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罕見的,謝灼淩這次沒有反駁。
十八歲的謝灼淩很純情,反應也很青澀,對于親嘴毫無經驗,說出去都要令人發笑了,剛剛算是他的初吻。
在他過去十八年的認知中親手喂酒已是親密,不曾想還有這種渡酒的喂法,更沒料到傅嶼唯竟會這般做,世子整個人從頭到結束都處于震驚之中,多少有些不知所措,倒是小灼淩激動地探頭。
剛剛耳朵旁只有他劇烈的心跳聲,以及細微的水聲。
傅嶼唯坐到了謝灼淩的身旁,柔聲道:“世子還要不要喝酒?”
夜風微涼,月色迷人,謝灼淩覺得自己定是喝醉了,不然也不會下意識點頭,心裏期待着。
傅嶼唯那雙玉手覆在酒壺蓋上,緩緩往杯子倒酒,酒水入杯的清脆音是靜谧的夜間唯一的聲響,時不時撩人心弦。
很快杯盞中的酒水斟滿。
傅嶼唯并未端起酒杯,而是将杯盞推到謝灼淩的面前,“世子請慢用。”
謝灼淩:“……”
傅嶼唯坐在一旁,唇邊漾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種種舉動都像是故意逗謝灼淩玩。
事實也确是如此,謝灼淩的反應實在是可愛至極,叫人喜歡。
世子爺總算是反應過來傅嶼唯是故意的,而自己竟還傻傻期待着,頓時羞惱地瞪着他。
傅嶼唯佯裝不懂:“我以為是世子想自己喝,畢竟世子剛剛說我伺候的很一般。 ”
“我很笨的,世子不說喜歡,我猜不出世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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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是笨,那世界上就沒聰明的人了,謝灼淩就沒見過哪個女人有傅嶼唯這般大膽且詭計多端。
謝灼淩愈發覺得燥的慌,本就血.氣.方.剛,最近傅嶼唯又多番撩撥他,叫他極是谷欠求不滿。
但謝灼淩心高氣傲,決計不肯被算計着妥協,于是氣呼呼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滿上。”
傅嶼唯卻沒聽而是安撫道:“別喝那麽多,不是餓了嗎?先吃些菜。”
下人剛好端了夜宵過來,擺放至桌,而後退下。
謝灼淩冷着臉,心說你一個丫鬟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傳出去本世子不要面子的嗎?
傅嶼唯卻沒在意他冷臉,夾着謝灼淩喜食的菜放到他碗裏。
謝灼淩哼哼,拾起一旁的筷子将傅嶼唯夾的菜送到口中,面無表情地用着膳。
傅嶼唯夾什麽他吃什麽。
偏偏都還是他喜歡吃的!
謝灼淩有火發不出,放下筷子:“不想吃了,本世子要喝酒!”
夜裏确實也不宜吃太飽,傅嶼唯放下筷子,給他斟酒,然後送到他唇邊。
謝灼淩:“……”
謝灼淩要氣死了,一會這樣,一會那樣,就沒見過這麽善變的女人!
然而氣死了,世子還是乖乖張嘴把喂過來的酒喝下,“本世子準許你喂了嗎?”
傅嶼唯眨眨眼:“可世子也沒說不準呀?”
又撒嬌!多大的人怎麽這麽會撒嬌!
謝灼淩哼了一聲。
傅嶼唯笑道:“那世子到底準不準許?”
謝灼淩:“……嗯。”
許是覺得自己答應的太快,丢了面子,世子欲蓋彌彰補了一句:“這點酒可灌不醉本世子,收起你的小心思。”
傅嶼唯跟哄孩子似:“好好好,世子酒量最好了,世子千杯不醉。”
說話間又喂了他一杯,接下來的喂酒都是規規矩矩,卻叫謝灼淩愈發不滿,只覺得渾身有股邪.火。
傅嶼唯很快也發現了他的反常。
謝灼淩皮膚泛紅,身子燙.得灼人,眸中幽深野肆。
一看就不正常,并不是醉酒的反應。
倒像是……這酒應當是從公主府拿過來的。
傅嶼唯又不是傻子,一想就知是怎麽回事了,瞧着那十分激動存在感十足的小灼淩。
“世子,你覺得怎麽樣?”
