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頂層辦公室的秘書助理眼觀鼻鼻觀心低垂着頭,目送着江珩抱着那白米團子進了辦公室,還不忘将門鎖緊,一條縫隙都不曾留。

肚子圓滾滾的白黎被江珩放在胡桃木茶幾上,粉嫩的小爪子油膩膩的,還沾有不少餅幹屑。

江珩目光一瞥,從袖口掏出手帕,細致地為白黎擦拭手上的油漬。

男人半垂着頭,從白黎的角度,正好看見江珩濃密的睫毛,陰影般覆在眼睑下方。

陽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江珩白皙的臉上,棱角分明的側顏多了幾絲柔和。

“嗝~”

靜默的空氣中冷不丁響起了一個違和的聲音,白黎小臉一紅,下意識地用爪子捂住雙頰,卻一把被江珩握住。

寬厚的手掌包裹着她柔軟的爪子,江珩神色一凜,另一只手撫過白黎的頭頂:“還沒擦幹淨。”

他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一點一點地幫白黎擦拭指縫的污漬,目光前所未有的關注。

白黎一瞬不瞬地注視着江珩,連剛才的尴尬都抛在腦後。

黑色襯衫的扣子并沒有扣到最上面,微微敞開的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喉嚨上下滾動,性感撩人。

白黎癡癡地盯着,雙頰好不容易褪下的緋紅,又再次悄無聲息地爬上,連耳垂附近都是小小的粉紅,像極了嬌羞的小姑娘。

“好看嗎?”聲音清冽如甘泉,又如同古鐘般純粹幹淨,白黎不假思索地點點頭,反應過來又紅了臉,掙紮着縮回爪子。

“笨梨子。”江珩點了點她的額頭,垂眸盯着她圓滾滾的肚皮,唇角微揚。

察覺到男人的目光,白黎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肚皮,睜大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着江珩。

女孩子的肚子是不能随便看的!

小東西梗着脖子的樣子着實好笑,江珩的嘴角再次上揚,眉眼間多了一絲溫柔。

他伸手将白黎抱在懷裏,果然是吃撐了,單只手都抱不起來了。

男人溫暖的手掌輕揉着肚皮,微醺的陽光照在身上,白黎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飽暖思□□果然是極有道理的,連狐貍都免不了俗。

她翻了個身,面朝着江珩,悠悠然地打了個哈欠,正打着盹,辦公室的大門突然別人推開,露出陳秘書一張熟悉的面孔。

“江……”擡到半空中的手突然頓住,江珩冷冷地往門口一瞥,陳秘書脫口而出的稱呼再次咽下。

為什麽感覺他家老板不是養了一只寵物,而是養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腹诽歸腹诽,陳秘書還是謹遵上司的話,輕手輕腳地踱步至江珩面前,一一将懷裏抱着的零食放在茶幾上方。

有白黎剛才吃過的,也有她沒吃過的。

窸窸窣窣的塑料聲到底還是吵醒了白黎,她懵懂地睜開眼,不可置信般眨眨雙眼,視線再次落在茶幾上的零食,驚詫地扭頭看向頭頂上方的男人。

這都是,為她準備的?

眼底掠過的錯愕一閃而過,不過還是被江珩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微一勾唇,探手在茶幾上拿了一盒酸奶,是剛才男助理喂給白黎的那一款。

骨節勻稱的手指優雅地撕開包裝,露出裏邊乳白色的液體,濃郁的酸奶味迎面而來,再次勾起了白黎的饞欲。

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從變成了狐貍,她的胃口比以前大多了。

粉嘟嘟的小爪子趴在江珩胳膊處,目光炯炯有神地凝視着男人手上的東西,視線随着江珩的動作的移動而移動。

修長的手指有條不紊地撕開吸管的塑料袋,尖端刺破錫箔的開口。

濃郁的香味在空氣中蔓延,白黎身子往前傾,舉着爪子想要接過江珩手裏的東西。

“想喝?”江珩眼角微挑,并不着急将斷奶遞給白黎,他空出一只手揉着白黎毛茸茸的發頂,聲音溫柔卻帶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以後還敢随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嗎?”

“……”

他辦公室的小哥哥,不算陌生人吧。而且,小哥哥那麽溫柔,怎麽可以拒絕!

白黎委屈地癟癟嘴,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就是不回答江珩的話。

“嗷嗷!”白黎哼哼唧唧,小爪子拽着江珩的袖子,硬是不肯撒手。

她眨巴眨巴眼,睜着一雙天真無辜的眼睛看着江珩,餘光時不時瞥向他手中的酸奶。

剛才小哥哥遞給她的酸奶還沒來得及吃上,江大魔王就把她抱走了,還明令禁止她以後不能吃小哥哥的東西!

