表情:“……”
花在那裏是很漂亮的,一朵放房間剛剛好!結果在宋樾嘴裏,都說成什麽了?
沈從殊立即說:“好,它孤單它寂寞,等我回去給它瓶裏多插一朵,行不行?”
宋樾好心回答道:“那不需要你,明天我自己弄朵花插上。”
沈從殊:“……”
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聊着,直到宋樾熬不住睡着。
原本宋樾是将手機拿在手上,睡着以後,手機自然往下落。沈從殊的角度,就只能看見宋樾的光潔的額頭和濃密的黑發。
記着剛才宋樾說的話,沈從殊沒關視頻,将電沖着放一旁立着,關燈也睡覺了。
第二天沈從殊起床,看時間是早上八點。
再看手機,視頻在昨晚上兩點三十分鐘中斷,應該是宋樾那頭沒有電了,自動關機。
給宋樾打個電話過去,果然是。
起床前,沈從殊給宋樾先留一條信息。
「我起床了,你手機沒電,等會開機了給我發個信息。」
沈方和喬玉華兩人都起床早,沈從殊剛從房間走出去,喬玉華就招呼她:“快去洗洗來吃早飯,等你很久了,飯都等涼了。”
沈從殊無奈了:“昨天晚上不是叫你們早餐不要等的嗎?”
知道他們吃飯早,她放假以後只想睡懶覺,早就和沈方和喬玉華打過招呼。
沈方和坐沙發上看早間新聞,聞言轉頭:“等就等那麽一會兒,肚子餓了我們還不能不吃啊?沒吃就是沒餓,再說你也起來了。”
喬玉華不耐煩沈從殊正事不幹站那裏啰嗦:“你還洗不洗啦?不洗就直接過來吃。”
沈從殊無奈憋屈:“……洗。”
飛快的洗漱了過去吃飯,桌上碗筷都已經擺好,碗裏也盛好一碗小米粥。
這天臘月二十八了,還幾天就要過年,飯桌上,沈方和:“你媽這兩年長胖了一點兒,前兩天我看她在衣櫃前面比劃,很多以前的衣服她都穿不下,等會兒你帶你媽去買點衣服。我腳成這樣,我就不去了。”
沈方和啥都依着喬玉華,家裏的家務活兒樣樣都幹,但只有一點,大直男,不喜歡逛街。
以前沈從殊不在家,喬玉華要逛街,只能沈方和陪,陪夠了。現在沈從殊一回來,趕緊撂挑子,跑都來不及。又忽然很慶幸自己傷了腳,不然要找個借口都沒。
沈方和自以為這次安排得天衣無縫,任喬玉華怎麽挑都挑不出他的理,哪裏知道他一開口就得罪喬玉華。
喬玉華頓時拉下臉來不樂意:“什麽我長胖?我這能叫長胖嗎,你去找找哪個女人到我這歲數了不上百斤?”
沈方和還倔嘴:“你那一櫃子衣服都穿不下了,你這還不叫長胖?”
女人的體重和年齡,永遠是女人最在意的兩個點,不容亵渎。
喬玉華情急之下急了一下:“我這不叫長胖,我,我這叫老年發福!”
太可樂了,沈從殊只差點沒噗嗤一下笑出聲,好險穩住,低埋着頭,裝做吃飯的樣子,偷偷笑得停都停不住。
于是今天的行程就這麽定下。
今天先陪着喬玉華去逛街買衣服,明天早上再去逛綜合市場,買對聯買窗花,買魚買肉買蝦,還要喊家政阿姨過來打掃清潔衛生,炸丸子包餃子,親戚多,每年過年都要幹幹淨淨除舊迎新熱熱鬧鬧。總之接下來幾天就是買買買,幹幹幹,每天事情排得滿滿當當,全是體力活。
宋樾的信息是十一點鐘過了才發來。當時沈從殊已經陪着喬玉華在商場逛了一圈,衣服都已經買了有兩件,褲子也買了有兩條。
喬玉華愛美,平時和沈方和逛街,買個一兩件沈方和就說夠了夠了要回家,多一點路都不肯走,逛得不盡興,沈方和嘴巴還不甜外加直男沒眼光,問他衣服好不好看,他永遠都只有兩個字好看,頂多再加一個字很好看。
一聽都是一嘴巴的敷衍。
而和沈從殊逛街就不一樣了,不僅僅話題多,沈從殊還很會誇,變着花樣兒的誇,誇得喬玉華嘴角都揚起落不下來,看衣服眼光又好,挑款式挑花色件件都能讓喬玉華滿意。有沈從殊在身邊,喬玉華是徹底被激發了購物欲,才買個一兩件根本不夠她穿!
