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晚上沒等陸時安回來，聞家出了事。盡管林姨嚴防死守，聞父聞富尤又去賭了。港澳通行證被林姨藏起來了，他就去網站上賭。這次輸了八百萬，親朋好友還有各種網貸平臺全部找上門來逼債，他倒好，往病床上一躺了事。
林姨被債主們的連環CALL逼得沒辦法，給聞若初打電話。
聞若初當即就哭了：“上次我說過的，他要是再賭我就不管他了。上次我跟那些人說，要是再借錢給他我不負責還，他們還是要借錢給他，都吃準了我手裏有錢。他想怎麽樣呢？把女兒賣掉嗎？”
林姨也哭：“我攔過了，可那些人說要是不還錢就到公司堵你弟弟，你弟弟的事業才剛剛起步……”
聞若初的弟弟聞博宇是林姨帶來的，聞博宇本來姓張，他小時候跟他母親林姨一起被父親家暴，後來林姨嫁給了聞富尤，聞富尤雖然好賭，卻對他們母子極好，聞博宇就跟着聞富尤改姓了聞。聞博宇長得帥氣，夢想是出道做明星掙大錢，聞若初就托關系送他進娛樂公司做了練習生，目前正辛苦地訓練準備出道。要是事情鬧大了，哪家公司肯培養有個賭鬼老爸的藝人？聞博宇的星途鐵定毀了。
聞若初擦了擦眼淚：“林姨，我爸改不了了，你和他離婚吧，我想辦法湊錢。”
安慰完林姨，聞若初就開始給陸時安打電話。
但是手機響了好久都沒人接，電話自動挂斷後，陸時安給她發了一條微信：我在開會，有事聯系龍秘書。
她趕緊回：大哥，我爸出事了，能不能接一下電話？
陸時安很快回道：他又賭了？我沒時間處理他的事，我在開會，有事聯系龍秘書。
聞若初沉默片刻，打開陸時安白月光的首頁，置頂的是她的廣告：天才大提琴女神回歸，秦珍：我的大提琴會發光獨奏會，與您不見不散。
文字旁邊，身穿華麗金色禮物，懷抱大提琴的秦頌優精致又漂亮，好像天上的仙女。
良久，聞若初清了清嗓子，給陸時安發了條語音：大哥，你不是在開會，是在聽音樂吧。
那邊的陸時安沉默了片刻，回道：不方便聽你的語音，我忙，你找龍秘書。
說完就再也沒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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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若初又發了會呆，拎起包到了醫院。
聞富尤還躺在病床上呼呼大睡，聞若初沖過去，抓起包一陣沒頭腦地砸，放聲罵：“你要怎樣？你到底想怎樣？敲全家的骨頭吸全家的髓？因為你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你把我賣了得了，我們斷絕父女關系……”
聞富尤自知理虧，躲在被子裏不敢吭聲，任她打罵，林姨站在旁邊也不勸架。還是護士探頭喊了聲：“這裏是醫院，請不要大吵大鬧。”
聞若初這才停下動作，走到走廊的盡頭給龍秘書打電話。
陸時安剛同聞若初結婚時，聞富尤總是直接打電話跟陸時安要錢，陸時安不勝其煩，幹脆将聞富尤拉黑，遇到聞富尤的事一律交給龍秘書處理。
龍秘書跟在陸時安身邊多年，自然有些脾氣，再加上聞若初平時找她只有要錢這件事，她的口氣有些不善：“陸太太，私人轉賬超過五百萬必須先和銀行預約，否則會觸發反洗錢程序，所以您要請董事長先聯系銀行。”
“存在銀行的珠寶也是董事長名下的，需要他親自去取，您聽明白了嗎？”
“對了，我提醒你一下，截止目前董事長已經替您的父親還了兩千五百八十二萬賭債，這些賬全記在您的個人開支賬目上，用您的個人存款餘額抵扣，您今年和明年已經不能再買新衣服和新鞋了，也不能做美容和旅游了，您聽明白了嗎？
聞若初沒回答，她挂了電話低着頭安靜地看着腳尖。半晌，她撥通了穆顏的電話：“喂，小穆，你人脈廣，幫我找個靠譜的買家，我想賣我的鳳冠霞帔。”
結婚的時候陸時安送了她一套鳳冠霞帔，用非遺絨花代替點翠，用三十斤黃金，按照明朝皇後鳳冠的制式打造的。衣裳是雲錦制的，花樣是蘇州繡娘手工繡的，整套衣服比黃金還貴重。
