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寶寶不是說口渴了？”
傅嶼唯率先反應過來出聲打破尴尬，小家夥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祖母，寶寶好渴哦。”
長公主笑道：“小廚房備了樂寧愛喝的雪梨椰子水，祖母叫下人端過來。”
比起喝水，小孩都喜歡帶點甜味的，雪梨椰子水清甜潤喉，謝樂寧很喜歡，高興地點頭。
因着孩子在，便沒再繼續剛剛那個話題。
傅嶼唯：“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無需多禮，都坐吧。”
傅嶼唯颔首，抱着謝樂寧坐在桌旁，謝灼淩順勢坐在他旁邊。
長公主在一旁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一家三口，傅嶼唯沉穩卻不失溫柔，坐在世子旁邊，雖是年長了謝灼淩八歲，相貌上不輸世子分毫，眉宇之間沉靜從容，二人性格互補，外貌也格外相配，長公主對這個準兒媳是越看越滿意。
但謝灼淩的親事，長公主如今只等謝灼淩自己主動提起。
謝樂寧靠在他爹懷裏，眨巴着黑眼豆：“好安靜呀，你們怎麽都不說話啦？”
比起長公主和傅嶼唯，謝灼淩是最尴尬的，在心裏琢磨着剛剛那話傅嶼唯鐵定是聽到了，也不知會怎麽想？
謝灼淩：“就你話多。”
謝樂寧秉持着對待爹爹要包容，同他講道理：“爹爹，寶寶進來就只說了兩句話，寶寶怎麽就話多啦？”
謝灼淩也不好當着傅嶼唯的面欺負小孩，只得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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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丫鬟将糖水端了過來。
傅嶼唯在外面寡言，且不說話也樂得自在，一勺一勺仔細喂着謝樂寧。
謝灼淩不自覺就把目光落到了傅嶼唯身上，照顧孩子的傅嶼唯神色寵溺，一舉一動都透着溫柔和細致，和平時很不一樣。
長公主和身旁的柳嬷嬷對視了一眼，彼此意會而笑。
謝樂寧雖是小孩子也是敏銳的，屋子裏這幾個大人相聚一起，氣氛詭異，于是開口道：“寶寶喝完了，寶寶要去尿尿。”
傅嶼唯正待起身，長公主就朝他說道：“讓世子帶樂寧去吧，本宮有話要同你說。”
謝灼淩警惕道：“母親要說什麽？”
長公主：“世子以為何事？她既是樂寧的生母，今日過來本宮自然要與她說樂寧的一些事。”
傅嶼唯：“那就麻煩世子幫忙帶寶寶去。”
謝樂寧朝着謝灼淩張開胳膊，“爹爹抱抱！”
謝灼淩只好将他從傅嶼唯懷裏接了過來，待父子倆離開院子。
長公主開始打探情況：“昨晚世子可再有酒後失德？”
傅嶼唯：“不敢隐瞞，世子昨晚只是醉酒，并未發生什麽。”
長公主：“……”
這話聽在長公主的耳裏實在叫她心梗，本來就懷疑她家兒子是不是有難言之隐，那酒是她特地交代月蘭加的助興卻不傷身的好藥，美人當前，又有幾分好感，平日裏再怎麽口是心非，那也擋不住情動。
“就一點沒有？”
傅嶼唯見她神色便知是想岔了，解釋道：“世子當時察覺酒中不對勁便讓我出去了。”
長公主這才松了一口氣。
怪不得今日謝灼淩并未發脾氣，原是并未做出什麽。
“剛剛你進來也聽到了，世子昨日特地進宮去太醫院給你要方子。”
毋庸置疑那方子是給誰的，畢竟傅嶼唯是真的沒有，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傅嶼唯面露尴尬，主要還是因為和長公主讨論此事。
不過他倒沒想到謝灼淩竟跑去太醫院了。
長公主只當他是害羞：“世子肯為你去太醫院取藥油，說明世子喜歡你，再多使使力，讓世子肯娶你。”
“等你将來嫁過來，仔細調養着身子，再為世子添個一兒半女，女人家生産後多少還是會大些的，就算小了些，府上也有乳娘，這些不必操心。”
