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點油花,官府根本不予追究,顯然是官官相護的結果。

東方不敗初來乍到,在這個世界生活并沒有多久,又沒有原身的記憶,所以還有很多疑問,如今也并沒有聽說什麽戰事,百姓還是正常生活。這種結果只有兩種可能的情況,一是此地離交戰地區十萬八千裏,不足為懼,二是他們呆的這地方大概是白國的邊境區域。

為防止外敵,邊境軍常年不挪窩,死守邊疆,即使內亂,沒有皇帝征召也輕易不會扯動邊防勢力,而一旦京城失守,江山易主,這環境惡劣的彈丸之地自然也會歸攏為新皇。

如果這樣,那第一種可能呢?東方不敗自問,若距離那麽遠,對方的王爺為何會把軍械庫和軍器制造設置在這裏呢,而且看樣子還不止這一個地點,另外還有軍械運輸的問題,路途遙遠不怕出問題麽?如果對方明智,定然戰場離這裏很近,可百姓根本還不知道打仗,這就奇怪了。

憑空想怎麽都覺得不對,東方不敗若有所思,突然很想看看白國的疆域圖。只是那是很久以後要做的事,目前他收下了染七,而染七已經跟那群叛徒和王爺成為死敵,他的立場自然也跟着對立,那這裏的軍械就不能留給那個勞什子的王爺了。

東方不敗原想單獨進去軍械庫,把所有物資裝備都收進附屬空間,畢竟那許多東西毀之可惜,然後再燒了這裏,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那些軍械的下落。但考慮到一旦火起,勢必會驚動其他士兵,到那時人多眼雜,一窩蜂而上,即使最後一一除去,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想了想,他最後還是決定,先解決了士兵,然後再來個付之一炬。

“不管對方是官是匪,既然他們蛇鼠一窩做了這初一,就別怪本座接着做十五,我們先将這裏所有人一個個除掉,然後再毀了這裏。”

終日打雁總有被雁啄的時候,這些士兵整日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丢了也不冤,更何況他們助纣為虐,殺害沒有還手之力的無辜百姓,死亡已是罪有應得。

東方不敗對這點感觸最深,前世他殺人的時候從來沒多想其他,只是不快樂,想殺便殺了,不管對方是何人。到最後衆叛親離,身邊只有一個楊蓮亭,所有人圍攻上來,楊蓮亭成了他致命的弱點,最後殺人的人變成了被殺的人。

染七深以為然,很是贊同東方不敗的打算,跟着主子有肉吃,他就是這樣迷之相信着,短短兩日跟東方不敗的相處,足夠讓他見識到對方的強大。在絕對的強者面前,一切陰謀陽謀都是紙老虎,主子直接暴力碾壓。

“主子,我聽你的。”

東方不敗看着新産生的迷弟,有些憂傷,幽冥殿以後不能養閑雜人等啊,尤其這厮這樣的,完全就一沒腦子的笨蛋,一點主意建議都給不了。真擔心往後這厮會越來越蠢,娶個媳婦洞房不會也要他教吧?天馬行空地奇葩想法,東方不敗早忘記了他是被壓的那個,也就是說他是被娶的媳婦角色,跟染七完全不同,洞房自然也就不盡相同了

不管心裏怎麽想,東方不敗行動還是很迅速,帶着染七,閃進一間房內,為了預防巡邏士兵把睡覺的其他人驚醒,所以只能選擇先除掉後者。

顯然他們進的貌似是一個大通鋪的房間,一溜過去躺了大概有十來號人,東方不敗沒有把門關死,留下一條縫給染七借光,并沖着門擡了擡下巴,悄聲在他耳邊說道,“要看殺人不在這一時,烏漆麻黑的以你眼力也瞅不見,還是在門裏把風吧。”

“謝主子。”得到東方不敗的體諒,染七很感激,他也怕自己忍不住叫出來,壞了主子的事。

東方不敗不再管他,輕身來到大通鋪前,這些人睡姿千奇百怪,但都頭朝外,極其方便他動手。來到最邊上,他伸出細瘦的手指,直接一個鎖喉,便将被掐的人扭斷了頸骨,就像掰棒子似的,這樣一口氣殺了四五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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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上的星塵砂微微發熱,東方不敗感受到它的意志,不由失聲輕笑,真是愛湊熱鬧的小家夥,可能是他心中有了殺意,意念轉動也沾染上戾氣,所以才驚動了星塵砂。

