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将計就計

第四十章 将計就計

鄧零星被他推倒在地,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地湧了出來。

他又傷心又害怕的大哭起來,雙手捂着臉,肩膀劇烈的顫抖着,“對…對不起嗚嗚嗚,我騙你的,其實…其實我很害怕,我好怕…我,我也不厲害,我打不跑壞人,安安不要罵我了,求求你了…”

安德斯:“……”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錄音功能,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鄧零星從指縫裏偷看他的動作,見他打開手機,就知道肯定在錄音或錄像,于是便更賣力地裝了起來。

“大大嗚嗚嗚…快救救我,我以後一定聽話,再也不亂跑了…”

他哽咽了一下,抹着眼淚,“我一定乖乖的…大大,我好想你…”

安德斯皺了皺眉,他一把抓住鄧零星的後衣領,像拎小孩似的不費吹灰之力便将他抓到了浴缸旁邊。

鄧零星吓壞了,奮力掙紮起來,右腳上的金屬鏈子嘩啦作響。

當這條鏈子繃直時,安德斯也将他帶到了浴缸前,他抓住鄧零星的脖子,陰測測地威脅道:“我再問一遍,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你的目的是什麽?”

鄧零星哭得淚眼朦胧,“我…我聽不懂,安安,好痛啊,放開我,求你了…”

安德斯不再跟他廢話,他抓着鄧零星後腦的短發,強硬地将他的臉按進冰冷的水中。

“唔唔!”鄧零星睜大眼睛,冷水洶湧地灌入口鼻之中,沖進氣管和肺裏。他雙手抓着浴缸邊沿,拼命地掙紮起來。

但是安德斯死死地控制着他,一直到鄧零星感到窒息,掙紮的力度也變小了,他才把人拽起來,冷道:“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什麽人?說實話!”

鄧零星在他手下蜷縮起來,不斷地嗆咳着,呼吸非常急促,身體瑟瑟發抖。他的臉蒼白到一點兒血色也沒有,頭發濕淋淋的貼在臉邊,顫抖的睫毛上墜着幾顆細小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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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咳!我不明白…嗚嗚嗚,安安為什麽要欺負我…好,好難受,好痛…我,我要告訴大大,嗚嗚你總是欺負我…”

安德斯二話不說,再次将他按進了水裏,這次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鐘,但鄧零星還是那個可憐兮兮又無辜的樣子。

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像涮火鍋一樣把鄧零星在水裏涮了五、六回,安德斯仍然沒能從對方嘴裏撬出一句實話來。

水刑對鄧零星才說并不是特別難扛,雖然他确實讨厭冰冷的水和窒息的感覺,但也是受過刑訊訓練的,不可能吃這點兒苦頭就受不住。

安德斯将他扔在地上,順手拿過了牆上的鞭子,轉動手腕甩了一下,鞭梢帶起尖銳的風聲。

“不說是吧,我看看你的嘴到底有多硬!”

鄧零星吓得驚叫了一聲,下意識捂住腦袋縮成一團,全身發抖,他畏懼地盯着那條烏黑的鞭子,結結巴巴地:“不…不要,不要打我,我說,我會說的,求求你不要打我…”

安德斯垂下手,眯着眼睛探究地盯着他,“說。”

“我,我……”鄧零星嘴唇嗫嚅着,忽然又大哭了起來,“我不知道說什麽,我好害怕,求求你放我回家吧,我想大大…只有大大對我好,大大從來不會打我嗚嗚嗚…”

安德斯眉頭緊蹙,“別裝可憐!”

他手一揚,一鞭子抽在鄧零星身旁的紙箱子上,直接把那個箱子打爛了。

這個威懾對鄧零星來說很有用,他吓得哭都哭不出聲了,只知道睜大眼睛呆呆地看他,身體還控制不住的抽噎着。

“我…我說,我都說,不要打我…”他縮在角落裏,聲音凄凄慘慘的,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哭着求饒,“我是壞人…對不起,我說謊了,我認錯,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再打我了,我疼嗚嗚…”

安德斯煩躁地啧了一聲,鄧零星用這種語氣說出實話,任誰聽了都覺他在屈打成招吧。

——連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子都欺負,你也算是人?

安德斯都能想象得到這段錄音傳出去之後,別人會怎麽戳着他的脊梁骨罵他了。

鄧零星一邊演,一邊偷偷看了他一眼,見對方臉色沉郁,眼中不由得帶了幾分譏諷:

怎麽着?我都順着您的心意從實招來了,您老怎麽還不滿意,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啊?

安德斯現在确實不太舒心,雖然表面上他在這場審訊占上風,手握長鞭像個惡鬼羅剎似的站在鄧零星身前,但實際上他也被時間所壓迫着。

公爵那邊一定已經察覺到是自己帶走了鄧零星,正在發動所有人的力量尋找他們的下落,這間舊倉庫離紅山公館不算太遠,他們很快就能找過來,安德斯必須在有限的時間內審訊出結果。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威脅道:“鄧零星,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你給我等着!”

