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蕭灼進來之前,其實已經在外面看了很久。

他站在外頭看向屋子裏面,透過那扇薄薄的窗紗,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間裏的身影。

看到少女不知怎麽蹲到了地上,片刻又站起身,看到那男人靠近了她,她,亦是踮起腳,仰着小臉靠近那男人。

風拂過,不知為何,屋內的身影似是交纏在了一起,少女的手臂勾着男人脖子,那小嘴好像要親上——

蕭灼那雙深瞳浸滿深紅,裏面瞬間充斥着無法自控的占有欲,被壓抑到近乎扭曲的欲望。

他渾身都每一處血液都在叫嚣,在沸騰,在呼喊着要将那個少女吞吃入腹,融到他的血液骨髓裏……

吃了她吧,吃了她吧,吃了她吧……

這樣,她就永遠屬于你了……

永遠,只屬于,你一個人了……

當這壓抑的欲望快到一個臨界點時,他耳邊忽然傳來少女清淩淩的呼喚——

“野奴,進來。”

少女在喚她,蕭灼一怔,他靜默在原地半晌,待身上沸騰的血液都被風吹冷了後,他垂了垂眸,喉嚨裏發出一聲極小的嘆息,随即攥緊拳頭入了房間。

作為一個最卑賤的奴隸,他以為自己可以壓抑那些荒唐的妄念。

然而,在推開房門的那刻,少女在別人懷裏的這幅香豔畫面猶如巨石投進沉靜深湖,激起千層巨浪。

沉黑眼眸透着比方才還要深的紅。

這一瞬間,他竟然在想,為什麽不是他。

為什麽不可以是他。

少女側過身子,披帛早已滑落地面,那輕紗罩衣似也要順着她白膩肩頭滑落,露出片片春光。

她就這麽在對着他笑,在別的男人懷裏對他笑。

桃花眼彎着,裏面水光泛泛春色蕩漾,她仿若畫中那些要吸食人精氣的妖怪,在肆無忌憚地朝他示威。

勾引他。

真是……太欺負人了啊。

殿下。

殿下。

我要如何才能得到您呢。

您要如何才能愛我呢。

須臾之間,眼前這幅畫面将蕭灼心底快要湮滅的野心寸寸燃起,瘋狂生長。

如若,他不是奴隸。

如若,他奪回了那至高無上的尊位。

她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是不是,他可以讓她,只愛他。

只能愛他。

熾歡并不知道她方才這番玩鬧激起了這個奴隸心底的野心。

她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反應罷了。

看看,他能忍到什麽地步。

看看她對他到底有多忠誠。

但熾歡或許終究不夠了解男人。

就算她面前的奴隸是一條忠心的狗,對她出乎意料的忠誠,但他對她的忠誠裏從一開始便帶有着強烈的侵略性和欲望。

此刻的她并不知道,這些欲望有一天會變成囚住她的牢籠。

她會被他強勢地困在籠裏,再也逃不開。

“野奴。”

熾歡許是看到他這幅隐忍痛苦的神情很是滿意,她眉眼輕彎,眸子裏的秋水搖搖晃晃的,就要傾瀉而出。

她嬌滴滴地喚了他一句,松了勾着謝塵脖子的手,不慌不忙地将滑落肩膀的衣裳穿好後,裙裾下的伶仃雙腿晃動着,在染血裙擺下若隐若現。

蕭灼垂首,那長睫掩映下的目光便落在少女那晃動着的雙腳。

他記得,那羅襪之下的腳踝上有一顆小痣。

他舔過。

男人喉間幹燥,目色更沉了,那張英俊淩厲的側臉陷在昏暗之中,平添幾分壓迫感,更別說他此時此刻便立在少女身前,縱使靜默不語,少女擡眸看去,那高大的身量,寬肩窄腰的身材,闊直的背脊無一不在彰顯他強悍的力量感。

