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拔其筋、斷其骨
拔其筋、斷其骨
【竟然是要威逼禮部侍郎在明日散布謠言，說皇帝陛下要舉行午朝大典。】
【我想起來了，史料中有記載過此事！】
【某休沐日突然有消息傳出，陛下要舉行午朝大典，文武百官來不及梳洗打扮急匆匆就趕往皇城，時間根本來不及。大珏宮門前守衛的禁衛軍，雖然沒有接到有關的命令，但因為大批官員齊齊到來，人多從衆，就未多加詢問放人進入了。
當氣喘籲籲衣衫淩亂毫無體統的官員們進入皇城，只看到一片平靜，負責列隊點名禦前侍衛也不見蹤影，紛紛摸不着頭腦。
直到等來內庭近侍傳來消息，陛下并未召集午朝，官員們才迷糊退散。
這空穴來風的事件成為朝廷和市井議論的焦點。全體官員數以千計全都受騙上當,整個朝廷被人戲弄鼓掌，實在令人氣憤難耐！
後來,宏明帝頒布聖旨，訓斥了禮部職責輕忽，未能及時阻止，着尚書、寺卿以下員各罰俸兩月,并查明究是何人以訛傳訛胡作非為的，目的又是為何？
這處罰對于大官輕飄飄，但是對禮部七八品的微末小官，可是因為這次處罰導致一家人節衣縮食了一段時間。】
【……罰得輕了……】張宣爾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一群蠢貨。
【我來看看，究竟是誰幹的？】系統好奇繼續八卦。
……竊竊私語……
“我們竟然幹出這麽玩忽職守的事情，這不可能！”禮部尚書。
“齊大人，看不出來啊。”
“就是啊齊大人，休沐日不放我們在家清潔，還這番折騰，真是多虧您禮部啊……”
言官眼光嗖嗖地瞟過去，禮部今日只有尚書在朝堂之上，若是真發生這種笑話！非彈劾他們玩忽職守不可，豈會罰奉2月就放過！
陛下還是太仁厚了。
【唔……查不出來，歷史記載裏最後也沒有找到整個人，如果今日郎泰和如約赴會，我還能從旁觀察到是誰，可現在……他和主持這番喧鬧，來接頭的人早都跑沒影了。】
【打草驚蛇了。】張宣爾心中回複系統道，【無礙，既然已經提前得知，我會提醒禁衛軍，休沐日不可無召放人進宮。如此想來，就能避免這一則了。】
【嗯嗯，宿主你真細心。】
【說來明日休沐，統兒，你來大珏兩日，還未在大珏京城轉轉吧，是否有什麽想要的，明日不上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看看。】
【啊啊……宿主你也太好了吧，我怕你忙都沒敢提，真的可以嗎？】
【統兒你幫了大珏這麽多忙，我也要盡地主之誼呀。】
【嗚嗚……宿主，從我出生這6個月以來，一直在學習測試，只在數據中看到過各種游玩的記載，我好想去……謝謝宿主，宿主你真好……】系統在腦中瘋狂撒嬌，語氣嬌軟。
短短兩日的相處，張宣爾已經感受到系統雖然身負神器，心性卻單純可愛，活潑又好奇，昨日和今日都已經得到了系統的大力協助，一味得到卻沒有絲毫饋贈，有來無往非禮也。
張宣爾嘴角微微抿起，透露出欣慰笑意，心中回道：【那明日，便帶你一日看遍長安花。】
……
散朝後，張宣爾如昨日般前往禦書房收集‘東方魔稻’種植之術。
這次的記載厚厚一冊，以前對農學有過涉獵的他，翻閱幾頁，竟看不懂裏面的含義。什麽是雜交，什麽又是遺傳？
【統兒，這本書，看不太懂啊。】
【若是輕易就能看懂破解，那農神怎麽會成為‘神’呢。正是因為除他以外，後世一千年間，再沒有人創造出這個奇跡了。
以現在的水平，即使是擅長農務又極其聰慧之人，也需要數年研讀、實驗、尋找種苗，才有可能成功，目前來看，十年八年能種出來，都是快的了。】
【竟如此複雜……要十年之久……】張宣爾惋惜這番‘神跡’不能快快出現，但還是感謝系統的幫助。
【十年就十年，十年之功，換‘東方魔稻’提前500年現世，可以挽救多少生命啊，統兒，還是要多謝你。】
【嗨，宿主別客氣，你可以将此書獻給皇帝，然後讓他安排人去南方試驗，從上往下推廣，會比後世便利許多。當初農神研究魔稻時，除了研究本身的困難，還有個人條件缺少支援等等困難。咱們少了這些阻力，一定能快快研發出來的！】
【嗯！】
“愛卿來了，”徐砺檢适時回到書房。
“見過陛下。”張宣爾今日只站在書案前一米處，不給徐砺檢伸手拉他的機會。
看出他有意躲避，徐砺檢嘴角一勾，“愛卿，為何如此生分，讓朕好生難過，快來朕身邊就座。”
張宣爾額頭青筋在烏帽下跳了一跳，他低頭遞出書冊道：“回陛下，五星連珠後，我朝萬裏歸心，近日能人異士紛紛獻寶，臣收到事關農業秘寶，記載可将水稻畝産翻5倍之多，乃利國利民大策，希望陛下能夠用之于民。”
“這書記載的內容很深奧，看來要費一番功夫才能理解，裏面的種株亦需要機緣才能尋到，是一番大功夫啊，”