“別急,不會落下你的。”

東方不敗聲音輕緩,幾乎是氣音,針随意動,瞬間他手中就出現兩枚繡花針。他是玩針高手,稍稍運轉內力,手指翻動間,兩根針就同時刺向敵人神庭和耳門兩處死穴,內力也順着繡花針沖擊對方腦部,腦髓混合着鮮血直接從七竅流了出來。

好在是夜半時分,染七眼力有限,無法看清,如果此時他在近前觀看,一定會被那紅紅白白的腦漿惡心地花容失色,大吐特吐。

黑夜并不能阻擋東方不敗的視線,所以他看的一清二楚,也正因為這樣,他加快了動手速度,手指都舞動成了殘影,三兩下,整個通鋪的人被殺的幹幹淨淨。

如法炮制,最後殺了一圈,終于将好幾間大通鋪的人都幹掉後,兩人松了一口氣。雖然這些人睡着,不會反抗,但人多,一個個殺,也是個體力活呀,而這個世界的小哥兒偏偏比爺們體力差的多,多虧東方不敗有高深的內力支撐,才不至于變軟腳蝦。

走屋串門地殺人期間,有人醒來過,一個可能是想去廁所,剛起來就被東方不敗一針放倒,命喪黃泉,還有一個被邊上的人踹醒,罵罵咧咧地睜開眼,打算将對方推到旁邊,結果正好看到東方不敗帶着面具行兇,還沒喊出聲就被掐住脖子,彈蹬了兩下腿,最後等平靜下來,已經被東方不敗直接掐死了。

東方不敗一夜殺了那麽多人,好像被激起了兇性般,周身的氣都萬分銳利,像會攻擊人一樣。染七站在他面前,身體冷涔涔的不斷打着戰栗,有種很危險的感覺,被他看一眼,就跟被猛獸盯上的獵物似的。

看染七的可憐樣,東方不敗沉澱了一下心緒,随着他人平靜下心,圍繞在他周圍的氣場也發生了變化,漸漸溫和下來,都是他的人了,也不好太過欺負,東方不敗惡趣味地想着。

此時整個花王谷,除去那幾個巡邏的,已無活人,東方不敗不用擔心染七的安全,只吩咐染七找個角落躲起來,自己則縱身去找那幾名巡邏的士兵。

沒廢什麽工夫,就找到了人,那幾名士兵也沒在別處,他們圍着一堆篝火,火上架着鍋,正煮肉喝酒呢?一個個推杯換盞,好不逍遙快活,喝的醉醺醺的,只怕也無力反抗東方不敗。

喝酒誤事,東方不敗心中做了個總結,然後,他很爽快地一人賞了他們一根繡花針。

處理完這些咎由自取的背叛者與士兵,東方不敗晃晃悠悠,光明正大地走進了花王谷的軍械庫,之前裏面有四個看守,已經被他暗中用針給幹掉了。

看到軍械庫裏數量巨大的刀和矛,還有盔甲、棉衣,甚至連糧草都有,東方不敗很滿意,總算沒有白來一趟。只是看到糧草,想起之前的懷疑,他估計對方将軍械庫和軍器監設置在這裏,最主要的是黑山集巨大的市場給了他無盡的便利,再就是花王谷的隐蔽位置,可以掩人耳目,又很封閉,畢竟誰會想到一向養花弄草的花王谷會是一個藏兵谷呢。

一揮手,東方不敗将所有物資收進附屬空間,又拎着之前巡邏士兵喝剩下的酒,全部灑進了軍械庫,打開火折子放了把火,沖天火光順風而起。

劫掠并毀完了軍械庫,東方不敗又想起他并沒有看到制造兵器的鍛造臺,那軍器監大概還在別處,對方既然日夜趕工制造兵器,那應該還有工匠活着,差點讓對方成了漏網之魚。東方不敗出了軍械庫,來到兩堆飛灰的地方,仔細審視四周,貌似就只有一個地方他還沒去,大概那裏就是軍器監了吧。

