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綁架
第40章 被綁架
疼!
林墨染蒙在麻袋裏,被突如其來的力撞向一邊,又從另一個方向撞過來。
他一時都疼懵了,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像踢皮球似的用腳在踢他。
那人像是有大仇,洩憤一般,朝着他狠踹幾腳。又用腳踩在麻袋上,憋着嗓子說:“ 是你爺爺!”
“我爺爺早死了!”林墨染在麻袋裏的聲音悶悶的。
顧寧遠發狠的往麻袋上跺了一腳,罵了句:“小赤佬!”
罵完他慌忙地捂住嘴,對方在這種時候激他,是想聽他口音。
林墨染見那人沒動靜了:“閣下憋着嗓子,怎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錯,許久沒有回應,跑開了。
麻袋被幾個人扛起,走了些遠,扔進堆着草料的馬車上。
“駕!”
男人一手拿着馬鞭,一手握着缰繩,馬蹄飛奔。
林墨染掙了掙麻袋,耳邊北風呼嘯,換了個嗓音很粗的男人聲音:“ 別亂動,你跑不了!”
“你是什麽人,我可有得罪你”林墨染道。
男人輕笑:“林二少爺,你不認得我,肯定認得我老大,楊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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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們找你什麽事,自然是年底了弟兄們沒飯吃,要請你這尊財神爺賞點飯吃。”
林墨染冷靜下來,開始思索男人口中的楊老八。
東風坡一帶,群山連綿,地勢複雜,屬于三不管的地方。
戰事頻繁,楊老八帶着一幫人占據山頭,落草為匪。他們燒殺搶掠、打家劫舍,無惡不作。
林墨染在心裏暗罵,都怨何戴文咒他,他竟在山裏真遇見土匪了。
可是這偌大的山,哪有這樣的巧合。對方口口聲聲喊着林二少爺,對他了如指掌,明顯是有人帶路。
他在馬車上不知道待了多久,車突然停了下來。
幾個人将麻袋扛下來扔在地上,拖拽了幾步,将麻袋口打開。
林墨染喘了幾口氣,天色暗沉,烏雲密布,襯的那間依着山用石頭壘建的屋子陰滲滲的。
堂中放着一把椅子,上面鋪着虎皮, 牆上挂着刀斧。
山中的空氣又濕又冷,林墨染攥着衣角。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個舉着火把的男人擁着一個年輕男人走來,二十多歲的樣子。男人生的粗犷,濃眉大眼,留着絡腮胡子。
“跪下!”男人坐在虎皮椅上兇神惡煞。
這是規矩,他們的黑話叫“請財神”,也就是綁票了。
把這些公子、小姐綁來了,首先就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一頓殺威棒,吓破了膽子,哭爹喊娘的才好聽話,才好擺弄。
再到電話裏一頓哭哭啼啼,不愁家裏不送了贖金來。
林墨染打量他,問:“你知道我是誰”
男人凹陷的深眸望過去,帶着些怒氣,反問:“你知道老子是誰”
“楊老八......”林墨染細細打量他一番,又說,“你不是。”
東風坡的土匪楊老八神出鬼沒的,很少人見。
楊老八眉毛濃黑,呈倒八字,故稱楊老八。
眼前的男人并沒有标致的倒八眉。
男人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像是觸動他逆鱗一般。
男人看了一眼手下:“給林少爺接風!”
兩個手下上來,一個按着林墨染。
一個拎着棍子砸下來。
一頓亂棍, 結實的棍子也不拘落在哪。
滿天雨點似的落下。
林墨染腦子嗡嗡的,這不是他爹,或者顧青霄教訓他,會顧着傷了他。
這棍子掄的結實,毫無章法。
林墨染伸出手臂,對方人多勢衆,他只能先護着腦袋。
他掙了掙,一棍子從背後掄在他肩膀上。
像是砸到骨頭似的,一陣劇痛襲來。
林墨染眼前一黑,往前撲去,跌在地上,下巴磕在地上。
一時間,他感覺頭昏眼花,天旋地轉,胃裏直泛惡心。
眼前一道黑影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來,男人蹲下,捏着他的下巴:“林二少爺,你說的對,我不是楊老八。”
“我給少爺做個自我介紹,我叫楊其,楊老八是我哥哥,江湖人稱我楊老七。”
“我呢,不喜歡聰明人,所以你最好別耍花樣。我拿了錢,保你安全回家。這叫殺威棒是告訴你要聽話。”
林墨染嘴裏破了皮,血順着嘴角往下淌,滿是腥味。
他躺在地上,身子猛的抽搐了一下,像是瀕死的魚兒跳躍了一下。
楊其冷睨他一眼,從脖頸看到他後背的淤青。
林墨染蜷成一團,疼的全身打着顫,滿臉的冷汗。
“派人去城裏打電話了嗎”楊其問。
“雲洲城顧家、金城林家,都派人去了。”
楊其哈哈大笑起來,摸着林墨染的頭發:“有了你,今年我們都能過個好年了,找顧三爺要十萬大洋試試。”
那是一筆巨款,紡織工廠的工人,辛勤勞作一個月,工資才十幾塊大洋。
林墨染看上的雲洲城地段最好的整棟花園洋房也才兩萬。
楊其一臉貪婪:“如果他肯給,那就漲漲價”
他挑起眉毛挑釁一般的拍了拍林墨染的臉:“看看林二少爺值多少錢”
林墨染握緊雙手,咬着牙,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污。
楊其冷眼看着他在地上掙紮,他享受于看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掉進塵埃裏,狼狽不堪的樣子。
林墨染蜷起腿,楊其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腳踝上戴着的一根紅繩,繩上墜着一枚白玉,通體雪白,雕的是一只生肖屬性的小狗。
楊其搶的多了,也就識貨了。
他的手握住那只白玉墜子,觸手生溫,這是以前宮廷出來的寶貝。
楊其伸手去拽墜子,紅繩勒的林墨染腳腕疼。
“別搶這個,這是我娘給我的。”
他雙眼通紅,身體不住的顫抖。這是他小時候娘給他系上,保平安用的。
“你娘啊”楊其笑了笑,“你娘怎麽了,誰沒有娘了”
“我娘不在了,這是遺物......”林墨染拼盡一口氣,用手伸手抓住墜子。
“別搶,你要別的,給錢你就是,這個不行!”
“老子是土匪,你跟老子講道理,老子看上了就是老子的!”
紅繩系的緊,楊其扯不開,他劃了根火柴,照着繩子上燒。
繩子被燒斷,白玉墜子從林墨染手中劃走,林墨染手腕上燙了一個水泡。
楊其一把将他推在地上,伸手往身上摸去,貪婪看着他:“少爺,你還有什麽好東西”
楊其粗魯的扯開他襯衣扣子。
貝殼般精致的扣子散了一地。
“七哥,有個電話找你,我們拿不了主意。”一個手下急匆匆跑來。
楊其把白玉墜子收進口袋裏,想着先辦大事:“老子現在去下山打電話,回來再收拾你。”
山下某家公館。
楊其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拿着上了膛的槍。
“叮鈴鈴!”
電話連着響了幾聲。
“喂你找我,是談林二少爺的贖金”楊其問。
“做了他,你要多少錢”對方冷靜問。
“做了”楊其将一個殺字抿在唇間,他不是沒殺過人。
對方平淡說:“顧三爺給多少贖金,我翻倍給你。定金從海外銀行彙給你,事成付你另外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