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第四章

第四章

和喻然聊天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簡一鳴覺得明明才剛開始,但一擡眼,就已經到晚上了。

簡一鳴意猶未盡的砸了下嘴,目送着喻然回到了病床上。

蔣豔紅來接喻然回家,兩個人也沒什麽東西要收拾的,簡單一整理就準備出院。

簡一鳴有些意外,他以為喻然還要再待幾天的。

他很讨厭這個醫院,又破又擠不說,味道還難聞的要命。

但是他腳還沒好,又找不到地方住,只能将就着住在這裏。

現在能說上話的喻然也走了,又留他一個人了,簡一鳴撇了撇嘴想。

喻然其實也大概猜到了一些簡一鳴的情況,估計是和家裏鬧矛盾出來了,要不然簡一鳴一個小少爺,怎麽也不會委屈了自己住這裏。

走到門口的喻然便有些躊躇,看着簡一鳴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裏,孤寂的似乎和整個醫院都隔開了一層。

想了想,喻然還是走了過去。

“你要不要換個地方養病?這裏環境不是很好。”

簡一鳴驚訝的擡起頭,聽見這話,臉上慢慢的爬上了一片紅霞。

“我、我沒錢。”

簡一鳴聲若蚊蠅,要不是喻然站的近,估計就要聽不見了。

喻然也覺得有點好笑,看來小少爺不僅離家出走了,還忘了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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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一鳴确實是從家裏跑出來的,但他并不笨,帶了不少現金,不過不止柴米油鹽貴的小少爺沒幾天,就敗光了。

這個住院費其實也就剩下兩天,也就是說他後天就要露宿街頭,靠拾荒回家了。

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喻然便只好無奈的繼續發善心,問簡一鳴要不要先跟自己回去。

突然的峰回路轉,簡一鳴:(○o○)

“行、行叭。”

蔣豔紅沒什麽意見,她心地良善又比較大方,招待簡一鳴很是熱情。

家裏喻大河不在,去上了夜班,只有喻芯在那裏洗衣服。

這是喻芯接的活,她比喻然大了一歲,但是因為小時候喻大河的忽略,導致她腦子被燒壞了一些。

所以喻芯已經沒辦法上學,初中知識已經是她的極限,她的思維方式比旁人來的要直接,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執拗。

不會偷懶,幹什麽都是認認真真的,說要用手搓,就絕對不會考慮洗衣機。

不過喻然家也沒有洗衣機就是了。

喻芯幹活踏實,所以也零碎的接一些活幹,雖然錢少,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簡一鳴在喻然家顯得很拘束,坐在沙發上板直着腰,手也規矩的放在膝蓋上。

喻然端了杯水給他,給他大致說了一些自己家裏的情況,好緩解一下簡一鳴的尴尬。

喻然家的房子被蔣豔紅收拾的很幹淨,雖然老房子還是透出了一些衰敗,但是細節上的用心還是點綴了不少的溫暖。

喻然家其實不能算得上窮,蔣豔紅工作比較好,在工廠裏也算是個小組長,喻大河也是個踏實肯幹的,按理說應該能攢下一些錢吧?

但偏偏喻大河有個叫喻睢州的弟弟。

喻大河是真的為自己這個弟弟投了很多心血,基本上可以說是當兒子在養了。

所以這麽多年,喻然家也只有一棟老城區不值錢的房子,存款基本上相當于無。

蔣豔紅和喻大河為這個事吵過無數次,每次都能氣的她腦仁疼,但是無論如何喻大河就是不改。

蔣豔紅每次都勸自己說,喻睢州看着挺不錯的一個人,念着自己這一家子的恩情,将來混出頭了,總歸是對自己家是有好處的。

可惜她沒想到的是喻睢州只不過是披了一層人皮,慣會裝模作樣,不僅不會幫忙,還會直接将自己一家子推進地獄。

大致一解釋,喻然發現簡一鳴更不自然了。

“你家、還、還挺窮的。”

