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12)

敗将其淋于手心,然後再抹到劍刃上,反手劍招發出,直接劃向那發狂小哥兒的胸口,招勢之迅捷,連給對方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他是找準了位置,故意如此為之的,所以此招一出,那小哥兒忽然停了下來,身體不斷抽搐。人也變得猙獰不已,随着東方不敗把劍旋轉了一圈,傷口擴大,對方艱難的開始掙紮起來。

見到此狀,東方不敗一用力,把劍拔了出來,對方的血液噴湧而出,多虧他閃身躲得快,才沒有被波及。

這個發狂的小哥兒終于不再動彈了,又過了好一會兒功夫,東方不敗眼看着那被他重傷的心口位置,慢慢動了起來,一點一點的,最後爬出來一只黑色的蟲子。

那蟲子品種不明,更別說具體的科目種類,東方不敗觀其外貌,似乎有翅,也不知道其會不會飛,然後他趁其剛出來露頭之際,一針紮住了那小蟲子。

這便是陰陽子母蠱的母蠱,大小比人的拇指指甲蓋還要大,怪不得要往外引導不異,相比墨肱玠體內的,若其是子蠱,體型怕是要比這只小上一些。

失去了陰陽子母蠱的發狂小哥兒,安靜了下來,東方不敗想到自己之前的殺招,知道對方應該已經死亡。他伸出兩指,在對方人中處,探了下鼻息,果然如他所料般,對方已經死去。

這蠱蟲害人不淺,竟然可以控制他人如此,東方不敗有些慶幸,多虧他提早發現了墨肱玠體內的蠱蟲,否則日後發生無法挽回之事,悔矣。

院外久久沒有動靜,李哥兒嬷嬷開門探出身來,他瞧見那發狂小哥兒,躺在地方,想着必是東方不敗成功制住了對方,于是他大膽地走将出來,問道,“公子?事情解決了?”

東方不敗看着陸續走出來的和旺牛、禹瑞雪等人,後來還有岳知瑜和慕容小哥兒,想起院子裏有具屍體,于是他勸阻着說道,“小孩子出來沾染晦氣,當心被吓到,李哥兒嬷嬷,你去縣衙通知一聲,讓阿玠的屬下把人處理掉。”

“是,公子。”李哥兒嬷嬷悄悄擡眼,瞅了下地上躺着的人,心裏大概明白,對方恐怕已經兇多吉少了。

禹瑞雪聽了東方不敗的前半句話,就知道主子是對自己說的,于是他手臂一擋,把要出來的岳知瑜和慕容小哥兒堵了回去,然後他自己也重新回了屋裏。

吩咐完仆從,東方不敗手持繡花針,針尖上還紮着一只個頭不小的蠱蟲,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想看看墨肱玠此刻如何了。

因為手段比較暴力,所以他其實出去了并沒有多長時間,再見墨肱玠,東方不敗發現其額頭上又是一層細密的汗珠,直接問道,“感覺如何?可有發作?”

墨肱玠感覺肩膀處的蠱蟲,折騰了很久,他的整條臂膀,都腫脹起來,甚至一挨就疼痛不已,哪都不能碰。除此之外,他還感覺自己的這條胳膊,就跟被人卸了下來似的,完全不是自己的。

不等對方回答,東方不敗也瞅到了目前的樣子,他将抓到的那只蠱蟲,放到一個小瓷碗裏,然後倒了一丁點酒,找來打火石,将其點燃,直接把蠱蟲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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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這只,下面就是墨肱玠體的那只,東方不敗用老辦法,想再試試,看能不能把那只蠱引到手腕的傷口處。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東方不敗發現,的确是兩只陰陽子母蠱之間有聯系,才會導致這只突然引導不了。

現下原先的母蠱已經殺死,成長後的子蠱,沒有了控制,貪婪的本性露了出來,向着若有若無的靈液而去。

東方不敗紮好了銀針,等着蠱蟲的挪動,果不其然,對方移動的速度恢複成最初的樣子,只他吹了一首曲子的時間,那蠱蟲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位置,向着手臂的地方爬去。