他抓着鄧零星的衣服,粗暴地将他拽到金屬炭盆這邊。

他随手從地上撿了幾張廢報紙,團成一團,用打火機點燃了,扔進炭盆裏做火引子。

很快那一盆木炭全都燒了起來,隐隐透着橙紅色的火光,安德斯将烙鐵捅進燃燒的木炭中,手握着木柄,冷冷地盯着鄧零星,“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也不想在身上留下幾個難看的烙印吧?”

鄧零星臉色慘白,不斷地往後躲,驚懼萬分的搖頭,“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那塊烙鐵前端是一個三角的形狀,雖然只有嬰兒手掌大小,但是被木炭燒得通紅,看起來十分可怖。

這是一種很嚴重的刑罰了,尤其是其表面上的威懾力,是那些鞭子棍子不能比的。

但是安德斯并沒有真的打算把這招用在鄧零星身上,充其量只是吓唬他而已。他明明很清楚鄧零星這人不簡單,但當他看到這張滿是淚痕的小臉,聽到他凄慘求饒的哭聲時,他總會産生一種自己在欺負人的錯覺,這種錯覺讓他下不了狠手。

但是下不了手不代表不可以吓唬他,安德斯從火炭中抽出烙鐵,惡狠狠地走向鄧零星。他将烙鐵貼近鄧零星的臉,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灼燙起來,烘烤着他的皮膚。

鄧零星眼淚噼裏啪啦的往下掉,哽咽着哀求:“不…不要,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你……”

安德斯正要威脅他幾句,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臉色微變,随後便将烙鐵扔回炭盆裏,拿起手機走出了倉庫。

鄧零星聽到他在外面接電話,語氣恭恭敬敬的,便猜到是公爵打來的。

他和安德斯同時莫名其妙的失蹤,公爵一定猜到自己是被他綁走了,看窗外天色還沒黑,這裏離公館肯定不遠,公爵很快就能找過來。

鄧零星摸了摸自己濕透的衣服,心裏盤算着。

他想借這次機會讓公爵把安德斯趕走,有這樣一個人在周圍實在是太危險了,對他的任務很不利。只是他并沒有受傷,公爵不一定會生氣到将保镖隊長調離身邊。

必須得把自己弄得很慘才行。

鄧零星的目光落在那盆火炭上。

只猶豫了幾秒鐘,鄧零星便把右手縮回袖子裏,隔着布料握住了烙鐵的手柄。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本來想燙在胳膊上的,但是仔細一想不行。

他最擅長的是遠距離狙擊,也熱愛着狙擊手的工作,狙擊對肩臂的穩度有很大要求,兩條胳膊但凡落下一點兒傷患就會對他的職業生涯産生很大的影響。或許他會死在這場任務中,但即使如此,他也希望能保留一雙完好無缺的手。

鄧零星下定決心,挽起褲腿露出白淨修長的小腿。

他嘴裏咬住自己的衣服,防止自己慘叫出聲,然後便心一橫,用力将燒紅的烙鐵按在腿上。

只聽哧的一聲,被灼燒的那塊地方冒起了白煙,空氣中彌漫起一股燒焦的味道。

“唔!!!”鄧零星死死地咬住衣服,額前冷汗直流,身體劇烈發抖。在疼痛的沖擊下,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視線也恍惚了一下。

他只忍了不到兩秒鐘,馬上就倒在地上慘叫出聲。

“啊啊!!!”

倉庫外的安德斯聽到聲音,連忙闖了進來,一眼就看到掉在地板上的烙鐵,還有蜷縮在角落裏的鄧零星。

鄧零星痛苦地喘着氣,臉上全是冷汗,安德斯看到他的小腿上有一塊鮮紅的燙傷——表皮都燙沒了,露出裏面細嫩的血肉。

安德斯懵住了,“你,你在幹什麽?”

鄧零星艱難地瞥了他一眼,馬上露出恐懼的表情,又哭又喊,“走開…別碰我,好痛,好痛啊,救救我嗚嗚嗚……”

“?!”安德斯立刻意識到自己被陷害了,盡管他在籌謀這個計劃的時候已經預料到了類似的情況,但他還是沒想到鄧零星竟然有膽量把烙鐵往自己身上按,就為了陷害他。

他走過去一把掐住鄧零星的脖子,咬牙切齒地罵道:“鄧零星!你他媽的是個傻/逼嗎?!”

鄧零星在忍受痛楚的同時還在心裏嘲諷了一句:我不是,但你馬上就是了。

安德斯氣得火冒三丈,他沒忍心用這塊烙鐵,鄧零星自己倒是用上了,顯得他那點兒憐憫像個笑話!

他現在恨不得直接把這人掐死,永絕後患!

但最終,他還是站起身,舀了一盆冷水潑在鄧零星的小腿上,然後撕開自己的襯衫給他做緊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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