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喻大河進去服刑那天,他最親近的弟弟和母親都沒來,只有他一直看不過眼的喻然等在一旁。
喻大河咽了幾口唾沫,看着喻然心緒紛雜,他有太多的事想問,但仔細一想,好像答案都已經很清楚了。
自己這個做父親的,确實很失敗。
喻然勾着唇,笑意不達眼底。
喻大河:“你、怎來了?”
喻然:“我來就是要看着你走進去,這樣我以後睡覺才能不做噩夢。”
“爸,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
喻大河搖了搖頭,心裏又苦又澀,他沒想到,自己妻子和兒子居然都這麽恨自己。
我做人這麽失敗嗎?喻大河在心裏問自己。
“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個新的書桌,那個時候我天天都給它擦得幹幹淨的,但是我喜歡沒有用,它最終還是成了喻睢州的。”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是不是小叔才是你兒子呢?什麽好東西你都留給他,而我,到現在還用着的,還是小叔不要的桌子。”
喻大河有些哽咽,說話都有些結巴:“但、但他你小叔啊……”
喻然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搖頭嘲諷的笑了笑說:“行了,就這樣吧,你以後就算出來了,我也會當你不存在。”
喻大河流下兩行熱淚,愣愣的點頭說:“可、那,算了,你先回去吧。”
這是最近幾個月父子倆唯一一次見面沒有争吵,但卻是在這這種情況下,也是很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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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大河想不通,他對弟弟好難道不應該嗎?
為什麽現在成了這個模樣?
喻大河走進去之後,喻然便推着自己的小破車慢慢的往回走。
對于喻大河,喻然心裏其實是麻木的。
在上輩子,喻大河被喻睢州騙走房子并且一腳踹開後,變得又瘋又癫,甚至經常打罵家人。
當時喻然就在想,如果這個人不是自己父親就好了。
再多的感情也經不起磋磨,喻然心中留着的那一份對父親的敬重,早已經在悲苦的生活中消磨光了。
停下車,喻然靠在小巷子裏,低頭發了會兒呆,整個人看起來脆弱可憐,迅速消瘦下來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斷。
旁邊暗暗的跟蹤着的簡一鳴心裏也跟着難受。
他本來是想給小然哥一個驚喜的,但沒想到自己走的這段時間,小然哥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
簡一鳴躲在牆後面,一時躊躇着也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現在時機不大對,簡一鳴怕喻然發現自己,揪着都快要暴露的黑衣保镖,把人拽遠了些。
喻然對簡一鳴的到來絲毫不知,收拾好了心情之後,就去了甜品店。
上次店長給他的紅包太過于貴重,而且也解決了自己家現在的燃眉之急,喻然就想再送店長兩個小甜點作為謝禮。
風塵仆仆的到了店裏,喻然剛好趕上了店裏最忙的夜晚高峰期,跟着加入進來,忙完才對店長說明了來意。
店長很是無語:“你把我當什麽呢,那東西值這麽多錢好不好,現在創新出來的東西,哪一樣不比我給你的多,你這把我臊的臉都紅了。”
喻然但笑不語,他性子其實也挺拗的,店長争執不過他,就讓其他店員先下班,跟着喻然進了烘焙室。
喻然送的兩款蛋糕在後世算是比較常規的,但在現在這種經濟創意都還在急速發展的時候,還是很令人眼前一亮。
一個是玫瑰氣泡咖啡,口感微澀但十分清爽,裝在透明的杯子裏,裏層是粉嫩夢幻的玫瑰色,外層澆灌了一層咖色的濃郁咖啡,樣式十分驚豔好看。
另外一個就是玫瑰凍,小巧可愛又粉嫩,而且口感爽滑,很适合夏天吃。
喻然忙來忙去,把成品端過去的時候,腳底打滑,被店長眼疾手快的扶住,那個玫瑰凍才沒有掉在地上。
“呼,幸好。”
喻然松了口氣,把甜品放在桌子上。
一個小小的插曲沒被當事人放在心上,倒是躲在一邊的簡一鳴看紅了眼。
剛剛,那個人摸小然哥屁股了!
簡一鳴本來還算不錯的心情頓時掉在了谷底。
艹,簡一鳴把牙要的吱吱響,恨不得上前打那個色鬼店長一頓。
他就知道,這個店長,沒安什麽好心!
