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第16章
第16章
麗痕書店位于對角巷，摩金夫人長袍店隔壁。按照後來遇到，不約而同的準備一起在最後買課本的威爾太太的說法就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在開學之前，每位學生都會先收到應準備的課本清單，這時只要來到麗痕書店，就可以買到你要的書籍。
“也就是說，霍格沃茲新生的書本都是在這裏購買麽。”波文随在威爾太太的身後，一手還牽着滿臉別扭，因為甄妮若有所指的目光弄得有點惱羞成怒的湯姆。
這裏的書架上都堆滿了書，甚至頂到了天花板，其中有着像鋪路石板一樣巨大的皮面書，有像郵票一樣袖珍的銀殼小書，也有印着無數奇怪符號的書……
書到處都是，出了給人一種藏書量龐大的感覺之外，也給了波文一種雜亂的感覺。書架上面的書有些和嶄新的書本有一種明顯的違和感。
“自然。”對于波文所說的總結，威爾太太完全認同。對于她而言，這種事情僅僅是應該點頭的理所當然。不過對于波文這個曾經的資本家來說——
“原來如此，到處都是被指定的店面，看起來魔法界似乎沒有反壟斷法這種東西吧？”他說的聲音不大，不過還是被威爾太太聽了到了，“什麽？？”
“不。”波文轉過頭微笑的否決了威爾太太想要問下去的話，“只是感嘆這裏的競争，和睦得讓人忍不住微笑。”
“……”威爾太太咳嗽了一聲，聯想了一下現在普通人世界裏面的經濟危機，這些頗為感嘆的說：“不得不說，這裏沒有經濟危機。”
這一次波文僅僅是笑着點了下頭，對此不再發表意見。就以為巫師的人口來看，他很懷疑這裏能不能構成所謂的經濟，更別說經濟危機了。
所以說，離群索居确實不是人類最合适的居住方式。
按照魔法界的說法，這裏的經濟大約是以高層以及有錢的貴族構成。據說這些年來，不斷的有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貴族家族就此沒落在時間裏。
想來，大約是他們的財産在這個小圈子的流轉之中，最後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之下被用去填補了空缺吧。
——因為不斷出現的非巫師家族、出生與普通人家庭的巫師的消耗。
這些心思，被波文全部完整的藏起來，全部藏在那張平靜溫和的紳士面皮之下。他走近麗痕書店的某個以堆疊的方式放了大堆書本的角落，忽然有點意外。
“這些……”
Advertisement
那些都明顯是被使用過的書本，紙頁的兩角處都已經磨損了部分，很明顯是使用過了的書。威爾太太也跟着走了過來，拿起另外的一本連書皮丢掉了的課本，“這些是用過的舊書，比一般的書本要便宜很多。”
“霍格沃茲的課本會有修訂或者修改嗎？”拿着手裏滿是标注和筆記的書本，波文向威爾太太詢問着。
“一般來說不會有過大的改動。”把手裏書封都掉了的書放回原處，威爾太太認真的對着波文講解魔法界的這些細小事情：“基本上不會有什麽變動，因為必要的知識都是一代代傳下來的。”
“是麽，真是一種原生态的傳承。”翻動手裏面的課本，波文不怎麽在意的說着。他看着上面工整而仔細的寫着的筆記和批注，對比起另外沒有使用過的嶄新課本，這個……應該可以稱之為被剖析過的課本了吧。“不過，有的時候用過的東西更有價值。”
這麽說着，波文已經開始對于魔法界裏面理論的傳承準确性持與懷疑态度。波文越來越覺得在未來，可能要對這些人成立保護機構了。
——波文，你是不是已經開始腦補巫師村落一日游的項目了？請不要偷笑了。
波文将手裏的舊課本放回原處，他的話說着，将目光挪開了一些向另外一邊的黑發小包子。湯姆正對着滿架子嶄新的各種書本看着出神。不論是有怎樣的說法，小孩子都更喜歡嶄新的東西。
就像是占有欲過重的幼獸，想要的東西都是完全屬于自己而沒有被別人染指過，那麽為此之後會變得困難很多，不過與生俱來的好強心理會讓他們堅持。
“湯姆，找到你需要的書了嗎？”甄妮抱着兩本新書，從後面拍了湯姆的肩膀。“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魔法史》，就是巴希達巴沙特着的那一本。”
“在這。”聽到甄妮的抱怨，湯姆擡手從在他正前方的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書脊上的燙金字體大刺刺寫着甄妮需要的那本書的名字，“我忽然很替威爾太太擔心你。”
“哼。”唰的一下拿走了淡定的湯姆遞過來的書，甄妮笑容扭曲的看着面前裝淡定帝的湯姆，低聲的怪調道：“我也很替波文叔叔擔心你，有伊拉克特拉情結的裏德爾先生。”
