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突襲
第十九章 突襲
下午三點鐘,正是陽光暖融的時候,安德斯陰着臉在前面開車,看得出來他非常煩躁,咬牙切齒地透過後視鏡瞪着鄧零星。
鄧零星坐在後座津津有味地喝着芒果汁,完全無視了安德斯的怒火。格倫手裏拿着筆記本電腦,戴着藍牙耳機,正在專心處理工作,似乎沒注意車內的火藥味。
所以安德斯就直接開口罵人了,“鄧零星,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當個花瓶嗎?非要出來逛什麽超市,麻煩死了,還耽誤大人的工作,我說你是不是有病啊!”
鄧零星無辜地咬着吸管,“對呀,大家都說我有病哦。”
格倫擡眼給了安德斯一個警告的眼神,後者意識到公爵好像能聽到他說話,趕緊閉上了嘴,但是心裏還是憋着一股氣,很不爽地轉動方向盤,車子向萬禮商城駛去。
很快車子在商城門口停下,安德斯下了車,恭恭敬敬地為公爵拉開車門,然後又繞到另一邊,罵罵咧咧地拉開車門,不耐煩地對鄧零星道:“到了,下車。”
這區別對待讓鄧零星很無語,安德斯對狗的态度都比對他好。
他剛探出身子,忽然感覺右上方有個很小的反光閃了一下,緊接着一顆子彈啪地一聲打在車門上,火花四濺!
鄧零星微微睜大了眼睛。
有狙擊手。
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但安德斯反應極快,他二話沒說,直接一腳把鄧零星踹回車裏,用力甩上車門。
第二顆子彈接踵而來,但可能是因為今天有風,子彈并沒有打中安德斯,而是射中了他腳邊的水泥路面。
鄧零星透過車窗鎖定了狙擊手的位置,在兩百米以外一棟辦公大樓的天臺。
鄧零星本身也是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或者說狙擊手才是他的本職工作。他身體靈巧,但力氣不大,所以近身搏擊并不厲害,甚至可以說很弱,不過他的槍法非常準,在暗部機關可以排到前三。
他很快就發現這個狙擊手其實相當蹩腳,技術超爛,這人不會分析風向與重力對彈道造成的影響,也不會隐藏自己的位置,以至于連開兩槍都沒見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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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倫已經回到了車上,他果斷地對安德斯下達命令,“殺手在東南方向的大樓天臺,去把人抓回來,要活的。”
“明白。”安德斯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向那棟大樓飛奔而去。
鄧零星望着安德斯的背影,腦子裏一團亂。
這個殺手不知道什麽來路,但肯定不是自己人,如果暗部機關派新的殺手來協助他,不可能不提前說明,而且那子彈其實差點兒就打中他了。
也就是說除了東際國之外,還有其它勢力觊觎着公爵的性命。現在這世界上只有四個國家,除去東際與西際之外,就是高山公國和瑪爾濟斯海國。
高山公國以鳥類基因攜帶者為主,國力微弱,是個依附着西際國生存的附屬國,不可能對西際國貴族出手。瑪爾濟斯海國是由數十個海島組成的,是完全中立的國家,也不太可能往別國派殺手。
那麽這場襲擊應該屬于西際國的內亂,莫非和之前公爵談及的那場“毒殺案”有關?
鄧零星陷入了沉思,當他意識到自己崩了人設時,已經有點兒晚了,格倫就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他,臉上冷冰冰的沒什麽表情,眼神裏卻帶着一絲探究。
鄧零星:“……”
現在開始演,可能還來得及。
于是鄧零星趕緊開始哭,裝出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驚慌失措地捂住耳朵,趴在座椅上又哭又叫:“大大,大大!吓死人了…砰地一聲,好大聲,我怕,我要死了……”
格倫沒有像往常那樣哄他,淡淡地看着他,“怎麽現在才開始哭,剛才一直盯着外面,在想什麽?”
“我…嗯,那個……”
鄧零星啞口無言,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小心翼翼地鑽進格倫懷裏,擡起他的手臂環抱住自己的腰,抽泣着:“我吓壞了,不…不敢動,好怕…大大抱抱我,抱抱我可以嗎?”
格倫眼神一深,鄧零星敏銳地感覺到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收緊了,緊緊勒着他,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對方突然攀升的體溫,心髒好像跳得更快了。
或許是車內空調溫度太高,兩人周圍的空氣都是熱的,格倫垂下眼簾,嗓音微啞,“除了擁抱,想要親一下嗎?”