結婚當天送嫁的車輛綿延三裏，十裏紅妝，聞若初穿着這套昂貴的鳳冠霞帔，風光無限。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是一場契約婚姻，她還以為陸時安真的想娶她。
鳳冠霞帔送給她就是她的東西，她可以不用陸時安同意就處理。
有個無底洞一樣的爛賭鬼父親，還有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丈夫，她生活可笑又可悲。
林姨追過來，聽到她的話一愣:“ 聞若初，你想幹嘛？那是陸時安送你的禮物。”
聞若初慢慢轉身，輕聲道：“林姨，我要和陸時安離婚。”
無視林姨的震驚，她走到病房前，沖懶洋洋躺在病床的聞富尤道：“我要和陸時安離婚，以後你要是再賭就沒人給你托底了，我們父女倆就一起死掉爛掉好啦。”
說完她拔腿朝樓梯走去，步履堅定。
她和陸時安的婚姻快到期了，她要和陸時安離婚。
陸時安頭天聽完獨奏會，又和幾個兒時好友玩到半夜，就去公司的休息室湊合了一晚。白天又忙着處理公司事務，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家。
走進大廳，保姆劉阿姨忙迎上來：“先生回來了，你吃沒吃晚飯，太太剛剛才吃過。”
陸時安道：“還沒吃。”
“那我叫廚師回來。”
“不用了，我想吃若初煮的雞蛋面，你們先休息吧。”
吩咐完，陸時安上了樓，推開門，只見聞若初穿着睡衣正坐在書桌前寫着什麽。
陸時安一邊脫衣服一邊道：“若初，我要吃雞蛋面。”
聞若初沒應聲，甚至連頭都沒擡一下。
她好像在耍脾氣。不過說實話，要是她嫁給別人或許真有耍脾氣的資本。她五官大氣精致，有港臺複古明星的韻味。個子高挑纖瘦，雙腿修長。用陸熙的話說：我家若初可好看啦。曾經她最落魄的時候還試過做野模掙塊錢，幸虧被陸時安揪了回來。
可她在陸時安面前很少發脾氣，多數時候又溫婉又體貼，所以她此刻沒說話陸時安并沒太在意，徑直進了洗漱室。等他洗好澡出來，擦着頭發下樓吃面條，看到空空如也餐桌，他才發現事情有點嚴重，又回到了卧室。
他坐在床上，背靠床頭抱着雙臂，半天，輕聲開口：“你爸這次又欠了多少？賭鬼的話不能信，他會不斷再犯。龍秘書做得對，我們要先治治他才能替他還債。不然他仗着有你我在，越賭越離譜。”
聞若初放下手中的筆，轉頭看着他那張和陸熙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臉。
實話實說，陸時安非常帥氣，結實的胸膛和緊致腹肌在灰色的浴袍下若隐若現，荷爾蒙爆棚。作為與他多年來同床共枕的妻子，聞若初當然知道這具強壯有力的身體帶給自己的美妙滋味，可陸時安不愛她。
聞若初心中酸澀無比，她開口道：“陸時安，我們離婚吧。”
陸時安一愣。
聞如初将自己剛才寫好的東西遞給他：“這是我算的帳，你答應結婚後每年給我五百萬，這些錢基本上全給我爸爸還債了。其實你每年都給多了的，就算我占你些便宜，零頭不還你了。你給我買的禮物我全都不帶走，我願意淨身出戶。”
陸時安接過那張紙，看了半天，淡淡地開口：“不是還有一年，五百萬呢，你不賺了？”
聞若初認真答：“不賺了，我想趕緊離婚，出門工作。”
“那你多虧啊，白白讓我睡了六年，一分錢也沒賺到。”
聽出他話語中的陰陽怪氣，聞若初一怔，沒等她開口詢問，陸時安将那張紙撕了個粉碎，擡眼看向她，咬牙切齒：“聞若初你犯什麽病，我們在床上不合拍嗎？我對你不好嗎？你的衣櫃裏哪件衣服不是私人訂制？你的包哪個不是今年的新款？你住着大宅子，有二十多個人為你服務。你父親爛賭我給他擦屁股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昨天想出門體驗生活，今天想離婚，你刷刷手機，和你一樣的名校畢業生有多少人在風裏雨裏地送外賣，擺地攤，拿着幾千塊的微薄薪水養家糊口？你好好地做陸太太不行嗎？鬧什麽鬧？”
半天，聞若初弱弱地開口：“我們說好了只結婚七年的，就當我們提前解除契約吧。”
陸時安冷冷一笑：“契約？契約還說我們做假夫妻呢，可從結婚到現在我已經讓你舒服了六百多次，契約還有效嗎？我們還是假夫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