東方不敗直直沖着軍器監而去,在進門的時候,卻反而被一名黑衣人攔住了去路,對方手裏還拎着暈過去的染七。

兩人交戰,廢話也不多說,都蒙着面隐藏身份,顯然也不适合進行自我介紹,更沒交情放過對方,東方不敗出手如電,迎面就是一根繡花針。但對方也不是什麽善茬,手上有真功夫,瞬間就已交手十個回合。

“閣下是哪路的朋友?為何夜探花王谷?”黑衣人首先開口,早在跟東方不敗交手一回合後,就嫌累贅地把染七扔在了地上。

☆、會黑衣人

“黃泉路上來的。”東方不敗虛虛實實地直接把目的往報仇上引,本來他們的初衷也是為了清理門戶,給染氏全族報仇,就不知道對方是從哪冒出來的。

“閣下跟我一樣藏頭露尾,實在有失磊落,何不也說說你的目的?”東方不敗說道。

“主子,這個蒙面人把裏面的人全殺了,還推倒了熔器爐,毀了鍛造臺。”還把他打暈了。這麽沒骨氣的話,染七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

說話間,東方不敗和黑衣人又鬥了幾十回合,對方擅使劍,而他同樣是使劍,只是以針為劍罷了。越打/黑衣人越覺驚心,他只是追查端王藏匿軍械的地點,好禀明朝廷,誰知竟會碰上這麽一位難纏的對手。

想到進來花王谷看到的情景,難見活人,只有那個小個子蒙着面巾,賊頭賊腦的張望,看到他還湊上前喊主子,結果發現認錯了人,吓得轉身就跑,因為毫無武功傍身,下盤不穩,輕易就被他打暈抓住了。

如今想來,這小個子就是把他認成了眼前的人,這到底是何方高手呢?

“花王谷中的叛軍全滅,是閣下的手筆麽?”黑衣人試探道。

“是又如何?”東方不敗敢作敢當,既然被對方堵個正着,他也好心癢地活動活動手腳。

黑衣人得到答案,覺得所遇并非敵人,松了口氣,否則今夜真要難以脫身了。但想到小個子對這人的稱呼,又心中一凜,此地臨近邊境,根本沒聽說有什麽了不得的組織勢力,也沒見過這號厲害的人物,既不是端王的人,那難道會是邊境對面的人混了進來?

“閣下一口氣屠了整個花王谷,如此膽大妄為,就不怕官府追查下來,定你一個砍頭之罪麽?”黑衣人見過那些人的死相,下手幹脆利落,只是手段有點殘忍,是有多大的仇才會這樣。讓人看了不寒而栗,一串過去都是一種死法,簡直像被詛咒了一樣,若不是他見識廣,看多了殘肢斷臂各種各樣的死人,否則也會忍不住吐的。

東方不敗咯咯一笑,也不多作解釋,只冷哼道,“冤有頭債有主,閻王殿前他們盡可以喊冤,到時看看誰才是真惡人。”

黑衣人一聽此言,心中猜測,莫不是他真想差了,聽對方口音也不像敵國細作,果真有滔天仇恨?想來想去,黑衣人覺得,他還是小心為妙,如果執此內亂之季,有敵國細作潛入本國,從而引得內憂外亂,到時民不聊生,死傷無數,那他可真是以死也難贖其罪了。

“閣下這麽理所當然,無視朝廷律法,在下都要懷疑爾等是不是敵國奸細了。”黑衣人話有深意地說完,手中劍招一變,配合着貼上身來,想摘掉東方不敗的面具。

迅速閃過黑衣人的攻擊,東方不敗運起五成功力,繡花針翻飛,進攻速度越來越快,“閣下好壞,邊打人家,還邊要試探人家底細,太欺負人了。”

