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是老婆的狗
第60章 :我是老婆的狗
“寶貝,我裝得像不像?”
突然被人抱住,陸夏川愣了一瞬才意識到,眼前這人是祁也。
他扯過祁也身上與祁商一模一樣的華麗西服,調侃道:“裝備挺齊全的。”
祁也抱着他笑:“一切順利,我厲害嗎,陸夏川?”
陸夏川托起他的臉,摸了摸他下巴上那顆痣,哄小孩似的:“委屈你了,又要扮成祁商。”
讓祁也扮成祁商,這正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在不對民衆造成影響的前提下,以最小的代價颠覆政權。
“嗯……誰讓我是替婚呢?”祁也将臉埋在他脖子上,親了親,“我的肩膀好痛。”
他與祁商打了許久,祁商是沖着他命去的。他就心慈了不少,只是給人開瓢,沒有把人給打死。
祁也心中暗爽,他剛剛有故意打在祁商臉上,把人的臉劃了好大一道。破相的alpha,誰還要他,想到這裏,祁也心曠神怡,他枕着陸夏川的肩膀,輕輕哼了一聲,撒嬌道:“陸将軍,幫我吹一吹肩膀,真的好疼。”
陸夏川正動手解他的衣服,脫去衣服後。入眼便是慘烈的血跡,祁也的肩上破了一個大洞。
“他用什麽砍的?”陸夏川看着不斷流血的傷口,神情嚴肅,“這,吹了也沒用。”
“刀,不是砍的,是捅進去。”
祁也把上衣甩到一邊,露出全部的傷口:“刀捅進去,還轉了幾圈,疼死我了。”
見他受傷,陸夏川動作溫柔了不少,在祁也身上輕輕拍了拍,抓住他正要解自己腰帶的手:“別鬧了,把醫生叫進來。”
祁也點頭,離開陸夏川的身體。起身站在床邊,咳了一聲,正色道:“找個醫生過來。”
門外的保镖一直守着,聽到熟悉的聲音,當即有人下樓找來了醫生。
這裏是将軍府,可早在幾天前,祁商就住了進來。如今的将軍府,包括整個帝國,早就成了祁商的囊中之物。
将軍府遍布祁商的親信,這些人只認祁商,也只聽祁商的命令。
可惜,這些親信眼睛不怎麽好使,根本辨不出祁也和祁商的區別。
陸夏川坐在輪椅上,看着對面正在包紮傷口的祁也。一時間有些恍惚,除了那顆痣,他也分辨不出誰是祁商,誰是祁也。
尤其此刻,祁也故意冷着臉,盯着自己肩膀的神情嚴肅。
這幅樣子,和祁商好像。
見陸夏川一直盯着自己,祁也擡頭,在醫生看不到的地方朝他眨了眨眼,然後嘟着嘴隔空傳來一個飛吻。
看着他的樣子,陸夏川忍不住勾起嘴角。竟也被帶偏,伸手在唇上點了一下。
由于剛喝過水,他的唇又紅又潤。看起來好像一顆櫻桃,軟糯可口。
祁也見狀,止不住地心動。
他的陸夏川越發可愛,越發會撒嬌了。
醫生包紮完傷口,祁商便推着陸夏川,帶着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将軍府的審訊室。
将軍府的審訊室冷清許久,今天是陸夏川上任以來最熱鬧的一次:傳聞中死去的國王木克斯、剛上任就下位的帝國将軍陸傑、被打了一頓的祁商以及蔣韞成、餘承都關在這裏。
祁也先是推着陸夏川去看了蔣韞成他們。
一間偌大的審訊室,蔣韞成和餘承坐在一角,祁商自己則被鎖在另一角。
見到來人,祁商擡頭,眼中猩紅,滔天的怒火要把人吞噬一般:“祁也!”
他的嗓子有些沙啞,顯然是已經吼了許久。
“祁也,你不得好死。”祁商猶如困獸一般,盯着面前的二人,再次沖門外的守衛道,“我才是祁商,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我他媽才是祁商。”
聽着他的話,陸夏川微不可查地皺眉。
祁商果然是被逼急了,一向最端莊的人,竟也說起了髒話來。
祁也喜歡看他這樣,這樣無禮、這樣低微。他越是這樣,便越顯得自己和陸夏川相配。
祁也緩緩走到祁商面前,一腳踹到他的肩膀上,冷笑道:“你是祁商?呵,那我是誰?”
他話音剛落,另一角的蔣韞成就附和着看向被鎖在牆上的祁商:“你別裝了,你放心,他畢竟是你哥,不會殺我們的。”
見祁商瞪向自己,蔣韞成又補充道:“祁也,你要裝也裝像一點,下巴上連顆痣都沒有,還說自己是祁商!”
他一番說辭下來,門外的守衛更加堅信:被鎖在牆上萬分狼狽的是祁也,站在陸夏川身邊格外嚣張的才是他們的主子祁商。
祁也和蔣韞成你一言,我一語,徹底坐實了祁商是祁也的身份。
祁商奮力掙紮,恨不得殺了眼前的祁也。
一時間,審訊室內都是鎖鏈碰撞的響聲。祁商跪在地上,他的頭深深垂下,比起身上的傷,他的心要更加地痛。
為什麽,明明是同一張臉,他比祁也那個無賴差在哪裏?為什麽,陸夏川偏袒的是祁也,為什麽陸夏川喜歡的是祁也!
