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1)

沒有什麽感覺。

“若本座猜得不錯,此人怕不是和旺牛的姆父吧?”東方不敗想來想去,都覺得有些說不通,只能往和旺牛的姆父,可能被人魚目混珠,暗害假冒這方面來想。

和旺牛聽了,反應劇烈,首先喊道,“不可能!”

“東方何出此言?”墨肱玠瞥了和旺牛一眼,暗含警告,轉頭問東方不敗。

他不認識和旺牛的姆父,當然不知道對方是真是假,但他相信自己所愛的人,既然東方不敗能說出這番話,必然是有一定的依據,更何況,東方不敗也沒有理由,去為難一個與他不相幹的人。

“此人身中陰陽子母蠱,本座觀其脈象,年齡不到三十之數,又怎麽可能有你這般大的兒子?”東方不敗說着,眼睛轉向和旺牛,此時的語氣,已經接近質問。

他心情欠佳,若是放在以往,冒犯他的人,早就去見閻王了,如今好事做多了,反而還要耐着性子,向衆人解釋原因和整個事情的原委。

和旺牛接連被墨肱玠和東方不敗恐吓,害怕地脖子一縮,再也不敢言語,目光呆呆地看向地上的姆父,怎麽也想不通,明明是姆父的樣子,為何東方公子卻硬說不是。

見對方那副愚不可及的模樣,東方不敗不介意往其傷口上撒把鹽,讓對方再真相一下,就見他蹲下身,一手掐住地上人的下颚,一手慢慢在其臉側,接近耳朵的地方摸索着,然後終于尋到了異樣的地方,伸手一撕一扯,直接将那人的臉皮揭了下來。

去除了易容假皮的臉,終于露出了他該有的面貌,那是一個年輕的小哥兒。衆人觀其年齡,果真如東方不敗所說,充其量只有二十多歲,這下子和旺牛傻眼了,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那我的姆父在哪裏?”和旺牛喃喃低語,眼前的狀況,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麽面對。

☆、蠱之算計

墨肱玠是真沒想到, 只簡簡單單看個病,卻出這麽大周折,如今看樣子,很有可能還會扯出一樁命案,遂他不禁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自己看吧。”東方不敗瞥了他一眼,甩手将手中的易容假皮扔了過去, 滿臉的嫌棄之色,仿佛在說那東西有多麽肮髒一般。

伸手接過那易容假皮,墨肱玠上下翻了翻, 又看了看反正面,手中的觸感有些特別,他納悶地思索着,突然靈光一閃, 想到了什麽。

就見他臉色陡然一變,難看至極, 不可置信地說道,“這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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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然未說出口,但東方不敗已經明白他要說什麽,點了點頭, 确定了墨肱玠的猜測,“不錯,正是人皮。” 他見多了大風大浪,話語說的雲淡風輕, 而屋內的其他人,李哥兒嬷嬷和禹瑞雪,則是被吓了一跳,兩人緊緊地盯着墨肱玠手中的人皮。

緊接着,墨肱玠的手一抖,人皮飄落在地上,不用東方不敗細說,他此刻也已經知道了,這人皮是誰的臉。在定邊侯府,衆人看不見的地方,竟然會發生這種駭人聽聞的事,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墨肱玠想的顯然比其他人要多,他目前只想知道,地上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到底是誰,是殺人元兇,還是只是別人的一個小卒子。

而且除此之外,對方的目的是什麽,對定邊侯府衆人有沒有危害?會不會又是端王設下的陰謀?

“東方,你是怎麽發現此人冒名頂替的?”墨肱玠思來想去,覺得此人在定邊侯府潛伏了這麽久,竟然沒有人察覺,不得不讓他冒出一身冷汗。

東方不敗吊足了衆人胃口,又在腦海中向原修喬确認了一遍,這才解釋道,“一則此人的脈象與年齡不符,二則他的反應,有些特殊。”

“方才他被李哥兒嬷嬷等人擡進屋裏時,并沒有什麽異常反應,但本座接近替他把脈時,反倒突然發狂,足見他其實是怕本座。”

