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可怕的腦補
第11章 可怕的腦補
小翠聽到安雲這般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只是廚房裏一個燒火的小丫鬟,平日裏是沒有資格觀摩大廚做東西的。
因此對于安雲到底做了什麽,做出來會是什麽樣子,小翠沒有一個概念,只是隐隐有些期待,覺得像是安雲這般天仙似的夫郎做出來的東西,一定也格外的好。
“夫郎,你做出的東西,小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安雲倒是沒有小翠那麽樂觀,畢竟這東西到底成個什麽樣,還得等兩三天之後才能知道。
不過,安雲現在操心這些也沒用,畢竟這能不能做成,都得幾天之後才能知曉的,他眼下能做的只有好好的按照婆婆給的方法,好好的看顧這個東西,盡最大的能力保證它做好。
盡人事,聽天命。
安雲如此想着,同鄭大廚道了謝,他便準備回去了。
鄭大廚也很和善,同他保證待會兒會派人把中午的飯菜連同做楊梅醪的罐子一同給他送過去。
這省了安雲不少事,畢竟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剛剛做了一下午的東西已經有些酸脹了,要是再讓他自己把罐子擡回去,怕是他整個人都得廢掉了。
在離開廚房之時,安雲還在感嘆這新來的鄭大廚和那第丁大廚都是同樣的寬胖體态,可是這脾性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還真是貌同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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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距離安雲所住的院子也不過百米的距離,安雲走過來的時候也不覺得漫長,此時走回去卻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安雲剛開始還沒有察覺到那裏不對勁,直到看到道路兩邊,以及不遠處小公子的院子門口,平日裏那些站崗的丫鬟都不見了,這才體會出幾分不對味來。
今天,這府中似乎是有些過于安靜了,死氣沉沉的,聽不到一丁點喘氣的聲音。
往日裏,安雲這般時候出來溜達,總能遇見一兩個丫鬟小厮路過,偶爾還能見到不用做活的丫鬟坐在路邊閑聊,可是今日這些通通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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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剛剛才從廚房出來,同那裏的人說了兩句話,安雲都要覺得自己現在就處在一座空府當中了。
安雲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識的抖了抖,又朝着不遠處小公子的院子看了一眼,透過未閉合的門縫,看到了裏面站着的不少人影。
只是他們站在那裏也不說話、也不動,看起來就像是老舊電影裏的僵屍,這讓安雲莫名生出了幾分害怕。
安雲加快了腳步,回到了自己所在院子的房間裏。
直到回到房間,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屋內裝飾,安雲這才松了一口氣,随即輕笑了一下,他又覺得是自己想岔了。
這府中上上下下那麽多人,他上午還同他們說過話,怎麽可能一下午的時間就變成了僵屍,他剛剛那些想法純粹是想的太多。
安雲很快就将自己奇異的想法抛之腦後,趁着天還未黑,飯和藥還要一會兒送來,換下了因為汗出來有些黏膩的裏衣,用軟布給自己擦了擦身子,又換上了一身幹爽的衣服。
安雲整個人都舒坦了不少之後,剛剛察覺到的怪異,他也就将之抛到了腦後。
在安雲做這事的同時,一牆之隔的小公子院子裏,清月站在臺階上,看着下面站得滿滿當當的幾十個下人。
清月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手上拿着一個賬本,語氣溫和,說出的話卻讓下面的衆人以為現在不是炎熱的夏季,反而是寒冬裏了。
“今天,我奉公子的命查了一下府中,查出了不少的東西。小公子做事的原則向來都是事情不隔夜,今日我們便來把這些事情說清楚。”
場中安靜,無人敢應聲,剛剛還開了一條的門縫,此時慢慢的合上了,只剩下一片安靜。
*
安雲接下來的日子除了外出溜達之外,剩餘的時間都圍着那裝着楊梅醪的壇子轉了。
這幾日小公子也不在府裏,說是跟着他父親臧科出去巡視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安雲有些好奇小公子那麽小的年歲跟着出去能做什麽,不過很快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既然是跟着出去,自然有他們自己的用意,自己在這裏胡亂揣測什麽,或許這大家族的教導方式就是不一樣。
不過,這古代真是很不一樣,明明才是小升初的年紀,在這個時代已經要肩負那麽多東西了。
不過不管那小公子要肩負什麽,這些都與他安雲無關。
安雲現在要做的便是守着他的楊梅醪,做出成品來讨得小公子歡心,進而獲得能夠自由的通行證。
這日,安雲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在喝完了藥之後,在小翠的幫助下開啓那罐子,看看裏面的成品。
為此,安雲還特地囑咐了小翠過藥的時候,幫他帶一個新的用滾水燙過的瓶子、漏勺、勺子。
若是那楊梅醪做好了,那安雲便能第一時間裝出來,然後直接呈送到小公子面前。
到了約定的那天,安雲先是一口氣喝完了今日的藥,緊接着便在小翠有些緊張的視線下,兩人将那罐子搬到了院子裏,避免因為光線暗淡,無法看清那罐子裏的狀況。
然後,安雲便準備開啓這守了幾天的寶貝。
小翠想到自己将會是第一個親眼見到夫郎做得楊梅醪的人,此時非常激動,臉上都浮現出了幾分紅暈,然後就目光灼灼的看向安雲,等着他開啓那仿佛乘放着兩人寶藏的罐子。
似乎是受到了小翠的感染,原本還沒有幾分激動的安雲,也不自覺的跟着緊張了起來。
在快要開啓那罐子的時候,兩人同時吞了吞口水,目光都緊緊的盯着那罐子。
*
不遠處,臧亞所在院子裏。
臧亞正坐在最高的樓臺裏,聽着清月報告這段他不在的時間裏,她清理他院子裏的那些東西。
臧亞聽着這些事只覺得有些無聊,視線移動之間,透過方形的镂空雕花窗,一眼就見到不遠處院子裏的安雲和小翠。
只是一眼,臧亞的目光便被吸引了過去,聽着清月的報告也只剩下了幾分漫不經心。
清月見他的視線被別的事務所吸引,下意識的停下了說話,同樣扭頭朝着那方向看了過去。
見小公子看着的人是安雲,清月也不怎麽意外,甚至還有種果然會如此的感覺。
透過方形的雕花窗戶,安雲和小翠兩人像是被匡在畫中的影像,一舉一動都在臧亞的眼裏。
臧亞看着兩人圍着一個罐子似是焦急又期待的模樣,緩緩的皺了皺眉頭,眼裏逐漸浮現出了幾分疑惑的神色來。
“他們這是在做什麽?”
