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第三章

第三章

喻然今天幫簡一鳴,一方面是真的看這個小孩一個人有點可憐兮兮的,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結個善緣。

簡一鳴富二代出身,未來又是商業大佬,自己能在他小時候留下些印象,将來他可能顧念這些,還能順手幫一把喻然。

喻然不知道簡一鳴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三四線城市,但是這種機遇他卻是不想放過的。

自己的小叔喻睢州能這麽肆無忌憚,無非就是倚仗自己女朋友家的勢力,喻然有心和喻睢州抗衡,就想拉攏一些能靠得住的人。

喻然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揉了揉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但是在夢裏他也睡得不安穩,總是以為自己還活在過去,自己不管怎麽做,都改變不了媽媽的命運。

夢裏的喻然比上輩子還要絕望,天塌地陷,整個人猶如被困在絲網裏,怎麽都掙脫不了命運沉重的枷鎖。

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喻然已經是滿頭大汗。

喻然擦了擦額頭的汗,捂住自己猛烈跳動的心髒,模糊的聽見了蔣豔紅和別人的争吵聲。

蔣豔紅似乎是被氣得不輕,聲音都帶着點微顫。

喻然轉頭看去,果然看見了走廊上站着的喻大河。

喻然恨極了喻大河,就算知道喻睢州才是幕後兇手,喻然還是讨厭他。

喻大河出身農村,自己弟弟有本事,他就使勁幹活供弟弟上學,讓弟弟出人頭地。

在村子裏誰不得說他一句好?

但是對于喻然這個家來說,喻大河這種做法,卻只會帶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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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大河包了弟弟的學費,但是他沒考慮到喻然喻芯上學也需要學費,于是喻然便只能晚上了一年學。

他心急如焚的帶弟弟看病,但是忽略了家裏也在發燒的喻芯,等到蔣豔紅回家的時候,喻芯腦子已經被燒的有點傻了……

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積壓在喻然心底,如跗骨之蛆一般在他心上留下了黑色的洞,讓他止不住的想埋怨,想問問喻大河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只不過在現在,這些厭惡的情緒随着時間的沖刷,已經淡的不能再淡了。

現在喻然對喻大河失望透頂,就像一潭死水沒有波瀾,對自己的父親再也沒有半點期盼。

揉紅了自己的眼鏡,喻然慢騰騰的走了出去。

喻大河抽着煙,看見喻然,心裏氣血上湧,一擡巴掌就呼了過去。

蔣豔紅抱住喻然躲開,罵道:“你打孩子幹什麽?他還生着病呢!”

喻大河把煙頭扔掉,通紅着眼嘶啞着出聲:“他生病?我看他就是故意的,小州要錢的時候就一堆事,你知不知道人家同學都交完學費了?就剩他一個人!你讓小州以後在同學面前怎麽擡頭見人?!啊?!”

蔣豔紅都被氣笑了,她沒有喻大河那種只為弟弟的腦子,自然不能理解只是晚交些學費,喻睢州就不能活了?!

“喻大河你說說,我跟你過這麽多年,你拿錢貼了多少次你弟弟?!你家窮,出了喻睢州這個大學生我能理解,但是怎麽也得有個限度吧?你兒子可在醫院住着呢!你是人嗎你!”

蔣豔紅在孩子的事上,往往是不讓分寸的,也虧她這種性子,喻然家這麽多年都沒出過大岔子。

可惜喻睢州并不滿足,非要喻然家毀了不可。

喻然也紅着眼擡頭,虛弱的臉上沒什麽血氣,連嘴唇都有些發白。

“爸,你趕緊去給小叔交學費吧,我不住院了,留着錢給小叔上學吧。”

喻然也是第一次裝柔弱,自己被自己雷了一下,胳膊上都冒出了些雞皮疙瘩。

但顯然效果很不錯。

喻然的知情識趣讓喻大河漲紅了一張臉,蔣豔紅則是在心裏更怨了喻大河幾分。

醫院裏什麽時候都不缺圍觀的群衆,聽見喻然這話,心裏的天平一下子就偏了。

人們往往偏愛那些弱勢群體,尤其是喻然臉還長得挺好看,他們看着喻大河的眼神,頓時都帶上了點不屑。

自己兒子住着院呢,就來要錢給弟弟了,這種爹也不知道怎麽當的!

