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家大戲

第6章 分家大戲

果然在第二日,姜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上門來圍堵姜沉魚,寬敞的正堂裏坐着七八個上了歲數的男女,姜沉魚帶着沈荷塘一一介紹。

“這是表叔公,這是表叔與表嬸,這邊的是表舅母與表舅,還有這兩位是姨姥與表哥。”姜沉魚領着她挨個打了招呼,她面上應和着,心裏卻在想這都是什麽牛鬼蛇神,估計早就被吳老爺收編了。

“魚丫頭,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不是我這當姨姥的說你,就算張家那門婚事不成了,還有現成的東哥呢,怎就随随便便的去外面找了一個不相熟的?”頭發灰白的老婦人,将她身前的男子推了推,語氣裏好像丢了半個金山一樣遺憾,惋惜,不甘心。表情全部都寫在臉上,那叫一個精彩絕倫不忍直視。

那有點壯實的笨重男子,當真朝着姜沉魚傻笑,将小姑娘吓的連忙躲到了沈荷塘身後。

“姨姥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東表哥都是和離過一次的人了,再說我只當他的哥哥,怎能和他成親。”這老婆子想的是真美,還惦記着她能嫁到他們家去做夢。

“瞧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大孫就是和離了也是搶手的很,你跟這倒插門的和離後,你表哥不嫌棄你,直接把你接到我們家來,你看怎麽樣?”她相中這妮子挺長時間了,要不是前面那個婚事與姓吳的攔着,她早就發讓孫子得手了,畢竟這丫頭的嫁妝少不了。

沈荷塘見這老太太越說越過分,本想開口阻止的,卻被沉魚一個眼神壓下了,只見她又道:“與表哥是不可能的,我與夫君情投意合是不會和離的。今日是夫君與各位長輩第一次見面,幾位承不承認他都已經是沉魚的夫君,這點沒有辦法在改變了。”

姜沉魚目光掃過衆人,最後落在坐主位的吳道遠身上,盡管被他長期的管控着,心底有一絲的畏懼,可她還是壯着膽子将話說了出來,今天這幫人認也好不認也罷,沈荷塘就是她姜府的女婿,從今天開始光明正大的進出這個院子。

看着她剛剛還在膽怯的樣子,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又挺直了腰板,沈荷塘覺得她自己能處理更好,畢竟這裏是她的主場,任憑她怎麽揮舞貓爪子,她在她身旁給她壯膽就好了。

“唉,都說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我一個外姓人就算是做的再多,也終究是個外人。”吳道遠一副老綠茶的寒心模樣,看的沈荷塘牙疼。

“侄女婿你也不用太過妄自菲薄,你這麽多年為姜家付出的,大夥都看在眼裏,這件事确實是魚丫頭不懂事了,不過她怎麽說也是我老哥唯一血脈,既然已經成了親,好好的過日子就成了,她姨姥也就別在說那有的沒的了,平白的污了魚丫頭的清譽。”一直沒說話的表叔公突然開口道,看似在替姜沉魚說話,其實是另有謀算。

“就是就是,這丫頭都已經成親了,就不要再為難她了。”表叔表嬸在一旁附和道。

“父親為了照顧我,自己的事情也耽誤的太久了,如今各位長輩都在這裏,父親不如我們就此分家吧,您也好另娶個女子,為吳家開枝散葉,都是阿魚耽誤了父親,如今我已經成家,還望父親能有個貼心的人照顧,我也就放心了。”哼,為你好這種說辭誰不會啊,吳道遠将這群人叫過來,有什麽目的她不清楚,但她想利用這次機會,與他劃清界限。

聽到姜沉魚說分家,在場的人眼睛都亮了,唯獨吳道遠顧不得掩飾,惡狠狠的看向姜沉魚,一看就知道氣的不輕。他真是小瞧她了,沒想到還讓她反将他一軍。

“侄女婿我看魚丫頭說的也有道理,你如今才還不到四十,總得有個自己的香火才是。”表叔公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添油加火,想着姜家分了肉,他們有沒有一口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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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拿魚丫頭當自己親生的,從未想過再找婦人,這分家還是算了吧,她如今年紀小也管不好繼家業。”吳道遠一副要繼續受累的模樣。

姜沉魚眼神低垂,都已經撕破臉了,要是今天不能一撕到底的話,往後還得穿他的小鞋。

“父親女兒雖然也很感激您這幾年的養育,可老話說的好,親兄弟明算賬,我雖然是招婿,可當初外祖父留給我的嫁妝卻不可省下,您在姜家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我只拿走屬于我的嫁妝,也想着給叔伯們一點養老錢,您還是算清楚的好。”姜沉魚一鼓作氣将話說了出去,可還是有些心裏沒底,直接靠在了沈荷塘的身上。今日的事只許勝不許敗,感受到身後的人,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她怎麽努力都要将這場分家大戲唱完。