喬玉華正拿着衣服去試,沈從殊一直握在手裏的手機震動一下。喬玉華進試衣間後,沈從殊看一下手機,宋樾終于睡醒。
「睡醒剛起床。」
「早安,女朋友。」
看樣子精神還不錯。條件不允許沈從殊打視頻,沈從殊只能給宋樾發短信問他:「醒了?感覺怎麽樣,還發不發燒?」
沒一會兒,宋樾回。
「不發燒,就是肚子餓,渾身沒力有點兒虛。」
沈從殊想起前段時間夜夜埋頭苦幹的日子,天天都來,還不知節制,能不虛?
果然對身體影響很大,縱然宋樾那擁有八塊腹肌的強壯體魄都扛不住。
沈從殊下定決心回去以後一定要控制他的時間和次數。
宋樾那頭本意只是将症狀說重點好讓沈從殊心疼他,還不知道僅僅只因為一句話,他都失去了什麽,他還發信息給沈從殊小小撒了個嬌:「姐姐,好想你。」
看見這一句,沈從殊嘴角猛一樣就揚了起來。
沈從殊:「弟弟,警告你,姐姐不在你身邊,不要對着姐姐來撒嬌。撒嬌犯法!你知道不知道!」
「起床了就快去吃飯,吃完飯了去喝藥!」
宋樾散散慢慢回一句:「肚子太餓,沒力氣做飯。」
沈從殊很快退出聊天界面,在手機上操作幾下,又回去打字。
「給你點了早餐,二十分鐘到,等着吃。」
剛剛打字完,喬玉華換好了衣服從更衣間出來,沈從殊将信息發出去,然後收起手機。
喬玉華穿着新衣走在沈從殊面前轉圈展示。
“怎麽樣,媽媽穿這一件好看不好看?”
在此之前,喬玉華還試過另外一件,款式和顏色都不錯,就是不太收腰。
這一件有一點兒收腰的設計,顯得喬玉華腰身很細,喬玉華肉都長在腰上,穿這一件,就跟年輕時沒長胖一樣。
沈從殊點點頭。
中肯評價:“這件比上一件好,顏色也很襯你。”
喬玉華也覺得好。
既然沈從殊也這麽說了,就當場拍板買下。讓服務員裝起沈從殊去付錢。起先喬玉華買衣服,還想自己給錢的,沈從殊沒讓。
喬玉華不是沈方和那樣的老古板,轉念又一想,衣服穿出去,這麽好看,人家問起時,她就說一句我女兒給我買的,這說出去多好聽啊!
養女幾十年,她能圖什麽?臨了老了,還不就圖個女兒孝順聽話呗!
喬女士活這把年紀,終是入了老年廣場舞的賽道,攀比心蹭蹭蹭上漲。
這裏衣服買好,接着下一家。
沈從殊見縫插針給宋樾回個信息。外賣到了之後,宋樾吃了早午飯,又吃了藥,正和沈從殊手機聊着天,一擡眼,看見櫃子上一摞沈從殊買的裝錢用紅包。這紅包宋樾已經從沈從殊那裏得到了其中的三個。宋樾覺得,如果他不阻止不抗議,大約以後這些紅包都是他的。
昨天沈從殊留他包裏的錢不少,鼓鼓囊囊的,一個紅包沒裝得下,裝了兩個。
錢的事在宋樾這裏都不是事,昨天病着光是想膩歪着沈從殊,都把這事兒給忘了。
于是在喬女士又買兩件大衣,一件毛衣一件內搭,兩雙鞋之後,沈從殊收到宋樾的信息,昨天的紅包圖片又被發過來一次。
宋樾:「女朋友,你好像忘了和我解釋,這是什麽?」
和喬女士逛街,沈從殊妥妥的花錢還要做苦力,喬女士只負責換新衣負責選,沈從殊負責花錢負責提,大包小包的,來信息了也沒手回,最後喬女士宣布逛完今天逛街真開心,将東西提到地下停車場,放進車裏以後,沈從殊坐在駕駛室才回:「過年了,是給弟弟的壓歲錢?」
宋樾倒是也沒想過不收。
這點錢他真的不在意,他在意的從來都是沈從殊對他的心意。
比錢更值得的東西,是沈從殊一顆時刻挂念愛護他的心。
宋樾從小到大,物質上很富足,超越絕大多數小孩,但精神上,他卻很匮乏,并沒有享受到過多少親人之愛。他的父母都不是會愛小孩的人,嬰兒是丢給保姆,離婚後給外公外婆,外公外婆去世以後再接力給爺爺,他們每日都試圖去努力活出自己的人生,小孩就像是他們炫彩人生裏的一個彩蛋,可以有,沒有其實也沒所謂。外公外婆愛他,照顧他,但他們去得太早,他的爺爺藺盛海一個上市企業的管理者,運籌帷幄,是個做大事的人,他喜愛他,會給他請最好的老師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盡心培養他成為接班人卻不會在他身上花費過多的時間去陪伴。