兩人打的難解難分,染七根本看不見他們的動作,也不知道誰占了上風。只是聽到主子那嬌滴滴,邪肆玩味地話,頓時頭皮發麻,心想完了,主子生氣了,主子認真了。但轉念又吐槽,主子祖宗喂,你這樣說不是讓對方誤會麽,好好的白國人,你假扮什麽外國人哪?若是被對方當成了真,那還了得,領來官兵圍剿他們怎麽辦?屆時,主子武功再高,雙拳也難敵四手吧。

想到此,染七挺了挺胸膛,給自己默默打氣,然後壯着膽子湊近打得正激烈的兩人,氣急敗壞地嚷嚷道,“你才是奸細,你全家都是奸細。我們本來就是花王谷的人,是這些人勾結花王谷叛徒,鸠占鵲巢不說,還屠我全族二百餘口。”

越說越激動,染七滿腹牢騷地繼續吐槽官府,充分表達了他對官官相互的怨憤,“那時候朝廷律法在哪裏?官府早就知悉此事,他們隐瞞還來不及,怎麽會管我們死活。如今,我們自己清理門戶,順便解決這些助纣為虐的惡人,何錯之有?滅族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是我懦弱無用,手無縛雞之力,哪會輪到主子替我出手?”

說到痛處,覺得自己一無是處的染七,伸手就朝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繼續道,“我沒用,就不應該逃出來,應該跟族人死在一起的。”

東方不敗聽着他說的愈發不像話了,纖眉輕蹙,實力大開,突然一掌将黑衣人拍了出去,情知對方并非敵人,于是洩了二成力道,只是讓黑衣人心口洶湧澎湃,到底是沒有受什麽內傷。

飛身來到染七近前,東方不敗冷着聲音叱道,“聒噪,還不閉嘴。”

染七哽咽着一愣,原來兩人已經停手,“主子,我難過,眼淚停不下來了。”

“你能再出息一點麽?回頭別說是給我做事的,丢人!”東方不敗甚是嫌棄,這厮跟個哭包似的,看了就礙眼。

染七抹了兩下眼淚,破涕為笑,不在乎地說道,“沒事,我只負責給主子養花弄草,又不跟人談生意,如果他們欺負我,不還有主子給我撐腰麽?”他賊兮兮地想到東方不敗說自己是個大夫,那大夫最需要的就是草藥,這樣的話,他好好伺弄那些植物,以後肯定是主子跟前的大紅人。

黑衣人忽然被東方不敗壓制了武力,臉色大變,被打得飛出去後,一個鯉魚打挺扭轉身形,這才緩緩落地。手撫上胸口,雖氣血上湧,內息有些紊亂,但并沒有受傷,心知對方這是手下留情了。同時,黑衣人終于認識到東方不敗的真正實力,也清楚了對方沒有心思對付他,起初可能就是看他挾持了那個小個子,才會出手纏鬥不休的。

這時,黑衣人也不急着脫身走人了,閑閑地站在一旁,看主仆二人互動,也是大開眼界,戴面具的主子表面上對這小個子嫌棄的不行,但實際上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看起來是一個行動大于言語的人。而那小個子的仆人,更是毫無原則地信任他,被訓斥也甘願,還沒臉沒皮,嬉皮笑臉地耍賴,簡直就是個奇葩。這主仆二人甚是有趣。

不過,黑衣人收起看熱鬧的心态,緊緊盯着二人,頗是見獵心喜,這個戴面具的看起來有實力,行動力還強,值得調查一番,若能夠合作,為他所用,當是一員大将。就不知,他能不能鼓動對方,畢竟對方的說話語氣一聽就是嫌棄麻煩,活得恣意的那種人。

既然起了心思,黑衣人就不得不做出打斷主仆二人對話的舉動,“我說二位也太目中無人了,這還有個大活人在一旁看着你們呢,我們剛還在交手,這樣輕敵可不好哦。”黑衣人打趣道,完全不考慮若是放在平時,他一定說不出這樣的話,好似在抱怨遭人冷落似的。

“你這個人真讨厭,我和主子說話,你插什麽嘴?好沒禮貌。”染七有東方不敗做靠山,勇氣值滿滿的,狐假虎威玩的不要太溜。

黑衣人被他咽得一時無語,詭異的目光,把染七掃了個遍,心道這小個子額頭上并沒有花紋圖案,确實是個爺們兒,他都差點以為這麽膽小沒用,還無賴奇葩,聒噪出天際的人可能是個小哥兒呢。