墨肱玠垂眸,也看到了自己胳膊處的異動,可疼痛比之前更劇烈,他咬緊牙關,也哼也不哼一聲。

但流出的汗,嘀嘀嗒嗒地卻出賣了他疼痛的程度,東方不敗也束手無策,畢竟這是解蠱所不能避免的,否則若像那發狂小哥兒般,在心髒的位置開個口子,心頭血失去,不知要補多久,才會緩過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那蠱蟲越來越靠近傷口,東方不敗略微放松下來,他安慰墨肱玠道,“要不了多久,此蠱蟲就會出來,繼續忍耐。”

墨肱玠除了颔首,也無法有其他太大的動作,所有的精力幾乎都用來抵抗蠱蟲帶來的疼痛了,他張了張嘴,顫.抖着唇,哼了一聲,“嗯。”

東方不敗再次幫他擦去臉上的汗水,也只有以曲子來幫其緩解疼痛,有他陪伴在身旁,墨肱玠真心覺得,塞翁失馬,蔫知非福,自己無意間中招,被種下蠱蟲,又陰差陽錯,被東方不敗識別出來,然後進而解除,一來二去,這給他們兩人又制造了一個私密相處的機會。

終于,等待了那麽長的時侯,如之前般,東方不敗提早在墨肱玠手腕上劃出的傷口,有了動靜,一個比母蠱略小一些的蠱蟲,探頭鑽了出來。

邊往外爬,那蠱蟲還邊啃食傷口處的微薄靈液,順帶勾纏交錯,與靈液混合稍加凝結的鮮血,也被吃的幹幹淨淨,傷口沒有處理好,新的血又冒了出來。

東方不敗迅速地出針,給那蠱蟲來了個透心涼,之後依舊是放進酒裏,借着酒的易燃,将其燒死,直至成為灰燼,什麽也沒留下。

重中之重,就是給墨肱玠止血,東方不敗用了好藥,上品止血膏,塗在其傷口上,沒過多久,便再也不流血了。

驅除陰陽子母蠱成功,兩人都大松一口氣,東方不敗與墨肱玠相視一笑,說道,“蠱蟲已除,你收拾一下,本座去外面等你。”

東方不敗出去可沒閑着,他趁着墨肱玠拾掇自己的時間,心裏已經想出了一個方子,專門用來調養墨肱玠的身體,可以讓對方迅速恢複。

并且,墨肱玠那臂膀如今腫着,也是需要吃藥來緩解的,東方不敗救人救到底,就順手把這些都給他解決了,反正他看對方順眼,以後那也是自己人,能者多勞,也不廢自己什麽事。

當墨肱玠穿戴好衣服,走出東方不敗的房間,來到客廳時,就發現了對方手執毛筆,神情專注地寫着,不時還在硯臺上蘸一蘸墨。

“寫什麽?”走上前,墨肱玠坐于其旁邊的椅子上,輕聲詢問道。

“嗯?”東方不敗擡起頭,看到是他,這才放下毛筆,解釋道,“一個調養身體的方子,今日蠱蟲雖除去,卻也傷了些元氣,你記得按照方子拿藥,至少吃上一療程。”

他心中明白,一般像墨肱玠這樣的爺,無事是不會喝什麽補藥的,那樣好似顯得他們身體很虛弱般,可為了對方能盡快恢複,東方不敗只能如此叮囑一番。

說完,他又打量了一下墨肱玠,問道,“現今,覺得如何?”

墨肱玠運轉了一下自己的內力,感覺經脈好像拓寬了似的,而且比之前也順暢了,他沒想到除去蠱蟲之後,感覺會這麽好。

“感覺很好,今日虧了有你相助,否則本将——”墨肱玠考慮頗多,他的身份也重要,乃定邊侯獨子,是妥妥的下任定邊侯,如果他的性命稍有差池,影響的将不光是定邊侯,可能更會動搖整個目前的局勢。

“沒有否則,本座的人,自當本座來救。”東方不敗突然表明态度道,眸子深深地凝視墨肱玠。

聽聞他之言辭,墨肱玠心下一喜,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伸手握住了東方不敗的手掌,問道,“東方,你可當真。”

他實在沒想到,對方會在這個時候答應他,簡直不敢相信。

☆、順心而為

處理院裏那位發狂的小哥兒時, 東方不敗就心有所悟,感情一事,容不得錯失,既然有心,那便順心而為之。于是他點了點頭,回應道,“自是當真。”