“阿玠,你與本座交手數次,孰高孰低?”東方不敗說到半截,突然轉首問了墨肱玠一句不相幹的話,直把人問的愣住了。

呆了一下,墨肱玠才不好意思地承認,臉部微僵,很有些別扭地說道,“自然是本将略輸你一籌。”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悄悄伸出小姆指,勾了勾墨肱玠垂在身側的手,挑.逗的行為,瞬間撫慰了對方。

墨肱玠心中一喜,趁勢握住了東方不敗的手,輕輕撓了撓,然後也以小姆指勾住對方的,再也不松手了。

東方不敗得到他的答案,繼續說道,“這就是了,然而此人雖怕本座,卻還敢反抗,倒是阿玠你,竟可以讓他動都不敢動。”

聽聞此言,墨肱玠眉頭緊皺,不明白這代表了什麽意思,但他沒有打斷東方不敗的述說,只是悶聲聽他繼續說将下去。

晃了晃兩人勾連着的小姆指,東方不敗那意思,仿佛在無聲地安慰對方,撫平對方緊蹙的眉心,他繼續說道,“因此,本座猜測他更怕你,但這并不合理,于是切過脈後,本座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想看看你有何不同。”

給墨肱玠把脈的結果,讓東方不敗殺意頓起,對方竟不知是什麽時候中的招兒,好在也不知是何原因,陰陽子母蠱,在墨肱玠的體內,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否則子蠱在他體內,必受體內有母蠱之人的制肘。

地上那個所謂的‘和旺牛的姆父’,即是母蠱的寄生體,也是純陰之體,對方用了手段,把子蠱下在墨肱玠這個極陽之體身上,想借他的力量,提升自己的能力,可惜——

墨肱玠體內的子蠱出了問題,竟然不受其控制,然後母蠱得不到力量,只能反噬寄生者,因此這人才會搞成這副鬼樣子。

若東方不敗猜的不錯,此人心血已經被母蠱啃食大半,甚至影響了心智,今日發瘋攻擊人的行為,完全是受母蠱所累,因為母蠱感受到了東方不敗的威脅。

而母蠱之所以害怕墨肱玠的子蠱,是因為脫離控制之後,子蠱變成了讓母蠱忌憚的同類,遂才導致其不敢輕舉妄動,可子蠱同樣也在制肘着墨肱玠的修為,讓他的武功無法更進一步。

聽明白了這些,墨肱玠臉色難看不已,他是真沒想到,大概在幾年前,或者十幾年前,自己就被人算計了,而看了對方的真面目,他竟還不識得對方是何方神聖。

東方不敗這回把手放在墨肱玠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無需憂心,有本座在。”

他其實已然想好了怎麽除去墨肱玠體內的蠱蟲,那些小東西都有靈性,可說趨靈而生,只要哪的靈性足,就會往哪跑,用靈液稍一引動,子蠱必出,屆時再使用他的繡花針,一針就可以解決。

只是這個引蠱的過程,略有點麻煩,被寄生者會特別痛苦,還不能昏死過去,需要硬生生挨着,否則便會反噬,被蠱蟲所傷。

把需要注意的事項,詳細說與墨肱玠聽,東方不敗等着他的答案,看他決定什麽時候治療都可以,反正子蠱在其體內并沒有多兇險。

如今想來,他覺得墨肱玠以前定然是吃過什麽靈草之類的好東西,壓制了子蠱,才會誤打誤撞,不但救了自己,讓子蠱在體內安眠多年,還能正常練武打仗,實屬不易。

“引蠱需要準備什麽?現在就治療,大概要多長時間?”墨肱玠不太清楚蠱具體是什麽東西,只覺得自己體內有只小蟲子存在,就渾身不舒服,滿心的膈應,如果可以,他一刻也不想等。

“東西本座已備好,至于時間,未知。”東方不敗也是在原修喬的種種絮叨中,才知道了方法,否則他大概采取的方法,會是直接以毒攻毒,将蠱蟲弄死在寄生者體內,然後再想辦法,讓對方吐出來。

比較了一下,他覺得此辦法及其惡心,以己推人,墨肱玠自然應該也不喜歡此法,遂只能用上靈液,之前給高芸竹治療,恢複其容貌時,也曾用過,只是所剩不多,但用來救墨肱玠足矣。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人商量好之後,便離開了這間屋子,走時又吩咐了李哥兒嬷嬷,給和旺牛那小子松綁,至于地上的這個殺人嫌疑犯,肯定不能放開,只能先捆着,等給墨肱玠解了蠱再說。