轉而他又一臉同情地瞅着東方不敗,有這樣的仆人,真心強大無匹。東方不敗竟然瞬間看懂了他的意思,木然地瞪了對方一眼,後來想起隔着面具,對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于是尴尬地咳嗽一聲,将染七支走了。

“小七,在毀掉花王谷前,你去找找還有什麽族人留下的東西需要帶走,日後怕是再難回來了。”

染七點點頭,轉身走了。“主子說的是,我這就去。”

待染七走遠後,東方不敗笑看黑衣人,“現下就你我二人,閣下若有事,盡可講來。”

“其實——在下并沒甚要事,只是見閣下武功了得,起了惜材之意。”黑衣人斟酌了一下,緩緩開口,“對于花王谷之事,你我似友非敵,雖目的不同,卻殊途同歸,也算幫了在下一個大忙。只是閣下毀了端王的軍械庫,日後端王查明,怕是饒你不得。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在下實在佩服閣下的身手,不知閣下是否有意為朝廷效力?”

“哎——此言差矣,我确實無意與閣下為敵,但你我也談不上朋友。花王谷之事,純粹是為了小七,他為我做事,我幫他報仇,實在跟閣下無關。至于其他,抱歉,江湖事江湖了,在下閑雲野鶴慣了,還是不趟朝廷這溪渾水的好。”東方不敗可沒忘記他的這具身體還有一個不明的身世,而那身世跟皇室脫不了關系,日後到底會如何,他完全沒有概念,只能先隐藏下來,待日後慢慢查探。

黑衣人有些失落,但又覺得在意料之中,對方有那等本事,當也是攪風攪雨的人物,是他強求了。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對方的身份,畢竟此地也算在他的地盤內,雖他不在江湖,但或許可以讓人調查一下。

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黑衣人遞給東方不敗,遺憾說道,“閣下日後若有難處,可憑此令牌來定邊軍營找我。”

東方不敗接過令牌,只見上面刻着“邊”字,他大致能夠猜出對方的身份,只是有待确定,“謝謝。”

黑衣人見他收了令牌,心下滿意,于是一拱手道,“如此,在下告辭了。”

“另外,閣下務必小心端王。”用內力加持的聲音遠遠地傳來,黑衣人已經飛走。

☆、破曉諸事

“主子,那個黑衣人走了?”

染七提着好幾個包袱,拖着地,一步一步地挪将過來,沒看到黑衣人,這才詢問道。

東方不敗看他大包小包地弄了一堆,走上前忍不住問道,“這都是什麽?”

染七嘿嘿一笑,扯着那些包袱沒放手,有些不好意思,“主子,這些都是我族人的遺物,我想一起帶走可以麽?”

提了提那包袱的重量,蠻沉的,東方不敗挑了挑眉,俯身拆開其中一個,入眼的都是些孩童玩的木質小玩偶,雕琢的還挺精致,還有娃娃風車,撥浪鼓,還有老人的鼻煙壺,好笑地沖染七揮揮手,表示允許對方攜帶了。

只是,東方不敗想着,這裏沒車沒馬的,他們又是一路輕功過來的,倒要看看這厮如何帶走這麽多東西。

顯然染七也意識到了,可憐巴巴地瞅了眼東方不敗,小心翼翼地建議道,“主子,我先把東西放在這裏,可以明天趕着馬車來取麽?”

搖搖頭,東方不敗無奈,徹底認清染七這厮就是一個蠢萌的二貨,想來日後會有不少笑料,除了繡花練功,生活應該不會無趣了,“随你高興,畢竟是族人遺物,留着也算個念想。”

染七也不敢讓東方不敗幫忙,自己一人手忙腳亂的,終于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族人遺物全部運到了谷口外面藏了起來。

然後,東方不敗舉着火把走過來,染七接過火把道,“主子,我來吧,畢竟我是第七代花王谷谷主,這一把火,由我來放,也算有始有終吧。”

