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9)

輕笑着說道,堅持不接對方的藥膏。

他想的極其美好,藥膏,他很需要,而人,他更是非常需要。知道撩撥對方要懂得适可而止,在說出那句話後,墨肱玠便放開了東方不敗的手。

把收回的手縮進袖中,悄悄背在身後,東方不敗目光有意識地停留在墨肱玠的下三路,意思不言而喻,只聽他調侃地問道,“小侯爺如今倒是不怕害羞?”

“不,本将依然不好意思,只是——”墨肱玠瞅着東方不敗,停頓了一下,想要吊起對方的好奇心。

然而,東方不敗哪裏會讓他總是趁心如意,一帆風順,況且,他得就墨肱玠剛才的挑.逗行為,略微回敬對方一番不是?

想着這些,他便伸出一根食指,點着墨肱玠的胸口,運用巧勁兒,逼迫對方後退,一直到墨肱玠的背抵上了旁邊的牆壁,退無可退。

這時,東方不敗才由指變掌,手輕輕貼在墨肱玠的心口,整個人點起腳,向前傾去,那姿勢仿佛是趴在了墨肱玠的懷裏。

發現墨肱玠着實太高了,東方不敗又伸出又一只手,直接攔住對方的脖頸,将其頭部下壓,正好讓他可以在墨肱玠的耳邊說悄悄話。

于是,東方不敗湊進墨肱玠的耳朵,故意輕輕地往他耳垂上吹了口氣,方才開口問道,“只是什麽?”

“只是因為那個人是你。”墨肱玠心裏暗暗回應道,卻沒有說出口,反而想用實際行動,告訴東方不敗他受對方影響有多深。

也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墨肱玠雙手将要交叉,攔抱住撩撥他的東方不敗,不料,對方卻早有準備,按在他心口上的手稍微用力一推,人就離開了他的懷抱。

本想抱個滿懷,卻不想抱了個空,無奈地看向東方不敗,墨肱玠哭笑不得,他發現,與東方不敗比來比去,自己總是會被對方牽着鼻子走。

東方不敗得懲,清冷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笑意,他說道,“小侯爺的心,跳得異常快。”

墨肱玠沒有回話,只深深地看了東方不敗一眼,似是在控訴他,只管撩撥,不管負責任。

看明白了對方的隐含意思,東方不敗不禁臉上泛起一抹赧然的緋紅,不是因為害羞,而是他忽然想起,自己這算不算老草硌了嫩牛的牙?

掩飾般的假咳一聲,他看向昏倒在地上的那位燒黃紙的小哥兒,很是生硬的扭轉話題,對墨肱玠說道,“方才之事,想來小侯爺也已聽見,這位小哥兒的父親和姆父,皆已亡故,待李天霸被捕之後,想來孤身一人的他,也再無處可去,本座便想着,請他來帶小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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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肱玠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不贊同地說道,“不是有李哥兒嬷嬷幫忙帶着麽,你若需要仆從,本将替你找來便是,何需用這來歷不明、且沒有經過專業調.教訓練的人?”

他發現,東方不敗總是找些奇奇怪怪的人,放在身邊,比如染七,比如染一恺,比如銀琰,再比如……有花匠,有殺手,有小哥兒,還有瘋子。

雖然目前這些人都沒什麽問題,但墨肱玠卻覺得,他們三教九流,來歷各不相同,為以防萬一,還是能避免用他們,就避免用他們,省得哪天被背叛,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

“李哥兒嬷嬷是你在定邊侯府院子裏的管事嬷嬷,讓他來帶小瑜兒,有些大才小用了。”東方不敗雖收下了李哥兒嬷嬷,卻沒想着讓他一直帶岳知瑜,這兩日也只是暫且為之。

再說,岳知瑜年齡還小,他觀被自己打昏,趴在地方的這位小哥兒,年齡與慕容小哥兒倒是相仿,與他們應當更合得來才是。

由這人帶着岳知瑜,他還能活潑一些,否則被李哥兒嬷嬷帶久了,怕是要變成一個固執講究的小老頭了。

原身雖然出自皇室貴胄,但東方不敗卻出身江湖,自是要不拘小節,無需管那般多的教養禮數。

不知東方不敗的這諸般想法,墨肱玠只是道,“李哥兒嬷嬷的賣身契,本将已贈予你,前塵如何已然可以翻篇,他可以信得過,你盡管吩咐其做事便可。”

