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采花賊三

第22章 采花賊三

聽了沈荷塘講述錢家小姐的遭遇,姜沉魚也是後怕不已,那采花賊竟然也在那日的花燈節上,更多的是惋惜那錢小姐,她曾經與那姐姐有過一面之緣,看着是個容貌大氣秀麗的長相,性子也頗為幹淨利落,真是令人痛心疾首。

“你們還要去詢問她?”姜沉魚不敢想象,錢小姐要怎麽回憶自己受辱的過程。

“唉,如果可以衙門也不想去打擾她,但你說這采花賊為何兩個月內,在臨縣作案多起,現在依然逍遙法外?”

“為何?”

“說明他心思缜密武藝高超或者有人庇護。”說到這沈荷塘面色不禁有些凝重,對于辦案她幾乎是一竅不通,從前也最多是在去警局報到之前,粗略的看過幾本關于刑偵的書籍罷了,沒想到第一次接觸就是這種大案要案。

“要不要我幫忙?第一我與她同為女子,第二我與她也算相識,肯定會比幾個陌生的男子說話更方便。”她不是一個願意出風頭的人,可這賊人一日抓不住,整個青原鎮的姑娘們都沒有安生日子過,她更怕沈荷塘會因此受傷或者整日焦頭爛額,她想離他近一些能幫上忙最好。

“說的有道理,你收拾收拾一會跟我一起走吧。”沈荷塘略微思索後決定道。

姜沉魚換了暗色不起眼的衣裳,頭上也只戴了一支翡翠素釵,蒙上面紗跟着沈荷塘一起出門了。

錢家父母聽了姜沉魚的來由,便同意了她進去與那錢小姐接觸。沈荷塘給她帶了筆墨,讓她将錢小姐說的話都寫下來。自己搬了凳子就坐在錢小姐的閨房門口,守着裏面的人。

姜沉魚輕腳走進了屋子,昏暗的屋子內,拉着厚厚的窗簾,還有一股濃濃的焚香的味道。

“錢姐姐,我是姜沉魚你可還記得?”她沒有靠的太近,而是停在了折疊屏風後面。

“怎麽是你來的?”屏風後面是一道虛弱的女聲。

“衙門的沈捕快是我家夫君,聽聞衙門要來府上詢問,我便想着姐姐或許不方便與衙役講,我與姐姐也算相識,不如你将細節講與我做記錄,只有盡快抓住惡人,将他處以極刑,才能為姐姐報仇不是?”她盡量控制着語速,避免刺激到錢小姐。

“你說的對,我即便是要尋死,也要等到那畜牲被淩遲才能去死,我定要去現場看他受極刑之苦。”說到這前錢小姐的聲音,略微拔高了些尖銳中帶着沙啞。

“那錢姐姐,如今可否能記起前天夜裏事情發生的經過?”姜沉魚的聲音緩慢柔和,故意穩定着錢小姐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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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與兩個丫鬟尋着張記酒樓的張小姐,可這時天上放了很多的孔明燈,我便被吸引了,再回頭就發現兩個丫頭不見了,我一慌張便跟着人流走了很遠,我又不敢大聲的喊叫,只能繼續向前走着。這時有個戴着狐臉面具的男子出現在我面前,後來只見他大喊一聲,伸出一雙手十指分開一彈,我便沒了知覺。”錢小姐說的很慢,無力中帶着憤恨。

“他喊了什麽?聲音很大嗎?”這惡賊怎麽這般不按常理出牌。

“好像是哈哈,或者是啊哈,我沒聽清周圍的喧鬧聲音很大。”

“那之後呢?”

“之後我再次醒來…………便是在一個點了一屋子紅燭的屋子裏頭,大概好幾十根,晃的我眼睛疼。而我則是被他綁在一個小床上,身上只留了一件肚兜。”錢靜婉說的很艱難,手指緊緊的抓着身上的被子,神情帶着畏縮與恐懼。

姜沉魚見她這樣,也不忍心讓她繼續回想,便說了些其他的,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沒事,已經這樣了,我連死都不怕,還能在怕什麽!”聽到姜沉魚的開解,錢靜婉還是定了定心神,被那惡賊禍害的姑娘有那麽多,如果都去尋了死,那麽豈不是讓他更加逍遙法外了。

“你能記得他的外貌嗎?比如身高?長相?或者與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瘦高,我掙脫出一只手,在反抗的時候,打掉了他的面具,可他塗着大白臉看不清相貌,後來他見我不從就打了我,還用了……屋子裏的東西。”談了許久,錢靜婉的情緒穩定了些,許是對面同為女子,說到後期竟然比較順利,好像能将心裏的大石頭挪開。

歹徒的手段對于未出閣的姑娘來說,可謂是極其的腌臜龌龊,經過兩個時辰的折磨後,竟然還問了錢府的地址,将奄奄一息的錢靜婉送了回來,當真是色膽包天。

最後錢靜婉還将小腹下方,被烙上的奴字的傷口,給姜沉魚瞧了瞧。

“嗯……整個過程中可還有什麽印象比較深的事情。”該問的基本也已經問完了,錢小姐目前的狀态,除了憔悴蒼白了些,沒有要死要活的架勢。

“要說不一樣的地方,只有一點但我不能确定這是不是正常的。”錢靜婉忽然想到了一個難以啓齒的事情,她附在姜沉魚的耳邊小聲說着。

“嗯……我明白了,今天就這樣了,錢姐姐你好好休息,若是衙門有什麽進展,我第一時間派人來轉告你,一切都等抓到惡人後再做打算可好?”姜沉魚誠摯的眸子注視着她。

“好,我定要等到惡人上斷頭臺後,再說其他。”錢靜婉的性子本就沉着冷靜,昨日遭遇大難一時想不開也是有的,可終究不忍心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才茍活了下來,但歹徒不抓她便再無寧日且寝食難安。