染七多選了幾個燃火點,放完火後,就不舍得站在花王谷谷口發呆,東方不敗站在他身後,體貼地沒有打擾他。這就是染氏族人幾代人生活的祖地,只短短半年多,就變得空谷無人。沖天火光映照着兩人的臉,染七想起這裏夕日的熱鬧,心中難過地再次流下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東方不敗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谷彈指間覆滅,真所謂風水輪流轉,世事有無常。

待情緒穩定,染七深深地吸口氣,然後又吐出,如此反複三次,振奮起來道,“主子,天色漸亮,大概到四更了,我們還是回吧。”

點點頭,東方不敗如來時那般,攬住染七的腰部,施展輕功,往他們在黑山集投宿的客棧飛來。

一路上東方不敗飛上飛下,晃晃悠悠地,染七早被這節奏催眠了,回到客棧時,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東方不敗見此,打發他去睡覺,自己也躺回塌上,只是須臾,他又盤腿坐起,手勢似拈花,進入了打坐運功的狀态。

這個世界的武功體系,貌似跟他原來所在的地方,稍有不同,東方不敗邊練功邊思考着,今晚那個黑衣人雖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他跟對方交手過程中,一直都有種對方氣勢在他之上的感覺。

想不出個所以然,東方不敗也無人可詢,遂不得不找系統一號,“系統,這個世界的武功體系,你可收錄有秘籍?”

無人回應,東方不敗不禁皺起了眉頭,他記得好似跟系統一號做過交易之後,就很少聽到他說話了,上次問話,他還有回應,如今,竟然連理也懶得理了麽。果然,過河拆橋,這神界的東西也沒有那麽良善。

就在東方不敗胡思亂想,把系統一號陰謀化之時,對方終于姍姍來遲地做了回答,“宿主,你想太多了,之所以你會覺得對方氣勢比你強,是因為他是爺們兒,你是小哥兒,天生他就比你在氣勢上要強盛一些。這就像大部分男人在力氣上要比女人大是一個道理,畢竟小哥兒差不多也算半個女人了。”

我去年買了個表!

東方不敗無語凝咽,就因為他是個小哥兒,在氣勢上就要比爺們兒弱一些,這不是典型的軟腳蝦麽。說好的純陰之體,練武天才呢,說好的葵花寶典大成,迎接人生巅峰,吊打一切呢,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咳,宿主,你如果沒有其他疑問,我就去休息了。

聽聞系統一號要去休息,東方不敗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系統,你原本不是随傳随到的麽,怎麽現在還需要休息了?”

系統一號也不隐瞞他,施施然地說道,“跟宿主達成交易後,功德值會自動劃歸我所有,不用再為功德值而發愁,因此偷個小懶無傷大雅。”更何況,系統一號沒說的是,他最近不知道為什麽,總會有段時間沒有意識,雖然短短幾分鐘,但已經足夠讓他驚慌的了。

“系統,你是神界的産物,這麽像人真的好麽?”東方不敗難以想象系統一號是怎麽在神界誕生的,跟星塵砂的微弱意識相比,系統一號簡直就是個人類,擁有完全的獨立思考能力。

“我——”本來……

系統一號哼哼着說了句話,言語不清,東方不敗沒聽出說的是什麽。

不等他再問,系統一號又說道,“我入鄉随俗不可以麽?”

“滴——

宿主完成任務:以殺止殺,功德值五十點,已全部轉值給系統。”

“滴——

系統公告:宿主此次交易轉值成功,目前剩餘功德值零點。”

系統一號轉移話題的功力深厚,深怕東方不敗繼續刨根問底,就催促鞭撻他的說道,“宿主,你已離開家數日,錢婆子和錢老頭怕是要瘋魔了,再看不到你回去,估計錢婆子要尋來了。另外,記得要行善積德哦。”

說完,系統一號再沒動靜。

東方不敗微微有些擔憂,他總覺得發生了什麽,否則系統一號早就催促他記得做任務了,畢竟交易說到底也是完成了任務,才能獲得功德值。

不管怎麽說起來,系統一號都算是他的再造恩人,重生以來,指導并幫助他适應此地,若對方出事,他大概會失落吧。

天幕微亮,街上漸有人聲,樓下也叮叮咚咚、窸窸窣窣地傳來客棧夥計或掃灑,或搬弄桌椅的聲音。東方不敗打坐結束,收功後直接歪身躺到了床塌上,他雙手交叉放于腦後,仰面朝上,靜靜地想着事情。