點了點頭,東方不敗誇贊道,“小侯爺想的周到。本座得他相随,必然不能埋沒了他,只是這小哥兒,卻也不差。看其性情,在此時此刻,還偷偷給父親和姆父燒紙,雖為了告慰二老在家之靈,卻也恰恰顯出他的孝順。再則聽他遺憾言道,不能親自斬殺李天霸,為其雙親報仇。”

“本座以為,他好的很。”

不與東方不敗争辯,墨肱玠不悅地瞅向地上昏迷着的小哥兒,張口問道,“那東方打算如何做,讓他同意你的招攬?”

心中衡量着,如果吓一吓對方,讓這小哥兒知難而退的機率,到底有多高?然而墨肱玠覺得,以東方不敗的精明,不可能看不出他的小動作,若他故意搞破壞,屆時等着他的,便是那神出鬼沒的繡花針了吧。

東方不敗瞥了墨肱玠一眼,把他吓了一跳之後,才走過去,來到趴在地上的小哥兒旁邊,伸手将人翻起,臉面朝上,然後在其不同的穴位上,虛虛點了幾下。

那小哥兒睜開眼,先是看到藍天白雲,接着是東方不敗的臉,此時,他眼睛驟然一變,憶起發生了什麽,但又瞬間回神,有些驚懼地問道,“你們——你們要做什麽?”

“想手刃仇人,為你的父親和姆父報仇麽?”東方不敗直接開門見山,也懶得跟這小哥兒虛以逶迤,浪費時間。

“做夢都想。”聽東方不敗提起他的雙親,小哥兒安靜了下來,乖乖回答他的問話。

滿意的點點頭,東方不敗覺得對方挺上道,不需要他廢話連篇的幫忙解釋,于是,又繼續說道,“本座便可以辦到。”

那小哥兒也不是一味地聽從別人,顯然更有自己的想法,他警惕地瞅了眼東方不敗和墨肱玠,親手報仇的誘.惑那麽大,他怎麽能拒絕,可是——

想了想,斟酌了一會兒,那小哥兒才沖着東方不敗問道,“你們是誰?”

拿出墨肱玠送給他的邊字令牌,東方不敗将其展示在那小哥兒眼前,問道,“可識得這上面的字?”

墨肱玠站在旁邊,見狀頗有些訝異,只是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但他又有些憂愁,明明現成的定邊侯世子,就在這裏,東方不敗卻要拿着個他的令牌,來與人說事。

那感覺像是,把他這真的束之高閣,卻手裏拿着個假的,玩的滿懷開心,心塞塞的,墨肱玠覺得自己要不高興,有小情緒了。

不管他怎麽想,怎麽心存怨念,東方不敗都感受不到墨肱玠的情緒起伏,因為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小哥兒認得字,只看了一眼他手裏的令牌,就說出了邊字。

“認識,是邊字。”

那小哥兒說完,迷惑地看向東方不敗,不知他是何意。

就聽東方不敗解釋道,“此乃定邊侯世子的信物,我等來自邊城定邊侯府。”他想着,自己沒有官身,只能借定邊侯府來說一說。

但他雖說的清楚,小哥兒的理解卻出了偏差,就見對方直接跪在地方,向東方不敗猛地磕起了頭,邊磕還邊說道,“小人見過定邊侯世子,請世子為我做主。”

“……”東方不敗霎時沉默,他好像沒說自己是定邊侯世子,這真是神一般的理解力,這誤會可大了,真的就站在他一邊呢,自己如何假冒?

“……”墨肱玠靜靜地瞅着,他好像忽然知道了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于是,真的定邊侯世子墨肱玠,看看假的定邊侯世子東方不敗,不由自主地想到,一般這種情況,好像是妻子借用丈夫的身份和名頭,比較方便行事。

墨肱玠心底極其滿意那小哥兒的誤解,仿佛如此,東方不敗便成了他的所有物,成了他的人。

忍着笑意,假裝咳嗽一聲,他伸手搭在了東方不敗的肩上,小聲說道,“繼續,果然如東方所言,這場戲不錯,嗯,本将看的很高興。”

東方不敗輕輕地小幅度地挪動了一下腳步,鞋子後底踩在了墨肱玠的腳尖上,俗話說十指連心,其實腳趾也不例外。墨肱玠疼得微微皺了眉,心中暗道,他這也算是樂極生悲了吧?

