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藥效已經過了一大半,白黎悠悠然地醒來,一睜眼就看見頭頂上方的男人陰沉着臉,陽光籠罩在他周圍,發出淡淡的光圈。

“醒了?”見白黎轉醒,江珩的眼底終于多了一點柔光,伸手在她頭頂上揉了幾下,“頭還暈嗎?”

話雖是對着白黎說的,可臉卻別向另一邊,江珩招手讓醫生過來,示意他再檢查一遍。

索性阿宣只是下了輕微的迷魂藥,白黎除了腦袋有點昏沉,其餘倒是沒多大礙。

“三少,已經沒事了。”家庭醫生摘下聽診器,回複道。

江珩微微颔首:“你先走吧。”

他坐在白黎身側,大手包裹着她粉嫩的小爪子,須臾又點了下她的鼻尖:“小麻煩精。”

一離開他就盡會給他惹事,上次在北城也是這樣。

“嗷嗚!”白黎憤憤喊了一聲,狐假虎威地揮舞着爪子,眼睛烏溜溜地瞪着江珩。

倏然想起了什麽,一個翻身從窩裏跳起,趁江珩不備,從床上一躍而下,徑自攀上窗臺。

“胖梨!”江珩在背後不滿地喊了一句,見白黎用爪子扒拉着泥土,神色更是不悅。

“這個……”髒字還未出口,就看見土壤裏面露出一個黑色的東西,他瞳孔一縮,從白黎手裏接過東西,放在眼底細看。

是竊聽器。

江珩眸色一暗,窗臺之下,花園的美景盡收眼底,隐約還能聞到花香。他微一勾唇,起身将竊聽器放在另一間空房,這才踱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珩抱着白黎在躺椅坐下,悠閑地擺動着椅子,斂眸問道,:“你看見的?”

“嗷嗷!”白黎點點頭,小爪子指着門口,又擡眼看向江珩。

“怪不得。”江珩垂首,小聲低喃,嘴角帶了點笑意。

怪不得那個阿宣想要帶走白黎,原來是怕她洩露了自己的秘密。

唇角的笑意漸漸變冷,如冬日寒冰版徹骨。阿宣只是承認他偷走白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肯多說。他的話江珩自然不信,江家随便一件小物品都是上千萬,一只小狐貍能賣出多少。

原本江珩還打算慢慢拷問他,沒想到這麽快就找到症結所在。

修長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過白黎的皮毛,江珩眸光幽深,還從來沒有人,膽敢把手伸到他面前。

晚上睡覺的時候,白黎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小窩不見了。她嗷嗷叫了幾聲,圍着房間轉了好幾圈,還是沒能找到。

江珩泡完澡出來,正好看見一臉垂頭喪氣的白黎,坐在地上耷拉着腦袋,眸光空洞無神。

他蹲下身把白黎抱在懷裏,俯身輕撫:“怎麽了?”

白黎目光落寞,揮着小爪子指向角落處。

那是早上放着竹籃的地方。

她嗷嗷叫了幾聲,似乎在問江珩她的窩去哪了,怎麽過了一個白天就不見了。

雖然被江珩抱着也不錯,可是剛經過那個柔柔軟軟的小竹籃,再對比現在江珩堅硬的胸膛,白黎還是果斷地選擇前者。

江珩抿嘴不語,其實早在白黎昏迷時,竹籃就被管家撤走了。只是下午白黎還未清醒,所以才沒發現。

江珩還記得管家臨走前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是疑惑江珩為什麽對竹籃不滿,還多嘴問了一句要不要重新定做一個送過來。

原先的那個小東西就喜歡得不得了,再來一個更好的豈不是更不得了了。江珩一口回絕了管家的提議,他的小東西,還是自己抱着舒服。

“嗷嗷嗷!”

懷裏的小東西還在掙紮,江珩不滿地剜了她一眼,聲音清冷:“壞了。”

而且,永遠也修不好了。

白黎在第二天就被江珩帶去了公司,他已經不放心将她單獨留在家裏了,只是離開了兩個小時就差點被人帶走,如果他再晚點,恐怕白黎已經命喪阿宣手上。

向來冷若冰霜的江總突兀地抱着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進了公司,自然引起了全公司人的注目。

只是江珩身邊人的保密性很好,就算有心人有意打探,也探不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只是知道一向狠戾冷漠的江家三少突然收養了一只狐貍,還對她寵愛有加。

“這狐貍怕不是成精了吧,居然能得江少青睐?”