屋內。
店長一個人把兩款甜品都掃進了肚子,絲毫不擔心大晚上會發胖,非常幸福的眯着眼。
他是真的喜歡甜品,自己也會做不少,但他半道出身,到底比不上喻然這個有十多年的基礎的人,每每看見喻然的成品,都會被驚訝一番。
“好吃!”
簡一鳴躲在店外面,透過玻璃窗往裏看,心裏像是吃了個酸檸檬,渾身上下都冒着酸氣。
什麽呀,自己就走了幾天,小然哥跟那個人就那麽好了!
氣死我了,明明我才是小然哥最喜歡的弟弟!
簡一鳴瞪着眼,周身都圍繞着黑色的低氣壓。
屋內,店長和喻然告別,喻然心事重重,并沒有發現躲在後面的簡一鳴。
簡一鳴哼了幾聲,讓保镖先跟着喻然走,自己慢慢的走進店裏,對着正在擦櫃臺的店長,擡腳就是一踹。
“哎呦!誰踢我屁股?!”
店長氣勢洶洶的回頭,但簡一鳴溜得飛快,只留下了一道黑色殘影。
店長:???
剛剛那是個啥?
揉着自己的屁股,遭受無妄之災的店長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
喻然騎着車回了家,去收拾自己明天要上學的東西。
喻奶奶在喻大河出事之後,怕真的被抓走,也顧不上面子問題了,趕緊收拾東西就從喻然家裏溜回了老家。
而喻睢州則是昨天就住進了寝室,所以喻然家裏一下子就顯得空曠了不少。
“哎,小然回來了!”
蔣豔花從廚房裏擦着手出來,一邊端碗一邊說道。
“大姨?”喻然驚奇的叫了一聲。
蔣大姨哎了一聲,擡頭說道:“趕緊來吃飯吧,別耽誤了時間,你明天是不是還得去上學呢?”
喻然點了點頭,坐下回答:“是,我明天先報到,然後分班,後天正式上課。”
“不說我了,大姨你怎麽來了?”
蔣大姨捋了捋自己的頭發,快言快語的說:“怎麽着,你還不歡迎啊!我要是不來,這家裏就要被你那個奶奶給掏空了。”
“我就說不讓豔紅嫁進來吧,你看這找的是什麽婆婆,走了都不忘順點東西,瞧她那個小氣勁!”
蔣豔花和蔣豔紅是一對姐妹,但蔣豔花性格更加直爽潑辣,當初她非常不看好自己妹妹的婚姻,但自己妹妹就相中了喻大河,耳朵一捂什麽也不聽的就嫁了過去。
現在可好了,蔣大姨嘆了口氣。
“你媽媽前幾天來找我借錢,我就看出不對勁了,結果一問才知道喻大河竟然又把錢給了喻睢州!”
“本來我是想跟着豔紅回家好好說說自己這個妹夫的,結果沒想到,一回來就發現你們姐弟倆已經進了醫院。”
“哎,你說你媽,真是……”蔣大姐捂住腦袋,心想經過這事,自己妹妹可算是能長記性了吧。
喻然喝了一碗粥,繼續開口道:“我媽已經和喻大河離婚了。”
蔣大姐還沒聽見這個消息,聽見喻然這麽說,倒是高興了不少。
她是真覺得自己這麽妹夫不怎麽樣,離了他自己妹妹估計能過的更好!
“那大姨你來準備住幾天呢?”喻然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碗筷,問道。
“嗨,就這兩天吧,你媽在醫院回不來,你明天開學我跟着去一趟,這上學沒家長怎麽能行?”
喻然聞言失笑,點了點頭說了句好。
“你快去睡吧,太晚了,明天開學還有得忙呢!”
喻然嗯了聲,稍微收拾了一下書包,就上床睡覺了。
同一個時間,簡一鳴也在房子裏挑三揀四,哪兒哪兒都看不順眼。
“算了,床墊別扔了,換個床單算了,我明天還要上學呢。”
簡一鳴抱着自己的籃球抱枕,對着兩個保镖說道。
兩個保镖利索的換好新床單,就推門出去了。
簡一鳴翻了翻書,翹着腿想,不知道明天小然哥看見我會不會開心?
應該會吧。
現在小然哥心情不怎麽好,看見我心情肯定會開心的。
把書放下,簡一鳴高興的哼着歌,激動的一整晚都沒怎麽合眼。
似乎一沾枕頭,睜眼就到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