“估計不是親生兒子……”

“噓!你小聲點,那人那麽兇,對兒子都不怎麽樣,小心他打你了!”

“就是就是,要不報警吧?”

喻大河被說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這人在外面是很要面子的,被人這麽指責,老臉頓時就挂不住了。

惡狠狠的推開蔣豔紅,喻大河連錢也沒要回來,平白吃了一肚子氣的走了。

喻然咳了兩聲,似乎被喻大河打擊狠了的模樣,擡頭看蔣豔紅的時候臉色都有些蒼白。

“媽,我感覺我爸不是很喜歡我。”喻然小聲的說道。

蔣豔紅心裏發苦,她又何嘗不知道呢?

喻大河把兩個親生孩子當做草,在家裏從來沒有過好臉色,倒是對喻睢州,這個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弟弟,疼愛的不行。

蔣豔紅心裏也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兒子乖巧聰明,喻大河被屎蒙了眼了嗎,就是看不上!

蔣豔紅可能不知道在未來十多年後,有一個詞叫“扶弟狂魔”,就是指的喻大河這種人。

喻然是知道的,但是他覺得也無所謂了,如果計劃能夠順利,他就帶着母親妹妹和喻家一刀兩斷!

一早上的鬧劇總算落幕,蔣豔紅把早起買來的早餐放在桌子上,仔細的囑咐了喻然兩句,便打算趕緊去上班。

喻然點頭說好,用紙包幾個包子塞到了蔣豔紅的手裏,讓她路上吃。

蔣豔紅哎了一下,拿着早餐走了。

簡一鳴早上起得很早,躺在床上看見了一整出“好戲”,對喻然不禁升起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同情。

張了張嘴,簡一鳴還是沒有說什麽話,就繼續坐在那裏看着喻然。

喻然發現簡一鳴盯着自己已經很久了,以為他可能餓了,便拿了杯粥過去。

“喝嗎?墊墊肚子。”

喻然放在簡一鳴床頭的小桌子上,側頭對他說道。

窗戶上打過來的光似乎有些晃眼,簡一鳴眯了一下眼睛,被喻然的話說的心口有些發燙。

尤其是喻然語氣還這麽溫柔,一下子就觸到了簡一鳴心中的那根弦。

這兩天在醫院,他腿腳不便,已經饑一頓飽一頓好久了。

簡一鳴插上吸管,吸溜溜的慢慢喝着,目光随着喻然轉動。

喻然也快速的解決了自己的早飯,跟來換藥的小護士打了個招呼,便安順的躺下等着紮針。

喻然的病沒多麽嚴重,但蔣豔紅不放心,硬是要留下來再輸一天液。

喻然拗不過她,便也只能多留一天。

昨天給簡一鳴換藥的小護士也來了,哆嗦的捧着小托盤,還沒說話眼眶就又先紅了。

小護士昨天纏繃帶沒纏好,今天倒是利索了不少,好歹綁的挺牢實。

醫院的病房裏依舊是鬧哄哄的一團,簡一鳴感覺有無數只蒼蠅在耳邊嗡嗡的飛。

一擡眼,他就能看見喻然眉眼溫和的在和旁邊的大媽聊天,眼睛都眯成了一彎晶亮的月牙。

簡一鳴不知覺的便盯着對方看了一個上午,直到吃午飯的時間,喻然才又端着飯菜過來了。

“也不見你家人過來?”喻然這是托護士幫忙買的飯,他看簡一鳴沒有人送飯,便讓護士多買了一些。

簡一鳴不是很想聊這個話題,低下頭沉默的接受了喻然的好意。

下午的時候,喻然看簡一鳴一個人實在太無聊,便陪着他說了半天的話。

簡一鳴話不多,而且語氣也總是帶着點強勢,但他挺喜歡喻然這個朋友的,因此說話也比較克制。

喻然性子包容性很強,語速舒緩,聽得簡一鳴耳朵都有些癢,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有些懶洋洋的。

“我還挺喜歡老師這個職業的。”

簡一鳴點頭,他覺得喻然肯定能當一個好老師,至少,自己就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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