“李哥兒嬷嬷,立刻燒一大桶熱水,本座需要用藥物幫助阿玠,緩解疼痛。”東方不敗想來想去,到底是心疼墨肱玠,沒有喪心病狂地讓對方硬挺下來,生生受這份兒罪。

他們也沒有舍近求遠地去別處治療,而是選了東方不敗的房間,等了一段時間,李哥兒嬷嬷終于把浴桶和熱水備好,然後東方不敗打發了其他衆人,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墨肱玠退去了身上衣衫。

為了方便引蠱,他全身只餘了一件亵褲,在東方不敗将調好的藥倒進浴桶,攪勻之後,便擡腿跨了進去,兩人此時完全沒想起爺和小哥兒之間的忌諱,無人言語,室內只留下水聲。

李哥兒嬷嬷在外面,倒是蹙眉嘆了口氣,想着雖然是給世子爺治病,但兩人畢竟還沒有成親,若不小心傳了出去,于東方公子的清白和名聲,都有礙啊,他家世子爺也太不注意了。

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世子爺,李哥兒嬷嬷決定,等這件事了結之後,他就找個時間,偷偷暗示一下墨肱玠,提醒對方起碼先跟東方公子把婚約定下來。

禹瑞雪這時湊上來,心裏好奇萬分地小聲打聽道,“李哥兒嬷嬷,世子爺和公子,都在裏面?”目前這情形,徹底證實了他心底的猜測,禹瑞雪還有點小激動。

一掌拍在對方腦門上,李哥兒嬷嬷的臉拉了下來,氣乎乎地呵斥道,“瞎打聽什麽,竟然私下打聽議論主子們,不想活命了?這麽閑,還不去看着瑜小哥兒?”

禹瑞雪暗中吐了吐舌.頭,他是真的很好奇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的事啊,從來沒見過公子這麽厲害的小哥兒,尤其據剛才世子爺所說,他都打不過公子,簡直讓人無法想象,那得多大本事?

與他們兩人不同,和旺牛失魂落魄的坐在院子裏,還沒有從打擊中回過神,或者更确切地說,他沉浸在姆父被殺,甚至被人剝掉臉皮的噩夢中,不敢去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與對方生活了這麽久,都沒有絲毫察覺。

車夫剛才也在那間屋子裏,目睹了整件事,現在他同樣站在院子裏,心裏七上八下的,有些接受不了現實。等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然後就是不停地轉圈圈,火燒螞蟻般,墨肱玠沒有給他任何吩咐,他也不敢貿然離開。

但是得知世子爺中蠱,被人暗害,這事必須得向定邊侯府禀告,讓侯爺和夫人知道,所以車夫猶豫不決,想着要不要直接駕車走人,先回定邊侯府,報個信再說。

車夫也是被吓蒙了,忘記可以找李哥兒嬷嬷商量一下,畢竟對方曾是世子爺院裏的管事嬷嬷,此事問他基本就對了,總能拿出個主意來。

可是他沒想到,最後終于轉夠了圈,直接跑出錢宅,跳上馬車,掄圓了鞭子,不說一聲,就急匆匆離開了。

而呆在屋裏忙着解蠱的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還完全不知道車夫的多事,等對方回去後,怕是要鬧的定邊侯府人盡皆知。

☆、靈液引蠱

墨肱玠光裸着上身, 坐在浴桶裏,所泡的藥水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綠色,看起來還略有點惡心,只是據東方不敗所說,可以緩解疼痛,而且平時打仗或出些小任務時,泥水都趟過, 野地也睡過,遂墨肱玠承受能力還是挺強的,恍若看不見般, 直接垂下了眼皮,閉目養神起來。

東方不敗裝模作樣的,拿出星塵砂幻化而成的靈樞九針,還有早已稀釋好的靈液。高芸竹之前壓縮靈力, 形成的靈液,可謂是精華, 用一點少一點,因此每次使用,都是加水稀釋過後才用,對于凡人之軀, 稀釋後的效用已經足夠了。