緊緊抓着對方的手不放, 墨肱玠偷偷捏了一下自己的後背,感覺到些微的疼痛,才确定這都是真的, 并不是自己做夢。

但他盡量保持聲音平和,頂着一張威嚴的臉,保證道,“東方, 我會對你好的。”

然而,那微微彎起的嘴角, 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情緒。

“拭目以待。”東方不敗閱人無數,早看透了墨肱玠的那些小動作,此時頗有些忍俊不禁,但他到底沒笑出來, 省得讓對方炸毛,覺得被笑話了。

再怎麽說,墨肱玠這厮好不容易能穩重下來,也算進步不少, 東方不敗想着,就不刺激他了,讓他繼續保持着好形象,以觀後效。

兩人雖然已經說清楚,決定在一起,但其實跟往常并沒有多大區別,只是相處時顯得更親昵一些,不過他們相貌都好,因此也不顯得突兀,反而相得益彰,甚是般配。

聊起那個發狂的小哥兒,東方不敗把将人弄死的事,告知了墨肱玠,那種情況下,他本不想殺對方,可惜那發狂的作态,連繩子都捆不住,為了墨肱玠的安危,犧牲一兩個人惡人,他并不會覺得自己做錯。

墨肱玠聽完他的說辭,也是很幹脆,直接肉麻兮兮地,握住東方不敗的兩個手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說道,“我很開心你為我做的這些。”

東方不敗沉默,覺得對方挺粘人,說話就說話,做什麽動手動腳的,猛得跟這麽一個比自己小恁多的小夥子親近,他不知道為什麽,老臉突然有點不自在,假裝咳嗽一聲,他慢吞吞地吐出一句,“是那人死有餘辜。”

把對方的手貼到自己的頰邊,墨肱玠笑得無比滿足,說道,“嗯,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就他那表情,東方不敗丁點兒的別扭,瞬間消失的光光的,論氣場誰有他強大,只見他捧着墨肱玠的臉,摩挲着他的眼角、眉梢、額頭,每一處都不放過,細細的描摹着。

被他仿若柔荑,膚如凝脂般的手,輕輕摸索着,墨肱玠享受般閉上了眼睛,東方不敗見此,眸光微閃,帶着滿滿的惡意,直接拍在他的額頭上,讓他清醒一下。

“說正事了。”雖說是調.戲了一下對方,但東方不敗拍的那一下,可沒用什麽力氣,也就是聽個響聲而已。

遺憾地睜開眼,墨肱玠暗嘆,恐怕以後要被管教的死死的喽,可他卻甘之如饴。

東方不敗裝作沒看到他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想起那個給墨肱玠下蠱的小哥兒,分析道,“如今對方已死,線索也斷了,不管那人背後,有沒有其他人,我們都無從得知了。”

“無妨,跟父親說一聲即可。”事已至此,墨肱玠也沒想着,就死揪着那個發狂的小哥兒不放,畢竟事情發生在定邊侯府,即使目标是他,主事的主人也是他的父親,所以這事交予定邊侯就好。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交談着,院子裏傳來挺熱鬧的聲音,以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的修為,也可以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步子沉穩有力,整齊劃一,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你的人來了。”東方不敗首先開口說道。

墨肱玠點頭,附和道,“我的也是你的。”

東方不敗挑眉,有些不以為然,“他們是你的兵,如何會是我的屬下?”

“相信我,他們很願意聽你的吩咐。”墨肱玠并沒有說大話,他的近衛營,若沒有東方不敗的相救,怕是早已全軍覆沒,哪還有命在。

況且,身為小哥兒,卻比大多數的爺都要強大,東方不敗值得那些士兵的崇拜與敬重,甚至不少人都表示,在不違背大義的情況下,他們願意為東方不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可以說,從墨肱玠,到他的兵,對待東方不敗的态度,即使不是唯其馬首是瞻,也是萬分重視的。

東方不敗沒說話,但他倒是相信墨肱玠所說的話,因為他跟那些士兵相處過,一個個愣頭青似的,沒什麽其他壞的心思,很熱血沖動,也很淳樸真實。

兩人正聊着,外面又有了其他動靜,他們也不能一直在屋裏呆着,墨肱玠對東方不敗說道,“我們出去瞧一瞧。”

