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花榮進京

第65章 花榮進京

姜沉魚的父親花容,一直是正五品的同知,除了自己見縫插針的往上爬以外,還借了岳父不少的光。只是岳父的能力也就到此為止了,花容便停留在了州郡較高的官位上,許久不曾再上一步。

日常職責便是掌管地方糧食,粗鹽,江防,河工,水利,清理軍籍撫綏民夷等實務,還是個比較忙的職位。

這人除了在升官的路上,走了夫人的捷徑,其餘時候倒還算兢兢業業,對女色也不怎麽熱衷。原本以為會在這個職位上幹到致仕,卻不曾想因為一段機緣與近來掌管的地界的富庶,竟然跳過知府直接成了京官。

這讓一家人喜出望外的同時,也有些誠惶誠恐。花容自是知道這其中還有貴人的幫助但………這不見得是什麽讓他高興的事。

可眼下能搬來京城,他也是肉眼可見的意氣風發,就連一直作威作福的花夫人,見老爺升職了都隐忍了許多,裝出一副有學識有涵養的官家太太模樣。

花容此次升職的官位,是四品的都察院佥都禦史,職責也從民生問題,變成了監督彈劾這種高風險的工作,但手中的權利卻不是從前的官位可比的,這都得從他瞎貓撞上死耗子,救了一個貴人說起。

花夫人則興沖沖的挑着院子,自從她家老爺升官的消息一出,她整個人都擡頭挺胸就差鼻孔朝天了,可不久後她就會發現京城到處都是高官,從前她在小地方可以橫着走的,如今就得夾着尾巴做人。

“就這戶吧,我算過了這裏離你上朝,做轎子的話也就半個多時辰,方便的很。”花夫人賢惠的道。

“嗯,你看好便是了,對了要留一間卧房出來,收拾好後便不要動了。”花容想起姜沉魚也來了京城的事情。

上次他接到調令後,以為自己短期內不會再見到姜沉魚了,想了想還是給她去了封信,誰知送信的說姜沉魚一家去了京城,信件從青陽縣又寄去了京城。

想來她應該是比自己先到的吧。

既然父女都到了京城讨生活,自然不能再裝陌生人,若是自己在這站穩了腳跟,他也會伸手拉女兒一把的。

“為何要留出一個卧房?客房不是有單獨的嗎?”花夫人不解的問道。

“讓你留就留,多餘的不用管。”花容對于上次請了女兒回家之後,妻子那一番操作就讓他氣短,在姜沉魚面前更沒了底氣。

近來他時常能想起從前,與沉魚的母親剛認識的時候,那是他花家清貧,他一心想着仕途,盡管用了姜家的銀子,也沒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姜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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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個女人不受丈夫的重視,連帶着婆母也不喜,母親整日說妻子不是的時候,他慢慢被影響了,心底也覺得妻子一無是處,夫妻感情淡了許多。

如今仕途上有了建樹,回過頭看方覺得對不住沉魚的母親,看到現在過的還不錯的女兒,他心底是想與她親近親近的。

自己身邊教養的這兩個,完全随了花夫人的性子,嬌縱有餘城府淺薄,全然沒個大家公子小姐的氣度,或許這便是自己當初抛棄糟糠之妻的報應吧。

想歸想,眼下花容正是春風得意之際,這些想法也就在腦子裏過一過,完全不影響他的新生活,高興之餘記起了大女兒,這才想着若是哪日她再回花府時,起碼留個卧房吧,客房終歸是客房,他還不至于連一間屋子置辦不起。

花夫人見他态度堅決,也不好再過問了。

随後便吩咐着丫鬟們,将馬車上的東西都搬進去,好好的收拾收拾院子,一忙活起來便忘了剛剛的小插曲。

店鋪因做了活動,門口進進出出的客人絡繹不絕,買到便宜貨的個個笑口常開,沒買到的也不氣餒,準備明日再戰。

這家掌櫃的說了,但凡開門先來的二十個客人,都能便宜三分之一的價錢,那些相中店裏洋貨的,都鉚足了勁的排隊。據說能便宜半個月呢,今天沒排到明天還有機會。

天氣涼了,大姑娘小媳婦們,手裏都買了一塊洋布,準備回去做個襖子,這布料厚實,顏色還靓麗,一時受追捧不少。

家境好些的便能買上半匹布,回去做一套襖裙,這要是穿在大街上,也算享受獨一份的羨慕的目光了。

沈荷塘看那燈芯絨似的面料,大紅,大綠,黃的,藍的,若是整條街都穿這個出門,她可能就沒眼看了。

只能說物以稀為貴了,大家喜歡就好。

“你好像很嫌棄我們店裏的洋布?”姜沉魚見她一副不知想了什麽的表情。

“哪有,挺好看的,呵呵……呵呵……。”沈荷塘尴尬的笑笑。

“這布面料厚實,冬天做了襖子穿定是能擋住風寒,而我們冬季的料子都是薄的,即便有厚實些的,不是價格昂貴,便是顏色單調,哪有這洋布實惠。”