宋樾其實一直是一個挺缺愛的小孩。
所以當他得到一份愛的時候,他會想不顧一切去抓住牢牢握在手裏,會想獨占,會想要全部,獨屬于他,只有他。
看見沈從殊說這是給的壓歲錢,與他為她想到的借口相差無幾,看着那手機信息低低笑了一聲。
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打字。
「那我就謝謝富婆姐姐?」
沈從殊很快回道:「嗯,不用謝。」
怕宋樾心裏有負擔,沈從殊還特地補充一句:「姐姐愛你。【比心】」
……
很快的聊了幾句,等喬玉華也上車後,收起手機。
喬玉華和沈從殊整整逛了大半天,下午一兩點了還沒吃,都這個點了,回家也沒得吃,沈從殊開車,載着喬玉華去吃飯。
吃的一家原來沈從殊小時候喬玉華他們老帶她來吃的湯鍋。老板認得她們,說如果他們再晚來一天,就不開門了,明天回老家過年,要年十五以後才回來。
坐下等湯鍋的時候,宋樾發消息來,沈從殊又和他聊幾句。
敏感的喬玉華從沈從殊如此頻繁的使用手機捕捉到了一絲的不對勁,剛才買衣服的時候也是,沈從殊一整天握着手機不說,喬玉華好幾次試衣服出來都看見沈從殊拿着手機在按,明顯在和人發信息。
“有新對象了?”
喬玉華冷不丁的,坐在對面問。
沈從殊和宋樾聊着一時沒收住,沒想到喬玉華這麽快就看出破綻,當即心都漏了半拍。
不過她工作這麽多年不是白混,心髒早已經無比強大,淡定收起手機,回答喬玉華:“我才分手了多久,哪兒有那麽快?是公司的客戶,裝修上有點兒問題問我,我在和她聊。”
喬玉華定定看了沈從殊幾眼,見沈從殊神色自然,語氣行為都很随意,信了。
沈從殊這年紀,和關明哲交往那麽多年,本以為都定下來,沒想到中途還出了這麽個岔子。沈從殊沒有和喬玉華他們說和關明哲分手的原因,喬玉華也猜不到關明哲出軌那去,還以為就尋常的感情破裂,畢竟這兩人還一起管着一家公司。
喬玉華問是問的沈從殊是不是有新男友,但她了解沈從殊,以沈從殊的性格從一段感情進去到另一段感情沒有那麽快。以前沈從殊養的貓死了,她也再也不養了。她是個重情且長情的人。
喬玉華不是問有沒有新男友,實際只是在試探,沈從殊有沒有和關明哲複合。
看樣子确實是沒有了。
喬玉華也就死了那條心。當媽的總是操心子女,各個方面都會考慮,正好話題到這兒了,喬玉華便試探試探問:“殊殊,你以後有什麽打算沒?”
沈從殊一時間沒搞明白。
“媽你指的什麽?”
沈從殊回問道。
喬玉華這暴脾氣:“你不要跟媽媽裝傻。你說你倆,你都跟關明哲分手了,整天還一起工作,整天見着,難受不難受?”
湯鍋端上來,沈從殊拿起筷子夾一塊肉來吃,回答得極其随意:“難受什麽難受?不會難受啊,年終分紅,拿那麽多錢不知道多開心。”
錢多不知道往哪兒花,除了理財的部分,她還準備再買套房。剩下都給弟弟花。
說完還給喬玉華夾一筷子。
喬玉華看沈從殊那平平淡淡不上心的樣子,确實沒什麽難受更見不着傷心。
上次沈從殊回來說了分手的事,那時候喬玉華和沈方和才聽見,都心疼女兒,又怕提起沈從殊的傷心事,忍着沒有多說,這次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沈從殊回來,喬玉華就忍不住了。
她原是在沈從殊大學畢業以後要留在榕城的時候,就很反對,她就這一個女兒,當然是想留在自己的身邊,更何況岱城有什麽不好?山清水秀的,養人。近些年來旅游業發展起來,到岱城來定居的人也越來越多。
但那時候沈從殊交了男朋友,事業又剛起步,根本不可能回來。喬玉華就勉為其難想,至少不是一個人,至少還有一個男朋友關照着。但是現在男朋友也沒有了。
喬玉華看一眼沈從殊,試探着就問問:“殊殊……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那個公司,回岱城來?”
