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晉江獨發

第68章 晉江獨發

尤夫人沒有想到,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臧亞竟然還會拒絕自己。

尤明堂在旁邊聽着,眼看着尤夫人越發生氣了, 他這才站了出來繼續添了一把火,“姨媽, 這宋家怎麽說都是臧老夫人的娘家,和小公子也算是表親, 在臧亞心裏, 這表親自然比我們尤家重要。這忙,自然是不肯幫的。若是幫了, 豈不是讓臧公子為難了, 還是不要為難小公子了,我們自己去想辦法好了。”

臧亞聽着他的話, 扭頭朝他瞥了一眼, 那眼神淡淡的, 倒也沒有為自己辯駁什麽。

尤明堂挑撥離間的話語太過簡單,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想要做什麽, 可是眼下的尤夫人只想聽自己要聽的, 而且她對于臧亞向來都是有偏見的,眼下尤明堂的話竟是聽進去了。

尤夫人看着臧亞的神色有些扭曲, 片刻之後突然一啪扶手, 神色猙獰道:“好,好的很, 我就知道,你是不會聽我話的。既如此, 這事我自己解決。不過, 你既然敢做出這種事情來, 你就要受到懲罰。”

臧亞聽着他母親這話,臉上沒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漠的看着他母親,等待着他母親接下來對他的判決。

尤夫人看着他這般無悲無喜的樣子,心裏的怨恨越發重了,直接道:“你平日裏不是喜歡鞭打別人嗎?這次就罰你三十鞭。”

臧亞聽到自己母親對自己的處罰,眼眸深處有什麽閃了閃,片刻後朝着尤夫人的方向行了一禮,應道:“是,母親。”

尤明華和尤明堂兩兄弟在旁邊看着,聽着尤夫人要罰臧亞三十鞭,不由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

尤明華用手肘搗鼓了一下尤明堂,朝着他擠眉弄眼,臉上全是戲谑的笑容。

尤明堂更是朝着臧亞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覺得臧亞再是臧家的公子又如何,他們家裏即便是再不如臧家又怎樣。只要他們一兩句挑撥離間的話,臧亞這位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少爺,還不是要乖乖的受罰,狼狽得像條狗一樣。

臧亞朝着尤夫人行了一禮之後,沒有為自己求饒的打算,轉身利索的朝着門外走去,

“等等。”尤明堂看着他幹脆離開的背影,突然喊住了他。

臧亞停住了。

尤明堂朝着上面的尤夫人道:“姨媽,臧亞畢竟是臧家的公子,這府中的下人都還是敬重他的,萬一那些下人因為害怕過後被臧亞追罰,對姨媽的命令陽奉陰違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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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夫人聞言想了想,片刻後擡頭看向門口停住的臧亞直接道:“既如此,那你就在門口行刑,等到受完罰再回去,免得那些不長眼的下人陽奉陰違。來人,叫府中掌管刑法的小隊叫過來,讓他們在這裏處置臧亞。”

臧亞聽着他母親這仿佛不是一個母親對着兒子說,而是對着仇人說的話,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表情,甚至不含任何一絲的情緒波動。

臧亞回頭看了尤夫人一眼,臉上的表情依舊淡淡的,最後應了一聲,“是。”

*

一刻鐘之後,臧亞直挺挺的跪在尤夫人房間外的院子裏,兩旁是負責行刑的侍從。

尤夫人從房間裏出來,看着跪在地上的臧亞,直接道:“開始吧!”

第一鞭甩下,臧亞的身子一點晃動都沒有。

第二鞭落下,臧亞的衣服破了一個口子。

……

第十鞭落下,臧亞的背後逐漸出現了血痕。

……

第三十鞭子落下,臧亞的身形稍稍晃動了一下,唇邊也有血跡滲了出來。

臧亞擡頭看了一眼尤夫人,只見她那漂亮得猶如天仙一樣的臉上,此時全是痛快的神色。

臧亞踉跄着站了起來,擦了擦唇瓣的血跡,朝站在上首面無表情看着他的尤夫人拱了拱手,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外面走了去。

在臧亞踉跄着離開的時候,尤夫人精致的眉頭稍稍的皺了皺,卻不是擔憂後背已經被打爛了的臧亞,而是不滿意到了這種時候,受了那麽重的刑法,臧亞竟然還能站起來。

尤明華瞪着臧亞的背後,他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尤明華是沒有想到,臧亞的背後都快抽爛了,背上全是一股股的血痕,他還怎麽站得起來的?