“狐貍成精那不就是狐貍精了嗎?”衆人起哄大笑,見主管推門進來,忙閉嘴開始做事。

在公司讨論八卦是大忌,讨論江少的八卦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所以就算對江珩懷裏的狐貍好奇無比,也沒有人敢上前問一句。

“江總,會議快開始了。”陳秘書敲門進屋,彙報江珩的行程。

“知道了。”江珩颔首,白黎被他放在沙發椅上,小東西還沒睡醒,小眼睛緊緊閉着,似乎是對一大早被江珩抱出來多有不滿。

她還是喜歡那個軟軟的被窩!

藏青色的外套被江珩解下,擱在白黎身上,他側身,對着旁邊的陳秘書低聲吩咐:“空調調高一點。”

小東西嬌氣得很,可不能再生病了。

一切準備妥當,江珩理了理領帶,回眸望了一眼椅子上蜷成一團的小東西,這才放心離開。

一直到十點,會議才結束。陳秘書例行守在一旁,彙報接下來的行程,卻被江珩擡手打斷。

小東西還在辦公室,他可不放心讓她繼續呆着。

皮鞋往前轉了個彎,江珩在辦公室前停下,磨砂玻璃門被推開,意想之中毛茸茸的小東西并不存在,真皮沙發椅上只有一件空蕩蕩的外套。

“江總!”站在江珩後面的陳秘書自然看見了裏面的狀況,他心一顫,慌忙開口,“我馬上去調監控。”

如果說之前陳秘書只是将白黎當作普通的玩物,可是經歷了昨天的事,他再也不敢不将這只小狐貍放在眼裏了。

這可是目前為止江珩唯一的逆鱗。

雖然不清楚江珩為什麽如此寵愛這只來歷不明的小白狐,可只要他江珩喜歡,哪怕是件垃圾,他也照舊能把它捧成稀世珍寶。

“哈哈哈哈哈哈!”

不遠處的茶水間突然傳來一陣笑聲,江珩目光不悅,突然想起了什麽,擡腳往茶水間的方向走去。

“好乖哦小狐貍!”

“來哥哥這裏,哥哥給你吃薯片。”

“薯片有什麽好吃的,小狐貍,過來喝酸奶,可好喝了。”

……

江珩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白黎被一衆的下屬圍在中間,小東西白白嫩嫩的,乖巧地團坐在桌上,桌上全是拆開過的零食。

她嘴裏嘎吱嘎吱咬着薯片,還未吃完,已經有人殷勤地遞過來一盒酸奶,連吸管都插。好了。

因為江珩的原因,他辦公室招收的都是男秘書男助理,都是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平時在辦公室只能見到冰冷的報表數據,好不容易來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團子,自然備受大家的寵愛。

白黎原本是出門找江珩的,結果誤打誤撞進了茶水間,她早餐還沒吃,肚子早就餓癟了。

見吧臺上全是備好的餅幹零食,白黎一個躍身就跳上去,只是她的爪子圓滾滾的,試了好幾次都沒扯開包裝。

心煩意亂之時,油光水滑的大尾巴碰巧撞倒了身後的咖啡杯,“哐當”一聲脆響,自然引起了門口人的注意。

原本只是一個男職員看了,後來他一咋呼,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被他招進來了。

原本整齊有序的吧臺早就淩亂不堪,中央的小白狐手裏攥着一小包餅幹,表情無辜到了極限。

有膽大的上前幫白黎撕了包裝,見小白狐乖巧溫順地趴在一邊,兩只小爪子合在一起,好像在對他作揖致謝。

看見餅幹也不着急去搶,一直到那個助理将餅幹放在白黎嘴邊,她才伸着爪子去接。

粉粉嫩嫩的小團子誰不喜歡,更何況是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有一便有二,後面的人紛紛效仿,各自拿着自己私藏的零食出來哄着白黎。

所以才有了江珩進門前的那一幕。

看清裏面的狀況,江珩面色一沉,黑眸幽深且暗,随之而到的陳秘書也看見了衆星捧月的白黎,他掩唇輕咳了一聲:“都杵在這裏做什麽,不用工作嗎?”

看見門口的江珩,一衆幹人立即蜂擁而散,只留下中間孤零零的白黎。

嘴邊還有未擦幹的餅幹屑,白黎咂巴咂巴嘴,仰頭看着愈走愈近的江珩。

男人身影颀長,背光而站,雖然看不清江珩臉上的神色,不過白黎猜也猜到江珩心情的不悅。

她往後縮了縮脖子,小爪子藏在背後,手心還有未吃完的牛肉幹。

“小吃貨。”江珩彈了下她的額頭,俯身将白黎抱起,還不忘拿開她手裏緊握的牛肉幹。

怎麽會有這樣傻乎乎的狐貍,一點零食就騙得她團團轉了。

他突然想到今天公司的謠言,唇角一勾,這哪是什麽勾人魂魄的狐貍精,不被人騙走已經是萬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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