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賞賜
第17章 分賞賜
安雲和鄭大廚一起做了午飯,之後順帶吃了一份和臧亞同樣的午餐,然後就和小翠在以前丁大廚還在時收拾出來,眼下還沒有來得及歸位的雜物房裏等着消息。
剛剛聽到外面鬧哄哄的,隐隐約約還聽到有人在喊‘回來了,回來了’,安雲心念一動,猜到是送餐的人回來了,于是便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等看到剛剛還眉頭緊鎖,此時臉上卻帶着笑容的鄭大廚之後,安雲便知道自己送過去的東西,小公子是喜歡的。
安雲過去是想要問問具體情況的,誰知道一過去,鄭大廚就将兩樣東西遞到了他的面前,滿臉堆笑道:“安夫郎,這是公子給你的賞賜。”
安雲低頭一看,只見是一片銀葉子以及一個金珠子。
他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這不就是他想要的東西嗎?有了這個做本錢,他馬上就能開始自己的小買賣了。
安雲下意識伸手去接,動作卻在餘光看見旁邊丫鬟糾結的表情時停了下來,然後擡頭看向鄭大廚,直接道:“小公子知曉那些菜是我做的了嗎?”
鄭大廚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不過即便安雲問了,他自然也如實回答了,神色間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小公子還不知道。”
安雲聽到他的回答,瞬間恍然大悟起來,難怪旁邊這丫鬟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既然小公子那邊不知道這菜是他做的,那這賞賜自然也是不可能是給他的,他這般自然的接下,怕這丫鬟以為他這是在搶鄭大廚的功勞。
雖覺得有些可惜,安雲卻是慢慢收回了手,看着鄭大廚搖了搖頭,笑道:“小公子不知那東西是我做的,那這獎賞自然也不可能是給我,既然不是給我的,那這東西我自然也沒有收的道理。”
鄭大廚剛剛還有些舍不得這賞賜,但一聽安雲說不收,他更急了。
如果安雲不收這賞賜,那接下來他該如何開口讓他教導自己做那些公子可能會喜歡的菜式。
如果做不了那些菜式,光是糊弄過這一頓,那接下來那些時日又該怎麽辦?
思及此,鄭大廚腦門上的汗都急出來了,他連忙将東西遞過去,語氣緊張道:“安夫郎,你千萬別那麽說,今日若是沒有你在,我恐怕已經被掃地出府了。你若是不拿,我不僅心裏有愧,我日後也定然是寝食難安的。”
安雲聞言還有些猶豫,畢竟他現在是真的缺錢。可是,他要是拿了這錢,好像又覺得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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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廚不是個短視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一到這院中,打聽清楚了他被調進來之前那個廚子的事之後,推斷出事情始末,立馬便讓和這夫郎相熟的小翠去把安雲請回來做他要做的東西。
在沒有見到安雲之前,鄭大廚還不确定丁大廚被發配到莊園去和眼前這個夫郎有沒有關系,等到親眼看到這個小夫郎這仿若天人的容貌之後,他心裏的猜測這才得到了肯定。
因此,鄭大廚更加堅定了要抱好安雲大腿的決心。
見安雲還有些猶豫,鄭大廚加了把勁道:“安夫郎,你有這般手藝,日後我需要仰仗你的地方多得是。你若是不收下,怕是以後我都不敢向你求教了。”
安雲覺得這鄭大廚師雖然長得胖,但這口才卻是一等一的,聽他勸說了半天之後,再加上他自己心裏也想要,于是最後點了頭。不過,他沒有全都拿走,他只拿走了金珠子,剩下的銀葉子還是留給了鄭大廚。
鄭大廚見狀,心裏格外感慨,覺得這安夫郎也是個妙人。
等确定晚飯之前安雲還會過來溜達,鄭大廚看着已經有些疲勞的安雲,連忙讓小翠将他送回去休息。
等目送着安雲和小翠離開,大廚看着手裏的銀葉子,盤算着晚上等小翠送藥的時候,讓小翠順帶把他精心泡的那罐子蜜餞一并送過去。
心裏有了主意,鄭大廚回身時臉上多了幾分笑容,同時朝盯着自己看的衆人笑道:“今日東家有賞,我既然得了賞賜,又是入府不久,那就讓大夥都沾沾喜氣,今天晚飯我們就吃豐盛一點,我來請客!”