“放心吧,青原鎮與附近的兩三個鎮子,都将出城的道路給堵死了,淮陽縣還來了鋪頭支援,那歹徒早晚都能被抓到的,錢姐姐還是先養着身子才是!”這些小道消息還是與沈荷塘閑聊的時候知道的。

“好,我吃好睡好等着。”眼下能捉拿惡賊,成了她活着的精神支柱,她定要看着他被處死後,再出家去做姑子。

回家的路上,姜沉魚心情凝重,越接觸越發現,錢靜婉是個大氣體面的姑娘,這般好的姑娘怎麽就這麽倒黴,被采花賊給盯上了。

看着身旁與其他捕快商議着案情的沈荷塘,她的手指悄悄的在衣袖的遮擋下,勾住沈荷塘的手掌用力抓着。心裏不安與震驚的情緒才安穩了不少。

雖然她剛剛很自然的勸說着旁人,可這些事她也是頭一次知道,出了錢府後也有點驚懼,況且惡賊就在青原鎮蟄伏着,說不準什麽時候會對下一個人出手。

握着溫熱的手掌,用拇指細細摩挲着,他掌心裏的薄繭,兩人本就并排走着,衙役們都在沈荷塘的另一頭,沒人注意到姜沉魚寬袖底下的小動作。

沈荷塘見她沉默低落,感覺她确實有點吓着了好像,便回握着她的手,打算将她送回家去,再與剩餘幾人一起回衙門。

跟着沈荷塘一起出來的五名衙役,早就聽聞姜小姐的大名,如今見到了真人,雖然蒙着面紗,卻依然難掩傾城之色。可今日卻不是看弟妹的好時候,更何況還是查這種案子的時候,個個也都安分的很,沒誰敢開姜沉魚的玩笑。

“今日就不請各位官爺來家中做客了,改日讓我家夫君請諸位哥哥去醉仙樓吃酒如何?”到了姜府與沈荷塘分別時,姜沉魚與其餘幾個捕快打了招呼。

“那感情好嘞,還得是弟妹敞亮,哥哥們可等着沈兄弟這頓酒了,哈哈哈哈哈……!”心寬體胖的劉捕快高興的回道。

“一定,回頭有機會定将今日這頓酒給哥哥們補上。”這時已到了飯點,讓人家從自家的門前路過,不給喝一口茶水也是理虧,不過他們還急着回衙門,與師爺交代證詞的事情,耽誤不得。

縣衙的廳堂內,範師爺看着錢靜婉的證詞,眉頭緊鎖一臉的褶子。附近鎮子的證詞他也研究過,基本大同小異。唯一的區別就是有反抗激烈的,有吓癱無力反抗的,但結局都差不太多。

“沈捕快,你可有瞧出什麽不一樣的地方?”他老了,腦子也轉不動了,看不出破綻。

“點了幾十根紅燭,說明不怕人看見,只是綁了手腳,卻不将被害人的嘴堵上,說明不怕人聽到,由此可見地點不是在地下室,就是在野外。”她也只是根據常識做出一兩點推斷,點了這麽多的紅燭,若是外面看到必定以為是屋裏着了火。

“還有什麽發現,你在一一細說說!”果然腦子還得是新的好用。

“我本人也沒見到錢小姐,即使見了也不好問的這般詳細,這些都是內子去詢問的。我覺得目前可以內外夾擊。”她的目光落在從臨縣調來的卷宗上面。

“怎麽個內外夾擊,你再說說。”範師爺雖然習慣得過且過,但有個優點那就是聽勸,這點他與縣太爺也算高度一致。

“第一先由李鋪頭帶着兄弟們,從鎮子外圈排查,必要時甚至可以挨家挨戶的探查,看看是否有外來人員,或者租賃房屋者。第二,除了跟在賊人屁股後面跑以外,還要想着主動出擊,研究出他作案的習慣,動機,找到符合他目标的姑娘,引誘他上鈎。”沈荷塘給出了兩個中規中矩的建議。

“嗯,想的很全面,就按你說的辦!”範師爺點頭同意道。

“可範師爺,晚輩是個新手沒什麽辦案經驗,咱們衙門裏有沒有探案的高手?我也好跟着學習學習!”她頭一次查案,細節的事上還得跟個有經驗的老人才穩妥。

“別說,還真有這麽一個人,剛好你與他一同辦案定能事半功倍!”範師爺眉目舒展的說道。

“哦?這人是誰?”

“就是臨縣馮鋪頭,馮新。他可是聽聞那采花賊到了青原,第一時間就追了過來的!”

“哦?這馮鋪頭當真是嫉惡如仇啊!”

“非也,是當真有仇!”範師爺輕搖晃着腦袋,眼神裏好似有話要說。

“有仇?”這一個捕快與犯人有仇那也算說的過去吧!

“正是,那采花賊劫持過馮新親妹,你說可不就是有仇嗎!”

“當真?”沈荷塘一驚,這采花賊究竟是故意挑釁,還是巧合。若是存心挑釁……那麽她能否不連累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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