表示沒什麽意見,但東方不敗還有一事沒辦,他拽住了墨肱玠打算往外走的身體,拿過他的胳膊,一手端着其臂,一手輕輕放在其腕間,給他把脈檢查一下身體情況。

再三确定對方身體沒事,東方不敗這才不動聲色地放下墨肱玠的手,說道,“走吧。”

兩人一起出了屋子,來到院中,看到李哥兒嬷嬷、和旺牛、胖掌櫃、禹瑞雪、岳知瑜、慕容小哥兒以及一幹兵士,都聚集在一塊,圍成個圈子。

東方不敗蹙了一下眉頭,倒是知道他們圍着的應該是那小哥兒的屍體,可之前他吩咐過李哥兒嬷嬷,讓他們把屍體處理掉,怎麽如今卻沒人動作,反倒圍着一動不動?

他們出來,那些兵士首先發覺,連忙拱手行禮,“見過少将軍,東方公子。”

墨肱玠一擺手,裝作不解地問道,“你們圍在此處做什麽?”他想着,不就一個普通屍體,陰陽子母蠱都被東方不敗收了,還有什麽好害怕了。

“回少将軍,我确實奉命前來,處理屍體,可是——您看過便知道了。”那名回報的士兵,停頓了一下,有些小糾結,不知要如何形容,最後不得不放棄,讓墨肱玠親自查看,看過便知。

東方不敗看他這态度和表情,也來了興致和疑惑,想法跟墨肱玠的差不多,好奇地說道,“哦?那便看看罷。”

聽到幾人的話,其他人乖乖地閃出位置,露出了裏面的情景,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循着望去,也是一愣,随之兩人就面面相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話說那個被東方不敗殺死的發狂小哥兒,在其體內蠱蟲被除去之後,整個人失去了生機,皮膚變得幹癟,瘦得猶如皮包骨,看着像個老妪,可沒過多久,那屍體又一點點豐盈,慢慢恢複了圓潤,像個正常人似的。

但其每一處都仿佛鼓動着,恍若活了過來,變化很大,東方不敗當時忙于除去墨肱玠體內的蠱,遂并沒有注意這些小細節,李哥兒嬷嬷出去請人,和旺牛忙着悲傷,院子裏根本沒人察覺這情形。

待到墨肱玠的屬下們到來,要搬動屍體的時候,才發覺不對,所以這些人都停下,沒再挪動,不知這一切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東方不敗想着,對方既然是養蠱的,莫不是在體內養了很多蠱?他不知道自己猜想是否正确,可對方已死,根本無從查起,想了想,反正都不是人了,還管他是何物,直接除之便可。

“噬骨化屍散。”一個無用的屍體,也懶得讓別人接觸,省得出了麻煩,直接賞他一頓噬骨化屍散,毀屍滅跡,豈不快哉,于是東方不敗直接對着墨肱玠說道。

雖然他只提了個名字,但墨肱玠已明白他的意思,也是兩人想到了一起,他從懷中掏出那小瓶子,當着衆人的面,直接俯身,倒了一點點粉末在其之上。

果然噬骨化屍散有用,系統出品的東西,名不虛傳,沒用多久時間,這發狂小哥兒的屍體就化為灰燼,可在這之前,衆人也看到了那小哥兒體內的東西。

裏面是很多蟲卵,因為即将要孵化了,遂才會看起來像活着一樣,鼓動不已,不過好在大家沒有輕舉妄動,用了更直接的方式,将其消滅。

士兵們的臉色,一個個都有些變了,圍觀的李哥兒嬷嬷、和旺牛、胖掌櫃等人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後怕不已。

相比他們,墨肱玠就要淡定多了,他只是轉首看向東方不敗,輕輕地說道,“東方,你真是我的福星。”

東方不敗抿唇一笑,沒有說什麽,其實他也覺得,重生後,他的運氣不錯,可以說所思所想,基本沒有得不到的,即使稍有危險,也是遇難成祥。

處理完那屍體,錢宅終究是私人宅邸,士兵們進進出出,總是有些不妥,墨肱玠便又打發了衆屬下,讓他們去衙門聽侯差遣,順便查一查官府的文件,打聽一下,看有沒有關于新上任安寧縣縣令的消息。