“嗯?”單單一個音節,就聽得白黎心顫,她舔舔嘴,最後還是迫于江大魔王的淫威,生無可戀地點點頭。

反正她就一狐貍,狐貍生性狡猾,撒個小謊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白黎美滋滋地想着,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聰明機智點贊,就聽見頭頂上方男人清冷的聲音:“若有下次,以後你就吃老鼠吧。”

???

白黎問號臉。

突然覺得手裏的酸奶千斤重,早知道江大魔王是這麽斤斤計較的人,她就不應該為了一盒酸奶而折腰!

咬着吸管的牙齒愈發用力,腮幫子漲得鼓鼓的,白黎氣呼呼地瞪着江珩。

如果是別人還有可能是吓唬她的,可換做是江珩,白黎猛地打了個寒戰,張妍和邵峰的結局還歷歷在目。

她不知道江珩用了什麽辦法讓張妍毀了容,可是後來有一次她聽見陳秘書在彙報張妍的行程,聽說張妍已經找好了醫生,準備進行整容手術。

江珩那時正抱着白黎,金絲眼鏡後的一雙眼睛空明澄澈,骨節分明的手指捏着白棋,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手術是有風險的。”

短短一句話,徹底斷了張妍的後路,她想要靠手術恢複自己的臉蛋已經成為了奢望。她的臉,注定一輩子都好不了。

……

往事走馬觀花地在腦海裏掠過,白黎再擡眼看江珩,眼底早就沒了剛才的氣焰。這是個說一不二的男人,沒有人能違抗他的命令,也沒有人敢違背。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用在別人身上或許是誇誇其詞,可用在江珩手上卻是再貼切不過。

他骨子裏有江家的狠戾,又比江家人更為精明。江珩做事向來是滴水不漏,他擅長游走在法律的邊緣,沒有人能捉到他的痛腳。

白黎呆呆咬着吸管,連酸奶喝完了也不知情,還是江珩伸手将她的酸奶拿開她才反應過來。

“小迷糊。“江珩低低笑了聲,抽出一張紙巾幫白黎擦拭嘴角的奶漬,又順手理了理她的指甲。

粉粉嫩嫩的指甲圓潤可愛,江珩包裹着白黎的小爪,放在掌心把玩。

“我操江珩你幹嘛呢?!”

門口突然響起一個陌生的男聲,白黎偏過頭,正好和徐郝的眼睛對上。

“哇白狐!”徐郝咋咋唬唬地吼了一聲,睜大了眼睛往白黎的方向看去,可惜還沒多看一眼,江珩已經抱起白黎,往桌子後面的沙發椅走去。

“你來幹什麽?”江珩目光不悅,示意徐郝身後的陳秘書将門關上,右手抱着白黎,慵懶地靠在沙發背上。

鋼筆夾在拇指和食指中間,随意點地在白紙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徐郝雙手撐在桌沿,身子向前傾,完全無視江珩的話,目光灼灼地打量着江珩懷裏的小東西,面露好奇:“這就是你從北城帶回來的小玩意?”

剛開始聽好友說起這件事,徐郝一百個不相信,江珩那樣面冷心冷的人,怎麽可能心懷憐憫,抱養一只狐貍回來。

直到今天親眼所見,他才相信傳言的真實性。

不過這樣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團子,換做是他也不肯放手。

徐郝偏頭看向白黎,狹長的桃花眼內勾外翹,像是收盡了天底下的媚色。

他試探着伸出手想要揉揉白黎的小腦瓜,可惜白黎絲毫不領情,縮着腦袋躲進江珩的懷裏,背對着徐郝,小胖手緊緊揪着江珩的衣領,似乎是怕對方抛棄自己。

徐郝這樣的花花公子,白黎在大學見得多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始亂終棄者更是不在少數。

白黎向來對這類人敬而遠之,自然對徐郝沒什麽好感。

“你吓着她了。”江珩淡淡地開口,擡手在白黎背上輕撫,唇角卻帶了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小東西真聽話,孺子可教也。

徐郝嗤了一聲,吊兒郎當地坐在江珩辦公桌上,嘴裏還有未吃完的口香糖。

他吧唧吧唧嘴,漫不經心道:“把這小東西借我玩兩天呗,保證小爺我給你訓得服服帖帖的!”

他才說了前半句,白黎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小眼睛濕漉漉地盯着江珩,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江珩輕笑一聲,垂眸看向懷裏的小東西:“不借。”他說得斬釘截鐵,一點回轉的餘地都沒有。

徐郝呵了一聲,自顧自地吹着泡泡:“江珩啊江珩,你不會怕我拐走你的小白狐吧?”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也對,畢竟小爺我風流倜傥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哪像你,整天一張死人臉,你家小東西被你吓跑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會。”江珩笑容淡淡,金絲眼鏡反着白光,聲音是罕見的溫柔,“敢跑,我就打斷她的腿。”

作者有話要說:  不瞞你們說,在寫第一章 的時候,我已經幫江珩把各種py都想好了!!

(搓搓手就等小梨子長大惹  癡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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