鄧零星愣住了,他不能理解公爵為什麽能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情況下跟他搞暧昧。雖然槍聲早就停了,車子也是防彈的,可是狙擊手不是還沒被抓住嗎?
就他愣神的工夫,格倫已經擡起他的下巴,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們貼得太近了,鄧零星能清楚的聞到對方衣領處那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是檀木與某種古典風格的香草。
格倫很認真地親吻着他,唇齒相依,舌尖探入濕潤的口腔,試圖挑弄起他的興致。
鄧零星整個人都是懵的,他身體僵硬,拳頭捏緊了又松開,松開了又捏緊,然後慢慢地摸到了車門附近的金屬破窗錘,想直接給他一榔頭,掀開他的頭蓋骨看看他的腦子是怎麽長得。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鄧零星松開了破窗錘。不是不忍心,而是這個小玩意沒辦法一擊致命,不好使。
初吻不初吻的,鄧零星并不是很在意,只是心裏有些膈應。不過鑒于公爵長得好看,他可以忍一忍。
這個吻只持續了十幾秒鐘就結束了,格倫放開鄧零星,仔細觀察着他的表情。
“疼嗎?”他問道。
鄧零星馬上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之前自己裝可憐說過親親會痛,不要親親,讨厭親親,所以格倫才會這樣問他。
鄧零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說疼就顯得過于矯情了,因為除了這個吻之外,格倫沒有對他做任何事,更沒像他口中的“那些男人們”那樣欺負他。
他糾結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答,“不痛吧…”
格倫很滿意這個回答,“那麽以後都可以親了?”
鄧零星糾結地皺起眉頭,他感覺自己似乎被公爵溫水煮青蛙了,這樣得寸進尺的攻破他的防線,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對方壓在床上。
可是再一想,他不一定能活到那個時候,于是便坦然地點點頭,“好吧,以後也可以親親…”
他馬上又認真強調:“但是只給大大親,別人都不許!”
那語氣非常嚴肅,仿佛在商讨一件國家大事。
格倫的嘴角上揚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好像是微微笑了下,他又溫柔地親了親鄧零星的臉頰,“好,只有我們兩個。”
公爵這邊的氣氛溫馨浪漫,整輛車都仿佛冒起了粉紅色的泡泡,空氣中響起羅曼蒂克的音樂,而安德斯還正在火急火燎的抓犯人。
他一腳踢開通往天臺的金屬門,那殺手沒想到對方這麽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才剛把狙擊槍裝進手提箱裏,還沒來及站起來。
見安德斯進來,他倉皇失措地想去開箱子,把槍拿出來防禦,但馬上又意識到根本來不及,于是又慌忙地從小腿的綁帶處抽出一把匕首,胡亂地沖着安德斯揮舞了幾下,“別過來!敢過來我就殺了你!”
安德斯很嫌棄地看着他,這殺手看樣子三十多歲,顴骨偏高,眼窩較深,臉上有道淺褐色的傷疤。
安德斯以前也是殺手,雖然服務于王族,但對民間的殺手組織也有一定的了解。他對眼前這張臉沒有任何印象,也就是說這人并不是一個很有名的殺手,頂多算個二流。
而且從他拿匕首的動作來看,他并不擅長使用這種短兵器。對付這種廢物,連槍都用不上。
安德斯露出輕蔑的表情,将手槍收了起來,穩步向他走去。
殺手抓起匕首向他捅了過去,安德斯側身避開刀尖,接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膝蓋狠狠地頂在對方的小腹上。
“啊啊啊!!”殺手疼得大聲慘叫,嘴裏噴出一大口血。
随後安德斯五指用力,反手一擰。他是岡比亞巨蠍基因攜帶者,雙手的力氣極大,只聽咔嚓一聲,對方的腕骨被硬生生地掰斷了。
無視殺手的嚎叫,安德斯将他推向天臺欄杆,不屑地打量了他幾眼,“就你這種不入流的垃圾,也敢對公爵出手?不自量力!”
他揪着殺手的領子,單手将他拽起來,按在只有大腿高的欄杆上,惡狠狠的罵道:“我告訴你,不管是誰,只要膽敢對公爵不利,我一定會把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撂下這句狠話之後,安德斯想直接把他從天臺扔下去。
這棟大樓有二十多層,從天臺摔下去那是真正的挫骨揚灰,殺手吓得面如土色,抖如篩糠,嘴唇哆嗦着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褲子慢慢濕了一大片。
“……”安德斯皺起眉,“髒死了,你惡不惡心。”
這時候他才想起公爵吩咐過要活捉,于是又把人拽回來,扔到地板上,悻悻地道:“算你走運,還能多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