☆、禹家禍起

東方不敗與墨肱玠之間的小動作, 跪在地上的小哥兒并沒有察覺,對方幾乎五體投地般的匍匐在地上,姿勢似恭敬極了,又似把自己低到了塵埃裏,只為求得他口中的定邊侯世子看一眼。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小哥兒不敢擡首,便又磕了幾個響頭, 把額頭都磕出了包,他邊磕頭還邊說着,“請世子為我做主。”

“嗯——”墨肱玠側目看向那小哥兒, 以眼神示意東方不敗,同時下巴也朝對方點了點,看好戲的态度簡直不要太明顯。

東方不敗收回作惡的腳後跟,冷哼了他一聲, 然後才看向那小哥兒,說道, “你所遇之事不妨仔細道來,本座也好據實以對。”

墨肱玠倒是趁着兩人一問一答的功夫,迅速收回了自己被東方不敗肆虐荼毒的腳尖,并且不适地悄悄在地上點了點, 之後,才将目光轉向兩人。

定邊侯世子問話,小哥兒自然全都講了,把前前後後, 左左右右,他父親和姆父是如何被對方害死,他又是如何被搶來此處,一點一點講了個清清楚楚。

原來——

這小哥兒本是雲安縣新沛鄉汝平屯人士,父親是個文弱書生,但只考上了個秀才,就再無寸進,時間的磨滅,讓他早已胸無大志,遂平日裏只教一下啓蒙期的孩子們,收費頗低,賺些微薄薪資度日。

與父親不同,他的姆父心靈手巧,極其能幹,把家裏收拾的妥妥貼貼,幹幹淨淨。

姆父有空時,會繡些帕子,荷包,鞋面之類的小東西,賺幾個小錢,做工雖不說多精細,卻也針腳整齊密實。小哥兒從小跟着姆父耳濡目染,自然也勤于動手,喜歡繡這些小東西,還能賺些私房錢。

那一日,他又挎着小包袱進城,裏面是他繡的荷包和帕子等小玩意兒,打算拿到常去的那家羅繡坊賣掉。

結果,剛踏進那個羅繡坊,小哥兒就跟迎面出來的爺撞在了一起,于是他不好意思地連忙道歉。

見對方沒有回應,他以為面前的爺,大概是覺得沒什麽,所以挪步一腳邁進了羅繡坊,與掌櫃的相看自己做的小玩意兒去了。

很快,這小哥兒就将此事忘諸腦後,結了前次的帳,又把包袱裏現成的繡品拿出來,交給掌櫃寄賣。然後,他複又買了幾樣繡線,才急匆匆離開了。

要說人海茫茫,再與對方相遇的機會定然很小,這小哥兒也是如此認為,況且他的欠也道了,是對方對他不理不睬,兀自發呆,也怪不得他私自走掉。

但偏偏天不遂人願,這小哥兒又一次跑去羅繡坊寄賣自己做的小玩意兒,可從那裏出來的時候,卻出了事。

他被幾個猥瑣不像好人的爺困住了,緊接着,他就看到了那日與他撞在一起的家夥,不解對方攔住他,意欲何為,所以這小哥兒甚是警惕。

“是你?”他沖着對方皺眉,不禁發出了疑問。

“正是在下。”對方一抱拳,自我介紹道,“我乃李天霸,是這安寧縣城土生土長的居民,不知這位小哥兒,如何稱呼?”

這小哥兒受父親和姆父影響至深,輕易不與陌生人接觸,尤其對方還是個爺,于他名聲有礙,因此,聽得李天霸的話語之後,對方便冷着臉質問道,并沒有回應對方的詢問。

“李公子,在下還要回家,你緣何讓人阻我去路?”他防備地掃視一圈衆人,覺得與這種地痞無賴相交的人,定不是什麽好人,他得小心為上。

小哥兒名叫禹瑞雪,取自瑞雪兆豐年的諧音,更因他出生時,正值那一年的第一場雪,遂他的父親便幫他取了這個名字。

此時此刻,算是這小哥兒禹瑞雪和李天霸之間的第二次相見,但給他的印象并不太好。

李天霸不知出于什麽目的,揮了揮手,那些圍着禹瑞雪的地痞流氓便離開了,然後就聽他說道,“前次在下魯莽,沖撞了小哥兒,着實抱歉,不若在下做東,請小哥兒賞個臉,咱們醉仙樓一敘,如何?”