祁商跪在地上,心口憋着什麽,他佝偻着身體,劇烈咳嗽起來。氣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鮮血,将他身上的衣服染得越發紅。
“祁也......你贏了。”
祁商紅着眼,似乎絕望,似乎失望。他再如何算計,都不舍得傷害陸夏川,可偏偏陸夏川要這樣對他。
望着祁也和陸夏川遠去的背影,祁商再也忍不住,憋悶地哭了起來。
蔣韞成本來是要看笑話的,見他這樣,頓時噤聲。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餘承,小聲問道:“你是不是和他一樣?”
“嗯?”餘承不解。
蔣韞成道:“看到陸夏川和祁也這般相配,你不難過?”
餘承沒說話,卻也把頭垂了下去。
蔣韞成抱着腿坐在地上,心裏面冷笑:媽的,餘承,給他白上這麽久,竟然還敢惦記着別人。
蔣韞成餘光看着身邊的人,努嘴不滿地嘆了口氣:“還是喜歡一個人簡單,被一個人喜歡可真難。”
餘承沉默着,像是認同了他這句話一般。
另一邊,見過祁商後,陸夏川又去見了陸傑。對于陸傑,他沒有絲毫憐憫,也不打算多說什麽,幹脆一槍了結了他的性命。
祁也冷漠地看着這幕,末了幫陸夏川收起槍,握住他顫抖的手:“對待這種人,殺了才是最好的選擇。”
他抱住陸夏川,把人按在自己懷中。
他知道陸夏川在想什麽。
陸夏川這一生,親情薄涼。
他哭泣起來,抱着祁也像是要發洩所有的委屈。
“我做錯了許多嗎?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他是個私生子,他的母親只愛他的父親,他的爺爺只愛他同母異父的哥哥。他不屬于陸家,也不屬于任何一個地方。
他一出生就被從母親身邊抱走,寄養在鄉下。鄉下的家人不喜歡他,他們打他罵他。
小時候的陸夏川特別愛哭,可那家的男主人最讨厭哭聲。他便躲在被子裏,咬着髒兮兮的被角,把所有哭聲都堵在喉嚨裏。
後來陸夏川學會了忍,他覺得自己很厲害,被人打了巴掌、吐了唾沫,都可以裝作不在意。再後來,陸夏川學會了僞裝,他可以冷漠地忽視一切,豎起尖刺,将最柔軟的地方藏得嚴絲合縫。
陸夏川哭着哭着突然擡頭,問祁也:“陸珉不是我殺的,你信不信我?”
祁也點頭,心疼地要碎掉。他抱着陸夏川,一點點幫他擦去眼淚:“我們陸将軍是世上最好的人,陸将軍說的我都信。”
被他這樣哄着,陸夏川越發難過,也嬌縱起來。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将所有委屈盡數傾訴。
他說,陸珉死後,他被人接到陸家。陸傑看不慣他這個私生子,有意為難他。陸傑把他推進池塘,幾乎要了陸夏川半條命。
那時候是冬天,他穿着棉襖,衣服吸滿了水。他感到自己的身體不斷下沉,窒息感讓他難受地想哭。
就在他要死的時候,陸傑又把他撈上來,讓人脫光他的衣服。
他就那樣在冬日的走廊上赤裸着身體跪了許久。
陸家的人都來笑他。
陸傑還給他拍了照,照片被發到這群富家子弟的群裏。他成了京都中,人人都能耍上一番的猴子。
“我怕他們,也怕死。”陸夏川逐漸止住了哭泣,摟着祁也的手臂,“他們越是捉弄我,我就越是冷着臉,漸漸的他們說我是木頭,捉弄夠了覺得沒意思……”
陸夏川還要說。
祁也卻感到心髒一抽一抽地疼痛。他把人抱着,腦海中大概回憶起來。
他想起來了。
那段時間,京都這群富二代手中确實流傳着一張照片。渾身赤裸的小孩跪在雪地中,紅着眼,渾身顫抖。
現在想來,自己早就見過陸夏川,卻從來沒有伸出過援手。
想到這裏,祁也差點喘不過氣來,他的心早已揪成一團。
他不禁後悔,若是年幼時的他能對陸夏川伸出援手。他的陸将軍就不會這般難過……
“陸夏川。”祁也慌了神,和他抱在一起,舉着陸夏川的手,“你打我一巴掌吧。”
“嗯?”陸夏川不明所以,哭着擡頭看他。
祁也舉着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那時候看到了那張照片,卻沒幫你。”
“你那時候多大?”陸夏川抽了抽鼻子,“你才十歲不到,怎麽幫我?”
祁也心想,好像也是。
他和祁商屬于小一輩,年齡不大。哪怕有心幫忙也無計可施。
于是他又道:“那也是我的錯,所以我決定了。”
“從今往後,做陸夏川的狗,最忠誠的狗!”祁也舉着兩根手指發誓。
見他這樣,陸夏川破涕為笑,低聲道:“我可不跟狗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