“哎,哪都挺好的,就是賣了這批以後就沒有了。”姜沉魚可惜的摸着手裏橙黃色有些絨毛的面料。

“不用可惜,大夥也只是買個新鮮而已,時間長了未必會好賣。”沈荷塘開解道。

“嗯,有道理,大概要考慮下批貨的貨源了,這批海船來的貨不知何時還能再有了。”姜沉魚還是有些可惜。

“小財迷呀。”沈荷塘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

“小財迷可不夠,我要當大財迷。”賺錢可是一件能讓她高興的事。

這後院的小屋被姜沉魚收拾的很溫馨,淡藍色的繡花布簾擋在窗戶上,将明瓦拼成的小窗戶擋的嚴嚴實實。

可床離窗戶很近,到了三九天還是會漏風,所以她特意做了棉的門簾與窗簾,專門用來晚上擋風。白日裏穿的厚就會将棉布簾子拿掉,讓屋子裏多一點亮光。

一米五寬的木床,也鋪了厚厚的被褥,松軟的新棉被,一紅一綠上面還繡了鴛鴦戲水,看着就應景。

當然這些也不是姜沉魚自己繡的,沈荷塘讓她通通買了現成的繡布,找了會做針線的嬷嬷,幫忙趕制出來的。

姜沉魚的女紅一般,而且做繡活太浪費時間,她們原本的被子薄了點,沒辦法在這麽簡陋的屋子裏過冬。

屋內還擺了一扇折疊屏風,平時可以當衣架,也可以當隔斷,後面有個不大的浴桶,連同臉盆牙具,都擺在了這個位置。

進門處有個描花的多寶櫃子,上面的花鳥魚蟲活靈活現,給屋子添了一絲趣味增色不少。

屋內擺不開大桌子,只有一個黃花梨的雕花小幾,剛好擺在床頭那裏。

沈荷塘其實想說用不着這麽艱苦的,但又覺得她在玩過家家一樣,便也沒再說什麽。

其實店鋪二樓就有大屋子,但後院更清靜一些,小是小了點,可別有一番滋味。

三個丫鬟擠在了另一間屋子,又單獨蓋出一間臨時的,做了廚房。

冬天又到了進補的時候,閑來無事的姜沉魚便坐在爐子前,給沈荷塘煲湯。

人參桂圓烏雞湯

蓮藕花生龍骨湯

冬蟲夏草魚膠湯

銀耳酒釀丸子湯

“阿塘,你怎麽幹吃不胖啊?”看着湯沒少喝,人卻沒長多少肉的阿塘,姜沉魚有種無力感。

冬日她每個月還是會有一兩天不舒服,姜沉魚聽聞她從前在冬日的冷水裏泡過,便開始琢磨給她補身子的湯湯水水。

“胖了你若嫌棄我怎麽辦,如今這身材無可挑剔!”沈荷塘伸着雙臂自戀道。

“不過你倒是豐腴了不少,再喝我可就沒辦法……!”她随意的打量着姜沉魚,包着淺色的頭巾,像農家嬌俏的小媳婦一樣。

姜沉魚用濃密卷翹的睫毛,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可怎麽瞧都像欲拒還迎,沒什麽力度。

再有幾個月她便也到了十八歲的年紀,褪去青澀如一朵開的正豔的鮮花般美麗。

時間過得好快,她還沒覺得有什麽變化,就已經快要兩年了。

目前兩人住在一起像偷情一般,她白天偶爾在沈府,到了晚上就會偷偷跑去姜沉魚那裏過夜。

她偶爾也有逃不掉的時候,只是一個月裏,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會夾着風雪鑽進她溫暖的被子裏,伸着手故意拿她取暖。

聽說她那便宜岳父也來了京城,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見他,為了姜沉魚以後在人群裏的身份,這個岳父還是有必要撿回來用一用的。

兩人搭上線屬于互惠互利,他應該不會拒絕。

趙瀾音那邊除了拖字決,還沒想出一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卻整日想着去侯府當梁上君子,這個不要臉的真是不靠譜啊!

近兩個月她也沒怎麽閑着,偷偷與趙宸岚打聽了邊關的局勢,目前還算穩得住,長遠不好說。

又聽聞表哥要回來,她才突然想起,這個被自己坑了的表哥。

那時将葉淮清留在了紅櫻寨,一個月後才去接的他。回來後問他有沒有事,他也不肯說只是氣壓很低,沈荷塘心裏有愧更是不敢多問,便誰也不曾再提起。

宸岚來信說,表哥不日便要回京了,她或許可以去迎一迎他。

福記酒樓,二樓的包房裏,沈荷塘與趙瀾音對坐着。

“你如何了?可是想出了對付那位的辦法?”沈荷塘不滿的看向對面。

“再想了,不是還沒個契機嗎!”趙瀾音渾不在意道。

“你确定想的不是怎麽爬侯府的院牆嗎?”沈荷塘看她是真不靠譜。

“沈将軍管的寬了些,山人自有妙計,你瞧好便是!”趙瀾音還是那副慵懶随性的模樣。

“那好,我拭目以待!”沈荷塘很想将手裏的茶盞扔到她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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