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晉江獨發

第67章 晉江獨發

兩人的互動十分溫馨, 跟過來的那些侍從們早就習慣了自家主子對安雲的寵愛,因此對于面前的場景算是見怪不怪了。此時只是眼觀鼻、鼻觀心的垂下了腦袋,視線下移, 不敢去看兩人之間的互動。

倒是那些第一次見到自家東家的掌櫃和夥計們,看到自家東家和這小哥兒的互動, 彼此心裏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好在安雲還惦記着這是在外面,抱了臧亞一下表示感謝之後, 他很快就松開了臧亞, 然後看向了站在旁邊看着自己的人,後知後覺的有些尴尬。

在安雲想要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氣氛的時候, 門口急急忙忙又跑進來了一個人, 在看到裏面的臧亞和安雲之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緊接着來到了臧亞的面前, 朝着臧亞道:“公子, 尤夫人有急事, 請你回去一趟。”

臧亞眸子閃了閃, 眼裏浮現出了幾分譏笑。

安雲在旁邊聽着他的話, 扯着臧亞的袖子有些擔心, “尤夫人找你,次次都沒有什麽好事, 你可以不去嗎?”

臧亞扭頭看向他, 朝他搖了搖頭,給他理了理頭發, “沒事的,我自己有分寸, 我知曉這次尋我去有何事, 你自己在這裏安排後面的事, 我先回去了,你晚點再回來也沒有關系。”

安雲抿了抿唇瓣,最後還是道:“那你自己注意一點。”

臧亞點頭,随即便帶着一半的侍從跟着那報信的人一起回去了。

安雲目送着他離開,盯着他的背影還是有幾分憂心,這些時日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府中除了尤夫人之外,似乎就沒有其他人敢對臧亞如何了,至于尤夫人對臧亞為什麽有那麽大的敵意,安雲是想不明白的。只是安雲想不明白,去問也沒有人給他解答,他也就不再多問了。

安雲目送着臧亞回去,随即扭頭看向剛剛臧亞朝他介紹過的那幾個人,他的臉上也沒有剛剛臧亞還在時的自在,雖然面上依舊帶着笑,卻莫名的多了幾分冷意。

“幾位,日後我們就要一起做買賣了,我希望各位能夠同我一起好好配合,我定不會虧待各位的。對了,徐掌櫃,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各位的名字,順帶告訴我一聲各位以前都是負責做什麽的,以方便日後我們能更好的共事。”

徐掌櫃被調過來之前就知曉了他新東家的身份,剛剛聽到臧亞和安雲的對話,他便明白了如今這店鋪做主的人是誰。不管安雲和臧亞是個什麽關系,他只知道他現在的前途和命運都掌握在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哥兒手上,他倒也不拿喬,直接上來就介紹了一番。

安雲聽完,在心裏做好了劃分,随即直接道:“既然我是你們的新東家了,那你們現在是不是就得聽我的?”

“這是自然,東家有事盡管吩咐,我等必定義不容辭。”畢竟,他們今後的生路就掌握在眼前這個小哥兒的身上,若是他們不想聽話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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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彩九,唐欣……,你們五個準備一下,跟着我去後院收拾一下,我看看那些東西還要的,那就留下來,你們清洗幹淨,若是不用了的,今日就清理出去。”

“徐掌櫃,你帶着剩下的人把這樓的三層都清掃一下,你既然是這裏多年的掌櫃,想必應該對這裏很熟悉,勞煩你幫着尋些可靠的匠人回來,我有些架子還需要打造。”

安雲一連串的命令下來,剛剛還有些散漫的人雖然心裏還打着鼓,卻也跟着忙碌了起來。

等安雲帶着點到名的幾人以及跟着留下的侍從,一起身先士卒的在前面開始幹活時,店裏的員工除了欽佩,更多了幾分說不清楚的好感。他們沒有想到,安雲這個看起來像是以色侍人的小哥兒,幹起活來格外的利索,甚至不輸他們這些常年幹慣了雜活的人。

安雲指點着衆人搬運屋子裏的雜物,心裏卻是慶幸在臧府時調養得當,不然按照他剛剛穿來的那個身體,不說在這裏跟着搬運了,怕是走兩步都不行。

安雲花了半天的時間,指揮着店裏的人把這店鋪裏要的和不要的東西都安排了一下,順帶還和被請過來的木匠溝通了一下店裏新的布置。

最後眼看着時辰差不多了,安雲心裏也還記挂着臧亞,索性将剩下的事交給了徐掌櫃,讓他看着人把店鋪裏外都清理幹淨,他明日再過來查看。

徐掌櫃自然是滿口答應,并且保證會做好。經過一上午的相處,掌櫃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小哥兒不僅是個受寵的,更是一個有成算的,他們這些人跟着他好好幹,後面還有臧亞做靠山,沒準還真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安雲交代完這些,約定好了明日過來的時間之後,他就坐上臧亞留下的馬車回去了。臧亞回去那麽久,他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也不知道尤夫人有沒有刁難他。

一想到這裏,安雲覺得憂心的同時,還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

臧亞跟着那侍從,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尤夫人住的院子。

一進屋,臧亞除了看到坐在主座上朝他橫眉冷對的尤夫人之外,餘光也瞥見旁邊還坐着兩個眼熟的人,那兩人正是尤明堂和尤明華兩兄弟。

臧亞只是掃了他們一眼,随即看向尤夫人,朝她行了一禮,“母親。”

尤夫人卻是格外的生氣,“跪下!”