謝灼淩這會腦子有些遲鈍,那雙黑漆漆的眸子緊緊盯着傅嶼唯的唇, “渴了。”
傅嶼唯察覺到危險,立即起身:“我去給你倒些茶水喝。”
謝灼淩也起身,習武之人就算醉了,動作也是非常迅速。
很快傅嶼唯被謝灼淩按在了門上。
傅嶼唯偏過頭,謝灼淩唇落在他的臉頰,整個人都極是不滿,看起來很是不高興。
“世子乖,這是在外面,別人會看到,我們進屋裏再親,好不好?”
謝灼淩醉的倒沒有太厲害,但酒中應當是摻了助興的藥,再加上先前傅嶼唯用嘴渡酒撩撥他,才會這般。
傅嶼唯柔聲哄着謝灼淩,将他牽進了卧房,剛到內室,再次被謝灼淩按在了屏風上。
“……”
傅嶼唯伸手貼在了謝灼淩的唇,阻擋了他親過來,“世子,這酒好似不對勁,你身子燙得厲害。”
話先說在前頭,省的一會幫了這口是心非的家夥,酒醒了又要冤到他頭上了。
謝灼淩:“怎麽不對勁?”
清朗的少年音此刻變得又低又啞。
傅嶼唯:“看世子的反應好像是酒裏下藥了。”
謝灼淩:“……”
傅嶼唯:“約莫是催.情的。”
謝灼淩神色總算是清明幾分,氣惱道:“是母親。”
傅嶼唯故作驚訝,演技爐火純青:“長公主為何要這樣做?”
謝灼淩瞪了他一眼。
還能是為何?自然想讓他再次酒後失德!
從前長公主決計不會使這手段,畢竟她自己的兒子她很了解,就算是被下了藥,若不是喜歡的,也會發脾氣趕走,這樣做不僅會弄巧成拙恐怕還會傷了母子情分,但現在不一樣了。
傅嶼唯不一樣,世子如今種種行為都在表明一件事,他在謝灼淩心裏很不一般。
既然世子白日裏能為了人進宮去太醫院要方子,夜裏又巴巴趕回來,長公主自然要為他們添一把火。
內室裏安靜極了,謝灼淩逐漸米且重的呼吸聲在此刻很是明顯。
傅嶼唯見他不言語:“世子?”
謝灼淩殘存的一些理智正在做鬥争。
傅嶼唯都怕他給憋壞了,柔聲道:“我幫你吧,世子。”
此舉不僅是為了謝灼淩也是為了自己,不然等謝灼淩憋不住了,脫光衣裳兩人坦誠相見了,那才真是要尴尬了,直接暴露他裝女人。
現在還不是坦誠的好時機。
謝灼淩沒吭聲,顯然是心動了,只是理智在做最後的堅持,那雙幽深的眸子竄出的火苗,恨不得把傅嶼唯給灼化。
傅嶼唯伸手解開綢緞,墨發散開,黑發雪膚,美人如畫。
謝灼淩眸瞳又暗了幾分。
“世子你先松開我。”
謝灼淩壓根就聽不清他說什麽,只覺得那一張一合的紅唇極誘.人。
傅嶼唯丁頁着謝灼淩那灼人的視線,耐心地把人哄帶了床邊,上次是謝灼淩将他的手捆綁在床頭,這回輪到謝灼淩了。
“世子乖乖的,一會我幫你疏.解。”
謝灼淩自然有些不願意。
傅嶼唯只好用吻來安撫他,很快謝灼淩就老實了,傅嶼唯的吻技很不錯,把世子親的腦袋無法思考,傅嶼唯借機将他的雙手捆綁在床頭。
待傅嶼唯的唇舌要退出時,世子不滿地追了上來,謝灼淩雖然是新手,但勝在氣息長。
傅嶼唯只好由着他親,一邊解開他的月要帶。
很快小灼淩被毫無阻擋地握在手中。
謝灼淩感受到後,整個人激動極了,要不是手被捆綁在床頭受限,傅嶼唯這會估計就要被按到床上了。
傅嶼唯很少做這個,畢竟他和謝灼淩感情極好。
技術說不上多好,但伺候小灼淩這種新的不能再新的初手,足夠了。
傅嶼唯的手很漂亮,指骨修長,筋脈冷沁,指尖泛粉。
謝灼淩第一次并沒有堅持太久。
傅嶼唯被噴了滿手,笑着打趣道:“好濃哦。”
謝灼淩:“……”
傅嶼唯将手上的污濁擦在了謝灼淩的衣袍上,然後親了親謝灼淩的鼻尖,“世子覺得如何了?”
