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綁架

第三十九章 綁架

“少爺,你聽說了嗎,這座山上還有一個傳說呢。”

吉恩站在一張長長的木炭烤爐旁,一邊給烤肉串刷醬,一邊饒有興致地講着自己在網上搜來的故事。

“據說這裏的楓樹林有魔力,只要在楓葉最紅的時候求婚,兩人就能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鄧零星眨眨眼,“求婚?”

“對呀。”吉恩以為鄧零星不懂求婚的意思,便耐心地為他解釋,“求婚就是在非常愛一個人的時候,請求那個人和自己結婚,成為一家人哦。”

“哇哦…”鄧零星一副佩服的樣子,“吉恩恩好厲害啊,什麽都知道!”

吉恩大為滿足,一高興直接把一大坨超辣芥末醬當成蜂蜜刷在了烤雞翅上。

“問題不大。”吉恩冷靜地道,“我拿去給安德斯先生吃。”

鄧零星:“……”

他知道吉恩和安德斯之間不太對付,但是倒也不必公報私仇到這個地步。

鄧零星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格倫,他在想剛才對方偷偷藏起來的那樣東西。

很小,能反光,似乎是一件首飾。

再加上吉恩說的傳言,鄧零星心裏隐隐有了猜測,但他不太敢相信,總覺得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吧…

鄧零星正想着,公爵忽然站起身走了過來,“零星,我有事離開一下,你先在這裏玩,乖乖的,不許離開吉恩身邊。”

接着又仔細叮囑吉恩,“你照顧好他,別讓他離開你的視線,離爐子遠點兒,別燙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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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恩趕忙答應,“您放心,我一定看好少爺,寸步不離。”

公館的負責人迎上來,低聲道:“大人,您是要去看之前說的那個地方嗎,我們已經布置好了,只等您來驗收,車子也準備好了。”

格倫點點頭,轉身便要上車,安德斯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格倫擡起手向外推了推,做了一個拒絕的動作,“你留在這裏。”

安德斯停下腳步,卻不肯就此罷休,“大人,我是您的保镖,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

“你今天的任務是保護鄧零星。”格倫說這話的時候好像有什麽深意,格外地看了安德斯一眼,“這就是我的命令。”

安德斯還想說什麽,但格倫沒有再理會他,轉身上了車,離開了露營地。

吉恩這邊帶着一群傭人陪鄧零星一起吃燒烤玩游戲。

吉恩怕鄧零星吃太多油膩辛辣的東西會鬧肚子,吃了一會兒之後便提議帶他去釣魚玩。

露營地北邊靠近岩山的地方有一片池塘,水是從上面流下來的山泉水,裏面有不少小魚,不知道是天然的還是公館的工作人員放的魚苗,總之露營地提供全套的釣魚設備,還有折疊椅和遮陽傘,去那裏消磨時間等公爵回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池塘水不深,只到膝蓋的位置,沒有任何危險。

池塘周圍是郁郁深深的楓樹林,零零散散、顏色深淺不一的落葉飄在水面上,那景色非常漂亮。

釣這種小魚不用多麽專業的漁竿,兩條小手竿就行,鄧零星和吉恩一人搬來一個折疊椅,就坐在池塘邊的木制觀景臺上釣起了魚。

鄧零星其實對釣魚沒多大的興趣,這種屏氣凝神等待魚上鈎的感覺和他趴在天臺拿着狙擊槍等目标沒什麽區別,在度假時還要重溫工作的感覺,那也太慘了。

鄧零星沒坐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他回過頭,見樹林中的楓葉長得好看,便決定撿幾片帶回去做紀念。

他放下漁竿,轉身走進幽深的樹林。

幾分鐘後,吉恩迅速擡起魚竿,一條巴掌大小、活蹦亂跳的小鲫魚露出水面,他抓住透明的魚線,扭頭興高采烈的道:“少爺,你看,我厲不厲…害。”

身邊空無一人,只有秋風卷着落葉呼嘯而過。

吉恩頓時面露驚恐狀,眼淚随風狂奔,“小少爺!你怎麽又不見了!!!”

這可不比在城堡裏,在家裏就算丢了,人也一定在城堡裏面,不會離開大門,可現在是在山上,這人一丢,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吉恩趕緊扔掉漁竿去找人,他現在附近的樹林裏找了一圈,又爬到高處四處張望。

他用手做喇叭狀攏在嘴邊,大聲喊道:“少爺!別鬧了,快出來吧!我們回去再玩捉迷藏好不好,快出來呀!”

回答他的只有飒飒的風聲。

吉恩急了,他一着急,腦子就不好使,像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亂找,最後甚至脫了鞋,卷起褲腿下了池塘。他撈了半天,連大點兒的石頭都掀開看了,藏在泥裏的蝦和螃蟹都無所遁形,可就是看不到鄧零星的半點兒人影。

最後沒辦法了,趕緊打電話叫人,把露營地的保镖們都叫過來,地毯式搜索這片區域。

而吉恩則火急火燎地站在樹底下,撥通了公爵的電話,哭喪着臉将這邊的情況講了。

格倫的第一反應是:“他逃走了?”