“我不餓,你快讓開,我要回家了。”禹瑞雪心裏很是不安,總覺得李天霸有什麽不.良企圖。

“那我不讓呢?”好聲好氣的邀請于他,沒想到會被拒絕,李天霸惱羞成怒,直接伸出拇指和食指,托起禹瑞雪的下巴,着迷般瞧着對方的臉。

一邊瞧着,他還不忘一邊贊嘆道,“也不知為何,這張臉并不多麽出色,卻在第一眼,就總是勾得爺心裏癢癢的。爺家財萬貫,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竟然還給我拿嬌。”

見李天霸對自己動手又動腳的,禹瑞雪有些着急了,眼睛都急紅了,他慌忙叫道,“你放開我,離我遠些!”

“爺不放,你又奈我何?”李天霸本打算置若罔聞,低下頭,就想湊上去堵了對方的嘴,可禹瑞雪反抗不止,他嘿嘿地不禁一樂,覺得這樣也頗有些情趣,完全不顧對方反抗,霸道蠻橫地親了上去。

禹瑞雪哪經過這種對待,吓得面如土色,心裏發狠,直接咬的李天霸嘴唇冒血,滿嘴的鐵鏽味兒泛了開來。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爺不客氣了。”李天霸悶哼一聲,感覺到嘴唇生疼,像有刀割般,以手指蹭了蹭,竟然被咬破口了,這還了得。

他雙目圓睜,兇相畢露,冷笑地看向禹瑞雪,嘴裏說着威脅的話,雙手更是抓緊了對方,打算霸王硬上弓。

禹瑞雪簡直被他吓壞了,瘋狂地屈膝亂頂一通,然後見李天霸突然僵住,攥着他胳膊的手,松開了些。一見有門,他鬧騰的更歡了,連腳帶手全用上了,都招呼在李天霸身上。

等把對方揍了一通,他慌亂地瞅了一圈,發現那些地痞無賴都不在,于是他又踹了李天霸一腳,狼狽地跑了。

直到回家,禹瑞雪的心底都留着後怕,他也不敢跟父親和姆父說,怕他們跟着擔心,便偷偷把事瞞了下來。至于他寄賣在羅繡坊的小東西,再也沒有膽子去了。

他這邊餘驚未定,李天霸那邊也翻了天,被個小哥兒踢打一番,他卻沒将人弄上手,徹底激起了對方的決心。借着義兄外委把總的兵士,還有自己的爪牙家丁,李天霸明查暗訪,找了半個月,才知道禹瑞雪不是安寧縣人士,而是鄰縣新沛鄉的。

聽到這裏,東方不敗有些疑惑,遂打斷對方,插嘴道,“本座有一事不明,你既然是雲安縣人士,為何卻來安寧縣賣東西?”

“因為相比而言,新沛鄉離安寧縣城更近,這其中又以汝平屯更甚,從汝平屯到安寧縣的路程只有到雲安縣的一半,對普通百姓來說,當然要就近選擇。”墨肱玠對邊城管轄之下的土地,了解很多,一聽東方不敗的問話,他不禁對其做了番解釋。

點了點頭,東方不敗得到解惑,他對這個世界的國家城池都不太了解,更別說小鎮和村子了,擺擺手示意禹瑞雪繼續,“然後呢?李天霸上門找來了?”

小哥兒禹瑞雪颔首,接着說道,“過了半月,本以為此事不會有後續,誰知,這天突然聽到門外吹吹打打,甚是熱鬧。”

接着,禹瑞雪家的大門,便被敲響了,家裏無人,只有他自己在家,遂打開門後,看到一群人擡着幾個箱子,還有一個穿的五彩斑斓,略微有些肥胖的哥兒嬷嬷。

這人見門開了,裏面站着一個清秀的小哥兒,心裏便有了底,知道這是正主了,于是上前問道,“哎喲,這小哥兒長得真俊,看這俏模樣,你家雙親可在?”