沈從殊才知道喬玉華究竟出自于何種目的,似笑非笑看她一眼。
那時候才分手,一說到把公司讓給關明哲就萬分的不甘心,誰敢和她說這事兒她就跟誰急。明明他犯錯,做了對不起她的事,為什麽到頭來都以為她會退出放棄事業,為什麽都覺得但凡女性,一受到刺激,一和男友分手,就要離開公司,離開傷心地?難道走的不應該是關明哲?
現在聽見這些皆已從容。
“媽,你就別想了。”
又夾幾筷子的菜送到喬玉華碗裏,直到将喬玉華的碗堆滿。
催促她:“快吃吧啊,等會你不吃,我一個人全吃光。”
喬玉華真是堵了一肚子的話,被沈從殊這彈棉花一樣的态度又給彈了回來。
沈從殊倔脾氣,說不動。
喬玉華心不在吃上,說不動她回來,也早有心理準備。
她就又換個話題說:“還有啊,你這歲數了,媽媽不要求你分手以後馬上交男朋友,但是媽媽爸爸是絕不允許你單身一輩子的,懂吧?”
沈從殊點頭:“懂,我都懂!”
又催:“吃吧,你快吃。”
這油鹽不進的樣子。
喬玉華瞥沈從殊一眼,才摸起筷子動了筷。
-
忙起來時間過得很快,恒揚直至過年前一天臘月二十九才放假。
沈從殊知道宋樾還有父母爺爺,但是母親再婚,父親不管,外公外婆去世以後,宋樾被爺爺帶大,放假之後宋樾回他爺爺家。
晚上按慣例,晚上九點多洗漱完坐上床以後,沈從殊先信息問了宋樾有沒有空,準備給他彈視頻。
沒想到宋樾似乎挺忙,隔很久才回信息,說今晚有事,視頻不了,但是可以發信息。
沈從殊不知道就他們爺孫倆能有什麽事,聽說今年過年,他爸人在外地都不回家。但宋樾既然都這樣說了,一天不視頻也沒有什麽,就微信上發信息淺聊了幾句。這幾天太忙,都是體力活,沒一會兒沈從殊犯困,和宋樾道了聲晚安,先睡了。
第二天大年三十。
貼窗花貼門聯,忙了有一陣,到晚上七點多鐘,吃完年夜飯。
大姑一家今年回來岱城過年,小姑一家就住在隔壁的小區,離得不遠。
往幾年,過年這天大人都留家裏看春晚,幾個小輩們耐不住寂寞,都約着一起玩。有時候大姑家有時候小姑家有時候沈從殊家,輪着來,不花錢往臉上貼紙貼的麻将打通宵守歲。
今年李曉月生了小孩,孩子太小怕驚着,出來不了。王珊王朗就只約了沈從殊一起,麻将是打不了了,晚上出去放煙花。
這些年煙花管控,民衆一直有呼聲,想過一個煙花年。今年岱城這邊有小道消息,說可以放。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大家放煙花早早就已經把煙花囤起來,剛才還吃着年夜飯呢,就已經聽見外面煙花砰砰砰的炸開。
喬玉華沈方和晚上不出去,吃完年夜飯後,喬玉華去了房間裏,兩大人一個給沈從殊發一個紅包。知道沈從殊今晚要出去和王珊王朗一起放煙花,叮囑她說:“曉月不在你就是最大的,要照顧好兩個弟弟妹妹,放煙花的時候注意安全。”
即便沈從殊今年二十六工作也好幾年了,在他們眼裏,還就像是還在讀書一樣,永遠把沈從殊當小孩。
時間還早,王珊王朗還在吃年夜飯。沈從殊接了紅包,又陪着喬玉華他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先在工作群裏撒紅包,連着發了好幾個。
白天還和宋樾發過信息。後來幫忙給喬玉華打下手,一忙起來手機都摸不着,群裏撒完錢,又給宋樾發了大幾個,一一備注:新年快樂。
宋樾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一直到王珊給沈從殊打電話,他都沒回一句話,也沒把紅包收了。
小道消息說得沒有錯,今年的煙花管控确實不嚴。只不是每一處都可以,在空曠一點的地方才能放,城管交警警察都出動,每個地兒都好幾輛車守着,維持治安和秩序,可也不會和往年一樣,任意驅趕放煙花的民衆。