他們嘩啦啦一走,院子裏頓時空蕩下來,胖掌櫃一瞧,基本所有人都認識,他也就直說了,一拱手,向東方不敗恭敬地施了一禮,感謝道,“小人蒙恩人搭救,今日前來,是為衆街坊四鄰傳信,大家感念恩人的大義,在雲豐樓設宴,想邀請恩人前往。”

“哦?”東方不敗沒想到那天教訓李天霸,會有這麽多人關注,畢竟當時那條街的商鋪,可是都關的嚴嚴實實,沒人膽敢出來找死,就怕招惹了不能招惹的人,現下對方已經伏法,百姓們不再受壓迫,不感謝墨肱玠的功勞,反而來邀請他?

“既然胖掌櫃相邀,衆人有心,本座應下了,只是此事借了小侯爺的光,應當叫上他一同前往才是。”百姓們或許覺得墨肱玠身為定邊侯世子,為父親封地內的百姓做些事,是理所當然的,但東方不敗卻不允許他被忽略,他的人應該被重視。

“是是是,恩人說的有道理。”胖掌櫃在家養傷,這趟出來都是勉強來的,主要還是看在東方不敗是他恩人的面子上,其實他壓根沒去行刑的現場,哪裏知道定邊侯世子長啥模樣。

只是如今聽東方不敗如此說了,又見他目光看着墨肱玠,胖掌櫃作為商人,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有的,稍加猜測便知道了對方身份,連忙應和道,“屆時,還請恩人和小侯爺賞光駕臨。”

墨肱玠點了點頭,算是允了,他和東方不敗,二人一體,既然百姓相請,沒有不去的道理。

胖掌櫃連忙奉上請貼,明日才是謝恩宴,時間緊迫,多了定邊侯世子,他打算回去敲打一番衆人,好讓他們明天別沖撞了小侯爺,于是沒多作停留,便告辭了。

☆、雲豐商事

翌日, 雲豐樓設宴,胖掌櫃等一幹街坊鄰居,大部分是商戶居多,其中更是有很多人曾經受過李天霸的欺壓,此刻他們終于可以挺直腰板,不再如老鼠見了貓般,戰戰兢兢地生活。

而且時刻還要擔心一家老小的安危, 再加上李天霸是個色胚,有的人家的小哥兒,姿色稍微好些的, 都不敢在家呆着,都被家裏送的遠遠的,或者匆匆安排嫁人。

現在李天霸一死,所有人拍手稱慶, 有很多家庭終于可以團聚,這樣的日子怎麽能不讓人激動呢。

雲豐樓今日不營業, 因為整個酒樓都被包了下來,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還沒有到來,但胖掌櫃等人已經在樓下門口站着,恭迎并等侯着兩人的出現。

所幸并沒有讓衆人等太久,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便相攜而來,一紅一黑,氣質各有千秋,但站在人群中, 猶如鶴立雞群,着實是出衆的很。

胖掌櫃等人,看到兩人的身影,面上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們還怕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雖然答應了,卻只是口頭敷衍了事,并不想來,等現在真正見到人了,立馬恭敬地上前相迎。

“小侯爺,東方公子,裏邊請。”胖掌櫃之前并不太清楚東方不敗的姓氏名字,不過經過多番打聽,終于知道了,所以不再恩人恩人的稱呼。

跟随在胖掌櫃身邊的其他人,也算是一衆街坊推舉出來的代表人,他們一起接待東方不敗和墨肱玠,此時都伸手做出了請的姿勢。

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共同點了點頭,然後也不客氣,邁步走了進去。二人一進來,裏面熱鬧非凡的氛圍,有一瞬間的靜寞,之後是胖掌櫃沖着那些人擺了擺手,衆人才又恢複了各自的交談,不過卻在暗地裏,偷偷地關注着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人的舉動。

他們被請上二樓,最中間的位置,紛紛落座後,那些隐晦的視線,才一個個收了回去。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的身手,都早就察覺,只是沒有惡意,他們也不需在意。