“父親和姆父皆不在。”禹瑞雪搖了搖頭,眉頭微微皺起,覺得應付不來面前的哥兒嬷嬷,他想也未想,便打算關門,嘴裏說着,“你們若尋我雙親,今天可不趕巧,還是請回吧?可明日再來。”

“哎喲,雙親不在,找你也一樣。”那哥兒嬷嬷一手撐在大門上,硬生生把半掩半開的大門,擠得更大了,禹瑞雪因緊挨着門,怕被傷及無辜,不得不退讓兩步。

“這位小哥兒,你可是好福氣,安寧縣李公子看上你啦,要娶你進門,喏,這不就托了我,把聘禮都送來了。不是我誇張,李公子家大業大,上門的媒婆都踢斷了他家多少門檻,也就是我,金巧嘴李媒婆,才能撮合得了這段好姻緣。”這肥胖的哥兒嬷嬷說完,禹瑞雪才知,對方竟是李天霸那厮請來的媒婆。

“我不會嫁給浪蕩輕薄之徒的,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吧。”禹瑞雪不禁有些惱怒,那厮竟然無恥到跑來他家鬧騰,這要是傳的人盡皆知,讓他和父親、姆父還怎麽做人。

越想越氣,他瞪了那李媒婆一眼,直接伸手趕人,把李媒婆往門外推,但對方太胖太重,跟樹樁子似的,戳在那裏,禹瑞雪使了吃奶的勁兒,也沒有撼動李媒婆分毫。

就在兩人較勁的功夫,人群分了開來,就見李天霸又領着幾人,悠閑地走了上來。

李天霸向禹瑞雪鞠了一禮,賤兮兮又意味深長地說道,“見過禹家小哥兒,那日是在下孟浪了,一別半月,茶飯不思,甚是想念小哥兒的——”

話未說完,李天霸瞅着禹瑞雪的嘴唇,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語中真意,不言自明。

被這厮當衆挑.逗,禹瑞雪當場就氣得紅了臉,轉身在院中抄起掃把,瘋了似的拍了過來。李天霸會些武功,很輕松便躲了開來,他帶來的人大多是外委把總熊翰峰的屬下,自然也躲的迅速,只苦了那李媒婆。

☆、孑然一身

李媒婆作媒無數, 不管好的壞的,他大多也是跟對方雙親相談,雖然也碰見過他認為不識相的,可對方充其量拉下臉來,關門送客,也不敢這樣對待他,簡直是豈有此理。

扭着臃腫肥胖的身體, 他躲也躲不過,蹦蹦跳跳的,還被禹瑞雪掃到好幾下, 頭發也亂了,衣裙也髒了,妝容更是花得吓人。

俗語說的好,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媒婆, 那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死的, 而禹瑞雪這次,算是徹底被李媒婆恨上了。

他的金巧嘴可不是叫假的,這人慣會颠倒黑白,做的那麽多樁媒中, 十對有六對得成了冤家,甚至還有姻親兩家,鬧成仇人的,可見李媒婆此人, 耽于利益,不擇手段,人品卻真是不怎麽樣的。

這不,反正形象也沒了,臉也丢了,李媒婆顫着全身的肥肉,張嘴開罵了,言語極其難聽,“好啊,你個小浪蹄子,在安寧縣城勾.引了李公子,現在卻還拿起嬌來了。”

“大夥,鄉親都來瞧一瞧啊,這個小賤人,沒事就往安寧縣城跑,你們以為他幹什麽去了?其實他是去私會野漢子了,要不是李公子看上他,花了大價錢,讓我來說媒,我還怕被小浪蹄子連帶了我做媒的生意和名聲呢。”

只是幾句話而已,四周的鄰居村民聽完,面面相觑,然後像炸了鍋一樣,議論開了。

而禹瑞雪更是氣得全身哆嗦,拿着掃把狠狠地招呼李媒婆,後來他見衆人指指點點,又羞又憤,直接跑回廚房,拎了砍柴的斧子出來。

“我讓你瞎說,讓你瞎說。”禹瑞雪拿着斧子,沖着李媒婆奔了過來,李媒婆吓得面容失色,一身肥肉亂顫,跑的地動山搖的。

眼看着禹瑞雪要追上來了,李媒婆尖着嗓子,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似的,聲嘶力竭地叫道,“救命啊,殺人啦,殺人啦。”