尤明堂卻是看着臧亞的背影,眉頭皺得死死的,剛剛臧亞離開時,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眼讓他覺得遍體身寒,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走吧,給我說說尤家的情況,看看我能幫上什麽忙。”

目送着自己兒子被抽得鮮血淋漓的離開,不曾關心過一句的尤夫人,像是覺得沒有戲看了一般,有些無聊的站了起來,随即轉身朝着房間走了去。

尤明堂被尤夫人突然傳來的聲音喚回了神志,扭頭看向尤夫人離開的背影,見她臉上不見一絲憐惜之色,覺得或許這位臧家小公子有那麽冷血的脾性,除了臧家本身就有問題之外,這位生下他的人怕是也有一份功勞。

尤明堂在心裏嘀咕了幾句,不過很快就冷笑了一聲,将之抛在了腦後。他關心臧亞做什麽?他讓他們這位好姨媽多惦記惦記尤家,多給他們一點照顧就行了。

尤明堂一邊高聲應和着尤夫人的話,一邊臉上帶着笑意,朝着尤夫人的方向追了進去。

外面,剛剛臧亞跪過的地方,此時已經積累了一小灘血跡,一路有血珠滴落,延伸至他離開的方向。

下人們在管事嬷嬷的指揮下,很快拿來水将那些血液從石板上沖刷了下去,沿着石板四周,很快順着旁邊蜿蜒的小道,彙入花壇裏消失不見了。

*

清月在門口等着。

來尤夫人院子裏時,她向來都是不準跟進去的。

正當清月盤算着剛剛見到掌管刑法的人進去,她是不是得去請臧老夫人過來救人的時候,突然就看見了臧亞走了出來。

清月眼睛突得一亮,心裏暗想今日的尤夫人放她家公子出來的時間,似乎早了不少。結果,等臧亞稍稍走近一些,在看清他蒼白的臉色之後,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清月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目光下移,看到臧亞身後跟着一串血印。

臧亞沒有同清月說些什麽,只是指着門外的一個侍從,直接吩咐道:“你背我回去!”

那侍從也不敢耽誤,連忙在臧亞面前半蹲了下來,然後任由臧亞趴在了他的背上。

臧亞眼睛一閉,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清月大驚,高聲道:“公子!”

清月來到臧亞背後,在看清臧亞背後的情況後,眼睛驟然瞪大,身形差點就站立不穩,直接喊道:“快,快,快帶公子回去。對了,小慧,你去把苗醫生請來。小苗,你去讓柴房那裏準備熱水。”

*

中午回程時,安雲一想到臧亞,心裏就突突的猛跳個不停,這讓他心裏生出了不太好的預感。

等回到了臧府,馬車才剛剛停穩,他立馬就踩着馬凳下了馬車,快速的朝着院子小跑了進去。

在門口見到清月時,安雲稍稍松了一口氣。可是很快,在看清她泛紅的眼眶時,他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清月,公子怎麽了?”

清月朝着臧亞行了一禮,語氣很快,“公子受了傷,眼下已經上了藥,正在休息。”

安雲有些難以置信,“他早上才回來的,怎麽就一會兒的時間,他就受傷了?”

清月朝着安雲露出了一個為難的神色,最後還是道:“還是夫郎自己進去看看吧!”

安雲再也顧不上追問了,直接就朝着房間裏跑了去。

才剛剛踏入房門,安雲就聞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傷藥味。他的腳步先是停滞了一瞬,随即又加快了邁過去的步伐。

等到了床前,安雲一把拉開了床簾,然後就看到了趴在床上,整個後背都塗了藥的臧亞。

安雲盯着那大面積的傷口,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臧亞竟然傷的這般重,他伸手過去想要碰碰臧亞,卻害怕驚擾到他,一下子又縮了回來。

最後,安雲搬了一個小凳子,坐在了床前守着臧亞。

*

下午太陽快要落山時,臧亞依舊沒有要醒來的意思,若不是臧亞一直沒有發熱的跡象,安雲都要開始急了。

在安雲看着臧亞的臉,想着這次尤夫人又是以什麽方式懲罰臧亞,臧亞又為何默默忍受時,門口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

“老夫人!”

“老夫人!”

“老夫人!”

門口一聲聲老夫人由遠及近而來,等安雲反應過來老夫人厭惡哥兒,并不會想要見到他,他需要避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老夫人踏入房間,一眼就看見了即便是站在灰暗角落,也依舊遮掩不住周身光華的安雲。

老夫人眼裏閃過深深的厭惡,可是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她還是沒有朝着安雲發難,而是徑直走到了臧亞的床邊,查看起臧亞的情況來。

在看到臧亞的傷勢,并且知曉這事是尤夫人做的之後,臧老夫人的臉上當即就變得格外的難看,手裏的拐杖更是砸着地面發出咚咚咚的悶響。

“那個毒婦,我就不該縱着她,她下這般重的手,分明就是想要我臧家絕後,我不會放過她的!”

老夫人的聲音不大,可是房間裏太過于安靜,以至于旁邊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臧老夫人這般說完之後,朝着旁邊的下人嚴厲的呵斥了幾句,叮囑他們好好的照顧臧亞,這才杵着拐着離開了。

*

安雲一直站在旁邊,對于臧老夫人嫌棄的眼神,他倒是沒有多在意,反正各種各樣的眼神他上輩子見多了,也不差這點了。

等到臧老夫人離開之後,安雲依舊守在了臧亞身邊,期待着他能夠快點醒來。

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安雲擔心壓着臧亞,他還讓人搬了一張小床放在臧亞身邊,睡在那裏陪着臧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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