若按平常,這些商戶是沒有資格,與定邊侯世子墨肱玠坐同一席的,但特殊時候,又是東方不敗居中,雙方總要給他一個面子,也就無所謂那些死硬的規矩。

主桌上還有一個空位,東方不敗瞄了一眼,坐在上位不動聲色,絲毫不管那是誰的位置。不一會兒功夫,一個灰白胡子的爺,像是個管事,領着端菜的夥計們,走上二樓,開始上菜了。

最後,上完菜,那人往空位上一坐,緊接着拱手向東方不敗和墨肱玠行禮,自我介紹道,“小老兒雲豐樓掌櫃,鄙姓雲,見過小侯爺,東方公子。”

“方才在後廚親自盯着,未曾出門相迎,遂告個罪,還請小侯爺與東方公子原諒。”什麽話都讓對方說完了,東方不敗和墨肱玠面面相觑,他們本身并不是多事之人,哪裏會無緣無故就在意這些有的沒的。

胖掌櫃對東方不敗的感觀,多少要比別人深刻一些,因此他知道對方并不是多話之人,就開口說道,“雲掌櫃的,小侯爺與東方公子,都是好人,斷不會計較這些。”

雲豐樓掌櫃點了點頭,但依然為表示誠意,說道,“小老兒今日心情好,自罰三杯,以表誠意。”

說完,一仰頭,雲掌櫃很幹脆地把杯中酒喝了,随之,又拿了酒壺斟滿,豪爽的一仰頭,又幹了,連着喝了三杯,絲毫沒有水份。

樓下有人也注意着樓上的情況,此時忽地拍手稱贊,大喊一聲,“好。”

掌聲還很有傳染力,此起彼伏地,到處都是人稱贊的聲音,東方不敗和墨肱玠見狀,人家三杯敬自己一杯,既然來此,總不能不給面子,于是兩人拿起酒杯,也要幹了。

可惜如今的墨肱玠,怎麽能讓東方不敗碰酒呢,再說現場爺們兒居多,小哥兒反而沒多少個,自當他替東方不敗擋酒,自己的小哥兒還是自己疼。

于是,墨肱玠拿過東方不敗的酒杯,對衆人道,“東方剛及成戶禮,還是未出嫁的小哥兒,此酒便不喝了罷,本将這杯幹了。”

衆人一愣,也才剛剛反應過來,東方不敗竟然是個小哥兒,慌忙說道,“應當的。”

墨肱玠的話,衆人哪敢不聽,就是他說臭的是香的,那別人也不能跟他對着幹,只能指鹿為馬,順着來,遂整個宴席下來,東方不敗竟然一滴酒未沾。

一個是小哥兒,不能勸酒,一個是定邊侯世子,跟他們有雲泥之別,大家更是沒膽子灌他,因此這還真是一場純粹的請吃飯。

席間大家的話題,不離李天霸、司獄史百變夜叉,以及外委把總熊翰峰等人,只是說來說去,大家終于表露了此次的目的,那就是打算在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的見證下,成立一個商會。

安寧縣商會,專門負責商戶們之間的矛盾調節,以及涉及到商戶的麻煩和恩怨,還有在官府做備案,然而現下安寧縣無主,上至縣令,下至主簿、司獄史等等,都伏法未有缺職補錄。

墨肱玠聽聞此言,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諾大的一個安寧縣,職缺竟然十之七八,到目前為止,一個都沒有補上,人才呢?安寧縣新任縣令呢?

總不能讓他把自己的兵,那些大老粗,弄去做文職吧?墨肱玠頗有些頭疼,想着怎麽會成這樣的局面,難道他殺那些昏官壞官,還殺錯了不成?

思來想去,墨肱玠決定修書一封,給在邊城的父親定邊侯,讓他盡快派文職官員來,畢竟如今讓朝廷派官員,已經不現實了,恐怕那些新官在路上,就會被端王暗殺了。

但目前安寧商會的成立,在墨肱玠的做主下,倒是備案允許了。這些事說完,胖掌櫃欲言又止地看向東方不敗,最後猶豫了半天,終是說了出來。

就見他起身,過去拉着那日與東方不敗聊了許久的小哥兒,也就是那小食鋪的老板,兩人來到東方不敗的近前,說道,“東方公子,我二人打算下個月成親,想邀請您做我們的主婚人。”

“嗯?”東方不敗訝異地看着兩人,心道,一般主婚人不是應該同族或者親近的長輩,才可為之麽,他一個不相幹的人,是不是有違常理?