李天霸站在人群裏,像看鬧劇一般,瞅着兩人,眼神中流露着詭異的光芒,讓人猜不到他是何心理。

如果說他果真喜愛禹瑞雪,又怎會縱容李媒婆如此抵毀他,其實說白了,這人就是報複心作崇,得不到也要毀了,把他們禹家鬧的越不安寧越好,這樣最後人還會落在他手裏。

村民們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一個個站在旁邊,沒有上來阻止的。但也有人看不下去,想要出來,卻被人暗中拉住的。

折騰了很久,最後李媒婆實在跑不動了,肥屁.股一蹲,直接坐在地上不起來了,同時嘴裏開始不着四六的亂扯一氣,“唉喲啊,這汝平屯的小哥兒真是又浪又兇,以後誰還敢娶喲。”

他這一說不要緊,圍觀的村民不幹了,這不是毀壞汝平屯小哥兒們的清白嗎?

誰家能保證自家不會有小哥兒,所以大家七嘴八舌地開始說李媒婆,“你這就不對了,他禹瑞雪怎麽能代表我們整個汝平屯的小哥兒?”

“對,你說禹家小哥兒就說禹家小哥兒,幹啥連帶我們汝平屯所有的小哥兒?”

衆人這麽一質問,李媒婆傻眼了,緊接着反應過來,自己這滿嘴連挂的毛病又犯了,反正無風不起浪,不管真假,禹瑞雪水性楊花的名聲,已經讓他散出去了,一傳十,十傳百,看他以後還怎麽見人?

見好就收,李媒婆眼珠一轉,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就要往外走。

這時,禹瑞雪拿着斧子,走到他面前,惡狠狠地說道,“滾,滾出我的家,下次再上門,這就是他的下場。”

話剛說完,那斧子便脫手而出,轉着圈直飛向大門,斧刃砍進門板裏,入木三分,甚至斧頭尖都透出了木門,卡在那裏,想拿下來估計還得把整個大門拆了。

李媒婆吓得全身顫抖,今日算是遇到了煞星,他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就像一個滾動的大圓球。

這厮走了,外面還有一個李天霸,好在對方沒有要進來的意思,禹瑞雪撲上去把大門關緊,從裏面落上栓,不再管外面的人。

可他是清靜了,卻忘記了父親和姆父外出未歸,當他的雙親走進村口的時候,就發覺村民有些奇怪,一路走來,總感覺大家看他們的眼神不對。

待來到自家門口,兩人的心裏就是咯噔一聲,同時想到,小哥兒一人在家,估計是出事了。

有鄰居探出頭來,看到兩人回來,又迅速縮了進去,禹瑞雪的姆父見狀,立刻喊道,“秦家小哥兒,你可知道發生了何事?”

秦家小哥兒臉色讪讪地從自家門後走出來,耷拉着腦袋,覺得很是愧疚,他和禹瑞雪是好朋友,可因為當時涉及到小哥兒的清白和名譽,他被自家姆父拉着,死也不讓上前露面,遂只能在人群裏看着,好朋友被人誤會,被人欺負。

他覺得自己不配做禹瑞雪的好朋友,但又有些放心不下對方,畢竟發生今天這樣的事,很是讓人唏噓,措手不及,禹瑞雪現在應該非常難過,急需要人安慰。

秦家小哥兒把事情經過簡略地跟禹瑞雪的雙親講了一遍,還想再道歉說些什麽,結果就聽到身後自家姆父喊他回來,那臉色陰沉沉的,極其不高興。

大概了解了事情經過,禹瑞雪的父親和姆父,心裏懊惱後悔極了,若他們不出門,自家小哥兒怎會遇到這種事?來到宅子前,兩人敲了半晌門,禹瑞雪确定是雙親後,才蔫蔫地開了門。

他注意到,門外已經人去樓空,李天霸不知何時,也帶人走了,但留給他的卻是不好的名聲,和村民的閑言碎語。

這回不等父親詢問,禹瑞雪便說出了自己的遭遇,雙親聽完,也被氣的不輕,大罵李天霸不是東西。

又過了三天,李天霸帶着人和聘禮,卷土重來,這次沒了金巧嘴李媒婆,卻換了個銀巧嘴何媒婆。只是給他們開門的是禹瑞雪的父親,那秀才書生,斯文了一輩子,幾乎沒有跟人紅過臉,這次為了自家小哥兒,也是拼了,掄圓了鐵鍬,把衆人趕走了。