徐砺檢接過厚厚的書冊翻看後道，“不過，既然是愛卿獻的，朕一定會安排人，重視此事，立刻挑選有能之人，前往江南進行雜交試驗，盡快給愛卿看到成果。”
看他戲演得一身勁，張宣爾只能奉陪，聲音提高哽咽道，“陛下，若能有成果，定是上蒼看在陛下勵精圖治、為國為民之恩典，還要多謝陛下為天下百姓的辛勤貢獻啊。”
【啊~這就是真愛啊，一個耳根軟：你說的話我都聽，另一個：做出結果都是你的優秀感動上蒼，真是感天動地的愛情啊~】
【統兒，你該屏蔽了不。】
【哦，我懂，你們要進行私密交流了，那我閃了。】
——
“陛下，”見系統已經屏蔽，張宣爾要盡快将這一日得到新的訊息同步給他，“昨晚和系統交流之後，得知後世尊重個人隐私，在我提出建議後，系統同意增加更多隐私時間。”
“比如更衣、沐浴、深夜休息時，它都會休眠，屆時，若有重要信息，我會趁着夜間或更衣，用咱們少時的拆字密語傳信，放在窗臺機關上，由錦衣衛速報給您。”
“往後，就不用為了傳信，而故意裝作親密了。”
福利這麽快就沒有了，有沒有人問過徐砺檢的意見，他不同意！“愛卿，難道你不願意同朕親密嗎？”
張宣爾眼神飄忽了一下，避而不答道：“只是多了些傳信的方法，這樣有緊急的情況就可以最快速度報給您。”
“可我還是最喜歡第一種方式呢，”徐砺檢委屈道，“愛卿，難道你不是嗎？我們的心難道沒有默契嗎？我還以為……你心似我心……”
“陛下……”張宣爾無奈。“臣亦喜歡，但如今事務繁多，河南水患還未解決，朝廷百官的反應亦要小心應對，萬一遇到有心之人故意說破系統的存在，我們就再無挽救之機了。”
“現如今，臣要步步謹慎啊，沒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看着張宣爾眼下的青黑，徐砺檢忽然想起系統第一天給他的批語：心髒淤堵。
霎時間徐砺檢的胸口像堵了一塊大石，他擡手按在張宣爾胸口，問：“這兩日，系統有沒有說如何治療你的心疾？這是頭等重要的大事，可不能忘！”
“陛下放心，這兩日我下朝回班房時，還沒忙多久，系統就提醒我休息，更是一看我忙一點，就操心怕累着我。”
“這個心疾目前沒有大影響，它說是娘胎裏帶來的，沒發病之前，脈象只是比常人略虛弱些，即便是神醫也看不出來，只有透視才識別到心髒內有異常。”
“而治療方法，需要等此次洪澇疫情結束，神醫回來後，系統會将治療的書籍給我，再交由神醫去研究，因為需要開胸治療，所以神醫的醫學未能掌握之前，還不能治療。”
“這事，也不是短時間能辦了的。”
聽完張宣爾的話，徐砺檢眉頭緊緊皺着，“還要等，我真是一日都等不得了，一想到你心髒有異，随意都可能有意外發生，我就沒法放下心。”
“陛下，莫要太過擔憂，原本沒有系統，我也還有八年時間呢，現如今有統兒幫助，它會随時監測我的身體，一旦發現淤堵嚴重，就會提醒我的，”張宣爾溫柔安慰着，輕輕揉捏着皇帝的眉心，将皺成一團的眉頭撫平。
想起重要的事情，張宣爾問道，“後面的計劃，這兩日，陛下想好了嗎？”
昨日還未有清晰思路的皇帝，經過一夜已經有了大致的計劃。“嗯，目前最緊急的是水災，處置完水災和疫情，至少要兩至三月，完事後第一要緊的是你的身體，然後還有江南水稻的種植。”
“一同開展的，還有朝堂的清理，如今監視搜查發現一些人心浮動之人，我已下令一旦有人洩露系統的事，或者暗中傳遞什麽消息，殺無赦。”
“你的身邊，也安排了重重守衛，如有異常之人立刻射殺！張府的丫鬟仆人，都進行了排查清理，左右的官員鄰居，也讓他們搬到他處。只是委屈你，往後，私下與官員赴宴慶賀，都要再三思量了。”
“朝廷現如今內憂不重，還未受到罷朝影響，只要及時處理災害，防止起義反叛，其他朝廷黨羽不成氣候，為禍後世的宦黨已經暗中調查，其頭目現如今還未入宮呢。”
“若能積蓄實力，糧草銀錢裝備充足，那麽外患，便可由我們主動平息。先發制人。”
張宣爾點點頭，這方面皇帝想的和他一樣，有一點他補充道，“系統的時空規則，我昨日套話問出，雖然武器不能直接傳授我們，更不能主動挑起戰争對立，但是當我們遇到敵人先挑釁，正當防衛時，它會給予不違反規則的幫助。”
皇帝一聽，雙眸猛地一亮，“也就是只要外部勢力挑釁，系統就能幫我們！哈哈，這還不好辦！那就等內裏安頓完了，我朝勢力強盛之後，就等着‘正當防衛’吧。”
“聽聞日寇最愛挑釁，還有那金人，每逢秋冬就愛闖關，燒殺搶掠，這兩個，我聽系統說，一個是四五百年後，蹂躏我們山河的大敵，一個是百年內滅了我朝之宿敵。陛下，這次！咱們定要把握先機，狠狠地，報仇雪恨！”
“哈哈哈哈……”皇帝仰天大笑後揉了揉張宣爾的臉，“愛卿真是朕的心肝，和朕想的一模一樣！”
“一想到我傳位的下任皇帝，被那金賊逼至自盡，國破家亡。朕就恨不得拔其筋、斷其骨。等着看吧，那一日，不遠了……”