世子沒說話,世子此刻又羞又爽。
傅嶼唯:“我叫人送些熱水進來。”
今晚對于謝灼淩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謝灼淩到現在腦子都還有些轉不了,只啞着嗓子下意識應了一聲。
傅嶼唯沒給謝灼淩松綁,起身走到院中,同丫鬟說道:“世子要洗漱了,送些熱水進去吧。”
下人忙去準備。
傅嶼唯卻沒進屋,夜深了,也沒法回去,外頭已經宵禁。
傅嶼唯擡腳去了廂房,他今日衣袍寬松,外面倒也瞧不出什麽,實際上掀開袍裾,反應一目了然。
雖然不比十八歲一點就着的年齡,但二十六歲不是六十二歲,到底還是年輕。
來了這邊,久未疏解的傅嶼唯開始給自己弄。
這種能讓謝灼淩那種毫無經驗的純情小男生滿足。
于傅嶼唯來說也就是隔靴止癢,聊勝于無罷了。
下人送熱水進去,發現世子睡着了。
院裏的人都知道傅嶼唯和世子之間的關系,忙過來請示傅嶼唯,畢竟她們也不敢給世子寬衣洗漱。
傅嶼唯:“你們歇着吧,我過去看看。”
到底是摻了藥的酒,謝灼淩又喝了那麽多,爽完後沒多久就靠着床頭睡了過去。
傅嶼唯動作輕柔地給謝灼淩解開綢緞,然後脫了他的外袍和鞋襪,然後淨了淨手,拿熱帕子給謝灼淩擦了擦臉和腳。
-
次日一大早,謝灼淩醒來只覺得頭痛。
外頭下人聽到動靜,忙端來洗漱器具。
謝灼淩洗漱完後,下人送來醒酒湯,“世子,小娘子叫奴婢們準備的醒酒湯。”
謝灼淩面上看不出情緒:“她人呢?”
“回世子,小娘子已經回去了。”
謝灼淩嗯道:“昨晚本世子睡着後……”
下人知道他問的什麽,忙道:“回世子,是小娘子伺候你洗漱歇下的。”
謝灼淩:“哦。”
“準備沐浴。”
“是。”
昨晚之事,每一瞬間,每一個細節,謝灼淩記得可清楚了,傅嶼唯是怎麽親他的,是怎麽扌無慰他的。
-
傅嶼唯一早就回了酒樓,用早膳時,常興小聲問道:“哥,聽說你下個月要走?”
傅嶼唯點頭:“怎麽了?”
常興舍不得:“那你是回老家還是以後就留在京城?”