有句話叫,虛不受補,補過頭就不好了。靈液如不稀釋,普通人消化不了, 反而還會成為麻煩,給人的身體造成無法想象的傷害。

比如高芸竹以前那鬼樣子,就跟這有些類似,修為跌落,靈力過多,在體內得不到控制,還被人偷襲,造成了爆動,若得不到解決,整個人早晚得炸掉。

普通人吃了靈液精華,即便不會自爆,也會變成廢人之類的,所以說,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都可以随便吃的,總要看其功效,适不适合自己的狀況。

把兩樣東西擺好,東方不敗想起還有匕首沒準備,他看了一眼墨肱玠,見對方閉着眼睛,絲毫沒有要睜開的意思,便直接一伸右手,星塵砂幻化成的匕首,忽然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裏。

持匕首站于墨肱玠面前,東方不敗輕聲提醒道,“阿玠,本座開始了。”

緊接着,他毫不猶豫地用匕首,劃破了墨肱玠腕部的血管,然後血流了出來,但東方不敗一手沾靈液,一手塗着不知明膏體,兩手同時進行,手法迅速,依次在那傷口上塗抹了一遍。

之後,還流血的傷口,就不再流了,也是神奇。

東方不敗利用藥膏的暫時的輕微的疑結作用,把稀釋過的靈液與墨肱玠剛流出來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作為蠱蟲的出口。

他做完這個并沒有停下來,而是又拈起星塵砂牌的銀針,沾了下靈液,緩緩紮進了墨肱玠體內。就見那銀針剛紮下去沒多久,墨肱玠心口位置,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包。

這些包就像會移動一般,緩慢地向着銀針的方面而來,速度堪比蝸牛爬樹,但只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也讓墨肱玠反應劇烈,疼了起來。

悶哼了一聲,墨肱玠咬緊牙關,堅持不讓自己再發出聲響,默默地承受着那非人般的疼痛。

東方不敗見狀,找來一個軟木段,放置于墨肱玠的嘴巴前,說道,“別傷了舌頭,咬住它。”

聽聞此話,墨肱玠才勉強忍受着疼痛,顫.抖的睜開了雙眼,待當他看到那軟木段時,臉色微沉,心道,這不是小哥兒生孩子時才會咬着的麽,他一個爺,什麽疼痛受不了,用得了像個小哥兒似的,搞這些?

想着這些,他把腦袋把邊上一扭,避開了那軟木段,态度明确,同時咬牙切齒地慢慢吐字,說道,“拿開——本——将——不需要。”

嬌情?!東方不敗收回軟木段,狠狠地瞪了墨肱玠一眼,覺得這厮完全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忍不住嘀咕道,“好心當成驢肝肺,痛死你算了,別說本座不懂憐香惜玉。”

墨肱玠雖然所有的精力,都用于抵禦蠱蟲挪動,所帶來的疼痛,但他也有注意東方不敗,自然聽到了他小聲說的話,差點沒氣岔了氣。

他還真敢說,憐香惜玉?他嗎?

墨肱玠怎麽都無法想象,自己一個堂堂的爺們,會和香玉挂上勾,對方口舌犀利,還真是拿他沒辦法。

但想到受陰陽子母蠱限制,他的武功一直無法再上層樓,以前練功時,進境也很緩慢,往往要比別人用數倍的努力,才得到現今的成就。

若子蠱解除,他的資質将不再受限,屆時一日千裏,恐怕很快便能趕上東方不敗的身手,這樣他也不用總讓對方沖在前面,幫自己解決問題。

兩人所思所想各有千篇,墨肱玠想着,他們雖然才到拉拉小手的程度,可今日一過,自己的身體也被東方不敗看了個差不多,常言道,醫者眼中無性別,是爺是小哥兒,都一樣,可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的。

想與東方不敗訂下來,但墨肱玠知道,對方不會輕易答應,怕是心中還有顧忌,又思考了一番,他覺得還是自己不争氣,沒有給對方足夠的安全感,和可靠信任的念想。

突然,墨肱玠變得信心滿滿,他要變成足以匹配東方不敗的存在,然後風光地迎娶他。

東方不敗全神慣注地盯着墨肱玠的表情,見對方一會兒像是在忍痛,一會兒又像是在糾結着什麽,于是伸出手,在對方的臉頰上,輕輕拍了兩下,“別胡思亂想,小心走火入魔。”