他似乎,一只手就可以捏碎她。

體型和力量的對比是如此懸殊。

他始終危險。

她不能讓他失控。

熾歡被他身影整個籠罩,那種強悍的侵略性悄無聲息地滲入她皮膚。

她孱弱的身子忍不住顫了下。

身旁是謝塵,面前是這個奴隸,這兩個人的目光雖說未曾落在她身上,一個目光深沉,不知道落在哪處,另一個則漫不經心地看這出好戲,但熾歡被夾在這兩男人中間,對抗交鋒的氣息似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她陷在其中,堪堪體會到了要被兩人氣息撕裂的感受。

三人之間的氣氛不僅成了漩渦,更是燒灼成了一場大火。

尤其是她面前的這個奴隸,沉郁壓抑,身上強悍的氣勢和荷爾蒙簡直讓人腿軟。

熾歡雖生性放肆愛玩,但她也懂得見好就收。

尤其是在這種一觸即發的氣勢之下。

一個瘋子,一個怪物。

少女那雙眼眸滴溜溜轉了下,她挑了挑薄紅眼尾,旋即嘴角漾出梨渦,雙手撐着桌面,一躍而下。

桌面離地并不高,根本摔不到她,但蕭灼的視線從少女腳踝收回,下意識往前一步,伸手虛虛扶着她腰,待她站穩後又側過身子,高大身軀将面前的嬌弱少女整個包裹其中。

旁人看不到絲毫。

這個動作他做的是如此自然,好像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一般。

抱臂旁觀的謝塵眸光微閃,随即冷冷笑了下,慢悠悠地高聲提醒:“蘇——熾——歡。”

這三個字被他喊得像是催命符。

少女好看的黛眉倏然皺了下,但很快她又彎着一雙桃花眼,嬌媚地對着面前男人笑,烏發上簪着的珠釵搖搖晃晃,在白嫩的耳垂上覆上光影。

那弱白臉龐染了笑意,熾歡身上的病氣短暫消融,桃腮粉面,灼若芙蕖,勝過三月春景,那微啓的檀唇雖塗了鮮豔口脂,此刻在這昏暗室內卻蒙了曾霧氣般的水潤,望去竟是莫名可憐。

蕭灼低眸看去,看到少女檀唇裏的小舌頭恍惚片刻,竟忘了移開眼。

“殿下……”他啞聲喚,聲音輕得近似于無。

“野奴,我要你為我做件事。”她方才眼中的狡黠壞意消失無蹤,此刻那白生生的小手拽了拽男人腰帶,低眉垂眼間盡是惹人憐愛的柔弱和嬌嗔。

她在哄着他。

哄着他用自己的命為她辦事。

也可以說……哄着他去死。

熾歡覺得,這事他必不會輕易答應自己,沒有人能從容慷慨地為另一個人赴死。

她得哄哄他,騙騙他。

“殿下,您吩咐奴。”蕭灼的背彎了下去,蓄勢待發得好似一張拉滿的弓。

“我要你去無風崖,為我采一株靈芝。”少女嬌滴滴地說,聲音帶着種能掐出水的柔媚,那一雙桃花含情目潋滟橫生,眨巴着望向他,就像一只在溪邊喝水的,怯生生的小鹿。

小鹿好生可憐。

“好,殿下。”他不問緣由,應了。

熾歡一怔。

蕭灼的背彎得更下了,背肌緊繃,那張英俊鋒利的臉緩緩垂下時,熾歡看着這張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竟是有一刻的失神。

男人與少女側對着謝塵,蕭灼低下頭靠近少女,像野獸标記領地一般,他近乎野蠻地将少女劃進自己領地,然後靠近她,唇齒間吐出的熱息盡數落在少女側臉,耳垂,纖細脖頸,那張微微張開檀唇的小嘴,小姑娘似是也被他這張臉和身上強勢的氣息蠱惑,她懵懵地張着嘴,兩人便交換了濕熱呼吸……

小姑娘的臉頰霎時紅通通。

他用他的氣息侵染了她,在另一個男人面前。

甚至,那肮髒的本能更讓他想徹底地占有他主人,在另一個男人面前。

這是他的所有物。

蕭灼野獸本能,他受欲望牽引,只想證明這一點。

而此時此刻,從謝塵的角度,他看到的便是兩人交頸纏吻的畫面。

謝塵的眼眸霎時放大,沖天血液直往腦袋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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