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采花賊四
第23章 采花賊四
馮新聽聞那賊人出現在了青原,便馬不停蹄的趕到青原縣,這會就等衙門的捕快彙合,一起去抓捕那賊人。
沈荷塘跟着範師爺到了正堂,就見那裏一個來回踱步的年輕人,面相英武周正,一看便是天生吃這碗飯的相貌。
“馮鋪頭可是久等了,這是我們青原縣的沈捕快,接下來便由他帶着你一同辦案。”範師爺開門見山的介紹道。
“鄙人是奉陽縣馮新,還望範師爺與沈捕快多多幫助,大家一起将那惡賊繩之以法。”馮鋪頭微微躬身抱拳道,語氣中不免聽出他的真情實感。
“馮鋪頭放心,青原縣定全力配合,勢必将賊人捉拿歸案。”見範師爺有意讓二人一起辦案,沈荷塘連忙也跟着表态道。
“好了,你們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吧!切記要小心行事。”有年輕人就是好,活都有人搶着幹,不像他這把老骨頭,心有餘力不足了。
“是。”她與馮新一同回道。
馮鋪頭對青原縣發生的新案子,很是上心,将卷宗與口供都細細的瞧了瞧。沈荷塘看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忙忙叨叨的。
不過也情有可原,畢竟刀割了誰身上誰知到疼,可這般毛燥也是徒勞,還是的從細處一一分析。
于是這一下午,她與馮鋪頭都在尋找采花賊的作案特點,最終知道的也就是,喜歡未婚的姑娘,年齡都在十五到十七之間的,手段變态喜歡刻字。若說他還有什麽人性,那便是不喜歡殺人了,被糟蹋的姑娘們沒有哪個,是被他殺死的,但有些還是尋了短見,這些消逝的年輕生命,當然也要算在他的頭上。
與馮鋪頭忙了一下午,沈荷塘回家的時候都已是明月高懸。
家裏還好,很聽話的連大門都鎖上了。她敲門後,柱子聽聞是當家的回來了,連忙開了門将人迎了進來。
“今日可有出門?”沈荷塘随口問道。
“只有小人出去買了幾日的食材,其餘人都未曾出門。”柱子憨厚的回道。
“嗯!”她微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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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都到了點燭火的時間,沈荷塘還沒有回家,姜沉魚也只能坐在床榻下面的矮凳上等着他。
推開門幾步走進屋內,就見她披着輕薄的淡粉色紗衣,紗衣下面也是清涼的抹胸與短褲,盛夏時節天氣炎熱,在卧房這麽穿也沒什麽。
拔步床回廊的梳妝臺上點着燈籠,将坐在低處擺弄瓶瓶罐罐的姜沉魚,映的楚楚動人惹人憐愛。
她好像在給自己的腳趾塗抹寇丹,白嫩小巧的腳趾頭,一個個都包的像個小粽子一樣,綠油油四四方方的,紗衣卷到了大腿處也不自知。
“阿塘你可回來了,快扶我一把起不來了。”姜沉魚原本就因為實在無聊,才突發奇想染了指甲的,坐在矮凳上好久,感覺腿好像麻了。
嬌嗔的語調,像是浸了蜜糖的軟糕,嬌軟卻不過分甜膩。
沈荷塘沒見過這麽染指甲的,覺得新鮮就在她的腳趾處多看了兩眼,随後伸出手去拉她起身。
“我讓廚房給你留了宵夜,你等我一會。”說着就要去開門。
“你等會,披件衣裳。”她看着姜沉魚那能透出前胸後背的衣裳,有點頭疼,這姑娘就沒個良家婦人穿的衣裳嗎?件件都這麽傷風敗俗!
雖然說是睡衣,可也用不着這麽清涼,這院子裏還是有其他男人的,她覺得自己好像變的古板了。
姜沉魚也猛的發現,自己這身不能出房門,暗自吐了吐舌頭,連忙換了身衣裳,就去了廚房。
姜沉魚端了夜宵回來時,沈荷塘剛好坐在飯桌前乖乖的等着,聞到香味便轉過頭去瞧她端了什麽,下午時大夥都是兩個包子随便的打發了肚子,這會還真是餓了!
木制的托盤上,擺着兩個精致的荷葉碟,手掌大小,翠綠的顏色,彎曲的邊緣,看着就賞心悅目。
一個擺着蛋黃肉粽,一個擺着香酥糯米糕,旁邊還有一份涼的綠豆甜湯。
“你先吃吧,我去叫春桃給你倒洗澡水。”
“多謝阿魚,這夜宵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沈荷塘夾起一塊粽子放進嘴裏,蛋黃的鹹香,糯米的軟糯,紅燒肉的鮮嫩,一起在口腔呈現,真是能趕走一天的疲憊,她饞貓似的眼睛都亮了。
“喜歡吃也只能吃一個,太晚了若不是看你最近辛苦,夜宵可不能吃這又鹹又甜的。”見他吃的開心,姜沉魚覺得自己再麻煩都是值得的。
“不過,你為何不叫我的小名?”她忽地看着吃飯的人問道。
“啊?……這個沉魚也很好聽啊,阿魚也很好聽啊,嗯………小魚也不錯啊!”沈荷塘裝糊塗的往嘴裏送着糕點,其實她是不太好意思叫出過于親密的稱呼。
“哼……!”姜沉魚暗暗白了他一眼,扭着腰肢出去了。
入夜本就星星點點的亮光,被突如其來的黑雲遮住,無端的刮起涼風,将窗棂帶的嘩嘩作響,就連架子床上的薄紗,也被刮的飄飄蕩蕩。
沈荷塘穿着錦面的寝衣寝褲到沒覺得冷,姜沉魚将薄被往兩人身上拽了拽,她有點睡不着。
窗外,從淅淅瀝瀝到瓢潑大雨,也就是頃刻間的事。沈荷塘看了一眼窗前,發現沒什麽東西在窗下,也就沒去關窗戶,覺得此刻甚是涼爽。
“我有些害怕,錢小姐的話總在我的腦袋裏,怎麽辦?你能離我近點嗎?”姜沉魚語調呢喃,手指還拽着她的衣襟,透着不安。
“要不,你靠近點?”她也是為了青原縣的百姓,做出了努力,要不就安慰安慰她?