傅嶼唯:“暫時先待在京城。”
常興一聽他不回老家,高興道:“就是,京城的好姑娘很多的,哥,你還可以給小寶再找個娘親。”
傅嶼唯:“說的在理。”
常興熱心道:“我娘認識一媒婆,手上好姑娘可不少,哥,你要是想,到時候讓我娘給你牽線,你這樣好的相貌不怕找不到。”
傅嶼唯笑着婉拒:“以後再說吧。”
一上午傅嶼唯都在前臺算賬,謝灼淩也沒過來尋他,不過想也知道,世子爺醒過來回想昨晚之事,定是羞惱。
-
京郊。
陸煜豐騎馬累的渾身是汗,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病,竟然和謝灼淩比賽,謝灼淩騎射功夫一等一,打小就在宮裏培養的,人家爹又是威遠大将軍,自己爹一個文官。
這樣一想更生氣了,被虐一上午了。
“不比了,餓了。”
謝灼淩發洩完米青力,擡手随意地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手下敗将。”
陸煜豐氣歪了鼻子,死不承認:“那是本少爺餓了,沒有力氣。”
“你不對勁,你今日主動找本少爺騎馬,你打的什麽主意?”
謝灼淩只是想打發一下時間罷了,不然沒事做,靜下來腦海裏就不自覺浮現昨晚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想太多了,就是有些日子沒騎馬了,活動一下筋骨而已。”
陸煜豐勉強信了:“行吧,說起來好久沒喝酒了,你昨日進宮也不知帶些回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灼淩懶得搭理他。
陸煜豐:“今日我做東,走,去寶味樓喝酒去。”
謝灼淩本來想拒絕,很快改口:“不去寶味樓。”
陸煜豐:“那你說去哪?”
謝灼淩:“到地你就知道了。”
-
傅嶼唯在樓下大堂的櫃臺後坐着,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
陸煜豐:“把你們這最好的酒菜都送上來?”
常興熱情招呼道:“好勒,世子爺,陸公子您樓上請。”
謝灼淩進來目光就落在了低着頭專注看賬的傅嶼唯。
傅嶼唯聽見動靜擡眸時,謝灼淩已經移開了目光,路上謝灼淩就警告陸煜豐一會見了傅嶼唯不要亂喊,叫人起疑。
陸煜豐也不是傻子,畢竟女人家在外總是不方便,扮作男人安全些。
“不去樓上,大堂就好。”
常興應了一聲,忙去後廚說有貴客,他們這雖然也是酒樓,但不比寶味樓,陸煜豐吃慣寶味樓的酒菜,鮮少去其他地,這還是頭回過來,當然要把握。
傅嶼唯主動問好:“陸公子,世子,你們過來用膳?”
謝灼淩見他跟沒事人似,反倒顯得自己多不淡定似,再聽他打招呼先喊的陸煜豐,頓時不高興了。
“來酒樓不吃飯,難不成是來見你的?”
陸煜豐拆臺:“你就裝吧,不是你非要來這家?平時也沒見你過來。”
傅嶼唯笑道:“許是世子想換個口味。”
陸煜豐數落道:“你瞧瞧,人家處處為你說話。”
謝灼淩冷哼一聲,走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做出只是過來吃飯的模樣,只是他挑的位置剛好正對着櫃臺,傅嶼唯假裝不知道。
陸煜豐還在櫃臺閑話:“要不一起吃?”
傅嶼唯:“早飯吃的晚,這會還不餓。”
陸煜豐:“原來你在這啊,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這邊做什麽?”
傅嶼唯阖上記錄開支的本,瞧着他二人今日穿着勁裝,“也沒做什麽,你們這是去哪玩了?”
陸煜豐:“也沒玩,在郊外騎了會馬,下回叫謝灼淩帶你去騎馬,他騎術還不錯……當然,照我還是差了點。”
傅嶼唯看着身後過來的謝灼淩,笑道:“是嗎?”
陸煜豐絲毫不察,吹噓道:“那是自然,手下敗将,剛比賽還輸給本少爺了。”
謝灼淩呵笑一聲。
陸煜豐吓了一大跳,謝灼淩面無表情道:“有那麽多話要聊?”