“哦。”墨肱玠答應了一聲,方回過神來,然後想起東方不敗剛才的動作,哪有這樣拍人臉頰的,又流.氓又挑釁,對方做起來,倒是絲毫不顯做作。

但還是讓人覺得,他這行為有些驚世駭俗,說粗魯,偏偏由一個小哥兒做出來,多了些許暖昧,說挑.逗,又有些無心插柳,柳成蔭的感覺,墨肱玠無奈地想着。

東方不敗提醒完對方,知道說話也可以轉移疼痛,還能讓對方保持清醒的思維,于是為難地想着,要不就多說一些,可他卻不知道都要說些什麽。

于是,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東方不敗才說道,“你的袍子快做完了,待做好之後,臨行時,一起拿走吧?”

“嗯?真的?”墨肱玠幾乎已經忘記,對方還給他在做衣服,此時猛得聽到,還有些小高興。

可惜樂極生悲,大概說的就是他此時此刻的情景,東方不敗說話的時間,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默默地拔出了那根銀針,又取出另一根,沾了靈液,順着經脈紮了下去。

他所選擇的方法,是用銀針将若有似無的靈液,通過經脈的走向,一點一點引導蠱蟲,最後從手腕處将其逼出,然後再把蠱殺掉即可。

蠱蟲在銀針剛紮下時,會行動的迅猛而狂躁,因為疼痛最是難忍,等随着靈液中靈氣一點點融入血脈,蠱蟲無法感知,就會變得奇慢無比,很久才挪動一下下。

這需要很大的耐心和精力,對行針的人,和被解蠱的人,都是一種考驗,若心智不堅,耐性欠佳,只能走向失敗,不會引蠱成功。

“東方,你換針也不跟本将說一下。”墨肱玠口氣中沒有責怪,反而有點撒嬌的意思,他現在疼的青筋直冒,恨不得昏死過去。

東方不敗擡眸靜靜地瞥他一眼,不鹹不淡地回道,“本座提醒了你,便不會疼了麽?”

“……”墨肱玠覺得很心塞,他受罪的時候,就不能安慰一下,還要拿話怼他,顯得自己很像無理取鬧一樣。

看着墨肱玠略有些委屈的表情,東方不敗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對方頭頂,說道,“要不,本座給你奏個曲子,興許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

“可以,本将甚是期待。”墨肱玠動了動腦袋,想把東方不敗的手弄下去,本來他最近已經穩重一些了,但對方這樣仿佛撫.摸小孩子似的,不是又把他看小了麽。

東方不敗瞅了一眼,墨肱玠的胸口處,那個蠱蟲移動的速度并不快,時間很富裕,足夠他去拿琴了。可當他轉身走出屋子,來到院裏時,忽然想起,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又要去哪裏找琴來,現下估計臨時買也趕不上趟吧?

擡頭望見院子裏的樹,雖已至深秋,葉子将落,但還枝繁葉茂,只偶爾掉下幾片落葉。

他靈光一閃,想到了辦法,接着東方不敗揮手一甩,繡花針飛出,直奔樹上的葉子而去。繡花針所過之處,葉子漸漸飄蕩而下,他飛身躍起,在空中接過葉片,輕輕落于屋前。

天然的樂器已到手,東方不敗擦了兩下,拂去看不見的灰塵,然後捋直葉子,走進了屋裏。

時刻注意着墨肱玠的情況,東方不敗見并無大礙,于是搬了凳子坐在浴桶下,執葉子放于唇上,兩人并用,緩緩吹起,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墨肱玠再次驚訝地看着東方不敗,他也以為對方會抱琴過來,卻不曾想,是以葉子吹奏,頗是好奇,心中有些與有榮蔫,而且他覺得東方不敗像迷一樣,總能展現給別人,不一樣的他。