結巴了兩下,不怎麽會說話的簡一鳴直戳中了喻然的心窩子。

喻然:人艱不拆……

覺得自己添了挺多麻煩的簡一鳴跟在喻然身後,心裏默默的記下了喻然的好。

因為喻然的卧室只有一張床,所以簡一鳴只能和喻然擠着睡。

不過幸好床是以前那種比較老舊的木板床,很寬很大,兩個人勉強能睡的下。

喻然卧室除了床就一張桌子,空間很小,簡一鳴覺得自己家的廁所都比這大。

喻然:……

“趕緊睡吧,就算是廁所你也沒得選了。”

簡一鳴嗯了一聲,然後趕緊解釋道:“我沒有說你卧室小的意思,只是我家的廁所比較大。”

喻然:“……”

“哦。”

簡一鳴是真的不會聊天,他被寵着長大,周圍人都可着勁的恭維他,他原本說話就又直又狠,現在還是收斂的結果了。

簡一鳴懊惱的撓了撓頭,心想喻然估計是生氣了,畢竟以自己現在的立場,也沒資格說什麽。

喻然好笑的摸了把簡一鳴的腦袋,讓他別多想,趕緊睡。

在喻然心裏,簡一鳴性子不壞,有點小幼稚,像個小孩一樣,相處起來還挺簡單的。

簡一鳴這才放心了,蓋着小毛毯睡了一個舒心的覺。

但是喻然睡得并不踏實,半夜客廳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兩個人壓着聲音的争吵,喻然心裏裝着事,根本睡不着。

喻然幹脆下床,套了件半袖衣服推開門出去。

客廳裏的聲音戛然而止,蔣豔紅攏了攏頭發,問喻然怎麽不睡。

喻然搖了搖頭說:“有點睡不着。”

喻大河經過醫院的事,對喻然印象非常不好,語氣也帶着點憤怒的說:“白天醫院裏睡得多了,晚上當然睡不着,拿着老子辛苦賺的錢去享受,可……”

“喻大河!”

蔣豔紅有些受不了的低聲喊了一句,喻大河臉色憋得有些紅,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喻然也不在意,如果還沒重生,那麽這時年少的喻然肯定會傷心,但現在他和喻大河之間,沒什麽好說的。

這輩子能當個陌生人最好,喻然想。

“媽你們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見小叔的名字了?”

蔣豔紅知道瞞不住了,便簡單的把事情說了一下。

那天晚上蔣豔紅沒去送錢,喻睢州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小混混們回來,到第二天才發現蔣豔紅根本沒來!

喻睢州這時候也就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學生,這次雇人行兇已經讓他夠膽戰心驚了,可偏偏蔣豔紅還沒中招。

怕別人察覺到什麽,他不敢再用同樣的招數,于是就聯系了喻大河,說自己暑假不回家,想留在這個城市打份工。

喻睢州是家裏唯一的大學生,從小到大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怎麽可能去打工?

果然,喻大河一聽,便說讓他好好學習,錢的事不用他操心。

喻睢州裝作很感動的模樣,說自己主要是想暑假留在城市裏,學習一下經驗,掙錢租個房子住。

喻大河便極力說服喻睢州讓他來自己家住,還說不住就是不把自己當親哥。

喻然:……

挺好的,喻大河給家裏搞來了一匹狼。

剛才蔣豔紅在和喻大河吵架,說的就是這個事。

喻大河覺得那是自己弟弟,又不是外人,怎麽就不能住了?

蔣豔紅則是很理智的給他分析了一下,家裏只有兩間卧室,喻然的卧室都是後來用磚,從喻芯的卧室壘了半截牆從中隔開的。

所以喻睢州來了可以,但他只能睡客廳的沙發了。

喻大河自然不同意,沉默的抽了會煙說:“那讓喻然去睡客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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