傅嶼唯不想在此事多說，含糊地應下。
長公主也通情達理，知道他在自己跟前待着也拘束，交代完後，“行了，你去多陪陪世子和樂寧吧。”
待屋裏只剩主仆二人了。
長公主感慨：“世子最近脾氣都變好了。”
柳嬷嬷附和：“奴婢瞧着小娘子也是個懂事的，性子極好，不驕不躁。”
長公主贊同：“是個好孩子，本宮瞧着也喜歡。”
柳嬷嬷：“世子也喜歡。”
長公主笑道：“剛剛那眼睛就跟黏在人身上似，也不知道收斂。”
-
謝灼淩把謝樂寧抱出院子後，謝樂寧忙說道：“爹爹，寶寶又不想尿尿了。”
謝灼淩：“不能憋尿。”
謝樂寧：“寶寶是故意那樣說的，寶寶覺得你們都在，也都不說話，好沒有意思呀。”
謝灼淩：“……你這家夥人小鬼大。”
謝樂寧還記着剛剛進門聽的：“爹爹，什麽是豐月匈呀？你們剛剛怎麽都不說？”
一提此事，謝灼淩就來氣，“這是你小孩該知道的嗎？”
謝樂寧一本正經道：“爹爹，娘親說你年紀還小，我們要包容你，但是你也不能這樣不懂事，寶寶是小男子漢，什麽是寶寶不該知道的？”
謝灼淩很會抓重點：“你娘親說什麽？”
謝樂寧：“爹爹你年紀輕輕怎麽就健忘了？寶寶才剛說完。”
四下無人，傅嶼唯這會也不在，謝灼淩想也不想箍住了謝樂寧的嘴巴，将他掐成鴨子嘴，小家夥臉蛋本就圓乎乎的，一捏就跟那滿月銀盤似，謝樂寧說不出話來了，嗚嗚了兩下。
謝灼淩出了一口氣，樂道：“繼續說呀，小嘴叭叭的不是挺能說？”
謝樂寧氣呼呼瞪着他。
謝灼淩玩夠了，這才松開他。
謝樂寧：“爹爹是幼稚鬼！爹爹還欺小孩！寶寶要收回誇贊你的話！”
謝灼淩不要臉道：“你娘親不是讓你多包容我。”
謝樂寧：“……”
傅嶼唯出來問了丫鬟才知道他們沒去茅房，往這邊方向尋過來，“你們在玩什麽呢？”
謝灼淩剛欺負完小孩，不免心虛，胡謅道：“帶這小鬼——樂寧，嗯，賞魚。”
謝樂寧忙蹬着腿要傅嶼唯抱，傅嶼唯接了過來，見謝樂寧氣鼓鼓的，不是很高興。
“寶寶怎麽了？”
謝樂寧正要說話，謝灼淩重重咳了一聲，同謝樂寧說道：“賞魚沒什麽意思，爹爹帶你去玩投壺吧。”
傅嶼唯：“爹爹？”
這還是謝灼淩第一次自稱爹爹。
謝灼淩鎮定道：“怎麽？”
傅嶼唯笑了笑：“沒什麽。”
謝樂寧本來還想和傅嶼唯告狀，注意力一下子被轉移了，小孩子本來也沒多大氣性，“什麽是投壺呀？”
謝灼淩：“好玩的，玩不玩？”
謝樂寧：“玩！”
謝灼淩：“過來爹爹抱。”
有些稱呼起了個頭，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了，再說本來也是傅嶼唯給他生的兒子。
謝樂寧：“寶寶想讓娘親抱。”
謝灼淩：“你這麽胖——”
謝樂寧和傅嶼唯齊齊看向他。
謝灼淩把話給吞了回去，他是覺得傅嶼唯瘦弱，走點路就嬌氣受不住，謝樂寧就是個小豬仔，抱在懷裏沉甸甸的，會累着傅嶼唯，但是這話說出來，顯得他多關心傅嶼唯。
謝灼淩改口：“多大了，總叫人抱着不好。”
傅嶼唯：“寶寶還小，而且他只是久未見到我了，想與我多親近。”
謝樂寧：“就是就是，寶寶只是個三歲的寶寶，寶寶想娘親了，寶寶好久沒見到娘親了。”
謝灼淩：“……”
讓他們母子不能見面的罪魁禍首就是謝灼淩，就算長公主留下謝樂寧，如果謝灼淩肯娶傅嶼唯，母子倆也不至于分開。
傅嶼唯和謝樂寧打着配合，謝灼淩哪裏是對手，說的啞口無言。
“爹爹，不是要帶寶寶和娘親玩投壺嗎？”
謝樂寧沒玩過，這會很是好奇，傅嶼唯知道投壺，是一種投擲游戲。
謝灼淩：“現在就去。”
-
“這是爹爹住的院子！寶寶夜裏都在這裏睡覺覺的！”
一進院子，謝樂寧就和傅嶼唯高興說道。
傅嶼唯：“世子這兩日辛苦了。”
謝灼淩哼道：“今晚你留下，本世子就不需要辛苦了。”
謝樂寧：“爹爹今晚也留下！寶寶要和爹爹娘親一起睡！”
傅嶼唯沒接話，含笑看向謝灼淩。
謝灼淩裝模作樣道：“再說吧。”
謝樂寧注意力都在玩上，催促着謝灼淩趕緊帶他去投壺。
後院已經有下人準備好投壺的場地和壺矢，謝灼淩領着他們過去，“把箭投進壺裏就行了。”
說着給謝樂寧演示，從箭筒裏取出一支，謝灼淩是投壺高手，打小就能做到盲投，輕輕松松就擲到正中間那個壺口。