曲子很好聽,卻是墨肱玠沒聽過的調子,但他仍能夠聽出曲中的慷慨激昂,澎湃豪情,時而如驚濤拍浪,時而又如沉靜的大海。

墨肱玠認真專注的聽着,覺得曲子給他的感覺,就像東方不敗的人一樣,曲子傳情,大抵就是如此吧,他想。

忽而,曲子又轉為悠揚婉轉,平和而寧靜,只有少許時刻的殺機四伏,又仿佛東方不敗心境的轉變,墨肱玠雖不明真相,但他這時忘記了疼痛,只感受着曲中的情緒,仿佛在參與着東方不敗的過去般。

曲子戛然而止,墨肱玠回神,他愣愣地瞅向東方不敗,卻發現對方走了過來,正要給他換針,這一刻,他心底升起一絲暖意,東方不敗對他的關切與照顧,總能讓他滿足開心。

“有點痛,忍着些。”東方不敗發現墨肱玠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覺得應該說些什麽,于是輕聲提醒道。

可于他而言,口中之語,不如實而動之,所以他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變故橫生

東方不敗以葉子為樂器, 吹奏曲子,倒是真能轉移墨肱玠的注意力,仿佛疼痛也不是那麽難挨了。

加上,每隔一段時間,東方不敗都要重新換針,漸漸的那蠱蟲,已經被從心口的位置引到了肩膀, 只是到了那裏,再難有寸進,讓東方不敗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他探掌一伸, 指間夾了好幾根銀針,然後沾取了靈液,迅速出手,一根根針被旋轉着紮滿了墨肱玠的整條臂膀, 仿佛就像排列成了一條通道般。

然後墨肱玠疼的悶哼一聲,額間冒出密集的汗珠, 東方不敗拿手帕幫他擦拭了一下,緊緊地盯着那蠱蟲的位置,看其是否有動靜。

同時,東方不敗在腦海裏喚起原修喬, “系統,這是怎麽回事?”

“哦,應該是脈絡轉折比較複雜,到那裏出現了岔路口, 蠱蟲就是個畜生玩意兒,又沒有人的智商,當然不知道往哪走了。”原修喬以懶懶的聲音說道,頗讓人覺得有些不靠譜。

“不是有靈液引導麽?”東方不敗看着那蠱蟲,半天沒有挪動,仿佛睡着了般。

原修喬聽聞此言,無奈地說道,“那大概就是這只蠱比較懶,覺得爬了這麽久,靈液一直近在眼前,卻偏偏就是吃不到,所以不想動了吧。”

“……”東方不敗無語,如果原修喬現下在他面前出現,他一定已經甩出萬千繡花針,把對方紮成篩子了。

雖然系統比他知道的東西略多,但又皆不精,每次還都不靠譜,總是坑的別人體無完膚,想把系統狠狠揍一頓,東方不敗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把傷口挪一個位置,但他又怕不容易止血。另外他覺得,可能是胳膊處的脈絡偏細,所以已經養了很長時候的蠱蟲,體型比當初肯定要大,遂在肩膀處卡住了?

想着各種可能性,還沒有一個定論,這時房門突然被敲響,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同時看向門口,知道他們在屋裏療傷解蠱,李哥兒嬷嬷他們輕易不會打攪,除非碰上了他們也無法決定的事。

“阿玠,你稍安勿躁,本座去去就來。”東方不敗拍了拍墨肱玠的肩頭,然後到手的觸感,才讓他反應過來,對方此刻裸着上身,皮膚相接的手掌處,微微升起了一絲滾燙的溫度,仿佛燒灼着他的內心。

墨肱玠也是心神一蕩,盯着東方不敗那只手,處處沒有言語,之後才聲音嘶啞地回道,“快去快回,本将在此等着你。”

抽回自己的手,東方不敗轉身走向門口,吱呀一聲,打開門,外面站着李哥兒嬷嬷。

“李哥兒嬷嬷,有何事?”曾經身為定邊侯世子院子裏的管事嬷嬷,對方比別人的顧慮和想法都要周全的多,此刻來打擾,一定是有要事相告。

給東方不敗快速地行了一個禮,李哥兒嬷嬷回禀道,“公子,側廂那個被綁着的人,突然發狂了,看樣子幾乎要崩斷繩子,跑出來了。我等怕他傷人或逃路,只得鎖了門,希望能抵擋一陣,遂來禀告世子爺和公子。”