陸煜豐肉麻兮兮:“不知怎地,見了唯兒就有說不完的話,想必唯兒也是這般對我。”
傅嶼唯被陸煜豐誇張的語氣逗樂了,笑的眉眼彎彎。
而謝灼淩則是快要氣爆炸了。
常興端酒過來時,謝灼淩和陸煜豐已經靠窗坐下,只是世子爺臉色看起來極差,這麽一會功夫,也不知是誰惹着他了,畢竟世子爺惡名在外,常興也不敢多話,将酒放在桌上,“世子爺,陸公子先慢用,菜還要燒一會。”
陸煜豐賞了他二錢銀子,“不用在跟前伺候的,忙去吧。”
常興接過:“多謝陸公子,多謝世子爺。”
這會并不忙,常興趕緊到櫃臺和傅嶼唯分享。
“哥,陸公子就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二錢銀子,怪不得大家都叫他散財童子。”
傅嶼唯聽到這個稱號,确實貼切,“那你可要好好伺候。”
常興小聲嘀咕:“我不敢,世子爺瞧着太兇了。”
傅嶼唯不用擡頭都能知道此刻謝灼淩是何表情,唇角微彎,“許是餓了,你去後頭看看菜燒好沒?”
不然常興要是再和他多說幾句,世子爺在後面虎視眈眈還能更兇。
常興:“诶,那我去後廚催催。”
這邊,陸煜豐給謝灼淩倒了杯酒,“你看什麽呢?”
謝灼淩收回視線,愈發氣結,傅嶼唯怎麽對誰都是笑臉,和誰都能聊上兩句,剛剛那小厮徑直走到櫃臺,一看平時就沒少和傅嶼唯說話!
陸煜豐覺得他莫名其妙,給自己倒了一盅,品道:“好酒。”
謝灼淩嘗過昨晚的美酒,只覺得面前這酒寡淡如水,沒什麽滋味。
陸煜豐:“你在想什麽呢?”
“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怪怪的?”
謝灼淩:“……”
陸煜豐來了興趣:“一定發生了什麽事,和哥說說。”
謝灼淩觑他:“你是十七不是七十。”
陸煜豐:“我要是七十,那也不能當你哥,那得是你祖父了。”
謝灼淩懶得搭理他。
陸煜豐驚道:“你果然有事!這你都不罵回來!”
謝灼淩沒喝那酒,給自己倒了杯茶。
陸煜豐見他不言,起身坐到他身旁,“說說。”
從這個位置,一擡眼正對着櫃臺,傅嶼唯在做什麽一清二楚,陸煜豐像是發現新大陸:“好啊,原來你剛剛一直在看美人。”
謝灼淩:“有病。”
陸煜豐猜測:“難不成和美人有關?”
這個時候也不叫唯兒了,陸煜豐一口一個美人,謝灼淩竟然沒有反駁。
“我就知道有情況!你小子還能瞞得了我這雙銳眼!”
謝灼淩:“……”
只是任憑陸煜豐怎麽問,謝灼淩一句話也不說,叫陸煜豐這頓飯吃的抓耳撈腮,只等吃完飯後,去偷偷問傅嶼唯。
不曾想吃完飯,他都還沒來得及和美人說上話,謝灼淩就把人給帶走了,說是要去公主府,陸煜豐只好作罷。
去往公主府的路上。
謝灼淩本來還較着勁,等傅嶼唯主動開口,誰知傅嶼唯目視前方慢慢走着路,看那架勢若是自己不開口,他就能一路無言。
“……”
傅嶼唯旁的沒有,耐心最多。
謝灼淩不滿:“你就沒什麽要和本世子說的?”
傅嶼唯停下腳步,似是疑惑,“世子這是何意?”
謝灼淩提醒:“昨晚。”
傅嶼唯:“嗯?昨晚怎麽了?”
謝灼淩:“?”
傅嶼唯似是回想:“世子昨晚喝了酒很快就歇下了,昨晚并未有什麽要緊事啊。”
沒有什麽要緊事???謝灼淩反應過來,傅嶼唯這是在和他裝傻。
從見面到現在,就見傅嶼唯一直淡定自若,仿佛昨晚之事并沒什麽大不了,分明昨晚是他起的頭,也是他先親自己的,最後還對着自己那玩意這樣那樣。
現在竟然不認賬了!