大家一聽她這麽說,也紛紛都瞬間倒戈了,這是要有魚湯喝了,這幾年吳道遠雖說也有救濟大家,可終歸是不多,要是這裏能薅點羊毛就不一樣了。

“魚丫頭說的有道理,這她都成親了,屬于她的嫁妝,你總不好扣下吧?”這時表叔公又發話了。

吳道遠這會都睚眦欲裂了,沉下臉不想再裝了,眼神如鷹隼般暗暗暼向中間的兩人。

沈荷塘不着痕跡的向前跨一步,剛好擋住吳道遠吃人的目光,這人裝不下去了,想拿眼神吓退小姑娘不成。

“沉魚既然你認了這小子,那我便不再阻攔,可他想要姜家的嫁妝,難道只會空手套白狼嗎?在是倒插門的女婿,也不能真的就空着手将我嬌養的女兒騙走吧?”姜看頭臨死前确實将自己的財産分了三分之一,給姜沉魚做嫁妝,讓他代為掌管。而這麽多年也有商鋪的老人,是表面聽他的話,背地裏向着姜沉魚的。

“小子确實是家中無人,恰巧娘子不嫌棄,願意與我共結連理,我今生定不相負于她。”沈荷塘将一個落魄之人,被大家閨秀看中,無以為報只能銘感五內的少年,演的入木三分活靈活現。

“說好聽的話,并沒有什麽用,拿不出誠意,我怎麽能放心的将沉魚的嫁妝給你們?”

“這誠意要怎麽表現,還望岳父教教小婿,不知岳父當初入贅是帶了什麽誠意?”沈荷塘一派虛心請教的模樣。

吳道遠人年紀大了,腦子跟不上節奏了,差點讓沈荷塘氣的上不來氣,好小子揭他老底,不過到底是混跡商場多年的人。

他嘴角歪着輕笑了兩聲道:“雖然我當年也是一窮二白,可……我那時考取了功名,一個秀才的身份,配一個嫁過人的女子,我覺得處處有餘。當然我沒有說魚丫頭母親不好的意思,只是就事論事。那麽你孑然一身憑什麽來娶我們姜家的掌上明珠呢?”

“小婿不才,自認為從容貌上看,我與娘子郎才女貌,從能力上看,娘子秀外慧中是掌家的能手,我自幼習武也算是有一技之長。況且娘子有豐厚的嫁妝,我也不是空手來的。”

“這裏是我變賣了家中百畝的田産換來的銀票,共計五百兩。雖比不上娘子嫁妝的豐厚,但我知道如今去買個貧困地方的縣令,二百兩便以足夠了,也不算是兩手空空了,我自認為還是勉強配的上娘子的。”

吳道遠氣笑了,這是在明晃晃的打他的臉,說什麽随便就能買個官,還勉強配的上娘子,這是在提醒他剛剛說了姜母那句話嗎?

“哎呦,這麽一說侄女婿确實是年輕有為了,配的上配得上。我說妹夫你就将沉魚的嫁妝交給她打理算了,你就是再為他們着想,也不能一直扣着不放呀,這爺倆分家另起爐竈遲早的事,何況你與魚丫頭本就是後的。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姑娘大了就得避嫌。”一直未開口的表舅母,開口便來了絕殺。

自表舅母說完以後,親戚們七嘴八舌的開始了圍攻光明頂。這時兩個當事人看着好虎架不住群狼的吳道遠,相視一笑坐等摘果子。

這次也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了,這群親戚既然出了力,便沒有那麽好打發了。不過只要能徹底的脫離吳道遠的管控,又能拿到外祖父辛苦掙來的家業,便是值得。

吳道遠沒成想自己這一招,真的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群人見姜沉魚能分給他們利益,便不管不顧的撲了上來,說祖宗規矩的,說血脈傳承的,說他是外人的,直到那句扣着繼女是何居心的話一出口,他便知道今天這家是說什麽都得分了。

“好了,你們別說了,真是枉費我吳道遠多年來,替大夥維持着姜家,到頭來還是沒烙下什麽好,既然沉魚想分家那就分吧!”他終于還是吐了口。

“只不過我只能将她的嫁妝還給她,其餘的便與她沒什麽關系了,若不是我這麽多年的辛苦,這些鋪子包括她的嫁妝早都守不住了,如今能給她分出嫁妝,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多謝父親的照顧,只是女兒固然只要嫁妝便可,那叔伯們也不可連個響都聽不見啊,要是外祖父還在,定然也能幫襯叔伯們一點的。”開玩笑,現在不幫着他們要,頭回這幫人就得想辦法纏着她的嫁妝,不如從吳道遠手裏搶呢。

吳道遠看着這丫頭,心道她是不是瘋了,怎麽還惦記将家業分給外人呢,他忘了自己才是外人,那群人多少還帶着點姜家的血脈。

“春桃,去拿我的嫁妝單子,今日正好叔伯們都在,父親就将東西都交給我吧!”姜沉魚又乘勝追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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