說也奇怪,自他來到這裏,感覺接觸的每個人都很有趣,天馬行空地胡亂想了一通,翻轉身體,東方不敗忽然覺得被膈了一下,用手在衣服裏摸索出黑衣人給的那塊令牌。

當時沒有細看,現在将令牌拿在手中,竟然有些徹骨的冷意,好似是寒鐵所鑄,這東西應該很重要吧。撫着令牌上的邊字,東方不敗猜測,那黑衣人有極大可能是邊疆駐守的将士,而能拿這樣一塊令牌的,恐怕起碼得是位将軍了。

不過——,東方不敗倏然一樂,那将軍現在一定腸子都毀青了,畢竟能把這麽重要的代表身份的令牌,給了一位見都沒見過,連朋友也談不上的陌生人,這種事不是誰都能做出來的。現在估計對方在祈禱他不要拿這令牌做壞事,否則即使是将軍,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門前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這是有住店的客人已經出去了。東方不敗略一沉思,便也起床,開門朝樓下喊了客棧夥計,讓對方打盆水上來。梳洗完畢後,東方不敗覺得染七大概會起很晚,遂獨自一人下樓用早膳。

此時樓下用膳的客人并不多,東方不敗找了個角落,要了一盤包子,一碗小米粥,還有店家腌制的小菜贈送。

“唉,你知道嗎?昨晚我剛收到的消息,端王在梁州造反了。”

“是嗎?那我們這趟貨,豈不是回不去了?”

“誰說不是呢,怎麽就讓咱們趕上這茬了,人倒黴了喝涼水都塞牙縫,也不知道家裏的老小怎麽樣了?”

“難說,戰亂之下,最苦的就是老百姓了,但願他們能吉人天相。”

雖然東方不敗離那幾個人稍遠,但他們的對話,他卻聽得一清二楚。戰亂一起,必有流民,而流民長途跋涉,擔驚受怕,必會急病纏身,他是大夫,這似乎正是他行善積累大量功德的好時機,看來明日就得返家。

戰争時期,發國難財的人有很多,各行各業,比如流寇土匪,比如不良商家,比如某些不法官員。東方不敗很明白,卻苦于他一無官職,二無勢力,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有在這時,才能顯示出權勢的好處。

心事重重地咀嚼着飯菜,眼前突然暗了下來,東方不敗擡起頭,發現是染七找來了。

“主子,你起的好早啊。”染七雖然梳洗了一番,但感覺還是有些困,可今天有事情要做,尤其是要拿回族人的遺物,他不能偷懶,遂強忍着打了個哈欠。

“小二,來三盤包子,兩碗粥,快點。”瞅了眼桌子上的吃食,染七沒多考慮,直接點了跟東方不敗一樣的。

都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讓東方不敗來看,這話确實不假。但是能吃是福,他想着染七可憐地遭遇,孑然一身無處可去,跟他當初那麽相似。只是他現如今有義父義母,而染七,有他這個主子,以染氏一族伺弄花草的本事,多他一雙筷子也沒什麽,反而是他賺了。

用過早膳,東方不敗給了染七銀兩,讓他再去買輛有篷子的馬車,“這一路回去縣城,可能會遇到流民或劫匪,你那些零碎的東西太多,還是用篷子遮一下比較好。”

“是,還是主子想的周到,我這就去。”

“我今日另有事情,你買了馬車,就直接趕去取東西,路上警醒些,若在花王谷看到可疑的人,就立馬撤回來。”

兩人分頭行事。

不用說,東方不敗趕着馬車出了黑山集,其目的是為了找個沒人的地方取出虎大蟲和鬼狒,好運到黑山集逍遙坊販賣。另一邊,染七跟車馬行的掌櫃,扯了半天價,對方終于肯便宜一些,八兩銀子賣給他一套車馬。他稍做檢查,沒問題後付了款,便駕着馬車向花王谷駛去。

