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醫來了

第40章 神醫來了

船上的生意,比預想的要火爆。姜沉魚與春桃完全脫不開身,她們已經在船上住了四五日了,眼看這生意最起碼還有一個月的賺頭,而且高峰期過後的攏賬也需要幾天。

可沈荷塘衙門那邊也不能再拖了,想着實在不行便讓他自己先回去。

“你想留在這幫忙?”沈荷塘握着她的手問道。

“嗯,貨物太多客人也多,江寧只管賣貨就已經忙不開了,我們實在是不好袖手旁觀。”姜沉魚為難道。

“我有些擔心你們的安全!”其實在這裏住的幾天她也看出來了,船上有一多半的人員都與春桃很熟悉,也會規矩的同姜沉魚打招呼,估計認識的年頭比她都長。

“放心吧,我手下這麽多的兄弟,還護不住兩個小娘子嗎?沈兄安心回去吧,等忙完了這段時間,我一定不差分毫的将二人給你送回去。”江寧大大咧咧道。

沈荷塘笑笑沒說什麽,她還是不太放心。

“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了,明日我就會給自己點上一顆媒婆痣,再畫上粗粗的眉毛,保證連你都認不出。”姜沉魚離近小聲的嘀咕着。

“我不可能認不出!”!沈荷塘對她的說法不置可否。

“但你若是真想留下也行,我相信江老板也有這個能力照看你們二人。”

既然她想留下,那麽就只能拜托江寧照顧了,只要能保證她的安全,她也不想将她關在院子裏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時人總是發光的。

“我們還有個保镖呢!”春桃在一旁開心道。

“哦?是誰,我怎麽不知道?”

“江叔與小三啊,大的老當益壯小的年輕力壯。”

“我在這邊忙完就會回去,你一個人要吃好睡好等我回去。”姜沉魚拉着她的袖子有些不舍,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船的貨她拿大頭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若是連這點力都不出,接銀子的時候不好伸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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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荷塘點漆的眸子還有些輕愁,不光是姜沉魚留在這裏的事情,還有她回去後的事情。

“嗯,不用擔心我安心在這裏吧,我先回去了。”魏世子與世子妃前天就回了京城,他們來這一圈就是替朝廷走個過場,後續的稅收都會有郡守與戶部派來的官員共同監收上繳。

那日後沈荷塘又與世子妃見過一面,因為那種熟悉到自然的感覺,她選擇相信她的話,對于聽到的消息她需要回家獨自消化一下。

世子妃對于她失憶的事情比較關心,前幾天就已經給友人送了消息,請人過去清原縣幫忙,等她回到青原縣時間上剛好。

來時白吃飯的黑馬終于派上用場了,沈荷塘将馬車留給了姜沉魚,自己騎着大長臉走了。

連綿的山峰換了青衣,漲滿春水的河流打着漩渦,淙淙流淌。滿眼新綠的草地上,偶爾有冒出頭的黃色,白色野花,挑逗着路人的目光。

成排的垂楊柳當中,隔三差五的藏着一樹茂盛的桃花,一匹通體黑亮的駿馬上,騎着一位紅衣男子,顏如美玉姿态翩跹,單手挽着缰繩一人一馬沖出枝條布下的重重障礙。

明明很寬的官道,調皮的駿馬一定要在柳枝下奔跑,讓上面每一條細絲都撫過男子如玉的容顏。

前後躲了兩次的沈荷塘來了脾氣,拎着馬繩調轉馬頭,又拿着鞭子給了它一下,随後黑馬像通了電一樣飛了出去,徒留數片葉子還飛舞在空中遲遲不肯落下。

回了姜府的沈荷塘,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自己親身經歷與聽說是兩種感覺,對于恢複記憶這件事回避多期盼少。她怕自己扛不住原主責任,更扛不住整個大乾朝的安危,接替原主的工作對于她來說是天方夜譚不敢想象的事。

自己如今這捕快的小日子過的就不錯,更何況那費力不讨好的事情誰愛去做,一個不好掉腦袋,兩個不好功高蓋主的,都是麻煩。

還沒等她糾結兩天,據說是神醫的燕青離就到了姜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一身青灰色道袍不茍言笑。

她以沈荷塘表姐的身份住在了姜府,每日午時一過,就會拿着齊全的銀針将沈荷塘抓到書房去受刑。

看着一臉抗拒的沈荷塘,燕青離難得的笑了,:“我如何也沒想到小将軍竟然是這般害怕紮針的人。”

“我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比刺猬身上的刺還多。”看着一大捆的銀針,個個有小半個手臂一樣長,然後一根一根的都紮進腦袋裏,脖子上,肩膀上,她想死的心都有,她還想抱抱娘子。

書房內點着提神的熏香,沈荷塘穿着中衣盤腿坐在榻上,手腕上不知敷着什麽草藥,雙手攤開放在膝上,身後燕青離拿着長針,慢慢的将每一根銀針都紮在她的頭上。

她的技術很好,除去剛開始的刺痛,後面便好了許多,可到底百十來根的銀針,等待的過程遠比真的紮在頭上更難熬,這會她就在想自己為什麽會無條件的相信世子妃?她要是個騙子怎麽辦?

