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管
水管
白天開窗透氣，晚上忘了關窗，深秋的風裹着寒意湧進來。
沈燼然半躺在沙發上，手自然下垂在沙發邊，手機屏幕朝下放在右手邊。
回想下午沈成春的一系列神情動作，一陣恍惚，這人這幾年在他這裏一直都是裝的慈父，涉及到錢的問題虛僞的嘴臉猝不及防的露出來，實在難看。
一陣寒風吹來，沈燼然冷的打了個哆嗦，站起身去關窗，回來拿上手機準備回房間洗漱，房東太太打電話過來，沈燼然接了：“您好。”
“你好沈，很抱歉這麽晚打擾你，但我不得不給你打電話是因為你租的那間公寓水管爆了。”
一上來就這麽直接，沈燼然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
房東太太用英文在電話那邊嘀嘀咕咕的描述，“水管莫名就爆了，還是樓下住戶發現的，報警開了門，找人修好了但是房間裏的很多東西都浸泡在水裏了。”
“那我現在需要做什麽？”沈燼然直接切入。
房東太太：“我聽樓下住戶說你最近不在新國，可是怎麽辦，這裏可能需要你回來看一下有用的東西有沒有浸泡壞。”
沈燼然嘆了口氣，“好，我現在回去。”
挂斷電話，他看了航班信息，發現最近的一班是淩晨的，火速買了機票，一路開車到機場停車場，除了證件和錢包，什麽都沒帶。
登上去往新國的飛機，到新國是早上六點多，出了航站樓叫了一輛的士。
沈燼然來時穿的長袖衛衣搭寬松長褲，等到公寓時，七點出頭了。
一路上被新國熱氣熏的出了一身汗，忍着身上的黏膩感，走到公寓，看着電梯上行的數字緩慢的跳動，等到了熟悉的十三層，想掏出鑰匙開門，想起來門鎖已經被換了。
給房東太太撥了電話過去，那邊一直沒接，沈燼然站在門外等了會兒，想着要不要叫開鎖師傅，但他還沒在新國叫過開鎖的，不知道有沒有什麽程序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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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沈燼然的開門訴求，房東太太顯然沒有反應過來：“你回來了？”
“是的，買的淩晨的航班。”
房東太太很驚訝，她住在後面的別墅區，不一會兒就趕過來了，“早上好，沈。”
沈燼然看了眼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早上好，勞倫斯太太。”
房東太太掏出新鎖的鑰匙，開了沈燼然租的那間公寓的門，推開門她指了指屋內：“你看看你的東西有沒有損壞，這個小區可真是豆腐渣工程，我要起訴他們。”
房東太太在一旁吐槽這裏的工程質量。
水管爆炸的位置在廚房，确切的說其實是上一層的水管炸了，那根管道正好在廚房左上角的位置。因此水全部落在沈燼然的屋子裏，樓上住戶不知道，一直在用水，水積攢太多，滲透進下一層，這才被發現。
整個屋子泡完水挺明顯的，牆上白色的塗料翹起，顏色深淺不一，地板浸水後踩着的聲音變的沉悶。
他走之前給全屋斷了電，落地的電器比如冰箱洗衣機之類的，估計泡水會受到影響，他放在這裏的東西不多，除了筆記本電腦就是衣物。
他仔細看了筆記本電腦和衣櫃，除了放在衣櫃下面的一些襪子那些被泡的濕噠噠的其他放的高的都沒事，那些襪子一類的穿的也挺久了，沒法穿了都可以扔掉。
沈燼然看了一圈，過了兩三分鐘出來告訴站在門口的房東太太，“還好，如果電器沒有受到影響的話。”
房東太太松了口氣，“電器方面不用擔心，今天下午會有人過來拖走檢查維修。”