這樣顯得自己被昨晚之事攪合的心神蕩漾很沒有面子!
當他很在意嗎?
謝灼淩氣的快要爆炸了:“你說的對,昨晚什麽事都沒有。”
話音剛落,傅嶼唯自然牽起謝灼淩的手,走到一旁的栗子鋪。
謝灼淩:“……”
這個舉動叫人啞火。
傅嶼唯買了一包現炒的栗子仁,取出一顆喂到謝灼淩的唇邊。
謝灼淩面無表情,誰稀罕吃板栗,他才不喜歡吃!然後面無表情地張嘴将板栗吃下肚。
傅嶼唯笑道:“寶寶喜歡吃。”
謝灼淩還在氣惱,沒好氣道:“公主府什麽好吃的沒有?”
傅嶼唯松開了他的手。
謝灼淩手上柔軟的觸感瞬間消失,世子爺哼了哼,為自己挽尊,“不過這家的板栗炒的确實還可以。”
傅嶼唯簡直都要被他自說自話給笑死了,面上不顯,淡道:“公主府什麽都有,這家板栗确實不算什麽。”
謝灼淩:“……”
傅嶼唯又取出一顆:“我瞧世子剛剛午膳沒怎麽多吃,既然世子覺得這家板栗還可以,那還吃嗎?”
謝灼淩抓住重點狐疑道:“你怎麽知道本世子剛剛沒怎麽多吃?”
傅嶼唯笑道:“想知道就知道了。”
謝灼淩一中午的郁悶總算是散了些,哼道:“你偷看本世子。”
傅嶼唯也沒否認:“恰好擡眼看到了。”
謝灼淩舒服了,渾身都爽了,開始拿喬:“确實有些餓了,那再勉強吃一顆吧。”
傅嶼唯喂到謝灼淩的嘴邊,離開之時,手指還似有若無地扌莫了一下他的唇瓣。
謝灼淩:“。”
傅嶼唯自己也吃了一顆。
謝灼淩盯着傅嶼唯剛剛喂自己的那只手此刻又送到傅嶼唯的嘴邊,不知想到了什麽,很快世子爺咳了一聲。
傅嶼唯看他。
謝灼淩:“好吃嗎?”
傅嶼唯:“你不是剛吃過?”
謝灼淩:“……哦。”
傅嶼唯自然知道他心不在焉,沒話找話,定是想到昨晚親親了。
想吧,想了嘗不到,才更叫人心癢惦記。
公主府距離鬧市有些距離,傅嶼唯:“世子不是早上騎馬了?”
謝灼淩:“怎麽了?”
傅嶼唯:“沒什麽,還沒見過世子騎馬,想來英姿飒爽,威風凜凜。”
謝灼淩察覺他越走越慢:“你是不是走累了?”
傅嶼唯笑道:“晌午還沒吃飯,有點沒力氣了。”
謝灼淩:“……”
“嬌氣,等着。”
傅嶼唯沒等多久,謝灼淩租了輛馬車過來,伸手将傅嶼唯拉上馬車,小案幾的桌面上放了包熱氣騰騰的酥餅。
謝灼淩不可能承認是特地買的,“租馬車送的酥餅,先湊合墊肚子。”
傅嶼唯拿起嘗了一口,酥而不膩,“味道不錯。”
謝灼淩故意道:“送到酥餅而已,餓了吃什麽都是香的。”
傅嶼唯:“謝謝世子。”
謝灼淩:“都說了租馬車送的,又不是本世子買的。”
傅嶼唯:“那也謝謝世子,世子要不要嘗嘗?不過我咬過了。”
“還是我自己吃吧,怎麽能讓世子吃我咬過的,世子該嫌棄了。”
謝灼淩:“……”
昨晚都吃了那麽多口水,有什麽關系?