于是,他詢問道,“此舉驚世駭俗,胖掌櫃不請自己的長輩親人,難道不怕被怪罪?”

胖掌櫃與小食鋪的老板,兩人皆搖了搖頭,解釋道,“我二人都獨自一人,早就沒有父母兄弟了。”

“在下不想委屈了他,遂想請恩人,東方公子來主持婚禮。”胖掌櫃握着小食鋪老板的手,很是深情地說道。

東方不敗被此舉觸動,有情.人相邀,他倒是可以成人之美,遂點了點頭,“好,看你二人情深,本座便不嫌麻煩地答應了,只是這主婚人到底沒做過,二位還是再考慮一下才妥當。”

胖掌櫃趕忙搖頭,說道,“不用考慮了,東方公子能答應下來便好。”

墨肱玠坐在一旁,未說一語,他也感到稀奇,什麽都見過,還就是沒見過邀請人做主婚人的。再說就東方不敗的形象而言,也着實年輕了些,哪個主婚人不是上了歲數,有威望之輩,到他這裏,反而特別了起來。

可決定都是別人做的,他也就是聽聽,做不了任何決定,況且東方不敗都已經答應下來,墨肱玠哪裏會有意見,他來安寧縣還有任務未完成,也沒時間在意這些小事。

再說了,這些人都是父親封地內的百姓,他作為定邊侯世子,也算半個他們的父母官,平時跟他們無交集就算了,如今坐在一起,也不好阻止百姓的這點微薄心願。

經過數次推杯換盞,吃吃喝喝,東方不敗和墨肱玠有節制地與民同樂,倒是在座衆位,今天放開肚皮和膽子,徹底狂歡了,但他們沒忘記墨肱玠的身份,好話說了一籮筐,其他的就說的很少了。

直到宴席結束,兩人離去,這些人都還在,并沒有立刻散了,可見被李天霸長期壓制的,有些過頭了。

離開雲豐樓的兩人,東方不敗和墨肱玠牽着手,漫步在街道中,邊晃悠邊朝着錢宅走去。

路邊的小販賣力叫喊着,墨肱玠似看到了一樣稀奇的東西,他上前一瞅,覺得很有意思,竟然是以他和東方不敗為藍本,而雕刻的木娃娃,上面塗着顏料,黑紅兩色,雖模樣不是很逼真,可整體還是挺像的。

這給了墨肱玠靈感,他突然想到自己除了那枚邊字令牌,就再沒送過東方不敗禮物,當然那些糕點不算,現下有了好想法,何不親自雕一對娃娃,送予對方?

東方不敗見他駐足了一會兒,以為是看上了什麽,結果什麽也沒買,又被拉着向前走了,這些拿出來賣的小東西也并不是很精致,他想了想,若墨肱玠想要禮物,他要送什麽?

兩個人都想到了一塊,思索着送對方東西,只是又有區別,看來默契還需培養。

他們走的并不快,還沒回到錢宅,在路上時,就碰見了一路尋來的墨肱玠的屬下,對方帶來了不好的消息,聽完之後,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再也沒有心情逛下去了。

一位百夫長攔住了兩人,神色有些異樣,他向墨肱玠禀報道,“少将軍,新任安寧縣縣令找到了。”

墨肱玠看其人神色,他了解自己的兵士,心裏咯噔一下,覺得果然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想,恐怕是真的兇多吉少了,“甚好。他人現在何處?”

“他——”百夫長低垂着頭,略有些難過,更多的是對叛軍的憤然,“屬下等人,只找到了他的屍體。”

☆、人骨佛珠

雖說對安寧縣的那新任縣令的下落, 已經有所猜測,但聽聞對方死訊,還是讓人唏噓,更讓人氣憤。這端王如今真是喪心病狂,像只瘋狗一樣,逮誰咬誰,看來是想要徹底阻斷朝廷與邊城兩邊的聯系, 好達到自己反叛稱帝的目的,可謂狼子野心,不得不除啊。

“屍體現在停放在哪裏?”墨肱玠打算去看對方一眼, 再怎麽說他都接了父親定邊侯的命令,對方又是朝廷命官,何況死者為大,他一個定邊侯世子, 去瞅瞅,也不算什麽。

“就在縣衙, 屬下安排了人看守。”百夫長據實以報,想想當初看到屍體的慘狀,聞者悲傷,睹者驚心哪。

墨肱玠起身, 轉頭看向東方不敗,詢問道,“東方,可願意随我前去?”