臧亞從善如流的跪下來了,擡頭看向尤夫人時,眼裏卻是浮現出了幾分不解,“母親,我這是做了什麽,惹得你如此生氣?”

“你這個逆子,你竟然還問我你做了什麽,你做了什麽,你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尤夫人看着臧亞那張結合了她和臧科樣貌的臉龐,心裏便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怨恨,怒火也越發的強烈了,如果不是為了尤家,尤夫人是連面都不想見這個兒子的,只想當做他已經死了。

可偏偏,這個孽障總是能惹出不少事端來,讓她無法忽視的動氣。

尤夫人胸口因為劇烈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那張猶在盛開的臉龐上全是憤怒,直接道:“你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好,那我就來告訴你你到底做了什麽!最近,尤家要接管的那條鹽路,本來尤家已經打點得好好的,結果突然就被宋家給搶了。是不是你,你去慫恿了宋家,并且給他們出了主意,所以才讓他們搶走了這門生意。你知不知道,這條新路子對于尤家有多重要?”

自古以來,鹽都是百姓們生活的必需品,也是最需要管控的東西,因此一直以來這鹽路都是掌握在官家手裏的。

但從官手裏賣給地方百姓,這其中就有了許多可操作的範圍,因此也有了地方鹽商的存在。作為鹽商,只要經過了這一手,那一個不是富得流油。

尤家同宋家不一樣。

宋家是祖輩富裕過,眼下只是落末了而已。

尤家卻是從來都沒有富裕過,頂天只能算是個小富之家,若不是因為出了一個尤夫人,得到了臧家的扶持,眼下連宋林家裏都不如。

可即便是臧家花了大量的精力扶持尤家,尤家卻依舊不能頂事。交給他們的差事,五件中頂多只能辦成三件。

若不是因為每次辦砸了事情之後,他們便會派出尤夫人的親信來尤夫人這裏哭鬧,讓尤夫人幫他們想辦法,而臧亞的父親臧科總是對尤夫人有着無限包容,事後都能找人善後,怕是尤家也走不到如今這個地步。

這次鹽的銷售路徑也是尤家人求來的,在這當中還費了不少功夫,如今突然被人截胡,他們自然是格外的緊張的。

在知曉被人截胡之後,他們立馬就展開了調查,調查到最後竟然調查到了宋家頭上。一時之間,新仇舊恨加起來,他們簡直恨宋家恨得牙癢癢。

宋家和尤家都是臧家的親戚,但正經來說,宋家有臧老夫人和臧亞撐腰,尤家卻只有一個尤夫人。

即便是尤夫人深得臧科喜愛,讓臧科願意為他做任何的事,但總歸還是矮上那些人一頭的。

所以,在知曉了自家的鹽路被宋家搶了之後,尤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來求尤夫人,反而是自己先想辦法反擊,等到均以失敗告終之後,他們這才想到過來尤夫人這裏,想要讓她幫幫忙。

尤夫人知曉這事時自然是生氣的,最讓她生氣的還是這事一看就是她那好兒子的手筆,除了她這好兒子,沒有誰有這個能耐和心思幫着宋家對付他們尤家!

臧亞聽着尤夫人的質問,擡起頭來看向了她,眼裏甚至浮現出了幾分不解,“母親,你這是說的那裏的話?尤家的事我向來都是不管的,他們的生意出了問題,如何有能與我有關?”

臧亞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甚至帶上點無辜,若是不知情的人,怕是都會相信了他的話。

偏生,尤夫人是不信這話的,她拿起手裏的茶盅,直接朝着臧亞的臉砸了過去,吼道:“你給我收起你這副惡心的表情,你本來就是個冷心冷肺的怪物,不要在我面前裝了。你不知道尤家的事,明明就是你做的,你卻告訴我,你不知道,也不是你做的?”

旁邊坐着的尤明華和尤明堂,看着突然發怒的尤夫人,皆是被吓了一跳,他們還從未見過他們那一向溫柔小意的姨母,露出這般兇神惡煞的模樣。

臧亞側頭躲開尤夫人砸過來的茶盅,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收攏,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的母親,繼續道:“既然母親不信不是我做的,那母親準備怎麽辦?”

尤夫人直截了當的道:“你去處理,把屬于尤家的東西都拿回來,還有,你得上門去給尤家賠禮道歉,賠償他們的損失。”

聽着尤夫人這理所當然的話,臧亞目光幽深的看了她好半晌,許久沒有說話。

尤夫人被他這樣盯着,剛開始有些不自在,随後像是惱羞成怒起來,“怎麽,我讓你做這事,你還不願意了?莫非,需要我尋你父親來,你才肯聽話。”

臧亞張口,卻是沒有如尤夫人所願,“抱歉,母親,這個要求我怕是不能答應的。我答應奶奶要幫扶宋家,如今宋家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我不雪中送炭就罷了,怎可去抽取他們剛燃起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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