吉恩一愣,“逃?少爺為什麽要逃走?我想他一定是自己進了林子,然後迷路了,大人,這都怪我,我一個沒留神,就…”

格倫按了按額角,自言自語道:“對,任務還沒完成,他不會走的。”

——就算鄧零星察覺到了自己帶他來度假的原因,應該也不至于吓到落荒而逃。

格倫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場地:被豔紅如火的楓葉林所包圍的圓形空地上鋪滿了玫瑰花瓣,一條精致灑金的紅毯穿過一道道美麗的花門,通向用心搭建而成的弧形舞臺,純淨潔白的紗幔從上方垂落,充當了舞臺的背景牆,上面還點綴了鑽石與珍珠。

等到了傍晚,夕陽餘晖灑向大地的時候,這裏會變得比任何一座婚禮殿堂都漂亮。

格倫已經準備了戒指,本來是打算在這裏求婚的。

他确實是有些着急了,不管鄧零星心裏是怎麽想的,他想至少先在名義上把兩人的關系确定下來,用這一紙婚約将他綁住。這樣一來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至少他還能有一個名正言順的未婚夫的身份。

但是沒想到鄧零星會忽然失蹤,格倫很擔心他的安危,并且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立刻沉聲問道:“吉恩,安德斯在你那裏嗎?”

“安德斯先生?”吉恩這時候才意識到,好像自從公爵離開露營地之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安德斯了……

……

黑暗中,鄧零星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的頭很暈,身上沒有什麽力氣,脖子有點兒輕微的刺痛,像被針紮過一樣。

鄧零星想起來了,當時他在楓葉林裏撿葉子,忽然聽見後面有腳步聲,還沒來及回頭就感覺脖子被刺了一下,下一秒就不省人事。

現在想想,他應該是被人用麻醉針偷襲了,那人趁他昏迷将他帶到了這個地方。

屋內光線昏暗,只有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小小的鐵窗,周圍堆滿了雜物,空氣中有一股陳舊的灰塵味,鄧零星推測這是一間狹窄老舊的倉庫。

他動了動身體,腳下傳來金屬撞擊的聲音,低頭一看,自己的左腳腳腕上拴着一條拇指粗細的鎖鏈,另一段固定在一個沉重的鐵架子上,将他的活動範圍限制在幾米之內。

很顯然,他被綁架了。

鄧零星對綁匪的身份多少有些猜測,安德斯一直找不到證據來戳穿他,現在也算是狗急跳牆了。

鄧零星不動聲色地觀察周圍,雖然很暗,但他還是看清了周圍擺着的東西。

牆壁上挂着牛皮鞭子和帶着彎鈎的刀具,牆角擺着一個很大的浴缸,裏面裝滿了冷水,甚至就在鄧零星不遠處還有一個尚未點燃的炭盆,一根金屬烙鐵靠在旁邊。

這些都是很原始的刑具,其作用和所帶來的痛苦不一定比得上更為“文明”的電椅和吐真劑,但威懾力絕對是夠的。

正是這種原始的暴力,才會讓人從骨子裏感到畏懼。

看來安德斯這次是早有預謀的,難怪昨晚他就覺得對方眼神不對勁兒。

好吧,陪他玩玩也行,正好可以借此機會解決這個礙事的男人。

正想着,倉庫門被從外面推開,鄧零星趕緊躺在冰涼的水泥地板上,閉上眼睛假裝還在昏睡。

安德斯在他跟前站定,低頭掃了他一眼,然後便從浴缸裏舀了一盆冷水,直接沖着鄧零星的臉潑了過去。

“咳…咳咳!”鄧零星被嗆到了,下意識蜷縮起身體咳嗽起來,好半天才平複下來。

他渾身都濕透了,柔順的黑發往下滴着水,看起來可憐極了。

在昏暗的光線下,鄧零星臉色蒼白,眼角卻因為剛才的咳嗽而變得嫣紅。

他躲在一個箱子後面,害怕的四處張望,說話帶着哭腔,哭喊着,“這…這是哪裏呀?好黑,好冷,我怕,大大救救我…”

然後他擡起頭,好像才看到安德斯似的,愣了一下,“安安?你怎麽在這裏…你也被壞人抓來了嗎?”

他像一只受驚的野貓似的,壯着膽子從箱子後面爬出來,小心翼翼地牽起安德斯的右手。

明明自己已經非常害怕了,全身都在發抖,卻還是強裝鎮定,先去安慰別人,他努力止住抽噎,“安安別怕,我…我保護你,你別怕哦,壞人來了,我打跑他,我很厲害的…”

安德斯冷眼看着他,無情地甩開他的手,“鄧零星,別裝了,你覺得現在演戲還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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