東方不敗點了點頭, 一點也不驚訝,他心裏清清楚楚,在他答應了墨肱玠之後,兩人勢必會綁定在一起,大多時候會一起行動,所幸他也不是那種柔弱的小哥兒,雖然其實他的內心深處,更想自己呆在閨房裏彈彈琴,繡繡花,做一些小哥兒應該做的事。

就這樣,墨肱玠和東方不敗,還有那位百夫長,幾人一同前往縣衙,在走之前,東方不敗吩咐了李哥兒嬷嬷,讓他稍微注意一下和旺牛,那厮受了刺激,這幾日一直有些反常,看來要恢複到原來的樣子,還要一段時日才行。

來到縣衙,守門衙差都已認得墨肱玠、東方不敗、百夫長等人,遂并沒有阻攔他們,順帶還行了個禮,“大人。”

“嗯。”墨肱玠颔首表示自己已聽到,算是打了個招呼,未說及其他,三人就繼續往衙門裏邊走。

“屍體在哪裏?前面帶路。”百夫長一直跟在墨肱玠身後,走了一截,墨肱玠哪裏知道新任縣令的屍體被停放在哪兒,遂只得催促百夫長,詢問于他。

“是。”百夫長緊走幾步,在前一路引導,帶着東方不敗和墨肱玠兩人,左拐右拐,走了沒幾步,就在縣衙的升堂大廳旁邊,一棟側廂的屋子裏,找到了他們所發現的屍體。

門口有士兵守着,他們看見墨肱玠等三人,連忙行禮,之後就主動幫忙推開了那間屋子的木門。

墨肱玠走在最前,東方不敗随後,但又偏向他的右方,幾乎可說一前一後挨着進了門,但屋內的情況兩人是同時看到的,掃視一圈,基本就把裏面摸了個大概。

一個由兩個木凳子架起的木板上,蓋着塊白布,除此之外,旁邊的地方,還用席子墊着,放了好幾個。看樣子不只是新任縣令一人,應該是對方一家都被害了。

走上前,墨肱玠揭開白布,看了眼蓋着的人,現在天雖然有些涼了,但隔了這麽多天才發現,已經有些臭味。

東方不敗掏出帕子,墊在手裏,隔着帕子也掀起一個白布,查看了一番,同樣一股臭味襲來,他曲起手臂擋在鼻間,側着身體,瞥了眼屍體的情況。

皮肉外翻,多處外傷,看樣子當時新任縣令,遭遇劫殺,應該是受了不少的罪。再加上一個個表情驚恐,東方不敗想了想,猜測大概端王又是派了什麽江湖人士來處理這一家。

他們查了查屍體的數目,不多不少正好一家五口,其中還有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可見敵人的心狠手辣。不過也讓衆人無限可惜,好好的一家人,本來念書考取功名,是為了光宗耀祖,為朝廷效力,如今卻死在該死的端王走狗的手裏,實是讓人扼腕。

東方不敗武功雖高,但他對這個世界的綠林江湖,并不太了解,所以看了看屍體,能看出是用利器所傷,刀或者劍之類的,還有一些傷是內力掌力造成的。

但他也僅能看出這些,卻看不出這些江湖客,來自哪門哪派,或者具體是哪個人的武功路數,成名絕技,所以這些還要讓墨肱玠等人來調查。

墨肱玠不知道東方不敗的真正底細,但他知道對方曾經失過憶,所以也沒指望東方不敗能知道兇手是誰,雖然他們都猜測是端王派人為之,可證據還是要拿出來。

他查看的正是新任縣令的屍體,從頭到腳瞅了一遍,還有放在旁邊的包袱,裏面放着書信,內容證明着其身份。思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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