李天霸帶來的聘禮箱子,也被推的歪七扭八,然後來了個不歡而散。

當天晚上,禹家就進了一夥蒙面賊人,他們直接翻牆而入,擄走了禹瑞雪,并且趁人家熟睡的功夫,一把火燒了禹宅。禹瑞雪的雙親都沒有出來,在睡夢中,被燒死在了裏面。

待禹瑞雪醒來,已經身處李天霸的府邸,并且全身赤.裸地躺在對方的床上。他失魂落魄地跑出李府,回到家,卻只剩下殘垣斷壁。

他知道此事定然與李天霸脫不了幹系,為了替雙親鳴冤,制裁對方,禹瑞雪去縣衙鳴冤擊鼓,結果昏庸的縣令收了李天霸的好處,颠倒黑白。

最後還找來所謂的證人,說他誣告好人,還說他素來品行不端,天性淫.蕩,令父親和姆父蒙羞,雙親受不了閑言碎語,縱火自.焚,又感念其被告李天霸為他求情,遂對他不予追究。

雙親沒了,家也毀了,仇又報不了,禹瑞雪面臨如此窘境,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委身進入李天霸的府邸,決定暗暗尋找機會,伺機毀了李天霸的所有,包括他的性命。

可李天霸自己不但會武,身邊還會跟着一兩個人,讓禹瑞雪完全沒有下手的機會。他甚至想過主動勾引李天霸,但對方仿佛對他失去了興趣,只當米蟲一樣養着他,卻再也不肯近身。

就這樣,他沒等來自己的機會,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反而出手了,遂才有了禹瑞雪燒黃紙祭奠雙親一事。

東方不敗詳細了解完禹瑞雪的經歷,知他無家可歸,遂突然問道,“本座可以讓你手刃仇人,但卻有個條件。”

禹瑞雪一臉希翼的樣子,擡頭緊緊盯着東方不敗,聲音沙啞并且顫抖地問道,“什麽條件?”

“賣身于本座。”東方不敗見對方面色突變,他撇了撇嘴角,說道,“你可以慎重考慮後,再做決定。”

雖然他需要人,卻也不是饑不擇食之輩,若對方沒有意願,他使喚起來,如何順手?更何談放心?

禹瑞雪糾結着,猶豫不定,他的父親和姆父,定然是不願意他為仆為奴,伺侯別人的,可正如雙親對他之心,他也亦然。

為了給雙親報仇,手刃李天霸,他不得不在這兩個選擇中,給出自己的答案。

“好。”最終,仇恨之心促使禹瑞雪做出了決定。

東方不敗颔首,又說道,“本座說話算話,稍後會有人來查封這裏,屆時,你便随本座離開吧。”

禹瑞雪沉默片刻,似有些猶豫,東方不敗蹙眉,提醒他道,“有事可講來。”

“禀告世子,奴才孑然一身,本無牽挂,可如今若是跟世子離開,能否帶上雙親的牌位?”禹瑞雪知道大戶人家最是忌諱這些,定邊侯府應該更甚。

東方不敗這個世子的身份可是假的,哪能為定邊侯府做決定,至少目前是不行的。但他的心裏,又跟明鏡似的,知道這是個誤會,禹瑞雪錯把他當成定邊侯世子,才會有此一問。

“本座允了。”面無表情地說完,東方不敗想,在他的宅邸裏,自然是不限制這些的。

禹瑞雪得到東方不敗的許可,麻溜去收拾自己雙親的牌位。

而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并沒有等待太久,禹瑞雪便去而複返,李天霸府外吵吵嚷嚷聲一起,墨肱玠就湊在東方不敗的耳邊,緩聲說道,“小隊來了,這裏馬上就會人去樓空,東方,咱們也走吧?”