“嗯,好!”聽見沈荷塘讓她靠近點,她直接将自己的位置調高,臉一轉貼到了沈荷塘的頸窩,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腰間。
“我就說靠近點,沒讓你躺到我身上來啊?”沈荷塘覺得她像個兔子,搜的一下将半個身子都壓到她身上了,她不自然的動了動脖子。
“錢小姐白天說了很多,我想起個重要的線索,忘記告訴你了。”姜沉魚不理他說了什麽,只是将頭埋在他的肩上,轉移着話題,可接下來的話她也不知怎麽開口。
白天人多她沒辦法告訴他,這會猛然想起來了。
“什麽線索?”聽到有線索,姜沉魚歇了開玩笑的心思正色道。
“就是……就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有點不舍的将臉擡了起來,坐直了身子看着沈荷塘。
“就直說啊?”沈荷塘也坐起來,倆人在黑漆漆的夜裏對坐着,看不清對方的臉,只能看見大概的輪廓。她還是擡手用薄被将沉魚圍了起來,畢竟這半夜的小風涼飕飕的,豆大的雨滴還一下一下的敲打着門板。
“錢小姐說,那歹徒欺辱她的時候,是涼的!”好在夜裏漆黑,看不到她臉上的緋紅,其實她也就明白的一知半解,但又好像隐約的知道是什麽意思。
“什麽是涼的?”沈荷塘聽的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就是錢小姐說那采花賊欺負她的時候,她覺得是個很涼的東西,不像是人肌膚的溫度!”她對男女之事明白的不是很透徹,錢小姐只說那采花賊進入的時候,她感到又涼又疼,她也沒細問進去哪裏?怎麽進的。
“你是說這采花賊不能行人事?用了玉勢?”沈荷塘心中一頓,這是個重要的線索。
“不是我說的,是錢小姐說的!”她在暗中鼓着小臉反駁道。
“好好好,是錢小姐,也就是說這個采花賊,很有可能與太監相當,亦或是傷了身子不能人道,我明天會将這個線索告訴衙門。”她将這一個重要線索記在了心裏。
“玉勢是什麽?”姜沉魚帶着好奇又幹淨的語調開口道。
沈荷塘思考的線路,一下子讓她給打斷了,額頭邊仿佛像動漫人物一樣有了黑線。
“姑娘家家的,打聽這東西做什麽,不是什麽好東西。若是能将惡賊緝拿歸案,你也算立了功勞,回頭等沐休了,我帶你出去游玩怎麽樣?”她不着痕跡的轉移着話題。
“真的嗎?那太好了,你說的不許騙我。”剛剛的好奇心,還有對采花賊的恐懼,這會都被出去游玩的心思戰勝了。
暗夜裏,小姑娘的眼睛亮的像個星星似的,被哄了兩句後安心的睡着了。沈荷塘将被子給她蓋好,自己拉開點距離。
衙門排查的動作如火如荼,采花賊許是聽到了風聲,最近安生了很久,可據馮鋪頭分析,這采花賊最多只能安生半個月,因為自第一起案件以來,這惡賊幾乎是六七天就作案一次,以至于短短的兩個月時間,作案高達近十起。
且藝高人膽大,讓周圍的兩三個縣頭疼不已,至今沒能抓到他的下落。
那麽按照錢小姐的受害時間來看,這惡賊很有可能會将下一個目标定在這兩天,衙門已經将縣城幾戶,有年輕貌美的姑娘家,都派人暗中布下了天羅地網。
還從臨縣借了不少的衙役,捕快,準備對其進行包抄。
這邊的李青梅,近日多出了一個追求者,是名模樣還算周正的書生。那日她去買些胭脂水粉,誰知剛要付銀子的時候,一模荷包不見了,那買賣胭脂的女子看她拿不出銀子,立馬換了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臉。
還好這時碰見那書生,給自家老娘買香膏,挑選的還都是上等貨色,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看她為難主動替她付了銀子,還說區區一兩銀子,叫她不要放在心上,讓她心裏暖呼呼的。
這一兩銀子,還是吳道遠給她的私房錢呢,那老東西又趁機摸了她的手,半天才松開,看在銀子的份上她都忍了。
後來那書生還遇見過她兩次,兩人具是慧心一笑道是有緣。雖然她心裏還惦記着隔壁的俏公子,可也知道姐夫不容易拿下,眼前的書生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知道正常通過吳家,她的婚事估計不會很順利,即便吳道遠答應,也可能會要不少的彩禮,将這書生吓跑。
所以李青梅偷偷的與他見過兩面,明日那書生又約了她去踏青,說是與她商議提親的事宜,她暗自欣喜的準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