單說染七來到花王谷,并沒有冒失地進去,他想着東方不敗的囑咐,将車馬栓到離花王谷有些距離的樹上,自己一人偷偷前往。來到近前,他四周探查了一下,發現并沒有什麽不妥,返回去把馬車趕了過來,迅速将包袱一個個塞進車廂裏。

待裝完後,染七這次一點沒做停留,直接駕起馬車就走。

而就在染七看不見的角落,一棵樹上,昨晚的黑衣人蹲在那裏,瞅着染七的一舉一動,終是沒有上前招呼。

本來黑衣人昨夜是有任務在身,結果完成一半,就跟東方不敗打了起來,後來見獵心喜,直接忘記了此行的另一個目的。等黑衣人反應過來,又跑回去的時候,就看到花王谷已經一片火海。

想着對方可能還會回來查看,于是黑衣人鬼使神差地蹲在樹上等了兩個時辰,結果只看到染七裝了一些包袱,那他所要所想的那些東西都去哪了?顯然如此短的時候,即使是染七的主子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都運走,更何況他還在這裏監視這麽久,根本沒可能的。

思考間,空中響起長長的哨聲,一枚閃亮的信號彈在空中炸開,這是手下傳來的信號,黑衣人無奈,只得放下這件事,跳下樹幹,施展輕功,快速向信號發來的地方奔去。

☆、猴兒酒香

又說東方不敗這邊,他囑咐染七小心行事的初衷,是因為當時那個主事之人在催促軍械的進度,他怕端王繼續派人過來,跟染七碰上,從而發生危險。

卻完全沒想到,端王的人沒來,黑衣人反而回來了,若不是那信號的催促,估計會跟蹤着染七,最後尋到東方不敗這裏,屆時必定會看到他的容貌,進而調查出他的底細。這些他一點都不知道,若知曉,東方不敗定然又要感嘆,重生以來,他果然是幸運的。

東方不敗比染七離開客棧的時間要稍晚一些,因已經隔了一夜,他怕花草出問題,檢查後發現苗老頭還是有真材實料的,植株根部都帶着些微濕泥,保證了水份,葉子挺立并沒有發蔫,顯然之前養的不錯。

東方不敗趕着一車花草,時快時慢地行進在街市上,好在此時行人還不太多,也不用擔心沖撞了別人,穿過幾條街市,他終于出了黑山集。

又行了一段路,發現前後看不到人影之後,東方不敗将馬車停在了路邊,然後把花草收進了附屬空間內。待他正打算拿出之前死掉的老虎和鬼狒,放上馬車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不妥的地方。

他總想着,擁有附屬空間的事,是個秘密,義父義母都不曉得。就連他手上的那枚納物戒指,也是系統給的,不能暴露。這些都要回避着染七,卻不想他完全忘記了,現在馬車上有這些花草,若把花草弄不見了,染七看到定然要詢問去向,那時,他要如何解釋?

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東方不敗自言自語道,“怎麽就沒想着把這些花草卸在客棧裏呢?”由客棧掌櫃幫忙看着,總不會丢了。

想着現在若返回客棧,又有些莫名其妙,說不定還會遭人疑窦,畢竟他剛滅了花王谷,還是不要做那些重複無意義的舉動。

賣掉所有獵物之後,馬車就會空下來,若現下搞不定染七,回到安寧縣城後,義父義母看到空蕩蕩的馬車,問起來他該怎麽回答?此次他來黑山集,本就是沖着花草來的,屆時怎麽拿出那些花草給義母制作修容散?

就這樣,東方不敗站在馬車旁,轉起了圈,邊晃悠邊思索,最後還真讓他想出了說辭。有句話說的好,撒一個謊,就要用一百個謊來圓,東方不敗前前後後捋順了矛盾點,心中有了計較。

把馬車暫時收進附屬空間,東方不敗運起輕功,進了黑山密林,打算采些野果和菌菇,然後再打些小型的野物。說起來也是幸運,走了沒多久,他就聽見咕嗒的叫聲,悄悄地尋聲摸索過去,發現有只野雞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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