可這會才想起這事已經晚了,要死早死了還是聽天由命吧。

過了一刻鐘的時間,下針處酸麻有的地方還脹痛,神經一動一動的會跳一樣。

這個神醫一看外貌氣質,便像是世子妃的天選之友,兩人的氣質太像了,一個清冷淡漠到讓人忽略她的長相,一個安靜恬淡的給把拂塵便能出家了,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受了這等酷刑,我便能恢複記憶嗎?”沈荷塘挺着身子,生無可戀的問道。

“這要看天意了。”燕青離回答的聲音裏毫無波動。

“啥???”沈荷塘一個激動扯到了銀針,她呲牙咧嘴的消了音,她的老天爺呀,這招誰惹誰了。

“不會一下子恢複,但一定有跡可循。”

“好吧,麻煩了。”

刺頭儀式進行了七天,燕青離走了,還留了鞏固的藥丸,沈荷塘想着解放了也沒太将療效放在心上,若是紮幾針就能恢複記憶,那還當真是神醫了。

半夜屋外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偌大的拔步床上,一個修長的身影雙手抱着被子,額頭,脖頸,鎖骨處,豆大的汗珠慢慢滑落着。

烏黑厚重的雲彩幾乎壓到人頭頂,一團一團好像在流動一般,由遠及近。

宏偉高聳的城牆下,敵軍放肆譏笑的嘴臉,敲鑼打鼓的挑釁,如同吃人的狼一樣露出鋒利的獠牙。只要城門有一絲的縫隙,便可被這群兇猛的野獸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來呀,黃口小兒,快打開城門好将你的父親與兄弟都換回去啊?”城門下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異族男子,目光裏滿是侵略與挑釁的看着城樓上的少年。

“我不相信你,開了城門你會連我一起殺掉,怎麽還會放了我的父兄。”少年臉色發白,說話斷斷續續一副硬着頭皮的樣子。

“我好說好商量你不聽,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将人帶上來。”那兇神惡煞的大漢顯然是個沒耐心的,又見城樓上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孩子,便想吓唬一二。

敵軍幾名侍衛立馬将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庶子給提了出來,“三個數你要是不開門,我就砍他一只手,再不開就砍他一條腿,你說我能數到幾?”

“大胡子,你一定是沒做功課吧?”少年氣笑了。

“什麽功課?”大漢不解又憤怒道。

“這人是我的仇人,他死了我都要放鞭炮的,要不然我替你數怎麽樣?”少年說的一臉認真,膽小又躍躍欲試的模樣。

“不過他娘有不少銀子,你這麽快就給他結果了,可能掙不到他娘那份贖金了,我是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他出的,更不會為他開城門。”緊接着少年又躊躇道。

“你莫要在那裏與我廢話,兄弟你舍得,難道還能眼睜睜的看着老父親慘死不成。”大漢說着別扭的漢話,卻一副陰險狡詐的嘴臉。

少年眸色幽暗藏着利刃一般打量着下面的情況,黑壓壓的敵軍沒有兩萬也有一萬八千,見敵軍竟然真的将老将軍綁了上來,直接就扔在地上重重的踢了幾腳。少年背在身後拿着弓箭的手,青筋暴起将特制的鐵箭都掰成了弧形。

“你們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我爹。”那庶子見父親被人捆綁着挨打,還知道往父親那裏湊一湊,奈何自己也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起不到半分作用,反倒添了笑料。

老将軍不知是棋差一招還是救子心切,竟然落到了被生擒活捉的狼狽地步,他不再年輕的眼眸堅定的看着城樓上的嫡子,搖着頭示意他不要開城門。

少年看着被踢的鼻青臉腫,嘴角流血的父親,心中壓抑的憤怒要沖破心髒,父親似乎存了自戕的念頭,一個守了邊關多年的将領,無論如何也不能是這麽屈辱的死法,他不答應。

盡管他與父親感情不深,可當他看見那個其貌不揚的姨娘時,便覺得父親或許也是無可奈何,他只是需要個伴罷了,他娘是京城有名的美人,那姨娘的姿色連他娘的丫鬟都不如,可那又怎麽樣,她娘還是不能來這裏陪他一起吃風沙。

他們娘三個是父親的人質,若不是他有個草包的名聲,他如何能來邊關。

他父親可以馬革裹屍,也可以君讓臣死,但被敵軍侮辱自戕他不答應,嘴裏不知何時有了一絲鹹腥的味道。

“胡骨丹你聽着,明日帶着他們兩個來城門下,我便答應你的要求,若是他們少了一個手指頭,你就等着同歸于盡吧。”

“誰會信你的鬼話,今天與明天有什麽區別,你這是在耍花樣。”大胡子怒道。

“給我一天的時間讓百姓撤離,這樣我們便不再拼死抵抗,你們便是不戰而勝,你說有沒有區別?”

“到時候你跑了怎麽辦?”大胡子不知這少年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哼,想跑我現在也能跑,就算我跑了,你一樣能不費一兵一卒拿下西陉關,怎麽都是你勝。若是你今日一定要逼我,那麽死的不可能只有我的父親。”少年的話還沒說完,手中如戲法一樣多出一把弓箭,直直射向胡骨丹的面門,铮亮的箭頭帶着勁風狠狠的穿過胡骨丹的辮子,将他與身後的副将一起穿了糖葫蘆,兩人的辮子被紮在了一起。

二人頓時腿軟的矮了一截,目眦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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