清月定睛看過去,剛開始還有些不解,跟着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随即很快又想到了什麽,驟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什麽一半,溫聲道:“上次公子離開之前,不是發放了酒的懸賞令,夫郎好像也想要嘗試一下。眼下那麽激動,怕是那東西已經成功了。”
臧亞一個懸賞令下去,不管是和臧亞有關系的,還是沒有關系的,為了在臧亞這裏攀上關系的,他們都使足了力氣,向臧亞這裏送了不少酒過來。
那些酒品,無一不是珍品。
清月想到這裏,看着不遠處看起來很是期待的安雲,不由替他可惜了幾分,怕是這次夫郎會失望了。
一想到安雲興致勃勃的把東西拿過來,結果得到了不理想的結果,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浮現出失望的神色,清月心裏竟然浮現出了幾分不忍心來。
臧亞在聽到清月的話之後,從自己的記憶當中找出了清月曾經同自己說過的話。
臧亞盯着安雲臉上的笑容,不太能明白為什麽安雲明明那麽弱,明明一巴掌就能拍死,仿佛風吹就能倒,怎麽就能能那麽堅強而開心的活着。
臧亞不能理解,他覺得安雲是超出了他的認知,卻又讓他挂心的第一人了。
臧亞看着那個小哥兒,從那罐子裏舀了一勺什麽東西出來,和那小丫鬟一起嘗了嘗,兩人顯得越發的開心了。
臧亞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這幅畫面,突然覺得有幾分不舒服起來。
“晴日。”
“是。”站在一旁沒有吭過聲的侍從站了出來,等着聽候自家小主人的命令。
“你去門口等着,看看他今天會不會把東西送過來。”既然說是送給他的東西,那就得第一時間送給他,如果不然,他會覺得不高興的,他不高興了,旁人自然也不能開心。
*
安雲不知道有人正在不遠處觀察自己,他現在的全部心神都在面前的罐子上了。
屏息凝神打開了罐子,沒有聞到設想當中的酸臭味,反而聞到了一股甘洌的清香方醇之氣。
安雲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然後直接将整個蓋子都掀開了,緊接着一股子帶着淺淡果香的濃烈酒香竄入了他的鼻子裏。
安雲知曉,他這是做成功了。
“夫郎,這是成了嗎?”
安雲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道:“成了!我們現在把它弄出來。”
“嗯。”
兩人忙活了起來,直接将那楊梅醪裏用來化酒,此時已經浸泡成粉紅豔色的糯米糟撈出來,留下粉紫色的酒液。
小翠看着那撈出來的酒糟,忍不住感嘆道:“夫郎,這酒糟也好好看啊!那麽粉、那麽豔,好像是花籽一樣。這酒也好看,不僅聞着香,喝起來肯定也和瓊漿玉液似的。”
安雲本來還在開心自己的楊梅醪做成了,結果就聽到了旁邊小翠誇張的話語,不由跟着調笑道:“你還沒有喝,你就知道這味道像瓊漿玉液?”
小翠臉蛋紅撲撲的,小聲道:“夫郎長得跟個神仙似的,做出來的東西自然也是神仙滋味。”
安雲笑了笑,将那酒液舀了一勺出來,給自己和小翠都分了一小杯,然後兩人都喝了一口。
一入口,初入喉,果味香甜,酒味濃,相互夾雜,如一場不歸路,誤入藕花深處的豔遇,餘味悠長。
安雲一嘗,這味道和自己小時候吃過的一模一樣,甚至可能這裏的糧食可能還是純天然無污染的緣故,做出來的楊梅醪味道更加的醇厚。
安雲覺得穩了,不管這個酒能不能入小公子的眼,想必拿過去應該會受到幾分關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