“哦?這麽巧?”東方不敗聽了對方的話,就是一愣,然後忽然覺得大概這陰陽子母蠱,還沒有完全斷了聯系?但不管怎麽說,原修喬的話,要保留三分,畢竟他們誰也不會制蠱。

不加多想,東方不敗便吩咐李哥兒嬷嬷道,“你先去看着,別讓對方跑了,本座一會兒就來。”

說完,他門也沒關,直接轉身回了室內,打算跟墨肱玠說一聲,然後先暴力處理了被綁着那人體內的蠱蟲,這樣兩個小東西,不能互相影響,墨肱玠體內的怕是要好處理的多。

墨肱玠本來心神蕩漾,但還沒蕩多久,東方不敗就抽手離開,讓他好一番失落,結果他沒想到,東方不敗并沒有走遠,門口的聲音,他隐隐約約聽到了一些,感覺與自己有關。

當看到東方不敗複又走進來時,他便問道,“怎麽?發生何事?”

“那位下蠱的突然發狂了,本座懷疑兩個陰陽子母蠱之間,還有什麽聯系,所以才會牽一發而動全身。”東方不敗把自己的猜測說予墨肱玠聽。

“所以本将體內的蠱,輕易取不得?”墨肱玠沉默了片刻,反問道。

“非也,本座想用非常手段,除去對方體內的蠱,只是不保證對方最後會活着。”東方不敗迅速說出自己的辦法,對于與他無關,并且是他不關心的人,而且還是個惡人,自然他的手段就不會溫和,“這樣,可能對日後的審問有礙,畢竟吾等目前都不能保證,這是他個人行為,還是端王或者什麽勢力在背後搞鬼。”

墨肱玠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本将相信你。”

至于他說的相信什麽,是相信東方不敗不會弄死對方,還是相信東方不敗會成功除去他體內的蠱蟲,這就不得而知了,或許又兩者都有吧。

東方不敗得到墨肱玠贊同的答案,也颔首說道,“兩個蠱蟲有感應,本座對付另一個時,你或許會受些罪,被蠱蟲攪得疼痛難忍,又或者是與對方的情況相同,被蠱蟲反噬。”

本來靈液引蠱,過程很順利,如果不是突發事件,蠱蟲動也不動了,或許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成功了,墨肱玠已經受了這麽些罪,心中想着,再多受些又何妨。他有種莫名的直覺,那就是,若東方不敗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怕是世上無人能治療他了。

“無妨,本将受得住,東方,皆靠你了。”墨肱玠專注地看着東方不敗,眼神深邃而悠遠,有着無盡的信任。

“好。”輕輕道出一個字,東方不敗扭身離開,面容一變,眸中堅定地閃着震懾人心的光芒,鋒利地猶如殺人的刀子般。

在他的腦海中,原修喬的聲音又響起,其聲音完全不在意似的,說着大話,“宿主,其實你也可以在這定邊侯世子的身上,用爆力一點的方法解除蠱蟲,反正靈丹妙藥那麽多,大不了讓他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又要不了小命。”

“閉嘴。”東方不敗眉峰微挑,有點懷念系統沉睡不醒的時候,因為現在的系統太聒噪了,而且出的主意比之以前升級了不少,真是越來越馊,坑人坑己。

“系統,記住你的職責,是渡厄向善,而不是堕.落向深淵,小心,你已經站在善惡的邊緣了。”東方不敗自從知道重生的真相後,多多少少有思考過這一切的前因後果,所以也有自己的不少猜測,現在只待用事實來驗證,他所思所想,是否有錯。

原修喬聽了東方不敗的話,心裏一激靈,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等了半晌,他才輕聲問道,“宿主,何出此言?你是不是發覺了什麽不對的地方?”