謝樂寧也不懂，就知道是中了，忙興奮地拍手手：“哇 ，爹爹好厲害呀！”
謝灼淩看了一眼傅嶼唯。
對待謝灼淩，那就要像對待小孩一樣誇，傅嶼唯簡直得心應手：“哇，世子好厲害呀！”
謝灼淩被誇的努力壓低上揚的唇角，“這有什麽？本世子閉着眼睛都能投。”
謝樂寧：“閉着眼睛都要看不到啦！”
謝灼淩此刻像極了開屏的孔雀，這回直接從箭筒裏取出兩支箭，然後閉上眼睛，仿佛那麽随意一擲，兩支箭分別投進了兩邊的壺口。
謝樂寧小手都要拍紅了，很是捧場：“哇！爹爹太棒啦！”
謝灼淩睜開眼睛，墨黑的眸子此刻看向傅嶼唯。
整個人都散發着快來誇我！
傅嶼唯這回倒是沒兒子的腔調，唇角微彎：“真棒，世子好帥。”
謝灼淩被誇爽了，将謝樂寧接過來放到地上，同傅嶼唯說道：“你也來試試。”
傅嶼唯謙虛道：“我不太會。”
謝灼淩：“有什麽會不會的，随便扔，扔不進去，我又不會笑話你。”
說着，給他和謝樂寧一人一支箭。
謝樂寧在一旁小寶寶熱身激動地原地跳了兩下，然後預告道：“爹爹，寶寶要投了哦！”
謝灼淩：“投吧。”
謝樂寧用力輪甩胳膊，箭飛到後面去了。
謝灼淩：“……”
謝樂寧絲毫不在意，樂呵呵撿了回來。
謝灼淩見狀蹲在他身旁做出投擲的動作：“不要甩胳膊，你要這樣。”
謝樂寧學的認真，重重點頭：“寶寶知道了！”
謝灼淩起身：“再來一次。”
謝樂寧學着謝灼淩剛剛的動作，然後投了一下，當然沒中，但至少動作勉強标準了些，謝灼淩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多投幾次，自個玩去。”
本來就是比賽的游戲，場地上有兩個壺，謝樂寧自己屁颠屁颠玩去了。
謝灼淩看向傅嶼唯：“該你了。 ”
傅嶼唯剛剛在一旁看謝灼淩給寶寶講動作，聞言試着投了一下，打着壺口掉在了地上。
謝灼淩又給他遞了一支，“再試一次。”
傅嶼唯約莫有了準頭，卻故意又偏了一點，再次打中壺口掉在地上，“投不進去怎麽辦？”
謝灼淩給他講技巧，但是傅嶼唯試了幾次，次次都打到壺口。
傅嶼唯：“我好笨。”
謝灼淩聞言又取了一支遞了過去。
傅嶼唯求救似看向謝灼淩。
謝灼淩：“……”
于是謝灼淩側身貼着他，然後握住了傅嶼唯的手，帶着他一擲，箭穩穩正中中間壺口。
謝灼淩：“這不就進去了。”
傅嶼唯偏頭，在謝灼淩耳旁柔聲道：“夫君好棒。”
被傅嶼唯輕聲耳語的那處酥酥麻麻的，謝灼淩忍下想揉耳朵的舉動，故意板着臉：“是你太笨了。”
謝灼淩：“自己再試一次。”
傅嶼唯接過箭，然後正中壺口中間，笑道：“世子教的真好。”
謝樂寧在一旁偏着頭一直瞧着，小家夥已經扔了十幾支了，一支未中，“娘親好棒！寶寶投不進去。”
傅嶼唯：“寶寶叫爹爹教你，娘親就是爹爹親手教的才投中的。”
謝樂寧：“爹爹！”
謝灼淩：“聽到了。”
走到兒子身旁蹲下，然後握着謝樂寧的手順勢一擲。
謝樂寧激動道：“哇！寶寶好棒！寶寶投中了！”
謝灼淩：“……”
這就寶寶好棒了？
謝樂寧：“寶寶還想投！”
然後接下來，謝灼淩被纏着握着謝樂寧的手足足投擲了半個時辰。
要不是謝樂寧要尿尿，估計還沒結束，謝樂寧玩的出了一身的汗，“爹爹，寶寶要洗澡澡。”
這兩日都是謝灼淩給他洗的，謝樂寧自然就找他幫忙。
傅嶼唯：“世子。”
謝灼淩：“……”
最後還是謝灼淩給洗的，謝樂寧渾身汗津津的，頭發也潮乎乎的，需要洗頭，謝灼淩拿帕子給他擦頭發，澆水的時候，謝樂寧閉上眼睛捂住耳朵。
傅嶼唯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瞧着眼前和諧的一幕，輕笑出聲。
謝灼淩：“你笑什麽？”
傅嶼唯：“就覺得心裏高興。”
謝灼淩知道他高興什麽，冷哼一聲，故意歪曲道：“你是高興了，讓本世子伺候他沐浴。”
傅嶼唯：“一會我伺候世子沐浴。”
聽到他這話，似是想到什麽了，謝灼淩略有些不自在，紅着耳朵，應了一聲：“……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