她擡頭看向沈燼然，“只是這裏應該不能住了，需要重新修繕，如果你需要重新找地方住的話，或許我可以把我朋友的推薦給你。”
沈燼然搖搖頭，看着房東太太，“我現在如果辦理退租，需要付額外的費用嗎？”
房東太太臉上非常愧疚：“我感到非常抱歉，沈，這是物業的疏忽，也是我的疏忽，不需要付額外的費用。”
“好，我把東西收拾了，然後寄走，您可以稍等我半小時嗎？或者您先回去忙您的事，等下過來收房。”
“沒關系，我知道你非常愛幹淨，也很愛護這裏，收拾完走之前把鑰匙給我就行。”
沈燼然把衣服打包好，給莊淼淼打了電話，說明了現在的情況，“天！那現在怎麽搞？”
“退租。”
“那退錢嗎？”
“不退吧。”沈燼然這個天沒開空調，收拾完滿頭汗，“房東沒說。”
莊淼淼在電話那邊代入感很強的生氣，“這又不是你的問題，還不退錢，萬惡的資本主義，算了，你等我一下，我現在開車到你公寓樓下。”
沈燼然把打包好衣服那些搬進電梯，再運到樓下，将鑰匙送給了別墅區的房東太太。
他見到了之前送他草莓的老爺爺在陽光下用割草機割草。
“不曬嗎？”沈燼然主動打招呼。
那位老爺爺态度熱情，慈眉善目的：“還好。”
沈燼然不敢停留太久，衣服還在公寓樓下放着，“我要走了，再見。”
“再見，祝你好運年輕人。”
沈燼然很快回到公寓樓下，衣服還在那裏，把衣服拎到對面陰涼處，等莊淼淼過來。
莊淼淼住的不算遠，在一裏外的別墅區，不一會兒她就把車開到了沈燼然的公寓樓下。
“你現在什麽打算？”
沈燼然看着前方，“不待在這裏了。”
莊淼淼聞言側過頭飛速看了眼沈燼然，“不讀了？”
“不是不讀，是不在這裏讀了。”
莊淼淼沉吟：“好吧，蹭不你煮的飯了，那等你所有的事定下來再說吧。”
快遞公司是移民的華人開的，很快算好了體積重量，确認計算方式後，沈燼然付了錢。
兩人一起往莊淼淼的車邊走，莊淼淼問他：“你現在去哪裏？要不要借住我哪裏？”
“回去。”
“當天來回啊？”
“嗯。”
莊淼淼坐上駕駛位，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兄弟，你是真正的勇士，這一來一回得十三四個小時吧。”
“差不多。”
再住一晚回去沈燼然沒那個耐心，早回去晚回去都得回去，正好下午有票。
莊淼淼把他送到機場，揮手告別。
沈燼然來時手裏空空，走時手裏還是空空。
他買的經濟艙，坐飛機坐到一半，腰酸腿疼的受不了，一整天沒睡，沈燼然找空姐升了艙，躺下去沒一會兒就沒了意識，不知何時睡着的。
下飛機前還是空姐叫的他：“先生，先生，準備着陸。”
沈燼然整個人迷迷瞪瞪，眼皮子還是重的不行：“好。”
關掉飛行模式，沈燼然正準備打車，看到手機柯影打了三四個電話過來，還有孟餘下午發來的短信。
沈燼然先是去看了孟餘的短信內容。
孟餘：勞倫斯太太說你公寓淹了？
沈燼然：你怎麽知道。
孟餘那邊秒回：她想查看我租的那間房水管有沒有損壞，怕水淹，下午給我打了電話。
沈燼然：已經沒事了，我剛落地華國。
孟餘：好。
沈燼然退出聊天界面，給柯影撥了去電，電話剛接通，柯影那邊噼裏啪啦一頓說。
“我去你家找你，你怎麽不在家，打電話也不接。”柯影大膽猜測，“不會是沈成春找你了吧，給你綁起來了？”
柯影越說越可怕，甚至已經腦補出一部因為金錢明争暗鬥的大片，虛僞的爸，惡毒的繼母，私生子的弟弟。
“新國房子水管爆炸，家裏淹了，回去收拾退租，剛落地。”
“好吧。”沈燼然總覺得柯影的聲音聽着有點遺憾。
“我想找個地方待一段時間，有沒有推薦的。”
腦袋裏出現好幾個城市，柯影最終挑了一個：“去連市那個小島吧，真的很不錯，童叟無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