謝灼淩:“本世子也餓了。”
傅嶼唯聞言,将酥餅喂到他嘴邊,“世子要是不嫌棄。”
謝灼淩咬下一大口。
傅嶼唯逗完他後,便開始靜靜吃餅,謝灼淩既然買了這個餅,那自然是覺得好吃,于是傅嶼唯便和他分食了。
“怎麽租馬車?世子的馬呢?”
謝灼淩晲了他一眼:“你會騎嗎?”
他的馬是陛下送的,百裏挑一的烈馬,一般人真不好駕馭。
傅嶼唯:“不是還有世子嗎?”
謝灼淩:“鬧市不準縱馬。”
“你要想騎馬,等下回帶你去郊外。”
很快世子爺覺得自己這話太上趕着了,又補了一句:“看你表現,表現好再帶你去。”
傅嶼唯:“那世子覺得我最近表現如何?”
謝灼淩本來想說勉勉強強,但一想到對于昨晚的事他裝傻賴賬跟沒事人似,頓時面無表情道:“很差,非常差。”
傅嶼唯嘆氣:“那我可要好好伺候世子,我還是很想學騎馬的。”
謝灼淩:“本世子可不是那麽好伺候的。”
傅嶼唯笑而不語。
馬車緩緩停在公主府大門口,謝灼淩率先跳下馬車,然後等傅嶼唯出來伸手,将傅嶼唯半抱了下來,落地就松開了。
門口的守衛走下臺階朝謝灼淩行禮,謝灼淩讓車夫在門口等着,一會管家會來給銀子,畢竟世子爺出門沒有帶銀子的習慣。
傅嶼唯随他進了府,“原來那酥餅真是租馬車送的?”
謝灼淩:“……”
他特地去買的好嗎?只是叫車夫幫付的銀子。
傅嶼唯似只是随口一問,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世子出門不帶銀子嗎?”
“我看陸公子出門都帶一荷包銀子。”
謝灼淩:“看上他銀子了?”
傅嶼唯:“我就随便說說。”
謝灼淩卻警鈴大響,陸煜豐整日揣着銀子顯擺,要不是陸煜豐長得沒有自己高大威猛風流倜傥,很有可能傅嶼唯會移情別戀。
畢竟傅嶼唯自己承認就是喜歡他這副好皮囊!
謝灼淩裝模作樣道:“本世子只是今日忘帶了。”
傅嶼唯忍笑。
正門離長公主的院子不短的距離,畢竟公主府大的離譜。
不過景致倒是好看,園中植物修剪的別出心裁,不遠處的謝樂寧正被一群丫鬟帶着玩,前方是一條小型人工瀑布。
謝樂寧看到他們過來,高興壞了,忙邁着小短腿跑過來。
今日的謝樂寧穿了個圓領的藕色小馬甲可愛極了。
傅嶼唯蹲下張開手臂,謝樂寧撲到他懷裏,“娘親!”
謝樂寧被抱了起來,對着傅嶼唯的嘴巴就是兩口,還帶響的。
謝灼淩:“……”有點眼紅。
傅嶼唯笑着親了親謝樂寧,“寶寶累不累?”
謝樂寧搖搖頭:“爹爹你帶的什麽?”
傅嶼唯:“寶寶上次說喜歡吃的板栗。”
謝樂寧開心的眼睛都笑彎了,“寶寶喜歡!”
傅嶼唯抱着他走到瀑布旁邊賞景的亭子坐下,謝樂寧坐在他的腿上,打開油紙包,開始吃起來。
謝灼淩出聲提醒:“你是沒看到我?”
謝樂寧這才擡頭:“爹爹不是說給寶寶帶禮物?”
謝灼淩:“……”
忘了。
謝樂寧哼道:“爹爹說話真不算話!”
謝灼淩當着傅嶼唯的面,可不想叫他覺得自己說話不算話,于是睜着眼睛說瞎話:“買了,沒帶過來。”
謝樂寧:“真的?”
謝灼淩:“騙你個小孩做什麽?”
謝樂寧朝他招手:“爹爹過來。”
謝灼淩看了一眼傅嶼唯,然後走過去俯.身,“作甚?”