他沒察覺出自己的心态變化,更不知道已然有些黑化的趨勢,但東方不敗對系統一直有疑慮,對其說的話,也是聽一半,自己揣摩一半,所以他覺得,如果十世善人都像系統這樣,那怪不得要慘死呢。

因為此刻的原修喬并不是真正的善,東方不敗不清楚,是因為自己做多了好事,功德值的加持,一個身體需要善惡平衡,遂對方才會堕.落,還是說其本身,已經染上惡念,才會變成如今這樣。

但不管是哪種,東方不敗都覺得有必要提醒對方,畢竟原修喬前不久說過,功德值對方已經要不了多少了,餘後救人浮屠的事,那功德值全是他自己的。

而且,原修喬催促他完成幽冥殿的任務,東方不敗在想一個問題,如果連這個問題都解決了,幽冥十殿在這個世界的鏡像形成,堕.落的十世善人,真能成功飛升神界麽?

思索的問題多了,東方不敗也有所感,他的心鏡仿佛在提升,要不了多久,似乎就會突破葵花寶典的凝神鏡,然後進入練心鏡。

“系統,魔念叢生,你或許該靜心思考一下,自己的心魔是何物了?”東方不敗只根據自己的多番猜測,說出了一個可能性。

然後,他來到了李哥兒嬷嬷等人守着的側廂門前,剛站定,東方不敗就覺得危險之感而起,他攔住李哥兒嬷嬷閃向一旁,同時推了和旺牛那厮一把。

接着,咣當一聲,破壞聲傳來,側廂的門被爆力破開,雖然沒有掉下來,也差不多了。鐵合葉的形狀已然扯成了畸形,只挂着一點點在門軸上,如果再不客氣的來那麽一下,怕是真的要散架,徹底沒門了。

東方不敗推開懷裏的李哥兒嬷嬷,冷聲吩咐道,“這裏交給本座處理,你們趕快離開。”

這時候,不會武功的李哥兒嬷嬷、和旺牛兩人,連忙點頭,就怕給東方不敗惹了麻煩,趕緊地離開。多虧了禹瑞雪早早被李哥兒嬷嬷打發去看着岳知瑜,否則也得被這場面吓一跳。兩人也沒去別處,就是找禹瑞雪去了,他們覺得這種時候還是大家在一起比較好,省得哪個人突然跑出來,再給招了禍。

東方不敗打發了兩人,擡頭看那發狂的小哥兒,對方仿佛沒有了理智,撲上來的樣子和姿勢,頗有點獸類的感覺,他一甩袖子,冷哼出聲,說道,“不知死活,既然如此想死,本座便成全予你。”

就見他手指微微一擡,繡花針皆盡射出,直襲那小哥兒的面門,只是這還沒完,緊接着,又是一排繡花針射出,封鎖對方的中三路,再來是下三路。東方不敗動作幹脆,一點不拖泥帶水,更沒有手下留情。

☆、驅蠱成功

東方不敗的繡花針分三路, 鎖定了那個發狂小哥兒的攻擊動作,以及躲閃的方向,再加上對方只是看起來很兇猛,普通人或許打不過他。

但那三腳貓的基本功,在東方不敗眼裏,猶如孩童般,直接幾針發出就把對方撂倒在了當場。

冷沉着臉, 東方不敗走上前,一手從袖子中探出,拿着柄星塵砂幻化而成的匕首, 俯下身,就要直接把那發狂小哥兒的心口劃開,直接引出陰陽子母蠱。

可突然,對方如百足之蟲, 死而不僵一般,明明被東方不敗制住了周身穴道, 卻又僵硬的掙紮了一番,然後爬了起來,繼續攻擊東方不敗。

身形一晃,躲開對方的攻擊, 東方不敗危險地眯起了眼睛,心道,看來他還是手下留情了。稍加思索之後,他便知道了, 恐怕此時此刻,這發狂小哥兒的情況,與其體內的蠱蟲有關系。

既然如此,東方不敗一抖手,一枚繡花針直接沖着那小哥兒的眉心印堂穴而去。中招之後,小哥兒身體一頓,并不受影響,又沖着東方不敗撲了上來。

這不死不休的樣子,着實讓人厭煩,東方不敗皺着眉頭,手中的針漸漸變長變大,最後成為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他手持劍柄,直指對方。

接下來,東方不敗的劍招快若閃電,一瞬間就揮出了不知道有多少劍,對方小哥兒經脈全部被挑斷。但這還沒有完,對方受蠱蟲控制,根本不會倒下。

一手掏出稀釋後的靈液,東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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