“……！”有史以來，在對年的鬥嘴歷史之中，第一次出現了這樣逆轉的情況。被甄妮噎住的湯姆漲紅了臉，黑玉樣的眼睛瞪着甄妮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沉默了一陣之後，他才調整了面部的表情，作為完全不在乎的平靜表情，用着緩慢的調子道：“看來你學會了新詞。我挺好奇出處的。”
“……”
形勢立刻有了絕對的逆轉，甄妮拿了書飛快的逃到威爾太太身邊，拒絕在和這個說話總是非常不厚道的戳她痛處的家夥呆在一起。
甄妮走掉之後，湯姆若無其事的從書架上那下來另外的一本《魔法史》，“那種不負責任的老頭子……”他說着，到一半有突然的住了口。說不出為什麽，只是突然很心情複雜的看向正在為他挑書的波文。
白色的襯衫沒有一絲皺折，波文甚至連衣袖的扣子都全數仔細的扣上。——從小到大他身邊只有一個波文，依賴是很正常的。
這麽理所當然的給自己找了個天才的理由，最後終于在這裏拿好了需要的兩本書，剩下的波文都已經幫他全部找齊了。
“我還以為你準備拿那邊得那些給我，有筆記還有批注。”拿着自己的手裏的書走向波文，湯姆故意拉長了調子。他偷偷瞅一眼波文，之後就聽到波文用着絕對篤定的口吻道：“你不會習慣的。”
“……是啊，我才不需要借別人的力量。”努力的掩飾住自己忍不住勾起的嘴角，湯姆自傲的、有些得意地說着。
波文這一次依舊沒有說什麽，只是将書拿到店員面前結賬。因為這樣的沉默，讓湯姆的心情一下低沉了一些。不過他大約只低沉了三十秒，就又被驚喜讓心情上升了若幹的百分點。
波文在店員翻着記錄找價錢的時候，他并沒有看着湯姆，而是翻着湯姆後來拿來的《魔法史》，忽然開口，“這裏的東西不是我可以幫你的，湯姆。”
“……”
“所以一切都只能夠靠你自己，”他說着話得空擋裏，麗痕書店的店員已經算好了價錢把書放到了波文面前。他将書放進了被威爾太太使了魔法的提袋裏面，“我相信你能夠做得好，——你不會讓我擔心是麽，湯姆。”
“當然。”湯姆一把把波文手裏的提袋搶了過來，對着他擡了擡頭，揚着下巴有着絕對的語氣道：“別忘了，你在軍隊裏這幾年我可是過得很好的。”
這樣有點孩子氣的話讓波文微笑起來，他伸手戳了一下湯姆的臉，“所以雖然擔心，不過我相信你可以做得很好。”
……
*************************************************************
從對角巷回來之後，湯姆和波文一起回了家裏。乖乖看家的納吉尼聽到門鎖轉動的動靜就警惕的直起了身子，無聲無息的游到了門邊。
它吐着紅色的信子發絲嘶嘶的細響。【湯姆？】
【是我，納吉尼。不要堵在門口。】
【你帶別的人回來了嗎，我要不要躲起來。】
【不用。】他這麽說着的時候，門已經打開了。因為之前的對話已經解除了戒備的納吉尼盤在玄關的正中，它在來人一進來的瞬間，就立刻目光爍爍的盯着波文手中——拎着的貓頭鷹的籠子。
在它看來，那只裝在籠子裏面的胖鳥看起來真的很美味。【波文你真好，一回來就給我帶吃的。】
“……”聽到納吉尼這麽讨好的說着，更加讨好的靠向了波文準備去讨要那只他未來的【信使】，湯姆很炸毛的大聲說：“就知道吃，納吉尼你應該知道你是一條蛇！”
話一說吧，他就從波文那裏搶走了鳥籠子，帶着被起名和“郵遞員”同音的貓頭鷹跑回房間裏去。
“……”
【……】
一人一蛇站在門口看着湯姆跑上樓的背影，沉默的對視了一會兒，然後納吉尼問：【湯姆剛才說的是什麽？】
波文伸手揉了揉納吉尼的蛇腦袋，語重心長的告訴它：【再只想着吃，他就吃了你。】
被摸頭的蛇聽罷，心有戚戚焉的說：【他可真小氣，就是一只胖鳥。】
【是啊，就是一只胖鳥。】波文跟着不厚道的感嘆。
……
霍格沃茲的開學時間是在九月的開頭，也就是第二天。那天早上收拾了一切需要帶着的東西，湯姆的波文一起去了倫敦的國王十字車站。
拿着學校一同寄來的車票以及堆疊得很他一樣高的行李，跟着威爾太太一起站到站臺上。
“好吧，湯姆。不要這幅表情，雖然昨天晚上菲爾德先生就先回去了。但是他為了陪你，是特地請假了啊。”站在九號站臺上，甄妮安慰着他，“雖然匆忙了一點。”
“他都沒有告訴我。”
“因為你睡着了啊，他不是給你留紙條了嗎？”
“……恩。”
原本開學這天，還期待着波文能夠在車站送他的湯姆，推着自己的行李慢走着穿過了面前的牆壁，只覺得面前一晃，就到達了國王十字車站的九又四分之三站臺。
在那裏，霍格沃茲特快的車頭正隆隆的發出鳴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