謝樂寧對着他的臉頰吧唧一口,“寶寶剛剛是故意沒看到爹爹的,以為爹爹忘了給我買禮物!”
謝灼淩頓時心虛,那确實是忘了。
謝樂寧高興宣布:“寶寶已經和祖母說了!今晚娘親可以留在這邊陪寶寶睡覺覺!”
提到長公主,謝灼淩起身,“你們娘倆先聊。”
傅嶼唯點頭沒多問,心裏清楚他找長公主是為昨晚酒中下藥之事。
待人離開後,謝樂寧:“爹爹去幹嘛?”
傅嶼唯:“找你祖母。”
謝樂寧:“昂,今晚爹爹也要留下嗎?”
傅嶼唯:“寶寶想要爹爹留下嗎?”
謝樂寧重重點頭,“寶寶好久沒和爸爸還有爹地一起睡了!”
留謝灼淩倒是簡單,但是一起睡,總是不方便的。
傅嶼唯:“晚上再看吧。”
謝樂寧放下板栗,又親了他爹一口。
傅嶼唯:“寶寶昨晚一個人睡害怕嗎?”
謝樂寧:“爹爹昨晚給寶寶講故事啦,等寶寶睡着了才走的,寶寶不怕。”
傅嶼唯:“爹爹表現的這麽好?”
謝樂寧有時候和他爹一樣,口是心非道:“也就勉勉強強吧。”
傅嶼唯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寵溺道:“小朋友不能撒謊哦。”
謝樂寧頓時笑嘻嘻道:“好啦好啦,雖然沒有爸爸那麽好,但是爹爹昨晚表現的很好,寶寶這樣說是怕他驕傲!”
傅嶼唯給小家夥解釋:“你爹爹表現雖然還有很大上升空間,爸爸是最好的爸爸,不過爹爹年齡還小,我們要包容他,他現在已經很好了,等再過兩年爹爹成長了就會和爸爸一樣成熟。”
謝樂寧聽得似懂非懂,爹地說的他記着就是,“寶寶會包容爹爹的!”
傅嶼唯誇道:“我們寶寶是最乖最棒的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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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午間小憩剛睡醒,聽柳嬷嬷進來說世子過來了,便起床更衣洗漱。
謝灼淩瞧着外面桌上的話本,還有個繡了個開頭的荷包,以及其他一些孩子玩的小玩意,可見長公主很喜歡謝樂寧,白日裏應當是坐在這邊陪着他玩。
謝灼淩打小就頑皮,根本坐不住,而謝輝昌和謝灼淩是兩個極端,成熟穩重過了頭,就是少年老成,長公主統共就生了這麽兩個孩子,兩兄弟都沒像這般黏過母親。
兄弟倆年齡差得有些大,謝輝昌和傅嶼唯年歲一樣,院裏有一妻一妾,妾室肚子一直沒動靜,正妻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兒子九歲,女兒七歲,性子和謝輝昌如出一轍,寡言少語,性子文靜,打小都不粘人。
不似謝樂寧嘴甜愛撒嬌,知道親近人,長公主自然喜歡。
很快長公主過來了。
謝灼淩本來還想質問她的,最後又沒說了,同她問好,“兒子給母親請安。”
長公主:“……世子何時這般懂規矩了。”
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稀罕事了。
謝灼淩确實也不是個好脾氣的,被長公主這麽一說,也有些無語:“哪有母親在兒子的酒中下藥的?”
長公主擡手扌莫了扌莫發飾,裝傻道:“世子此話何意?”
謝灼淩:“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僅此一次。”
長公主見他竟然沒發脾氣,試探道:“我也聽陛下昨日傳話,說你特地去太醫院要了豐月匈秘方,想着你那麽急着回去,這才——”
傅嶼唯剛好抱孩子進來,謝樂寧渴了要喝水,一大一小進來就聽到這麽一句。
謝樂寧一臉天真問道:“什麽是豐月匈秘方呀?”
謝灼淩:“……”
傅嶼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