墨肱玠的屬下破門而入,逮捕李天霸的時候,東方不敗與墨肱玠,帶着禹瑞雪已然離開了。

☆、火燒牢營

這邊已經把該抓的司獄史百變夜叉、外委把總熊翰峰、李天霸三人以及衆兵士小喽啰, 全部抓捕關押,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回到錢宅後,又有了一件好事。

看到兩人歸來,李哥兒嬷嬷便上前禀告道,“世子爺,公子,安置在側廂的那位醒了。”

“本座知曉了。”東方不敗點了點頭, 看着禹瑞雪,給李哥兒嬷嬷介紹道,“這是禹瑞雪, 以後就讓他跟在哥兒嬷嬷你身邊做事。”

“是。”李哥兒嬷嬷心裏雖然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打量了一眼禹瑞雪,對他說道, “你跟我來吧。”

禹瑞雪随着李哥兒嬷嬷去安頓,順便認識認識岳知瑜、慕容小哥兒等人, 可實際上,他心裏已激起驚濤駭浪,東方不敗額心紅點,明明是個小哥兒, 卻被仆從喚為世子爺,這……

無人知他心中所想,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則走向側廂,去看胖掌櫃。

推門剛踏進屋裏, 胖掌櫃閉着的眼睛,就睜了開來,他躺在床上,歪頭向門口望了兩眼,正好與東方不敗的視線交集在一起。

“胖掌櫃總算是醒了。”東方不敗如今的樣子,與當初兩人在當鋪相遇時,身上的行頭,可是天差地別,他不由得問道,“不知可還記得本座否?”

“記得記得。”胖掌櫃掙紮着坐起來,他不僅看到了東方不敗,還看到了跟在其身後的墨肱玠,兩人周身氣質都不是普通百姓所有,一看就頗有來歷,他誤以為墨肱玠是東方不敗的家人,終于找來了。

想到自己之前所遭遇到的事情,胖掌櫃心裏有些慶幸,總算是被救出來了,否則不知道會是何下場。如今,他早在醒來之初,就暗暗觀察了一番屋內的擺設,并不認識,看起來陌生極了。

但現下見了東方不敗,胖掌櫃稍微有了點譜,明白自己大概是被對方給救了,遂開口道謝,“感謝閣下搭救,否則吾命休矣。”

“胖掌櫃無需客氣,你對本座有贈金之恩,如今全當報還了。”東方不敗不喜歡欠下別人的恩情,這時自然要趁機扯平。

當初執意要結下這份善緣的胖掌櫃,連忙說道,“那怎能與閣下對我的救命之恩相比?”

然而,見東方不敗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胖掌櫃張了張嘴,不知如何再說下去,想來對方身份不凡,能夠看在五十兩的份上,救他一命,已經是奇跡了,于是他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可除此之外,胖掌櫃還有所憂慮,遂有心事般問道,“不曉得我這是身在何處?閣下從牢房中救我出來,恐怕要惹禍上身的。”他剛醒來不久,也沒出門,壓根不知道司獄史、外委把總熊翰峰、李天霸等人被抓之事。

墨肱玠聽聞此話,在一旁輕笑道,“東方既然敢救你,自然已想到這些,又何來害怕之說?”況且,還有他在,看誰有膽子,敢動定邊侯世子的人。

這厮完全不知道,還有外委把總熊翰峰那樣的異類,渾到根本不認識邊字令牌,更別說墨肱玠這個他根本沒見過的本人。所以說他的名頭,其實也不是到哪裏都好使的。

與胖掌櫃并沒有交談太久,主要對方身體還有些虛弱,經受不起太長時間的精神消耗,東方不敗替他又診過脈,沒什麽大問題後,便與墨肱玠一起離開了。

兩人去了縣衙大牢,那些被逮捕并關押的士兵,就呆在這裏。而整個大牢,如今全被墨肱玠帶來的兵,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嚴嚴實實的,連只鳥都飛不出去。

司獄史,也就是百變夜叉,前科累累,罪行已明,現在還有幾個未死的犯人,包括胖掌櫃在內,皆可以指證于他,算是翻身無望,死罪難逃了。

李天霸跟他情況差不多,有禹瑞雪提供的消息,墨肱玠簡直是了如指掌,很快查明了真相,還禹家清白。然後李天霸強搶小哥兒,縱火殺人,又非法奪取他人財物等等,數項罪名加起來,足夠他死上好幾次了。

至于外委把總熊翰峰,助纣為虐,雖然罪不當誅,但也着實可惡,墨肱玠幹脆直接罷了他的官職。

他的那些手下,無罪的釋放,察出跟着李天霸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的,皆判了幾年牢獄。

案子都不用上交,直接墨肱玠這個定邊侯世子,就做了主,但鑒于東方不敗要拿百變夜叉的懸賞,需要通知相關的人,遂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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