頓時,院子裏響起了歡呼聲,一個個叫好聲格外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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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聽着身後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到院子裏的歡騰有些不解,不過還是因為他們的開心而跟着開心了一下。
等到安雲重新踏出門檻時,他沒有注意到在他剛剛回身時,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敏捷的從門口的角落裏竄出,然後消失在他面前的小道上。
安雲拿着金珠子回去,整個人都歡快了不少,這也讓跟在他旁邊的小翠跟着開心了起來。
回到了房間,安雲沒有急着午休,而是坐下來拿着那金珠子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在此期間,他還克制不住的發出了笑聲。
小翠在旁邊看着他的動作也跟着笑了出來,随即道:“夫郎,你看起來很開心。”
安雲擡頭看向小翠,想到了自己的計劃,收起了珠子,擡頭看向面前站着的人,突然道:“小翠,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請你千萬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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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日腳步極快,離開了廚房之後很快來到了臧亞所在的水亭。
那是一個閣樓樣式的房子,旁邊有巨大的水車,引動着流水從管道流向屋頂,然後沿着中間四散,順着瓦沿流下,最後在雨鈴的引導下,重新安靜的流回小湖面。
屋子裏特地做了隔音處理,因此外面的水車聲再大,進去裏面卻只能聽到丁點。
晴日進去的時候,他的小主人正穿着短衣坐在涼席上,手上拿着一冊書卷。看上面的名字,這書上面寫的應該是前朝的歷史。
晴日腳步極快,動作卻是輕微,來到了臧亞面前,輕聲喊了一聲,“公子。”
臧亞這才擡起頭來看向他的方向。
也不等他詢問,晴日便說明了自己看到的東西,“我跟着過去,看到那丫鬟把賞賜給了那廚子,那廚子卻是反手想要遞給安夫郎。兩人推脫了一番,最後安夫郎拿了金珠子,那廚子拿了那銀葉子。從他們的對話中可知,今日這頓飯菜的确是在安夫郎的指揮下做的。”
晴日說完這些,等待着自家主子的示意,結果他就看見小主子只是盯着自己,似乎不準備說點什麽的樣子。
晴日有些疑惑,最後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立即又補充道:“安夫郎拿到那金珠子的時候,雖然極力克制了,可是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臧亞這次終于有了一點點微小的變化,他的嘴角扯出了一個細小的弧度,最後道:“我就知道那小哥兒沒見識得緊,那麽一小點東西就能高興半天。”
晴日沒有接話,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臧亞單手撐着下巴放在桌子上良久,很快想到了什麽,朝着旁邊安靜候着的丫鬟吩咐道:“文萱,你去告訴清月一聲,讓她将我庫房裏白玉金底的兔子拿出來,晚些時候給這沒見識的小哥兒送過去,也好讓他長長見識。一個金珠子而已,值當他那麽沒有出息,表現得那般高興。”
名為文萱的丫鬟聞言有些震驚,不由出聲道:“可是,那個是太夫人送給公子的禮物啊?這送給一個哥兒,是不是太過了。”
臧亞聽着她激動的語氣,臉上的神色未變,只是擡起眼來,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文萱說那番話也只是憑着一腔激動,等到對上臧亞的視線,同他對視了片刻,這片刻裏心底越發的驚慌。
文萱驚覺,自己越界了。
她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額頭抵着地面,語氣有些顫抖,“小公子,奴婢錯了,奴婢不該質疑你的決定的。”
文萱長着一張鵝蛋臉,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唇,此時又是十六最好的年紀。
這一跪,淚眼婆娑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美人楚楚可憐的味道。
若是旁的男子見了,即便是生不出憐香惜玉的心思,也能對她犯的錯誤忘記一二。
可惜的是,臧亞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男人,他甚至覺得面前跪着的丫鬟吵鬧。
“安靜。”
這聲一出,文萱便連小聲啜泣博取同情也不敢了,只能老老實實跪在那裏,等待着上位者的發落。
臧亞見她還算聽話,心裏的煩躁少了一些,才道:“将我剛剛的話去告訴清月。”
文萱心裏一喜,以為臧亞已經忘記了她剛剛的冒犯,立馬應聲:“是,奴婢馬上去通知。”
“然後,你自己去領三板子。”
文萱臉上的笑容凝固,擡眼想要為自己求情,誰知對上的就是臧亞沒有什麽情緒的眼睛。她頓時就把自己想要求情的話給咽了回去,硬生生道:“是,奴婢領命。”
腿腳發軟卻是堅持走出水榭,文萱的淚這才湧了出來。
想到剛剛小公子的吩咐,文萱卻是對那低賤的哥兒恨上了幾分,明明她才是太夫人指給小公子的通房丫鬟,結果現在竟然被一個低賤的哥兒給搶了先機,白白占了那麽多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