沈從殊和王珊王朗碰頭以後帶着煙花,找到一塊看起來還算清淨的地方,放下煙花開始玩。
宋樾這邊,宋樾的父親藺承書這幾年領略自然的風景,畫出更好的畫作,滿世界各地到處跑。今年去了南非,過年前幾天才打了電話說不回來。藺盛海很早就只将宋樾當做自己的接班人,早放棄他。
回不回來都無所謂。
藺家今年雖然只有宋樾和藺盛海兩個人過年,但是這年卻過得并不孤單。絡繹不絕的人來拜訪送禮,年夜飯也有那些表親戚,藺盛海那一輩的兄弟還有子女過來作陪。滿屋子熱熱鬧鬧歡聲笑語,沒有一丁點兒本應只有爺孫倆過年的慘淡。
這些親戚平時來得也多,過年更是年年來,從小看着宋樾長大,自認是長輩,也管得着他。
飯後,大家齊坐在一堂,說着說着,就說起藺盛海如今最關心的宋樾。
藺家一個表叔嬸忽然探頭問:“藺樾今年過了年,也快二十了吧,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交女朋友了沒?”
宋樾跟這些一表三千裏的嬸嬸叔叔關系一般,甚至連一般都算不上。坐着玩手機,根本沒理。把沈從殊發給他的紅包一一領了,又給沈從殊回信息,問她在幹嘛,沈從殊那邊都十來分鐘了,也沒回。
宋樾不理她,她也不尴尬。
“嬸嬸聽說,你和衆森家的千金很熟是不是?”說着轉頭,看向藺盛海,“二叔,就是衆森唐老的孫女唐昕芮,您和唐老這麽多年的交情,應該記得她,小時候過年我還在您家裏見過她的,聽您誇過她漂亮可愛,玩笑問過她要不要給您家的藺樾做媳婦兒。她啊就上心了,那小孩兒從小特喜歡藺樾,前幾天去我們家和我們悅兒玩,知道我們要來您這邊過年,隔天一家都來了,托着我來給您說下這個事兒。”
“您看……衆森也不差,唐老過世以後,那孩子挺難受總想着您挂念着您,我記得您在唐老葬禮上還和她說過,以後您就是她的爺爺。這幾年她出國留學,您見她見得少了,但人家小女孩可沒忘了您,還總惦記着您。”
“二叔,要不然……就讓兩個小輩多接觸接觸?”
“反正他們年紀都差不多是不是,藺樾以後總要結婚,從現在開始多接觸交往幾個女孩子總沒什麽的?”
這些表親戚趁着過年跑來藺家和藺盛海說這些,心裏想什麽用昭然若揭都不用猜。
宋樾還坐在一旁呢,難得好性子聽完。聽她講完後,當場就嗤了一聲,倒也沒笑,就是那神情,很是不以為然,似笑非笑,嘲諷感拉得滿滿的。他也沒收着聲音,全場都聽見,皆是一靜。
宋樾就在滿場矚目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對着藺盛海說:“太吵,我出去走走。”
藺盛海倒是好性子,朝着他揮一揮手,“你去,別走遠,晚上記得回來。”
還以為他要出門和湯隋他們玩。
實際宋樾根本連門都沒有出,就走到自家百畝地的花園大院裏,夜深人靜的只有燈亮着,拿起手機,給沈從殊撥視頻電話。
這頭,沈從殊他們的煙花已經放了一大半。放煙花的時候,手機是放在衣兜裏,該拍的照片也已經都拍過了,朋友圈都已經發出去。好在沈從殊就怕宋樾給她發信息打電話沒聽見又給多開了個震動。手機震動以後,沈從殊感覺到。
将手機從兜裏拿出來,接通宋樾的視頻。
視頻剛接通,宋樾那頭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沈從殊就将鏡頭往上移,只見天空由下至上竄起一條火線,竄上天空之後,轟然炸開,一朵巨大的五光十色的煙花盛放而開。半張屏幕是盛放的煙花,半張屏幕是沈從殊的笑臉,沈從殊拿着手機問:“宋樾,看!放煙花呢!好看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